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對越自衛反擊戰,現在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每年的二月十七日,就讓我想起那場難忘的邊境戰爭,想起那些難忘的生死兄弟,想起那個難忘的洞穴生活。</p><p class="ql-block"> 老山防御作戰的親身經歷,讓我深深地感到:為了保衛祖國的大好河山,為了完成軍人的歷史使命,為了維護人民的根本利益。作為軍人,我們必須英勇頑強,戰勝兇惡的敵人。即使遇到再大的磨難和痛苦,碰到再多的艱難和險阻,也要風雨兼程,勇往直前,絕不退縮。</p><p class="ql-block"> 雖然,在老山防御作戰中,我們的老山戰士,受到了戰場惡劣生存環境的影響,在一段時間內,出現了一些不夠體面的場景。但是,他們為了祖國和人民的尊嚴,寧可拋棄個人的尊嚴,堅守著祖國的每一寸土地,無私奉獻出自己的生命和滿腔熱血。用一往無前的戰斗精神,刻畫了老山戰士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戰斗意志;展現了老山戰士不畏艱難的崇高境界;書寫了世界戰爭史上的嶄新篇章。</p><p class="ql-block"> 在老山戰場上,我們見識了敵我的生死較量和我軍不畏強敵的勇猛狀態。卻沒有留意老山戰士堅守陣地上的生活環境和我軍不畏艱苦的不屈意志。因此,在老山戰場上,有一種身姿的形態叫壯美;有一種深深地感動叫無語;有一種奇葩的戰爭叫裸戰。</p><p class="ql-block"> 再華麗的稱贊之詞,都無法彰顯出中國軍人的那些明知山有虎,卻偏向虎山行的英雄壯舉;再崇高的榮譽獎賞,都配不上那些明知不能再回頭,卻舍身赴死的革命烈士;再掏心的語言表達,都無法襯托出老山“貓耳洞”人,面對惡劣自然環境而迸發出的精神狀態,“寧可失掉個人的尊嚴,也絕不后退半步”的崇高境界。這就是可歌可泣的老山精神,這就是中國軍人保家衛國的獨有特質。</p> <p class="ql-block"> 本人在步兵前沿防御主陣地一角的留影。我是炮兵偵察兵出身,當時任職于炮兵連長。根據上級指示,我來到步兵防御陣地的前沿,勘察當面地形,了解敵情,為支援步兵作戰進行戰場準備。為了能夠與敵人長期對峙,我駐守在八里河東山的防御部隊,利用編織袋裝填上沙石,沿著山體筑壘起塹壕;為了防止敵人的直接觀察和火力襲擊,在重要的地段上支撐起了遮擋觀察視界的偽裝網。有的戰士,利用大霧天氣走出貓耳洞來擦洗身體。說明我軍防御的主陣地,經過建設和改造,要比前沿警戒哨所的“貓耳洞”條件有了很大的改善。</p> <p class="ql-block"> 【一九八六年七月六日,小雨,地點在八里河東山師炮群連炮兵陣地】</p><p class="ql-block"> 老山戰場,位于滇南地區。屬于群山連綿的亞熱帶山岳叢林環境。氣候條件處于南方高原。山上與山下,白天的氣溫與夜間的氣溫溫差變化較大。</p><p class="ql-block"> 與我國大多數南方地區一樣,一年四季的節氣區分不夠明顯。全年總體上主要突出兩個季節,即:雨季和旱季。云南南部的雨季,主要出現在每年的五月至十月期間;旱季,主要出現在每年的十一月至第二年的四月期間。</p><p class="ql-block"> 當一九八六年進入六月下旬以后,前線正處于雨季的時期,雨水連綿,造成山體土質酥松,工事坍塌的事件屢有發生。我們戰地基層指揮員,是戰士們的父母官,感到身上的責任更大了。