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懷春，吉士誘之——我讀《詩經》之《召南·野有死麕》

王秋艷律師

<h1><b style="font-size: 22px;">　　相傳周王朝時期，設有專門的采詩官。每年春天，采詩官們搖著木鐸深入民間收集各地的民間歌謠，整理后交給負責音樂的太師去譜曲，演唱給天子聽。</b></h1> <h1><b style="font-size: 22px;">　　因為是要通過采來的詩篇讓天子傾聽民眾的聲音、體會民間的疾苦，所以采詩的內容涉及方方面面，包括先祖創業的艱辛、祭祀天地鬼神的樂章、諸侯宴飲的盛況、豪門聯姻的奢華、戰爭的破壞與流離、勞逸不均的怨憤、國破流亡的屈辱……</b></h1> <h1><b style="font-size: 22px;">　　當然，更多的是反映普通百姓們的砍柴打獵、戀愛婚姻、民俗習慣等內容。所以說，讀《詩經》并非只是簡單地讀幾首詩，而是能夠體會到這五百年間社會生活的面貌。</b></h1> <h1><b style="font-size:22px;">　　這其中，描寫男女約會的詩篇有很多。但對詩表現的內容爭議較大的，《野有死麕》應該是其中的一首了。</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詩的原文是：</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b><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1, 100, 250);">野有死麕（jūn），白茅包之。有女懷春，吉士誘之。</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1, 100, 250);">　　林有樸樕（sù），野有死鹿。白茅純束，有女如玉。</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1, 100, 250);">　　“舒而脫脫（duì）兮，無感（hàn）我帨（shuì）兮，無使尨(mánɡ)也吠！”</b></h1> <h1><b style="font-size:22px;">　　詩中描寫的是一個年輕的獵人，獵得獐子和野鹿送給自己喜歡的姑娘。</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說到送心愛的姑娘死獐子和死鹿，有必要解釋一下。</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就婚戀風俗而言，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特點。好比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可能送一個毛主席像章就是最好的結婚禮物。而現代人取悅姑娘們的時候，經常是房子車子首飾包包化妝品等。但在生產力低下的古代，結婚禮物往往是大雁、野鹿等，既實用，也有時代特色。所以這首詩的前兩章，描寫的就是小伙子送姑娘禮物的情景：</b></h1><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font-size:22px;"> “山野處獵得一只香獐子，用白茅草細心地包裹好。那個少女春心萌動了，青年獵人帶著禮物把她撩擾。</b></p><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76, 79, 187);">　　樹林里有小灌木，荒野處獵得一頭小鹿。白茅草繩細心地捆扎好，送給那個美顏如玉的姑娘”。</b></h1> <h1><b style="font-size: 22px;">　　想來這也是兩情相悅的一對情侶，青年獵人帶給懷春少女的，不僅僅是精心捆扎的珍貴禮物，還有約會時的緊張、甜蜜與羞澀。</b></h1><h1><b style="font-size: 22px;">　　與《詩經》中其他詩篇不同的是，這首詩的最后一章直接使用了口語，以少女的口吻講述了約會時的心理狀態：</b></h1><h1><b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 font-size: 22px;">　　“動作要輕一點慢一點哦，不要毛手毛腳地好不好？千萬不要弄亂了我的佩巾，更不要驚動我家的長毛狗，被人發現了可怎么好！”</b></h1> <h1><b style="font-size:22px;">　　正是由于《野有死麕》末一章的語句的內容，在崇尚理學的年代里，對這首詩有了較大的爭議。有的直接斥之為“yín詩”，有的道學先生則將末章解釋為貞節女反抗強暴，也有的干脆說是一首隱士不受利誘的詩，等等等等。</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因為孔老夫子曾經說過“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所以也有現代讀者質疑是不是不應該包括這一首。更有不少讀者，完全憑借自己的想象力，營造出種種彩色的的畫面來。</b></h1> <h1><b style="font-size:22px;">　　我這個人頭腦比較簡單。如果拋開理學家們的條框束縛，直面人的原始本性，這倒是更像一首優美的愛情詩。</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詩中的男女，活得簡單，率真，不矯飾，遠好過那些滿嘴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的說教者。</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所以，個人倒覺得，這首小詩倒是可以完美地詮釋，什么才是真正的“思無邪”。</b></h1><h1 style="text-align:right;"><b style="font-size:22px;">2019年9月20日</b></h1> <h1><b style="color: rgb(25, 25, 25); font-size: 22px;">　　【注釋】</b></h1><h1><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font-size: 22px;">　　1.麕（jūn）：獐子。比鹿小，無角。</b></h1><h1><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font-size: 22px;">　　2.白茅：草名，屬禾本科。在陰歷三四月間開白花。</b></h1><h1><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font-size: 22px;">　　3.懷春：思春，指男女情欲萌動。</b></h1><h1><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font-size: 22px;">　　4.吉士：男子的美稱，指那獵獲獐子的人。</b></h1><h1><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font-size: 22px;">　　5.樸樕（sù）：低矮灌木。</b></h1><h1><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font-size: 22px;">　　6.純束：歸總在一塊兒捆起來。那“吉士”砍了樸樕做柴薪，用白茅糾成繩索，將它和打死的鹿捆在一處。</b></h1><h1><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font-size: 22px;">　　7.舒而：猶舒然，就是慢慢地。脫脫（duì）：舒緩的樣子。</b></h1><h1><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font-size: 22px;">　　8.無：表示禁止的詞，同“毋”。感（hàn）：“撼”字的古寫，動。帨（shuì）：是佩巾，或蔽膝，系在腹前。</b></h1><h1><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font-size: 22px;">　　9.尨（máng）：多毛的狗。末章是女子對那吉士所說的話。她要求他別冒冒失失，別動手動腳，別惹得狗兒叫起來，驚動了人。</b></h1><p><br></p> <h1><b><font color="#ed2308">圖片來源于網絡，均為《詩經》中的植物圖片</font></b></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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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懷春，吉士誘之——我讀《詩經》之《召南·野有死麕》

王秋艷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