不一樣的老母親

一夢

夜晚，窗外的天空黑幕籠罩，街道上零星的燈光在遠處閃閃爍爍。客廳里卻是燈火通明，電視上主持人魯健正在和特邀嘉賓討論國際局勢。一位的老人白發蒼蒼專注地盯著電視，聽得津津有味。 她是我的母親，出生于舊社會，今年已經八十歲了。她念了四年初小，年輕的時候還能給遠方的父親寫信。后來多年務農，四十多年與文字書籍沒有聯系，把僅有的文化丟得一干二凈。近十年，和父親一起來到大城市，閑暇時不僅喜歡和街坊鄰居聊天，還喜歡陪關心時事的父親一起看電視。這樣，不僅早年認識的文字像蝴蝶一樣飛了回來，奇特的是她開始對政治有了興趣。 　　早晨，窗外的夜色剛剛抽去了一絲絲，淡淡的晨霧還在街頭涌動。我們就開始一邊吃早飯，一邊看電視。電視上播放的是臺灣選舉，藍營和綠營正在爭取民眾的選票。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問父親：“蔡英文當政幾年了？是四年？還是八年了？” “四年了！”母親毫不猶豫地發言了。 “不對哦！是8年哦！”父親疑惑地望著母親。 “肯定是四年。”母親的語氣不容置疑。 “聽她的，聽她的，她比我們還懂！”父親半是調侃半是不服氣地說，因為他也記不清楚時間了。 我拿出手機查閱，然后宣布時間：“蔡英文是2016年5月20日就任****的，今年是第四年。” “看蠻，看蠻！”母親得意洋洋地向著父親炫耀，父親連忙敷衍著：“你是對的，你了不起。” 我十分感興趣地望著母親，她佝僂著身子，臉上的縱橫交錯的皺紋，像她在家鄉刷碗用的絲瓜布，沒有想到這位小老太太開始對政治感興趣了。 　　最近，伊朗和美國劍拔弩張，海灣局勢風云密布。又是一個早餐時間，電視上中央四臺魯健和嘉賓正在討論中東局勢。父親放下筷子，開始發言了：“美國和他的盟友把中國、俄羅斯和伊朗當成了敵人，他們西方挽成一把，共同對付我們。”這是父親一直以來的觀點，我總是洗耳恭聽。 “我前幾天才聽到電視上播放，法國總統馬克龍說，中國是他們的朋友，俄羅斯也是他們的朋友。”母親開始發表自己的觀點。 “那是外交辭令，你也相信？”父親一貫盛氣凌人，質問母親。 “啥叫外交辭令？”母親倒也十分虛心。 “外交辭令就是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父親不屑地回答。 “哦喲，那么大的人物也要說假話。”母親十分驚詫。 聽到這里，我實在忍不住，毫不掩飾地哈哈大笑起來，父親也發出爽朗的笑聲，母親也笑了起來。我的老母親，這位可愛的老太太，笑得是那么的開心，平時混濁的眼睛，此刻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看到母親笑魘如花的樣子，我的內心充滿了感慨。多年來只知道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勞作，讓她猶如井底之蛙。現在生活幸福了，她不再滿足于與街坊鄰居的閑聊，開始努力跟上時代的步伐，與時俱進，關心起國家大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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