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朝花夕拾軍旅回憶系列連載1.</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魂斷亞東溝</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事情梗概</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這是我軍旅生涯或者說也是我人生最灰暗的“一夜”,寫書一般來說應(yīng)該寫“故事梗概”,我寫的不是故事,所寫的是我的親自經(jīng)歷。是我的剖肝泣血之作。“</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這一夜”我被誤認為是“特務(wù)”。這一夜,日喀則亞東縣所有的武裝力量,軍人,警察,民兵被緊急被動員起來,其目的只有一個,千方百計的“圍困,引誘,來抓捕”我,我只所以能僥幸活到今天,完全是一紙“要活不要死的命令。”多少年來我不愿意提及此事,因為我曾經(jīng)面對幾支和十幾支“黑洞洞的槍口,”如果有一只槍被誤擊發(fā)而走火,我也不會“活了下來。”我無數(shù)次的“被算計。”我曾經(jīng)掉到激流奔涌的“亞東河里”差一點被冰冷的“雪水而淹死。”如果你曾經(jīng)到過亞東,如果你見過“盛水期”的亞東河,你就會被震耳欲聾的流水聲所震撼,你就會知道“什么是大自然的力量”,當年我是怎樣地在急流中的邊緣上苦苦掙扎,而逃過了我的“人生劫難”。</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往事不堪回首,我在寫這段人生“苦旅時,”曾經(jīng)多次因流淚而“老眼昏花”地而放下鍵盤鼠標。我也曾經(jīng)因涉及心靈深處的“極度不平銜”,產(chǎn)生過“心動過速”。</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在我的古稀之年我曾多少次的問過自己,平庸無能“窩窩囊囊”地度過了“大半生的我。”從來沒有忘記過去,我也曾“叱咤過風(fēng)云,”可是當年“那個生龍活虎的我”現(xiàn)在跑到哪里去了。當年我一人一槍奔走在“荒山野嶺,”風(fēng)聲鶴唳,草木皆兵,野獸和敵人也曾經(jīng)窺探過我,為了我的戰(zhàn)友的安危,為了保衛(wèi)我的國家,為了我的革命理想,我能坦然面對,無所畏懼,但是絲毫沒有想到過自己。</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也無數(shù)次地問過天地,我是否對的起生活。而”生活”是否對也的起我。</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題記</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1974年的夏天是我入伍的第五個年頭,(1976年我退伍)這一年我被派往到亞東執(zhí)行任務(wù)。開始,我們住在下亞東靠近錫金一側(cè)的半山坡上,為了取水方便離亞東河不遠。亞東河的發(fā)源地是位于下亞東西北的一個叫春丕的北面雪山上,其上游并不固定,由下亞東流入不丹王國,再流入印度。所以印度管亞東河也叫春丕河。從發(fā)源地到切瑪村這一段的河道是彎彎曲曲的,基本上是東西走向的。但是到了切瑪村就改成了南北走向。由于地形的關(guān)系,河床很陡,所以這一段水流湍急,尤其是到了夏天雨季,由于天氣變暖,不斷融化的雪水和山上崩塌的石頭強烈地沖刷著河床,并且發(fā)出震耳欲聾的響聲。亞東縣一邊是錫金王國(現(xiàn)在被印度吞并)另一側(cè)就是不丹王國。所以亞東縣處于不丹與錫金的“夾縫中的一條山溝,人們也就習(xí)慣稱為亞東溝”,當時屬于三國交界。這里氣候溫和,夏天不熱,冬天不冷,不屬于典型的高原性氣候。</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們這個小單位由二十幾個人組成,領(lǐng)隊的是王站長,我在這個小部隊里資歷比較老,在原來的部隊就是班長,所以在這里給站長當副手。因為有些軍務(wù),王站長經(jīng)常回原部隊去,他不在時這里是由我全權(quán)負責(zé)的。</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有一天恰好王站長又不在,我們接到了亞東縣武裝部的通知,讓派一個讓人到縣里開會,我把工作安排了一下,交由一個班長負責(zé)。我換上便衣腰里別上了手槍,肩上背著行軍水壺,就順著亞東河邊的公路趕往縣里去開會。亞東縣“革命委員會”(當時的名稱)在下司馬鎮(zhèn),又有人管它叫縣城,其實除了縣委機關(guān)這里基本沒有什么建筑。它離我們的住地還不到30里地,當時沒有交通工具,只能步行。公路是山坡路還算平坦,走了三個多小時到了鎮(zhèn)里,在縣招待所里簡單地休息了一會兒,吃了中午飯,下午一點多鐘我就到了亞東縣武裝部的一個辦公室參加會議。到會的沒有多少人,縣武裝部江濤部長主持會議,先讓大家自我介紹一下自己的單位姓名,有日喀則軍分區(qū)的一個人,亞東駐軍53師157團的一個人,邊防五團的一個人,日喀則地區(qū)人保小組(就是公安處)的一個人,亞東縣人保組二個人,武裝部的兩個人,空軍雷達站的一個人,還有一個是“總參”的沒有開口,大家都知道他是干什么的(情報部門),所以也就沒多問,再加上我一共十一個人。</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大家相互介紹完以后,江濤部長向與會者說明此次召開會議的目的。根據(jù)敵情通報,最近印度情報部門向我方邊境亞東地區(qū)派遣了一個特務(wù),其目的有三個,一,刺探我軍情報。二刺殺我軍政人員,三,擾亂軍心。現(xiàn)在這個特務(wù)已經(jīng)入境了,他殘忍地殺害肢解了我軍一個戰(zhàn)士,換上了戰(zhàn)士的服裝。