特別是晚上,讓我們的連隊干部不能踏實地休息,還要冒著雨水檢查各種工事的安全狀況,要求連隊建立安全哨的巡查制度,防止工事出現坍塌危險,造成人員傷亡事故的發生。還要加強崗哨的警戒報知制度,實行干部查崗查哨。要特別警惕敵人的活動規律,敵人的特工人員經常選擇在不良的天候條件,流竄和滲透到我方陣地實施破壞行動。</p> <p class="ql-block"> 工事倒塌后進行自救的一景。雨季到來后,在貓耳洞、防御工事里的駐守更加艱難。雨水漣漣下個不停,工事里面透水,后勤保障困難,生活環境惡劣。我軍的指戰員忍受雨淋、潮濕的極度折磨,仍然堅守著陣地。甚至有些日子,瓢潑大雨幾天幾夜“嘩嘩”的下個不停。洪水從山上滾滾而來,引起泥石流滾動,造成山體大面積的滑坡。沖出來的地雷到處都是,一不留心就會殃及生命。八里河東山方向的十余公里地段,發生了嚴重的道路阻塞,不僅形成了幾十處地形的移位,改變了原先的地貌結構。而且還造成了陣地前沿防御工事的大面積倒塌,有的戰士被壓犧牲,增大了我軍人員的非戰斗減員。</p> <p class="ql-block"> 在老山戰場上,防御作戰部隊一線和二線構筑的防御工事,一般有四種類型的工事:</p><p class="ql-block"> 第一類工事,是前沿步兵主陣地或警戒陣地或前方哨所的掩體工事。主要是按照天然洞穴或溝坎兒地形,建立起來的前哨陣地。特別是前沿陣地和前哨陣地,作為火力支撐點,多采用三角薄紋鋼或木石質結構,建成類似“貓耳兒朵”式的多點單兵防護散列式布局的洞穴掩體。突出了單兵防護和隱蔽功能,便于陣地堅守。但是,掩體內部空間狹小,活動受限,多數掩體進出只有一個口,生活雖有自主性,但環境條件非常艱苦。被稱為“貓耳洞”人。</p><p class="ql-block"> 第二類工事,是在我軍防御前沿的主陣地后沿,來配置觀察指揮所。它是直接觀察戰場,指揮炮兵射擊的重要場所。因此,要求在突出展望良好,控制范圍大,便于隱蔽防護,便于協同的地形組織建立。按照地形地貌的起伏特點和任務,采用土木石和薄紋鋼相結合的堆積構成。有的前進或抵近作用的固定觀察所,也具有“貓耳洞”的特點。根據隱蔽性和防護性的需要,活動空間相對狹小。 </p> <p class="ql-block"> 戰士們居住在一線陣地上“貓耳洞”的一景。這不是居住在樓房里,而是利用高地上自然形成的溝壑搭建起來的戰斗生活為一體的掩蔽部。利用沙袋和薄紋鋼支架起類似“貓耳”的形狀,提高洞穴的穩定性。“貓耳洞”空間非常的狹窄。既黑暗,又潮濕。戰士們想:這不是我的意愿,而是殘酷的戰爭把我逼到這份兒上來的。這個日子真難熬,沒有洗漱,沒有衣換,胡須徒長,皮膚潰爛。敵人的炮彈傾瀉在頭頂上,形成了巨大的震撼力,讓膽小之人感到觸目驚心。我們沒有別的選擇,是戰爭逼著自己適應這種遠古時期的洞穴生活。真是度日如年,以死亡做賭注,沒有堅強的心理素質,一定會要逼瘋的。</p> <p class="ql-block"> 第三類工事,是指我軍的前方指揮所,以及野戰前方急救所等構筑的防御工事。部隊構建在二線的野戰指揮所,主要是部隊營、團前方指揮機構。沿著并依托山體或山背的地形結構,或者利用科斯特地貌改造后所形成的天然溶洞等進行構建。重點圍繞著便于指揮,便于協同,便于防護,便于機動而構建。</p><p class="ql-block"> 第四類工事,是指我軍遠程支援炮兵陣地的工事等。圍繞著能打、能藏、能生活的要求構建。有火炮掩體和人員工事兩種。火炮掩體,采取開掘式或半開掘式的構筑方式,利用薄紋鋼柱和沙袋堆積的方式構建。人員工事,圍繞著便于隱蔽防護,便于機動上位等有利地形上進行構建。</p><p class="ql-block"> 一旦到了梅雨季節,無論什么樣式的工事或掩體,都會無比的潮濕。