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兵團入閩征戰(zhàn)記

張傳桂

人民解放軍第10兵團，是第三野戰(zhàn)軍戰(zhàn)斗序列中最后一個兵團，其前身是華東野戰(zhàn)軍蘇北兵團，于1949年2月改建為第三野戰(zhàn)軍10兵團，葉飛任司令員，韋國清任政治委員，下轄第28、29、31軍，共10.8萬余人。 　 1949年3月，整編初成的10兵團即南下蘇中，開始渡江作戰(zhàn)的集結訓練和政治動員。 1949年4月20日晚和21日，人民解放軍第二、第三野戰(zhàn)軍遵照中央軍委的命令和總前委的《京滬杭戰(zhàn)役實施綱要》，先后發(fā)起渡江。在炮兵、工兵的支持配合下，在西起湖口、東至靖江的千里戰(zhàn)線上強渡長江，迅速突破國民黨軍的江防。 按照上級命令，10兵團與8兵團組成東集團。10兵團加強7兵團之23軍、蘇北軍區(qū)2個警備旅、特縱炮兵2個團，在4月21日晚19時于張黃港至七圩一線強渡長江。22日下午，10兵團進抵香山、秦皇山、南閘、百丈鎮(zhèn)一線。23日相繼解放了常州、無錫等地，切斷并控制了寧滬鐵路。28軍擔負向吳興迂回合擊任務，于27日下午在吳興附近與9兵團27軍會師，截斷了敵軍逃往杭州的退路。當日，29軍沿寧滬鐵路向東占領了蘇州，即對上海方向警戒。由南京、鎮(zhèn)江、蕪湖等地南逃之敵，被我9、10兵團合圍在郎溪、廣德地區(qū)。兩兵團通力協(xié)作，于29日圍殲敵大部6萬余人。 　 1949年5月10日，三野決定9、10兵團指揮8個軍和特縱大部攻占上海。上海戰(zhàn)役是渡江戰(zhàn)役中一次相對獨立的戰(zhàn)役，也是戰(zhàn)略追擊中的一次大規(guī)模城市攻堅戰(zhàn)。自1949年5月12日發(fā)起，第10兵團和第9兵團，分從浦東、浦西方向會攻。10兵團指揮28、29軍和8兵團26軍、9兵團22軍由蘇州、常熟地區(qū)向昆山、太倉、嘉定進擊，直插吳淞、寶山，封鎖黃埔江口，斷敵海上退路，然后由西北向東南協(xié)同9兵團圍殲市內之敵。31軍調給9兵團指揮，與30軍并肩攻擊浦東。10兵團在作戰(zhàn)進程中，攻擊主陣地時，損失慘重，傷亡高達8000余人。28軍84師252團于5月14日凌晨攻擊楊行受阻，傷亡600余人后被迫后撤。總結教訓后，28軍于20日凌晨占領了國際電臺。13日下午，29軍下屬部隊經過艱苦抗戰(zhàn)，于15日占領月浦鎮(zhèn)街區(qū)。5月23日，我軍總攻開始。先后收復楊行、月浦。26日上午，28軍和29軍等部在吳淞勝利會師。27日，10兵團和9兵團肅清了蘇州河北之敵，上海解放。這次戰(zhàn)役中，28軍殲敵9400余人，29軍殲敵12600余人，31軍殲敵17600余人。 　 1949年5月23日，上海戰(zhàn)役還沒有結束，毛澤東、中央軍委電示三野:你們應迅速準備提早入閩，爭取于六、七兩月內占領福州、泉州、漳州及其他要點，并準備相機奪取廈門。入閩部隊只待上海解決，即可出動。同時中央軍委、毛澤東電示二野:亦應準備于兩個月后以主力或全軍向西進軍經營川、黔、康。并指示:二野目前主要任務是準備協(xié)助三野對付可能的美國軍事干涉，此項準備是必須的，有此準備即可能制止美國的干涉野心，使美國有所畏，而不敢出兵干涉。同時也指出:如果上海、福州、青島等地迅速順利解決，美國出兵干涉的可能性業(yè)已消失，則二野應爭取于年底或年底以前，占領貴陽、重慶及長江上游一帶。 <h3>　　毛澤東主席。</h3> 　葉飛同志在其回憶錄中感慨他說:毛主席和中央軍委的這一戰(zhàn)略決策，充分地表現了毛主席偉大的氣魄和超人的膽略，充分表現了毛主席將革命進行到底、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的革命思想。現在重溫這一重大歷史事件，感覺更為深刻。 <h3>　　三野司令員陳毅。</h3> 　提早入閩的作戰(zhàn)任務，交由第三野戰(zhàn)軍的第10兵團完成。當時第三野戰(zhàn)軍有4個兵團，15個軍共60余萬人。