所以通知亞東所屬部隊和人保系統(tǒng)穿“著裝制服”的人員,今后不要隨便單獨行動。(這個戰(zhàn)士是在路邊的灌木叢“方便”時被害的,)此次會議結(jié)束以后回去要檢查一下,所屬單位的廁所是不是建在房屋,圍墻的邊上,臨時到亞東執(zhí)行任務(wù)的部隊住的帳篷也是一樣的,最好搭在明處。臨時廁所更要小心。另外,各單位要搜集周邊敵特信息,有消息隨時通報。要組成抓捕小組積極出擊,如果和敵特遭遇后盡量抓活的,因為我們不知道這里是否有接應(yīng)的潛伏敵人,當然如果情況危急,迫不得已可以開槍將他擊斃。</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江濤部長講完以后,他讓先期趕到的日喀則地區(qū)人保組的徐樹義組長談一談情況,徐組長說:“我們地區(qū)人保系統(tǒng)已經(jīng)派出了三個抓捕小組,共九個人和武裝部的兩個小組,在一起組成了臨時小分隊,來圍剿逮捕這個‘敵特’。我們系統(tǒng)的人員主要是在交通要道上“蹲坑潛伏。”但是由于亞東縣有四千多平方公里的面積,山高林密,‘邊民’群眾只有兩千多人,居住分散。而敵特為了生存,并不騷擾老百姓,他攜帶的經(jīng)費不是錢,而是藏在山上的幾百塊手表,他使用手表來拉攏群眾。敵特現(xiàn)在又穿上了解放軍的服裝,群眾更加敵我難辨。當然我們也把各個村的領(lǐng)導(dǎo)人(當時亞東沒有人民公社或生產(chǎn)大隊)召集起來,向他們介紹了‘敵情’,號召他們提高警惕,發(fā)現(xiàn)有異常情況,立即向當?shù)伛v軍和人保小組報告。</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徐組長講完以后,縣人保組的治安科李科長詳細講了這個特務(wù)的背景情況。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這個“敵特”竟然是中國人,是原在青海下放的一個姓林的“北京知青”。1970年這個姓林的就是從亞東逃到了印度,印度人把他送到了新德里特工學(xué)校,對他進行了專門的業(yè)務(wù)技能培訓(xùn),印度特工機關(guān)為了鍛煉他的殺人“膽量”。每當監(jiān)獄里有犯人執(zhí)行死刑,都是由他化裝成印度人近距離開槍殺人的。這樣的槍法訓(xùn)練一共進行了三年多,他基本上可以彈無虛發(fā)。然后印度特工機關(guān)讓他和同班的一個女特務(wù)結(jié)婚,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孩子,于是他被派到了亞東來搞破壞活動。李科長最后講了林姓特務(wù)的體貌特征,25歲,身體適中,國字臉型,身高1.7米左右,北京口音。會上各單位介紹了部隊防區(qū)的治安情況,有的部隊也確實發(fā)現(xiàn)過可疑情況,但是由于亞東駐軍很多,又不是一個單位的,也不好檢查。既然有敵特入侵,以后就更要提高認識做好防范工作,并且要加強聯(lián)系互相合作,邊防五團的人提出,如果武部人手不夠,他們可以派人支援。會議中間休息了一會兒,一共開了三個多小時才結(jié)束了會議。</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武裝部江濤部長在送大家出門的時候說:“有車的同志在招待所吃完晚飯可以回去,沒有車的同志吃完飯?zhí)砹耍灰弊撸飞喜淮蟀踩梢栽谡写镒∩弦粋€晚上,明天早上再回去。</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朝花夕拾軍旅回憶系列.</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魂斷亞東溝連載2</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在開會的時候我并沒有發(fā)言,雖然穿便衣看不出身份,我聽人家一報名號,人家最小是副連長,其余的不是參謀,就是團長。我想在這個地方哪里有我說話的地方呢?我在招待所吃晚飯的時候,突然想到我們部隊伙房的事情,我把思路捋了捋再一琢磨,越想越感覺我們部隊問題很嚴重,因為沒有人告訴我的戰(zhàn)友們,他們也不知周圍隱藏著“殺機”,就在四天前我們伙房里就丟過一鍋饅頭和咸菜,兩天前夜里又發(fā)現(xiàn)伙房進去了人,當我們聽見有動靜時我和戰(zhàn)友們提槍捉拿,結(jié)果此人從伙房的后窗戶逃跑了,經(jīng)檢查發(fā)現(xiàn)丟了半鍋米飯,我們還以為是進去了賊,我們伙房后面就是原始森林,搜查了很長時間都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我們當時沒有意識到這個人可能就是“特務(wù)”。看樣子特務(wù)暫時把我們當做“伙食供應(yīng)站,”還沒有對我們動手。但是我們的駐地已經(jīng)引起特務(wù)的注意,我們的戰(zhàn)友們根本不知道特務(wù)的存在,還有更要命的是我們的臨時的廁所,就是在駐地樹叢旁邊挖了兩個糞坑,萬一敵特想刺殺我們的戰(zhàn)友是非常容易的。我已經(jīng)知道了不趕快通知我的戰(zhàn)友們,還在招待所里心安理得的住上一個晚上,我能睡得著覺嗎?我應(yīng)該立刻回去馬上采取措施,如果只是考慮自己的安危,如果我貪生怕死,萬一就在今天夜里戰(zhàn)友出現(xiàn)了意外,我對的起他們嗎?我對得起他們的父母嗎?我對得起領(lǐng)導(dǎo)對我的重托嗎?所以今天晚上我必須回去。</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又想,雖然是晚上回去有一定的危險,但是我也不怕,我不是一個膽子小的人。以前我們部隊野營拉練,敵人埋下的定時信號彈曾經(jīng)在我的身旁發(fā)射升空,我都沒有慌亂。