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失傳的手工藝——搟羊毛氈子

趙永紅

提起平遙縣東泉鎮龍坡村的楊兆全（小名耐圪塔），十里八鄉無人不知，他是赫赫有名的“氈匠”。楊師傅今年63歲了，十八、九歲開始學做搟羊毛氈，先是從師于寧武縣圪廖公社麻坊大隊達達店小隊的宋師傅，一年后回村與同村的楊培塘、張增照一同繼續深造，學成后自立門戶，這一干就是40多年。出于對這門手藝的喜愛和言傳身教，他的老婆和三子一女都學會了這絕活兒，可以說一家人都是搟氈的高手。現在子女們都考上大學后在外地有了穩定的工作基本不再干這活，不過逢時過節回來的時候，也會幫忙。只有妻子和他在農閑時節繼續搟著。每當楊師傅搟氈時，妻子默契配合，二人忙得不亦樂乎。         一、羊毛氈        羊毛氈是目前人類歷史記載中最古老的非編織性織品，搟氈這一工藝已有數千年的歷史。它利用羊毛上的鱗片遇到熱水時張開豎起，經過外力的擠壓、搓搗，相互糾結，且緊密地收縮在一起氈化的特點制作而成，因此，手工羊毛氈以繁雜的工序和結實耐磨的特點著稱。羊毛氈有隔熱耐潮、冬暖夏涼、御寒祛病的功效。         二、原料         羊毛：分大山毛、邊山毛、圍水毛         白面         小麻油或豆油         三、工具         彈弓（現在改用成自制的小型彈花機）、竹簾、扇子、夾鉗、整氈骨碌、漿氈骨碌、手栲栲、撒叉、錐子、洗帶、彈簧、尺子（五尺和三尺）。         四、工序          搟氈屬純手工作業，主要工序有十幾道，分別是擇毛、彈毛、鋪毛、噴油、噴水、卷簾、捆氈簾、搟竹簾、解簾子壓邊、踏氈胚、洗氈、刮面糊、勾角、整形、曬氈等。所有工序缺一不可。         1、擇毛         先將顏色純白、質量上乘的羊毛挑選出來，放到陽光下曬一兩天，讓毛里的羊汗蒸發，順便把毛中的土坷沉渣撿拾干凈。         2、彈毛          把七尺長的大弓子吊起來，弓子下面支好一個平臺，把需要彈的毛放在平臺竹簾上，一手扶著弓背，一手握著彈弦棒，左右開弓，上下翻飛，一縷縷板結的羊毛一根根松開從弓架上落了下來。楊師傳現在用的是自制的小型機器來彈羊毛。         3、鋪毛        鋪毛分三次進行。把彈好的毛一層層鋪放在竹簾上，保證毛層的勻稱和滿實。         （1）鋪第一層毛。左手戴上手栲栲，右手拿上撒叉，左手同時抓著羊毛，右手磕打左手將毛均勻打落在竹簾上。鋪好后，用扇子反復按壓拍打成需要的形狀和尺寸。         接著在鋪好的毛上用口噴吹豆油或小麻油，用噴壺往毛上噴灑開水。         （2）鋪第二層毛。用同樣的辦法,鋪毛按壓，再噴一次開水。        接著，把氈簾卷起來，來回擠壓并使勁用九根繩子捆緊，二人用腳來回踩踏，時長需要一刻鐘左右。        之后，解開繩子，翻起毛坯，開始疊邊，四道邊都收起，這塊氈的尺寸大約就定了。         （3）鋪第三層毛。用同樣的辦法，鋪毛按壓，噴上開水。至此這塊氈的毛就全部上夠了。卷起來捆住后兩人繼續踩踏。半個小時后，里口外口調換位置再踏二十分鐘左右，后拖出毛坯。         4、洗氈        洗氈分三次洗。         （1）第一次洗氈。把氈坯鋪在門板上，大量的加熱水，然后折合卷起來。兩個人坐在長凳子上，把洗帶掛在彈簧上，把卷好的氈拽過來，用腳再蹬出去，再用繩子把氈拽過來，同樣再用腳蹬出去，多次反復搓蹬搟碾。期間要把尺寸丈量好，澆開水數次。然后長寬對折，卷起來連續洗氈。        接著把毛坯展開，把四邊整齊，挑掉上面的污垢雜物。         （2）第二次洗氈。用同樣的辦法進行第二次洗氈。用夾鉗和整氈骨碌整邊定型，反復揉邊。         （3）最后一次洗氈。加開水進行反復沖洗。         5、立氈空水。把整個成型的氈胚用開水澆透，卷住、捆好，立起來，空水一日一夜。         6、刮面糊        之后解開氈胚刮涮面糊，做到厚薄均勻。還要揉邊和最后的把尺定型，要做到對角線相等，保證四邊平行。         7、將成形的毛氈展開鋪在地上，搓邊、搗壓、勾角定型，最后成氈。         8、晾曬        用木桿子搭起晾曬若干天，在陰涼處放置1—3個月，甚至半年到一年就能使用。         現在，隨著社會的發展，人們的居住條件發生了很大變化。別說城市里，就是在農村，鋪氈子的人家也極少了，搟氈子這種傳統手工藝瀕臨失傳，氈匠手藝也成為了一代老匠人們記憶里的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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