工事墻壁上不斷地 “出汗”,掩體下面經常滴水和流水,地下泥濘,工事內一切都是潮乎乎,濕漉漉的。槍支彈藥擦拭不及時很快就會生銹發霉,衣物物品很快就會出現綠毛,木質彈藥箱上不久就會長出串串的小菌菇。戰士們,在雨季的貓耳洞里一直籠罩在水汽和潮濕的世界里生活,常人無法忍受。</p> <p class="ql-block"> 在前沿陣地上,掩體里戰士的生活狀態一景。雨季到來,貓耳洞壁不停地冒汗,淌水,地面濕漉漉的出現了稀泥。如果條件允許,他們有的穿著拖鞋,有的赤身露腳,來到洞口透風;天氣炎熱時,洞里悶熱無比,戰士們袒胸露背是常態了。</p><p class="ql-block"> 有個戰士名字叫李秋平,一直堅守在前沿的“貓耳洞”執行任務。李秋平同志在對越軍陣地的攻擊行動中,不幸被敵人的炮彈炸傷。全身中彈多處,一條腿也被炸斷了,鮮血直流。他忍著巨大的疼痛,繼續向敵人的陣地爬行了六十多米,用頑強的毅力不斷地用火力支援戰友戰斗。最后英勇犧牲在陣地上。</p><p class="ql-block"> 李秋平同志,曾經日日夜夜堅守在敵我交錯的前沿陣地上。在貓耳洞里,沒有吃過一頓像樣的飽餐。他若能夠和戰友們一起,吃上一頓大食堂的飯菜,也是一種奢侈。他多想能和戰友們在一起聚一聚啊!但是,他面臨著艱苦的戰場環境卻說:只要祖國和人民平安無事,就是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面對著生死攸關的戰場環境,在他們微笑的臉上,看不出一點膽怯、懦弱和怨天尤人的表情。他和戰友們的這種吃苦耐勞,舍身忘死的戰斗犧牲精神,讓我們不禁淚流滿面!</p> <p class="ql-block"> 戰士們在工事里生活的一景。真實的戰場環境,比人們想象的要艱難。根本沒有生活居住的安逸條件。沒有鋼鐵般意志,是無法長期堅守陣地。老山一線配置的防御陣地,都是依據野戰地形的溝、坎兒、棱等戰術價值來構建。警戒陣地、前沿哨所和火力支撐陣地,大多是以班組為作戰單元,甚至以獨立為戰的形式作為陣地防御的常態。天長地久,困難重重,苦不堪言。再加上時刻與敵人對抗的緊張狀態,必然給部隊戰士帶來前所未有的思想壓力。一般的常人是難以忍受,極容易造成精神上的垮塌。為堅持陣地的長期防御,部隊采取了定期換班制度,來縮短困難煎熬的周期。</p><p class="ql-block"> 壓縮餅干,是一線部隊的常備食物,長期食用 ,總會引起厭膩。后勤保障工作,是作戰行動的重要環節。實際上,打仗就是在打后勤。進入雨季后,工事內濕度很大。衣服潮濕,幾乎全部貼在了皮膚上。長期以往,身上會留下多種病痛。為了保護自己,戰士們脫去衣服,袒胸露背,甚至赤身裸體,失去大雅,也是不得已而為。</p> <p class="ql-block"> 【一九八六年七月八日,小雨轉陰,地點在八里河東山步兵防御前沿,執行任務】</p><p class="ql-block"> 在老山戰場上,我軍主要在一、二線防御陣地的部隊里,不幸出現了一種流行的皮膚潰爛怪病。疾病先從襠部開始潰爛,然后逐漸蔓延到全身。開始是一片一片的小膿包,奇癢無比。撓破以后就流淌黃水,奇痛無比。然后,皮膚就感染發炎。這一種怪病在戰區指戰員身上蔓延起來。按理說,空氣不應該傳染此病,但大多數指戰員都先后染病。我和大家一樣,同樣也沒有擺脫此病的困擾。它嚴重的影響和削弱了部隊戰斗力的發揮。據認為,雨季后坑道和掩體內潮濕較大,空間狹小,污氣滯留,病菌迅速繁殖而造成的。有的戰士病患非常的嚴重,卻沒有特效藥來進行治療,只能依靠補充點維生素來維持。</p><p class="ql-block"> 男兒襠部這個部分比較精貴。褲衩又容易滯留潰爛的黃水和血水,與皮膚和潰爛部分粘黏在一起。