</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想我的優(yōu)勢一共有三個:</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第一,</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我走的是大路,敵特雖然陰險狡猾,但是他也是兩個肩膀扛著一個腦袋,和我一樣,并沒有三頭六臂,他有多大的膽子敢在大路上行兇殺人?你有槍可是老子的槍也不是吃素的。(年輕氣盛)</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第二,</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你二十多歲,我也是二十多,你在特工學(xué)校受過訓(xùn)練,我也是摔過“大跤”的人,比我高大體重的人有不少的也都曾經(jīng)敗倒在我的腳下,“背口袋,別子,大挎背,兔子蹬鷹”(摔跤術(shù)語)在沒有當兵前我玩得熟著呢。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第三.</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這一點最重要,因為敵情通報上說該敵特專門暗殺我“軍政人員”也就是穿軍裝制服的工作人員。我今天恰巧沒有穿軍裝,所以估計路上不會引起敵特的注意,我應(yīng)該立即趕回去布置好暗哨,說不定他撞到我們的槍口上,如果我們能把敵特抓住,既為國家為人民除了害,我和我的戰(zhàn)友們興許還能立上一功呢,所以我很自信。</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主意一定,我草草地吃完了晚飯,不管三七二十一,我離開縣招待所就往回走了。在鎮(zhèn)附近我一點擔心都沒有,但是當我離縣城越來越遠的時候,我卻擔心起來,因為公路的兩邊可以直通山上,上面都是原始森林,夜風(fēng)刮過來樹動葉響,遠處林子深處還傳來不知名的鳥叫聲。當然密林深處還有野獸,有孟加拉老虎,狗熊,金錢豹和猴子......。夜里的山溝里一切都顯得是那樣的詭秘莫測。為了給自己壯膽,于是我把手槍頂上子彈,將保險繩挎在手腕上,(手槍都有保險繩,主要是怕射擊時手槍掉下來)連保險都沒有關(guān),提著手槍我大步走著,可是時間不長感覺手腕子有點發(fā)酸,越走手腕就感覺得太沉了,于是我把手槍放在褲子口袋里,手腕就感覺得輕松了不少。但是問題來了,一只手放在褲口袋里,一只胳膊走路掄不起來,走路很慢,一會又覺得渾身別扭不得勁,后來我對自己說:“干什么草木皆兵,不是自己嚇唬自己嗎?”我把保險繩從手腕退出,關(guān)上手槍保險,把手槍掖在腰間走路就輕松了,后來不知走了多長時間(沒有手表)感覺不大對勁兒,人們常說走夜路比白天快,我感覺走了四五個小時了該到地方了,腿都累酸了,怎們一點駐地跡象也沒有呢?再一想“壞了!壞了!”剛出了縣城只顧搗鼓手槍放在什么地方,沒有注意就來到了河邊,我在白天來的時候感覺河道不是這樣的,這是怎么回事呢?而且走了一路也沒有發(fā)現(xiàn)人影。本來駐地就是沿著亞東河一直走不遠就到了縣城下司馬鎮(zhèn)的,這到底是什么地方呢,這河道怎么會有這么多的彎呢?“不行,不行!不能這樣傻走了!”我自己對自己說,要不找個人問問吧,前面說了亞東四千多平方公里才有二千多人,現(xiàn)在深更半夜找個人家可不容易。我停下了腳步前后看了看,發(fā)現(xiàn)剛才走過的地方的半山坡上有點光亮,于是我奔著光亮走去,走近前一看是一所藏族民居,可巧的是這家人還沒有睡覺。我還沒有走到門口,就見到從屋里走出一個藏族中年男人,手里提著一個“馬燈”,(當時是沒有電燈的)他舉起馬燈照了照我,然后把我攔住了,他開始講藏話說了好幾句我也聽不大懂,于是我就說:“老鄉(xiāng)我是解放軍,(剛說完我自己就后悔了,因為我穿的是便衣,人家誰會相信吶,)請問現(xiàn)在幾點了?這是什么地方,”沒想到這個藏族男子聽到我講話,好像吃了一驚連忙向后退了兩步,然后用半生不熟的漢話以懷疑地語氣說:“現(xiàn)在快十點了,你,金珠媽米,”(藏語解放軍)“對,對!”我說。“你,要干什么,去什么地方”藏族男子又問。我一想我要去的地方我也不知藏語怎么說,就先定個位吧,他只要告訴我縣城在哪里,反個方向沿著比較直的河邊走就是我們駐地,所以我說:“我要去縣里,縣里。”藏族男子看樣子更吃驚了,又迅速地向后退了幾步已經(jīng)退到了門口,他又舉燈照了一下我也不說話,過了一小會他說:“你。那邊走,你剛才走的路是對的”,他提起馬燈朝我剛走的路指了指。最后他沒有再理我,自己再后退一步迅速地關(guān)上了房門,這時屋里的所有的燈突然全部熄滅了。我突然有一種不祥的感覺,房間里應(yīng)該好像還有很多人,因為里面的響動聲不小。原來我把槍握住藏在在褲子口袋里,現(xiàn)在我立即掏出槍來,轉(zhuǎn)身向外面跑去,離開院子有一段距離了,我停了下來,慢慢地走著,我想剛才和我講話的藏族人也許不是什么好人,明明是我走錯了方向,我應(yīng)該向反方向走,怎么還故意指錯路呢?我又仔細想了想我還是應(yīng)該向回走。一會感覺口里很渴,我應(yīng)該馬上到河邊找點水喝,而且要把軍用水壺里的水灌滿了,因為在走的路上我已經(jīng)把水壺里的水全部喝干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魂斷亞東溝連載2.</span></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朝花夕拾軍旅回憶系列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魂斷亞東溝連載3.</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到了河邊我找了一個下坡,這一段的河水還算和緩,我把手槍掖在腰帶上,蹲下將水壺蓋擰開。晃動著水壺的背帶打了一壺水,水很渾濁冰冷,又帶著泥沙,但是這是唯一的水源,沒有辦法,只能喝一口吐一口沙子,連喝了幾口帶泥沙的水,感覺肚子很不舒服,不由得打了幾個冷隔。