三野的第24軍北調山東，準備攻擊由美國軍隊和國民黨軍聯(lián)合駐守的青島。第7兵團準備解放舟山群島，第8兵團警備寧滬杭地區(qū)并進行剿匪，第9兵團在蘇南休整訓練，準備以后渡海攻臺，第10兵團則負責進軍福建。 5月26日，三野前委在上海國際飯店舉行了進軍福建的動員大會，出席大會的有10兵團所屬各部隊團以上軍政干部。會上陳毅同志發(fā)表了講話。陳毅首先分析了當時的國內國際形勢，指出蔣介石在丟失了上海后，目前正妄想以臺灣為據點，以東南沿海為屏障，處心積慮地進行“反攻復國”的陰謀。為了粉碎蔣介石的美夢，人民解放軍必須迅速進軍東南，解放福建。強調要堅決執(zhí)行毛主席、朱總司令向全國進軍的命令，不給敵人以任何喘息的機會。 　 10兵團司令員葉飛。 　中央軍委和第三野戰(zhàn)軍前委在選擇第10兵團進軍福建時，是經過慎重考慮的。這主要與10兵團司令葉飛有關，葉飛曾擔任過共青團福建省委代理書記，共青團福建中心市委書記，參與創(chuàng)建閩東革命根據地和工農紅軍，任閩東特委書記、軍政委員會主席兼獨立師政委。紅軍長征后，他在福建領導軍民堅恃了3年游擊戰(zhàn)爭。同時，為了10兵團進入閩后開展工作的方便，中央和三野特派華東局組織部長張鼎丞任福建省委書記兼兵團政治委員，入閩后主持福建地方黨政工作。 　福建軍區(qū)政委張鼎丞。 　張鼎丞是福建永定人，早年長期活躍在閩西地區(qū)，是閩西紅軍和革命根據地創(chuàng)建人之一，擔任過特委書記，縱隊政委，中華蘇維埃土地人民委員和福建省蘇維埃主席。紅軍長征后，他繼續(xù)在閩西領導軍民堅持游擊戰(zhàn)爭，任閩西軍政委員會主席。抗日戰(zhàn)爭期間，隨新四軍北上抗日，從此離開福建。張鼎丞參加革命早，在福建頗有威望，尤其在閩西，老百姓稱他為土地爺。 　10兵團政委韋國清。 　 1949年7月初，葉飛、韋國清和華東局常委、福建省委書記張鼎丞帶10兵團全體將士和5000名地方干部、3000名支前民工從蘇南南下，月底抵達尤溪、古田、建甌、南平地區(qū)集結，并進行山地作戰(zhàn)訓練。 　第三野戰(zhàn)軍先后解放了南京、杭州、上海后，國民黨軍殘敵繼續(xù)南撤。國民黨福州綏靖公署主任朱紹良和第6兵團司令李延年，把南逃到福州一帶的國民黨殘敵合編為5個軍13個師，約6萬人，防守福州地區(qū)。7月初，蔣介石令其加強正面防御，企圖阻止我軍南進，以屏障臺灣。如阻擊被我擊破，則令其由海路和福廈路南逃。 　10兵團發(fā)布的福州戰(zhàn)役作戰(zhàn)命令。 　兵團司令員葉飛、政治委員韋國清根據敵情，決心對福州采取鉗形攻擊，首先斷其陸、海退路，爾后會殲被圍之敵。部署是：以第29軍從右翼遠程迂回，楔入福州守軍側后，攻取福（州）廈（門）公路要點宏路、福清、長樂，斷敵陸上逃路；以第31軍從左翼迂回，攻占丹陽、連江、馬尾，控制閩江下游，斷敵海上逃路；以第28軍進行正面突擊，其中2個師由閩江北岸進逼福州，1個師沿閩江南岸東進，策應第29軍行動，并防敵南北夾擊。若守軍退馬尾、長樂，從小路外逃，則第28軍速占福州，并繼續(xù)向東追擊；倘守軍越閩江南撤，則第29軍堅決予以阻擊，第28、第31軍跟蹤追擊。 7月23日，第三野戰(zhàn)軍批準了第10兵團的上述決心，并決定調第7兵團第21軍第63師歸第31軍指揮，奪占寧德、羅源，保障該軍側后安全。 　29軍發(fā)布的福州戰(zhàn)役作戰(zhàn)命令。 　　1949年8月6日，第10兵團各部隊在閩浙贛邊縱隊一部兵力配合下，隱蔽地向戰(zhàn)場開進。右翼第29軍于11日襲占永泰城，其守軍第73軍一部400人東逃平潭島。17日第29軍迂回到福州東南，占領長樂，控制營前、尚干、琯口等地，逼近市區(qū)。 　31軍91師“濟南二團”直撲馬尾。 　左翼第31軍于1949年8月11日占領三都澳，13日攻占丹陽，14日全殲丹陽逃敵。后兵分三路，1個師向連江攻擊，1個師直插閩江北岸要點閩安鎮(zhèn)，1個師進逼大北嶺，控制了10公里江面，并占領羅源城。16日攻克連江城和琯頭，守軍第74軍殘部經瑯岐島逃往平潭島。同日，第31軍攻克馬尾港，進占大北嶺。 　 31軍91師“濟南二團”越過塹壕，向馬尾守敵沖鋒。 　