當人員從靜止轉入活動后,那種皮肉被撕裂的感覺,如同刀割一樣的疼痛難忍。因此,戰士們都認為,既然前沿陣地上沒有異性,干脆坦然的一絲不掛,脫掉了褲衩,敞亮著皮膚,堅守陣地。如果上級領導或著外人來了,再穿上衣服或短褲,以注意自己的形象,表示對領導和客人的尊重。</p> <p class="ql-block"> 記錄了在雨季時節戰斗的情景。在我軍的前沿陣地上,我們駐守在貓耳洞里的戰士,赤膊上陣。不僅在窄小的貓耳洞里堅守戰斗崗位,當發現敵人已經沖上來了,他們奮不顧身地沖出貓耳掩體,赤身裸體的與敵人展開了對峙。因為他們感到:這里沒有女人,這里是我們男人的天地。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體現出戰爭是男人們的事業,戰場才是展現真正男子漢氣概的場所。</p><p class="ql-block"> 老山屬于亞熱帶山岳叢林地區,蚊蟲、老鼠成群結隊。特別是有一種帶有亮白色條紋的蚊子,名字叫老山花蚊,它非常強悍。它能隔著衣服,甚至還能隔著帆布膠鞋咬人。它的毒性很強,容易造成人員的皮膚過敏和潰爛。如人員在晚間袒胸露背,必然會遭受蚊蟲的攻擊,造成皮膚傷害和感染。因此,老山的“貓耳洞”人,承受著爛襠、蟲咬、潮濕、霉菌等多重折磨,吃不好,睡不好,還要高度警惕敵人的進攻和襲擾行動,隨時準備流血犧牲,為祖國獻出寶貴的生命。我們的老山戰士,就是在這種艱難困苦的環境下堅守祖國每一寸土地。這種崇高的戰斗意志和勇于獻身的犧牲精神,只有我們中國軍人才會擁有。</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一九八六年七月九日,陰轉小雨,地點在八里河東山步兵防御前沿,執行任務】</p><p class="ql-block"> 貓耳兒洞,都是構筑在半地下,由于地形的限制,根本沒有通風換氣的條件。只不過是一兩米寬的空間,最適應單兵的守衛。窄小的掩體開口,既是出入口,又是射擊口,環境十分艱苦。夏日炎熱的天氣,里面悶熱無比。貓耳洞里的溫度高達四十度,甚至有時可以達到五十度以上。正常的人幾乎都呼吸困難,無法忍受,體質較差的人,進入幾分鐘后就會出現昏迷了。</p><p class="ql-block"> 老兵們對我說,在貓耳洞里生活,光著屁股,不僅能夠晾一晾皮膚,得到舒服,有時外面下大雨了,還可以赤身跑到掩體外面被雨淋一淋,洗個痛快的雨水澡,保持身體的清潔和爽快。有的戰士,自己動手,想出很多解決困難的辦法來。比如,他們把部隊配發自己的軍用“八一大褲衩”或者軍裝剪開,縫制成了短裙子,以代替貼身的內褲;由于沒有條件洗曬內衣的條件,內褲實在臟了就無法再使用了。他們就創造條件,利用個人配發的急救包里的三角繃帶,自己做了個干凈、美觀和實用的 “健美褲衩”,堅持把守前沿陣地。</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師機關某一位領導帶領著慰問團的同志忽然來到了前沿陣地。連隊沒有得到事先的通知,他們就突然來到了前沿陣地看望、慰問大家。這時面對突然,戰士們手忙腳亂,來不及穿衣戴帽,整理軍容。當上級領導看到自己的屬下變成了這般失體的模樣,就批評了連長。連長當時含著淚水解釋了軍容不整的原因:“工事和掩體里潮濕和炎熱,前方腐爛的越軍尸體運不走,陣地上空氣極度污染。我們的戰士大都患上了嚴重的皮膚潰爛癥,褲衩與血肉粘黏一起,十分痛苦。有時裸身一絲不掛,實在是無奈之舉啊!”。領導仔細查看了戰士們血肉模糊的傷口后,低頭沉默無語。看著自己下屬痛苦難忍的受罪樣子,也無法再拿出必須執行軍容風紀的理由來應對。