可是仍然沒有解過渴來,重新打滿了水,又喝了幾口就越覺得肚子更難受了,最后我把水壺里的泥沙水底倒掉,又灌滿了水離開河邊站在公路上,我看看公路兩邊也分辨不出東西南北來,我應(yīng)該朝哪里走?到底哪里是我的駐地方向呢?后來我想反正縣城人比較多,肯定燈光多,我按原路返回吧,一邊走一邊努力回憶,我在白天到縣里走的時候路上還能記得什么,可惜的是走了一會也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也看不出有些什么不同的地方,這時肚子感覺是好多了,又走了大約一個多小時,累得走不動了,于是在路邊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了一會,夜里的石頭也很涼,一陣困意襲來,我從腰里拔出了手槍,打開了保險,把槍又拿在手里,我也顧不得涼了,想躺下睡上一會,可是石頭也不大平,躺下去地方也不夠長覺得后背也硌得慌,這么半躺半坐地休息了一陣,越來越困地抬不開眼皮,正在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我感覺路上遠處有點動靜,好像還有人說話,這時我困意全消了,迅速地起身,三步并做兩步地離開了公路,向旁邊的山坡跑去,我隱藏在一棵大樹的身后,平端起手槍,兩眼緊盯住大路。不一會我聽到了有幾個說藏語的人向遠處走去,但是我也沒有動,又仔細觀察了一下,我才離開了山坡下到了公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總是和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提著手槍我悄悄地跟在幾個藏族人的后面。可是走了不一會我就感覺得不大對勁,路邊稀稀落落的房子里幾乎在同時都有了光亮,很顯然是得到了通知,但是也不像是到了縣城附近,又感覺路的兩邊好像有人,當我走到近前卻發(fā)現(xiàn)什么人都沒有,我暗想這是怎么回事呢?又走了沒多遠到了路邊一處院子前面,借著月光好像墻上是用漢語寫著“道班”兩個字。最上面寫著是藏語,估計也是一個意思。在這個時候我就想起來了,我在上午曾經(jīng)路過這里,我現(xiàn)在正往縣城方向走,顯然方向還是不對的,越走離我的駐地就越遠。我剛要掉頭向回走,沒想到道班的房子里傳出了一個四川口音的女子在說話,只聽她說:“外面是誰呀,不會是解放軍同志吧?門外有凳子你先坐一下,這么晚了你要到哪里去呢?是不是想去縣里呀,”我在門外聽了吃了一驚連忙說:“剛才是想去縣城的,現(xiàn)在不去了。”“為什么又不去了呢?”女子又說:“不去了,不去了,剛才是走錯路了我該往回走了。”我說,“這個先別忙往回走,你走了多長時間了,不累嗎,你還是在外面坐一會吧,這樣吧我先給你這個燒點水喝,然后我再給你做點飯吃,這個道班只有我們夫妻二個人,這個我的男人出去了還沒有回來,照理說你是個當兵的,應(yīng)該讓你進屋歇一會,可是深更半夜的,這個我是一個女人不大方便的。”我開始聽她講話感覺的好像是漢族人,可是話說多了就知道她是個藏族人,因為她老說“這個,這個的。”我覺得這個藏族女子有些奇怪,于是我明知故問地說:“你是漢族人吧?四川的吧?”“對呀,對的,還真讓你說對了,我是四川成都人。”不對,不對!這個藏族女子也是有些問題了,據(jù)我所知在整個西藏從來沒有成都的女子在道班工作的,很顯然這個藏族女子在撒謊呢?可是她為什么要這樣呢?而且屋子里也好像還有別人,突然我腦子里靈光一閃,我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她在拖延時間,好像在等什么人。于是我就故意說:“是呀,我是又渴又餓,咱們軍民一家人,你這個給我燒點水做點飯吧,我會付給你錢,可是你也不能光說不做呀。”“做了做了,水馬上就要燒開了,”女子說。“你在騙鬼吧,也沒有見你抱劈材點火冒煙呀,”我說。“不用劈柴,屋里有煤油爐子。”女子繼續(xù)騙我。我舉起手槍向空中晃了幾下,不耐煩地邊向外走邊說:“大概你的男人也在夜里加班去修路了吧。”我不再理會她說什么,卻隱隱約約地感到危險離我越來越近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繼續(xù)走在返回駐地的路上,想一想今天夜里遇到的一男一女兩個藏族人,都有些異常,對我都是不大友善的,和我以前遇到的藏族同胞是不一樣的,難道邊界的群眾都是把不認識的人當做敵人嗎?這時突然山上傳來了貓頭鷹的叫聲,叫聲凄厲讓人聽到后毛骨悚然。我感覺得空氣都要爆炸了,為了緩解一下情緒,我一邊走一邊大口小口地喝水,(泥沙已經(jīng)沉到了壺底了)另外藏族女子說的:“你不餓嗎?”此刻真是覺得肚子很餓了,一會的功夫水壺里的泥沙多了起來,水是沒法喝了。我又在河邊找了個坡度合適的地方打算再罐點涼水,不過這段河道水急流大,水面離我蹲的地方有點低,我先把槍掖在腰里,然后把壺里的泥沙倒掉想沖一沖壺底,晃蕩著水壺根本打不上水來。我正打算重新?lián)Q個地方打水,突然聽到遠處有汽車的聲音,在這種地方夜里能聽到汽車的聲音,確實不大常見。我從蹲的地方剛剛站了起來,想要上岸搭車走,沒有想到腳下一滑,我就出溜到河溝里。前面曾經(jīng)說過,亞東溝的水都是雪山的冰雪化成的,別看是夏天,也是非常的陰涼,水流還夾雜著碎石頭怒吼著向下游奔流而去,我全身感到刺骨透心的寒冷,我咬著牙從水里站了起來,好在我溜到河邊沒有滑到河中間,因為那里很陡是站不住人的,(如果那樣我會被水沖走,諸位是不會看到此回憶錄的。)河底都是高低不平的石頭。我暗暗對自己說:“鎮(zhèn)靜,鎮(zhèn)靜,能不能不被大水沖走,能不能活下去,全靠你自己了。”我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急,動作要慢腳下要穩(wěn),我在水里掙扎了好長時間,眼見得路上有一輛吉普車,和一輛站滿人的汽車都是亮著大燈開了過去,我大聲喊了幾聲,發(fā)現(xiàn)喊的聲音都被流水的聲音掩蓋住了,再喊也是徒勞的。他們也沒有發(fā)現(xiàn)在河邊上苦苦想爬上岸的我。