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冬日,銀川,這座繁華的西部小城,車水馬龍,人來人往,而我,也是這匆匆的一員。 </h3><h3> 有時候,歲月靜好;有時候,情不自禁;有時候,物是人非。我們也許,都這樣走著,也許會這樣回味,也許可能迷失。無論怎樣,該走的會走,該來的會來,無法忘卻的是內(nèi)心深處,那道或深或淺的記憶。對于我,這一碗生汆面,此刻,似乎比什么都來的動情和回味。
午后,我忙里偷閑,匆匆接上母親,奔赴醫(yī)院,按照約定,帶上母親和醫(yī)生見面,只為那寶貴一針。這一針,對于醫(yī)生而言,再平常不過,對于我,似乎是救命稻草,只要能緩解母親風(fēng)濕病,我無比的渴求和期盼。
然而,城市的擁擠,我猝不及防,等我趕到,已是中午時分,醫(yī)生都下班了,我只好帶上母親先吃午飯。圍繞醫(yī)院開車兜了一圈,總想帶母親吃點她平時吃不到的美餐,事與愿違,沒能成行,就在我躊躇時,一家面館映入我的眼簾,我心意的不是它的特別,而是牌子上的面食,其中親切醒目的寫著“生汆面”三個大字。
對于我和母親,從小就是吃著母親的面長大,但這碗生汆面,卻是我兒時的記憶,此生難忘。
記得那是90年的秋天,伴著蒙蒙細(xì)雨,我跟隨母親,踏上了北上的汽車,在移民搬遷的路上,開啟了我懵懂的征途。那時候,只是覺得,離開大山,日子會更好。
從南部山區(qū),開往移民點,二百多里地,卻很遙遠(yuǎn),幾乎搖搖晃晃,走走停停,一天的時間,都在路途。
當(dāng)我踏上客車的那一刻,是幸福的,好奇的,怯生的。一雙小手,緊緊的握住母親的衣角,生怕留在車上,被人帶走。
從小,母親嚇唬我們的辦法,唯獨能管用的,就是不聽話我就送人。那個年代,日子過得不好,孩子送給別人家養(yǎng)是常態(tài),現(xiàn)在看來不可思議。
車到中途,司機(jī)和售票員都去吃飯,母親看著我渴望的眼神,也走進(jìn)了那家飯館。雖然我早已忘卻了它的名字,但對于那碗面的味道,和后來的故事,我永遠(yuǎn)的留在了腦海。
老式的桌椅,擁擠的人流,母親拉著我的手,勉強(qiáng)的坐在了角落。那時候我才上三年級,真不會寫生汆面三個字,但就是覺得好吃,我扭著母親,要了一碗。母親覺得太貴,就要了一碗,我下意識的想給她分點,母親總是推脫說,離家時,她已經(jīng)吃得很飽,不停地示意我抓緊吃,車要開動了,別管她。
我對生汆面發(fā)出的味道和香氣,早已浸透了心脾,大口地吃了起來。母親撫摸著我的頭說,平時家里吃不到,難得出來趕路,為了我北上求學(xué),嘗嘗城里的味道。我似乎懵懂的知道什么,但又無知的忽略,總覺得母親看我的眼神,有些無助和不舍。就在我要吃完的時候,旁邊一位中年男人,身著老式西裝,看到我們可憐的樣子,順手將自己買的一碗生汆面遞了過來,母親再三推脫,抵擋不過他的熱心,放下碗,說臨時有事,就匆匆走了。
看著一碗熱騰騰的生汆面,母親瞬間留下了溫?zé)岬难蹨I。我不知道那一刻,母親內(nèi)心充滿了什么樣的情感,至少,流在了我幼小的毛細(xì)血液,觸動著我每一個敏感的小神經(jīng),我知道,這是一種關(guān)懷,人間最本真的憐憫,但我不知道能說些什么,只能看著母親不舍的一口一口將那碗面吃下。
“先生,您好,面好了,是您要的嗎?”,我一觸動,看了服務(wù)員一眼,是呀,的確是我要的那兩碗面,兩碗熱騰騰的生汆面。母親不停地往我碗里夾肉,還是像小時候那樣,我極力的奉勸母親,別再往我碗里夾肉。
我不知道,四十年后的今天,當(dāng)我們母子坐在相似的仿古桌前,母親是否還會想起當(dāng)年那位好心人,但看著母親花白的頭發(fā),布滿額頭眼角的皺紋,我的內(nèi)心再也止不住思緒,早已飛回那個窘境和歲月。
窗外暖陽,斜照在母親的臉龐,我仔細(xì)的端詳著母親,她可能沒有察覺到什么,但我的眼眶早已溫?zé)幔幸还蓮?qiáng)烈的暖流,觸電般的布滿全身。在視線模糊的一剎那,那碗珍藏近四十年的生汆面,又撲面而來。<br></h3><h3><br></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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