慰問團的同志們,當看到了我們邊境守衛的戰士們,這般模樣還堅守陣地保家衛國,都傷心地流下了熱淚……。</p> <p class="ql-block"> 我軍戰士穿著短裙,在洞穴工事門口前站崗時的一景。在南方的山岳叢林環境中,特別是梅雨季節,貓耳洞、溶洞、工事內里到處都是潮乎乎,濕漉漉的。不但人們無法忍受,就連衣服和食品也很快就會霉爛和變質,武器裝備也非常容易生銹,導致洞內穿著的衣服很快就被潮濕和汗水浸透,粘貼在身上了。不知大家發現沒有,為了解放軍的榮譽形象不受會到貶低,戰士們的裝扮,摘去了軍帽上的帽徽。以另一種形象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據說,為了一線部隊的需求,后勤單位想盡辦法,還專門臨時制作了部分短裙送來應急。</p> <p class="ql-block"> 【一九八六年七月十日,多云有霧,地點在八里河東山指揮所坑道】</p><p class="ql-block"> 老山戰場上,氣候就像淘氣孩子的臉,變幻無常。有時,偶然遇到有太陽的天氣條件,這是一種非常奢侈的大好時機。如果戰士們能夠得到安全保證的情況下,盡可能地都到工事外面來曬一曬和晾一晾自己身上的潰爛部分。因為工事掩體里,一切都是潮濕的,也沒有治療這種頑固皮膚怪病的有效藥物。戰士們感覺能曬一曬身體,晾一晾自己的 “蛋兒蛋兒”,是緩解疼痛的唯一有效的辦法。</p><p class="ql-block"> 可恨的敵人,不管是白天黑夜,經常向我前沿警戒陣地進行火力騷擾、冷炮擊和特工偷襲。我們的戰士為了自身的安全,不得而已,只有隱蔽在貓耳洞里防御敵人的火力打擊,其現狀令人揪心難受。</p><p class="ql-block"> 在部隊防御前沿,有一支活躍的越軍迫擊炮射擊班組,采用打了就跑的游擊戰術,經常騷擾破壞我軍的前沿防御陣地。由于敵人位于其淺近縱深,距離較遠,又是游動不定,部隊的當時配發的裝備還沒有對付他們的好辦法。上級要求我們遠程支援炮兵偵察人員,要深入步兵第一線陣地,研究敵情,尋找規律,抓住戰機,堅決除掉前沿部隊的這個心頭之患。</p><p class="ql-block"> 我作為當時支援一線步兵防御任務的炮兵連長,就承擔著盡快解決當面之敵的職責和任務。</p> <p class="ql-block"> 老山戰場前哨陣地“貓耳洞人”一景。當部隊的軍工,將彈藥和生活物資送上山來時,迎接他們的,是沖出來的一群赤身的洞里人。請大家不要誤會,這不是野人,也不是猿人,而是我們最可愛的老山戰士。雖然,由于身體皮膚潰爛,不得而已出現了這種原始倒退的形象。但是,他們憑著一顆閃亮的紅心,英勇頑強,不屈不撓,堅守著我國的每一寸土地。他們為了祖國的尊嚴,寧可放棄了自己的尊嚴。應該得到我們的尊敬!</p> <p class="ql-block"> 【一九八六年七月十一日,陰轉多云,地點在八里河東山部隊防御前沿執行任務】</p><p class="ql-block"> 我們的戰士,把部隊發放的制式內褲,稱之為軍用“八一大褲衩”。凡是當過兵的同志都知道,它制作的比較寬松、吸汗、透氣、柔軟,穿著舒適。在老山前線陣地上,經常見到我們的戰士穿著它在陣地上來回穿梭,這是一道非常靚麗和壯美的戰場風景線。</p><p class="ql-block"> 這里必須要提起的是,在老山戰場上,有一支特殊的英雄群體。那就是我軍臨時組建的后勤保障部隊——軍工勤務部隊。軍工勤務部隊,很多都是由建制部隊組成。包括:野戰防空兵、防化兵、運輸維修等分隊及部分地方人員和民兵構成。在戰場上,駐守在戰場一線和二線戰斗部隊的彈藥和各種后勤保障物資的供給,繁重而復雜。重要的責任便落在了軍工勤務部隊的身上。