又過了一會,我終于在落水前面的地方發(fā)現(xiàn)有樹枝伸到河邊,費了很大的力氣,腳下淌著冰冷的河水,渾身上下濕漉漉沒有一處是干的,我哆嗦著抓住樹枝才爬上了岸。我首先摸了摸腰間的手槍,發(fā)現(xiàn)槍也濕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魂斷亞東溝連載3.作者老海盜</span></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朝花夕拾》軍旅回憶錄系列</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魂斷亞東溝連載4</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山溝里的夜風(fēng)吹來,不由自主我打了個寒顫,凍得我渾身瑟瑟發(fā)抖。正想把鞋子的水倒一倒,把褲子和上衣的水擰一擰,我聽到樹林里的烏鴉一陣騷動,它怪叫著撲撲楞楞的飛了起來,我似乎感到大難臨頭了,一轉(zhuǎn)身就發(fā)現(xiàn)在我站立的公路兩邊都有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上了刺刀的沖鋒槍的五六個人,飛快地向我奔了過來,從山坡上也有端槍的人沖到我的跟前大約幾米遠的地方,我愣住了,下意識向后退,可是已經(jīng)退到河邊我已無路可退了,他們一邊把我包圍在中間,一邊喊著:“狗特務(wù)站在那里別動,動一動我們就開槍打死你,繳槍不殺!看今天你到哪里逃”?我看清他們是我軍戰(zhàn)士,是自己人。我就對他們顫抖地喊著:“什么狗特務(wù),同志們誤會了,我是自己人吶。”“誰是你的同志,還自己人!”我說:“請同志們千萬不要開槍,我,我真的是自己人,我的槍在身上帶著那,哪有自己人繳自己人槍的道理呢。”他們已經(jīng)沖到了我跟前兩三步遠的地方,把我團團圍住,可就是沒有人敢靠近我,有個人看樣子年齡較大像是個軍官對我說:“你先別說話,你把槍放在地上,踢到遠處,然后把手舉起來!告訴你我們十幾個人十幾支槍,你千萬不要耍花招,你要是有別的想法,我們立刻把你打成篩子眼。”我按照他們的要求做了,他們的語氣才稍微的輕松了一些,還是說:“手別動,別動啊。”他們已經(jīng)來到了我的跟前,有的還是端著槍,有兩個人手里還拿著繩子。</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其中有一個戰(zhàn)士仔細看了看說:“咦,奇怪了,看樣子還像真是自己人吶,今天白天我還在武裝部大院里見過他呢,你不回去,大半夜的干什么自己跑到河里去練游泳呢?你快把手放下吧,別再舉著啦,看著讓人怪難受的。”說得真是讓人哭笑不得,我舉手舉的胳膊早已發(fā)酸了,他們不下命令,面對這么多的槍口,我怕再引起誤會,也不敢把手放下來,這個戰(zhàn)士說完,我趕緊把手放了下來,胳膊感覺那個輕松啊,于是我還左右前后甩了甩,又搓了搓手。那個軍官有點不信,他把我的槍從地上拿起來,向周圍的戰(zhàn)士們看了看說:“怎么沒有看到北京大興縣的劉班長呢?劉班長你在哪里呢?你聽聽這個人說的是北京話嗎。”“我在這里呀,我在這里,張參謀。”劉班長說:“我一聽這個人說話,就知道今天夜里咱們弄錯了,他說的是哪家子的北京話,明明講的是普通話嗎。”張參謀又對我說:“你今天真的去我們武裝部開會了嗎?”“當然去了,我還聽你們江濤部長講話作報告了呢!”我說。</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正在這個時候,從我們駐地方向開來了剛才過去的那一輛吉普車,當汽車停下以后,從里面走出幾個人來,他們都是腰間槍套上掛著手槍,而身上又背著沖鋒槍,為首的正是和我一起參加會議的,日喀則人保組徐樹義組長,還有亞東縣的人保組的張組長,治安科的李科長,最后走出來的是司機。徐組長一看見我就說:“怎么會是你呀,你這‘特務(wù)’整整折騰了我們大半夜,弄得整個亞東是雞犬不寧呀,亞東縣人保組一共就二十多人,哪一個都沒有休息,武裝部和所有民兵也都緊急出動了,我們已經(jīng)在縣里的‘五大書記’家的附近布置了明崗暗哨,就是房蓋上都派了兩個人,你的膽子可真叫大呀,也沒有見過你這樣的,單槍匹馬一個人敢走荒山野路夜路的?想當年我打日本鬼子時,我就是“敵后武工隊的隊員。你可像年輕時候的我。可是武裝部江部長不讓你們徒步回去,要你們在縣招待所里住一晚上,你不住下為什么非要回去?再說你就是迷了路,你干什么非要說要到縣委去,要找縣委書記呢”。我忙說:“可能是藏族老鄉(xiāng)聽錯了,我說的是到亞東縣里,并沒有說找縣委書記呀,再說深更半夜的我找縣委書記干什么那?”“那你說去縣里的目的是為了什么呢”徐組長又說。我說:“徐組長,我記得縣里到我們那里只有一條路,如果我知道了縣里的位置,反方向不就是我們駐地嗎,誰想到這條路上還會有一條叉路呢。”張參謀把槍遞給了我,剛才一鬧哄我也也忘記了寒冷,把所有的事都整明白以后,我又渾身哆嗦起來,所以我馬上把衣服和鞋子的水弄掉一部分。還是覺得冷,大家也沒有多余的衣服,我只能在原地“跑步”,以此來增加熱量。</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徐組長讓亞東人保組長跟剛剛開回來的軍用大卡車先回去,原來大汽車去遠處接應(yīng)早先的埋伏人員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不一會從我剛才來的方向又開來了一輛中型軍車,車剛停下從車廂里跳下了十幾個藏族人,為首的就是那個拿馬燈的人,他叫阿旺是村里的民兵隊長,還有和我周旋時“漢話”說的非常好的“央宗永芳”,這一下露面的和隱蔽地都出現(xiàn)了,他們個個精神抖擻,而且都是鋼槍在手。他們都紛紛和我握手,他們也和我開玩笑,就是不理解我一個人一條槍,為什么要去“縣委”,而他們誤以為我今天夜里要去刺殺縣委書記,所以他們首先報告給縣委。我對他們說:“今天夜里咱們是不打不相交,我真要是特務(wù)肯定跑不了,阿旺隊長你是怎么搞的,我說的是去縣里,怎么變成了縣委了呢?”