他們統一指揮,分工明確,組織嚴密,按照計劃、按照要求,履行職責。</p><p class="ql-block"> 他們在戰場上最能吃苦。他們像默默無聞的“老山駱駝”,身上背伏著沉重的彈藥和物資,不斷地送往陣地;他們在戰場上最為危險。他們沖在炮火激烈的陣地上搶救傷員,后運烈士;他們在戰場上最為吃苦耐勞。他們每天伴隨著前運軍用品,超負荷地在陡峻的山路上攀登、爬涉;他們隨帶著鋼盔、光榮彈、急救包,無論風吹雨淋,還是烈日炎炎,不辭辛苦而奔波。他們袒胸露背,身穿著軍用 “八一大褲衩”的身影,常常展現在我們的視野中……。</p> <p class="ql-block"> 承擔軍工保障部隊戰士赤身搬運彈藥物資一景。他們很多年齡都非常小,卻非常勇敢和吃苦耐勞。他們身背的重量超出了常人的極限,他們咬緊牙關穿行在叢林灌木中。行進中,很容易遭到敵人的火力封鎖,他們卻不怕犧牲,不辭勞累,身穿褲衩,袒胸露背,英勇頑強,超負荷地履行著自己的戰斗使命。</p> <p class="ql-block"> 【一九八六年七月十二日,大霧轉多云,地點在八里河東山炮兵指揮所坑道】</p><p class="ql-block"> 在老山前線防御作戰的所見所聞后感到:我們的老山戰士都會心存這樣的一個觀念:如果能夠真正的解決了老山戰士們所面臨的困境和危機,真正的實現了保家衛國的戰斗誓言,哪怕是橫在我們面前再難、再艱險的山頭,也得沖鋒陷陣;危險再大、再深的沼澤,也要知險而行;溫度再高、再炎熱的火坑,也得舍命跳下……。</p><p class="ql-block"> 有這種感覺的人,是一種老山戰友情感上的流露;有這種思想的人,是一種老山兄弟舍生忘死精神上的感染,有這種行為的人,是一種老山戰士視死如歸的促動。也許這就是老山精神的一種體驗。只有自己親身經歷了,接觸了,實踐了,體驗了,才會能有這種鋼鐵般的意志體現和舍身忘死的情緒表達……。</p><p class="ql-block"> 老山對越防御作戰,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歲月的塵埃已經漸漸地掩蓋了戰場上的痕跡,遠離的航船已經漸漸地模糊了沿岸的風景。我和我那些從生死線上穿越過來的老戰友,是戰場上的幸運者,也是歷史的見證者。進入了風燭殘年的歲月,我們也將慢慢地老去。</p><p class="ql-block"> 但是,我們老山“貓耳洞”人,在戰爭中表現出來的堅強意志和“寧可失去個人尊嚴,也決不后退半步”的鏗鏘誓言。永遠值得我們和后人去紀念。老山“貓耳洞”人,為抵抗敵寇的侵犯而進行的裸戰,是戰場上的奇跡,也是老山精神真實而鮮明的寫照,是中國軍人保家衛國獨有的特質。</p><p class="ql-block"> 我們千萬不應看到戰士們赤身戰斗,就認為喪失了軍威和尊嚴;千萬不應一聽到裸體生活,就認為刻畫了荒唐和不雅。如果忘記老山“貓耳洞”人的真實經歷;忘記烈士們的浴血犧牲;忘記中國軍人的奉獻精神,就意味著對歷史的背叛!對國家的背叛!對人民的背叛!我們只有不忘過去,才能正視現在,著眼于未來,才會有更多前赴后繼的血性戰士保衛家園。</p><p class="ql-block"> 老山精神,永遠鼓舞著我們書寫創造歷史的新篇章,永遠激勵著我們為建設強大的國家和人民軍隊而努力奮斗!永遠鞭策著我們為實現祖國統一而不斷前進!</p><p class="ql-block"><br></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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