大家笑起來沒個完。弄得阿旺也很不好意思。不過阿旺最后卻對我說:“我這人讓他們非常“頭疼,”警惕性太高,是他們在他家里和路上幾次想抓我,都是看到我總是把槍握在手里,人保組的人告訴他們,“要抓活的,一旦動了槍就不好說了”。不過說實話我笑得非常尷尬,因為我本來渾身就發(fā)冷,他這一說我只覺得頭皮發(fā)麻,脖子后面一陣陣地冒涼氣。</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藏族民兵們回去以后,徐組長打算讓司機開車把送我回駐地,我開始不同意,我對徐組長說:“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路了,還有二十幾里就到家了,就不麻煩你們了,雖然我身上發(fā)冷,但是我可以跑回去,一會就不冷了。”徐組長堅持送我,我也就盛情難卻了。 上了吉普車一會我也就覺得暖和多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徐組長又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重新講了一遍,今天夜里我的所有行蹤,縣人保組都有掌握,從開始走出縣城下司馬鎮(zhèn),還沒有到藏族民兵隊長阿旺家里問路的時候。藏族人就開始懷疑上我了,有幾個藏族群眾跑到人保組匯報說發(fā)現(xiàn)大路上有一個人提著手槍,穿著便衣行跡非常可疑。因為他們已經(jīng)知道最近有特務(wù)在活動。如果是部隊上的同志,從來沒有見過夜里一個人單獨行動的。</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到了阿旺家的門口,他們有幾個藏族人已經(jīng)出了后門,是想把我堵在院子來抓住我,又想把我騙到乃堆拉邊防哨所方向,他們讓邊防站的人隱蔽在山口從兩邊來抓我,在院子里我提著槍跑了,又向回走他們看我沒有上當,就在我的身后邊來跟蹤,等我到了道班,他們已經(jīng)有幾個人抄小路提前趕到了那里,同時他們就是在道班里和人保組有了電話聯(lián)系,他們又想抓我,但是看著我總是把手槍提在手里,“槍不離手,知道我不是個“善茬子”,群眾又傳說特務(wù)是一個百發(fā)百中的“神槍手。”他們又請示人保組,他在人保組告訴民兵們絕不可輕舉妄動,民兵們曾經(jīng)幾次拿槍瞄過我,想當場開槍擊斃我。另外請會漢話的藏族女工也是女民兵“央宗永芳”和我搭訕,想拖延時間穩(wěn)住我,等待聯(lián)合抓捕隊的到達,計劃是他們屋里的人首先“發(fā)難”,由女工央宗永芳以送熱稀飯的借口來靠近我,抓捕隊悄悄的人從身后接近我。只要我雙手一接飯碗,他們立即“動手”,沒想到我很猾頭沒有“上當”,又給逃掉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后來他們幾次在路上想圍捕我,都是因為我的警惕性太高而不敢貿(mào)然下手,最后我到河里取水,他們開始沒有發(fā)現(xiàn),后來我掉到河里,他們在汽車里清清楚楚地發(fā)現(xiàn)了我,因為我在水里掙扎亂喊,他們覺得我有可能上不了岸就會被大水沖走,以前這樣的事情也曾發(fā)生過。那樣的話他們就省事了。雖然如此他們也不敢掉以輕心,在前頭迅速地把車停好,馬上進行了分工,他們一個戰(zhàn)斗小組在岸上觀察我在河里的行動,另外六個戰(zhàn)斗小組,分前后山坡三個方向來圍堵我,他們還沒有布置到位,我就從河里爬了上來。按照他們的設(shè)想,如果我能活著上來,他們就在我剛剛上岸時把我逼迫在河邊,只是沒有想到我的動作如此迅速,大大地超出了他們的預(yù)料,所以抓捕現(xiàn)場有點混亂。</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看來我今天夜里是命大的,如果他們下了“要死不要活的命令,”恐怕我已經(jīng)死了幾十回了,最后徐組長說:“你是大難不死今后必有‘后福呀,’希望你今后要好好活著,為祖國,為人民多做一些有益的工作。”我說:“他們怎么懷疑我是那個特務(wù)呢”?徐組長說:“你和敵情通報的特務(wù)的身高,體貌特征難道不是一樣的嗎,特務(wù)是一個人活動,你不也是一樣嗎,至于口音,藏族人哪里分得清北京話與普通話的區(qū)別呢?這里是邊防前線,藏族民兵和群眾的覺悟和警惕性高著那。”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魂斷亞東溝連載4.</span></h1><h1><br></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朝花夕拾軍旅回憶錄系列</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魂斷亞東溝連載5.</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當我回到了駐地天差不多就亮了,徐組長讓司機和李科長在汽車里等著,他親自到我們駐地看了一看,我把我們部隊伙房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向徐組長做了匯報,徐組長說:“這可是新情況,你怎么白天開會時沒有說呢。”我說:“當時我還沒有想明白,回招待所吃飯時才突然意識到,我們伙房丟東西可能與特務(wù)有關(guān),這也是我連夜向回趕的原因。”徐組長說:“我看了看你們周邊的環(huán)境,這個地方你們不要再住了,應(yīng)該馬上離開選新址。先這樣吧,邊界地區(qū)雖然不允許養(yǎng)狗,你們情況特殊,縣人保組倒是有兩條狼狗,其中有一條特別溫順,我回去讓他們開車給你們送一條來,記住是借給你們的,等你們搬到合適的地方,把狗送回去。然后又提出了兩條建議就回去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送走了徐組長,到伙房給自己做了一碗紅糖干姜水(沒有鮮姜)然后我整整睡了一個白天,人保組同志送狗的事,是夜里聽到狗叫才知道的。有了狼狗陪我們站崗,伙房里再沒有丟東西,第二天我躺在床上身體不能動彈,我已經(jīng)得了感冒重,過了幾天病才好了。這時候王站長回來了,于是我們的駐地由下亞東搬到了上亞東。(所以才有了我誤入邊界線的故事,請看拙文。我所了解的印度人與國人之區(qū)別)</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陰錯陽差,當年我還想和特務(wù)較量一番,結(jié)果我倒成了特務(wù)還差一點把命給丟了,就是現(xiàn)在想起來我都有點“后怕”呢。</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在我軍旅生涯中與到過幾次危險,這一夜上無疑是最危險的一次,這一夜我差一點被亂槍打死,掉到河里差一點被翻滾咆哮的雪水沖走淹死了。同時我一個“小兵”把亞東縣城折騰的天翻地覆,還弄的縣委“五大書記”徹夜未眠,所有這一切都是我不曾想到的。</span></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后記1.</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前面講過,亞東縣由于地處邊境,好多地方和內(nèi)地的編制不大一樣。在內(nèi)地古時候一般是一二百平方公里設(shè)一個“縣”,那時候主要是縣官騎馬能跑得過來,所以古時候管縣太爺稱為“百里之才”,而亞東縣竟有四千多平方公里的地域,超過了不少內(nèi)地的地級單位。但是我當年在亞東時,邊民只有區(qū)區(qū)二千五百多人,(到了今天,亞東縣也只有一萬多的人口。)還不到內(nèi)地的一個“公社”的人數(shù)。但是由于邊界的復(fù)雜性,當時亞東縣委竟派有“五個書記。”在內(nèi)地公安局一般有局機關(guān)和派出所組成,而當年亞東縣“人保組”(全稱叫人民保衛(wèi)組也就是公安局)只有幾個科組成,一共有二十幾個人沒有“派出所”的編制。</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后記2.</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武裝部長江濤,1940年參加新四軍,最后在日喀則軍分區(qū)任副司令員直至離休。我和他的革命友誼一直保持了許多年。</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徐樹義1939年參加革命,后任西藏地震局局長,經(jīng)過了那個“不眠之夜之后,”我還和他攀上了“老鄉(xiāng),”原來他在1959年以前是我們區(qū)的區(qū)長,在那一年他被調(diào)到亞東縣,擔任亞東縣委第一書記。后來又調(diào)到日喀則地委公安處當處長,文革期間改稱“人保組長。”最后才調(diào)回天津任大港區(qū)委書記直至離休。他和我都住在一個鎮(zhèn)子,他活著的時候我們也是經(jīng)常見面的。現(xiàn)在兩位當事領(lǐng)導(dǎo)早已經(jīng)作古了,多少年來我把此事深深的藏在了心底。以前擔心我說出去讓人認為我在吹牛,就是今天我寫出來有的讀者未必會相信,我早已解決了溫飽問題,寫文章絕不是嘩眾取寵或爬格子“賣錢”和什么點擊率,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到了古稀之年或者說是到了風(fēng)燭殘年,我再沒有什么“隱瞞和忌憚,”我想我應(yīng)該對自己的歷史有個交代,對我的后輩人有一個交代,讓他們了解一下,他們的老人年輕時到底干了些什么。</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相比當年的闖勁,我后來的表現(xiàn)不值得一提。我年輕時那種視死如歸,藐視敵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棱角早已經(jīng)被蹉跎的也歲月磨平了。但是有時回憶起來也感到驕傲,因為畢竟我年輕時曾為共和國出過力,為保衛(wèi)祖國盡了我軍人的職責(zé)。今天我寫出此經(jīng)歷的另一個目的,是以此來緬懷兩位老首長,并且紀念曾經(jīng)和我共同守衛(wèi)邊疆的一個戰(zhàn)壕的戰(zhàn)友們,和建設(shè)邊疆的地方的同志們。</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文章中所有人的名字都是真實的,只有一人沒有出現(xiàn)場。那個劉班長就是北京大興縣人,他是1969年入伍的,從那天和我認識后,我們在亞東時就成了好朋友。他在1975年退伍。道班的女工真名叫央宗,永芳是另外一個人的名字,她的藏族名字叫尼瑪,這個漢名是她給自己起的漢語名稱,是我們野營訓(xùn)練時的一個藏族女翻譯,她曾經(jīng)在雪山角下的一個小村莊的井臺上,用冰冷的井水(室外溫度零下二十多度)給我洗過帶血的軍衣,因為打兔子時沾上的鮮血,熱水是洗不掉血跡。我的腦海里時常出現(xiàn):她把兩只被冰水凍的通紅的小手,讓我看時那可憐巴巴的樣子。(她讓我?guī)退晔郑也桓摇?只有她沒有在亞東出現(xiàn),但是我永遠也不會忘記她。有機會我也許為她寫上一段。(如果她還健在,今年應(yīng)該是66歲。)她曾經(jīng)對我說過:“我們一共三個姐妹,我的大姐的對象是上海人,我的二姐夫是北京人,我媽讓我找個天津人。”可是士兵不準談戀愛,作為軍人必須服從紀律,后來我調(diào)到了日喀則,此事就更沒有了結(jié)局。)為了紀念她,我把他倆的名字合在了一起。寫完文章我想當年和我一起野營訓(xùn)練的戰(zhàn)友們,現(xiàn)在活著能看到此文的至少有幾十號人,但是能看懂能猜到的卻沒有幾個人。民兵隊長阿旺和我的一個藏族戰(zhàn)友同名,這個戰(zhàn)友曾和我一同到亞東執(zhí)行任務(wù)。王站長是湖南人1965年入伍,曾經(jīng)參加過抗美援越的戰(zhàn)爭,亞東人保組張組長河北唐山人,李科長河北徐水人。武裝部張參謀安徽合肥人......。</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后記3.</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關(guān)于迷路的原因,我當年并不十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這件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46年我從來沒有深究過,如果不是因為回憶寫這篇文章也實無必要,我在寫這篇文章時,才重新仔細翻看了百度地圖,經(jīng)過辨認,當時去亞東下司馬鎮(zhèn)的時候,因為是白天所以沒有走錯,但是到了晚上,由于視線心情緊張等原因,我在切瑪村走錯路了,這里有條岔路,應(yīng)該一直向南走就對了,而我順著這個岔路奔向了西北,一直走了近三個小時的路,到達了洞清崗村附近,其實不遠就是亞東河的上游叫春丕河,亞東河并沒有流向下司馬鎮(zhèn)是因為地形造成的,當年往回走的時候是順著河向發(fā)源地走的,那里的水流并不太急,也是因為地勢而造成的。但是方向卻是相反的。</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后記4.</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當年從亞東叛逃到印度的“知青”,一共是兩個人,叛逃前曾經(jīng)到過我去過的道班,找央宗要過開水喝,所以央宗曾經(jīng)和林姓特務(wù)有過接觸,只不過已經(jīng)過去了四年,記憶有些模糊,那天因為是在夜里,由于視線她沒有分辨清楚。林姓特務(wù)最后就是在我曾經(jīng)的寫過的營地附近,與我軍追捕組遭遇,因負隅頑抗被擊斃。另外那個人便不敢偷越國界來搞破壞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歲月蹉跎,生命并不如歌,而往事也不是過眼煙云,它們深深地印在我的腦海里,揮之不斷,在我的迷茫的古稀之年,孬漢也想提提當年匹夫之勇。</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魂斷亞東溝連載完</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老海盜2020.1.2.寫于天津第一稿</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文章提到的王站長,</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我的佩槍是沖鋒槍,王站長坐軍車回原部隊辦事時,因軍車上有武器,考慮有事我?guī)еL槍不方便,所以把他的手槍留給了我。</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他現(xiàn)在還活著,己經(jīng)八十多歲了,非常感謝我的老戰(zhàn)友們,我的回憶文章發(fā)在戰(zhàn)友群里,他們看了以后,把王站長的照片發(fā)給了我,這張照片是在西藏照的,可惜現(xiàn)在他的耳朵已經(jīng)完全聾了,無法再收聽電話了,而且也不會微信,我只能在文章里問候他。</span></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這張照片是徐樹義同志的女兒提供的,根據(jù)初步判斷應(yīng)該是六十年代初在亞東的山區(qū)(不在亞東溝里)拍攝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這張照片也是徐樹義的女兒提供的。這時江濤同志已任日喀則軍分區(qū)副司令員。</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這張照片是戰(zhàn)友去亞東旅游時拍的,當年亞東河兩岸根本沒有房子,而且從水流來看雖然是半枯水期,也比過去小多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七古,亞東邊界印象,寫于74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三國交界在云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易守難攻數(shù)亞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卓姆雪峰高聳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春丕冰水巨聲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遠方林密冬天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近地花稀夏日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勵志戍邊來放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人民重托記心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那個時候亞東為三國在雪山上交界,錫金還沒有被印度吞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這首詩開始用的是七律,當時還不懂得對仗,所以現(xiàn)改為七古</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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