擔任正面突擊的第28軍，于1949年8月14日攻占閩江北岸的祥溪口、大坪、下局等要點，15日占領閩清城和雪峰、大湖、江洋店，后以2個師沿閩江兩岸追殲逃敵，1個師向小北嶺攻擊，16日攻占徐家村、小北嶺，逼近西郊的中房和北郊的新店。至此，第10兵團對福州達成了合圍，并從東、西、北三面逼近市區(qū)。 　29軍一部進入福州西門一帶。 　　1949年8月16日晚，國民黨福州守將朱紹良、李延年乘飛機逃跑，國民黨軍大部棄城搶渡烏龍江南逃。17日晨，第10兵團攻占福州市區(qū)后，留一部兵力擔任警備任務，主力追擊逃敵，至23日，除第96軍一部逃往漳廈地區(qū)外，其余均被殲滅于福清、永泰以北和烏龍江以南地區(qū)。 　28軍進入福州中亭街 　　福州戰(zhàn)役自8月11日開始，至23日結束，歷時13天。人民解放軍在中共地方組織和游擊隊的配合下，殲滅了國民黨軍近4萬人，俘其6兵團正副參謀長何同棠、陳騰驤、陳盤庚和25軍副軍長李以劻、96軍副軍長黃振濤等將級軍官17名，解放了福建省省會福州市和著名軍港馬尾，以及寧德、羅源、連江、長樂、福清、永泰、林森、閩清、莆田等9座縣城，為解放福建全省創(chuàng)造了有利條件。 　福州市民自發(fā)上街歡慶解放 　　1949年 8月24日，中國人民解放軍福州市軍管會成立，韋國清任軍管會主任。8月25日，成立福建省人民政府，并同時成立福建軍區(qū)（由10兵團兼任），司令員由10兵團司令員葉飛兼任，政治委員張鼎丞，韋國清。 　第10兵團領導成員在福州合影。左起：政治部主任劉培善，政委韋國清，司令員葉飛，副參謀長陳鐵君，機關直屬政治部主任陳超凡。 　福州解放后,國民黨第73軍和74軍殘部萬余人退守平潭島，在島上趕筑工事，搶修公路和飛機場，妄圖進頑抗,并以該島作為屏障臺、襲擾我沿海的基地。 我第28軍(欠1個師)奉命攻占平潭島，部隊經過半個的緊張準備,于1949年9月12日晚,首向平潭外圍島嶼發(fā)起攻擊。13日6時,第247團攻占小練島，19時該團冒著大風進攻大練島，因風阻滯，僅5個不完整的連登島，與島上敵人展并激戰(zhàn),14日17時攻占該島，殲敵千余名。第245團也于14日晚攻占草嶼島。 15日20時30分，向平潭島發(fā)起攻擊，第244團，第245團同時登陸,守敵紛紛潰退,我軍分別向平潭城、觀音澳追殲逃敵敵。16日2時,第247、第250團在蘇澳地區(qū)登陸，與先頭登陸部隊匯合，將敵包圍于流水、君山地區(qū)，17時殲滅島上守敵。18日16時,第250團攻占東庠島、小庫島,守敵270余人投降,戰(zhàn)斗勝利結束。平潭島一戰(zhàn)共俘敵8,007人,斃傷敵125人,繳獲各種槍炮270余件,汽船3艘。 　1949年8月31日，泉州解放，人民解放軍舉行入城式。 　 1949年9月10日，第10兵團主力由福州、福清南下。第29軍、第31軍乘勝沿福廈公路向南追擊，所向披靡，接連攻克莆田、惠安、仙游、泉州、青陽、安海等地。在泉州、安溪地區(qū)稍作準備后，即發(fā)起漳廈金戰(zhàn)役。 9月19日，第31軍2個師分別攻占同安、長泰、南靖等城鎮(zhèn)，漳州守軍畏殲東逃，該2個師跟蹤追擊，至22日攻占海澄、漳浦、嶼子尾等地；另1個師于20日沿漳（州）廈（門）公路南下，9月25日攻占嵩嶼半島。 第29軍于9月19至23日先后攻占馬巷、劉五店、沃頭、集美等要點，控制了奪取廈門島的有利陣地。9月28日，第28軍主力到達廈門東北石林地區(qū)集結。閩粵贛邊縱隊也攻占平和等城鎮(zhèn)。形成了對廈門島三面包圍之勢。 　　漳廈戰(zhàn)役示意圖。 　 1949年8月17日，國民黨軍福州潰敗后，蔣介石任命嫡系親信，東南軍政長官公署副長官湯恩伯就任福建省主席，兼任廈門分署主任，進駐廈門島，統(tǒng)一指揮劉汝明兵團、李良榮兵團。此時，湯恩伯，手中尚有兵力3萬多人。計有劉汝明第八兵團55軍74師、181師、29師及從漳州潰敗而來的劉汝明第八兵團68軍殘部；李良榮第二十二兵團第5軍第166師等。 在陣地編成上，湯恩伯分設了前沿陣地、主抗陣地、縱深核心陣地。陣地內的工事大部分為鋼筋水泥結構。前沿陣地設置了雷區(qū)、鐵絲網、鹿砦、外壕，構成要塞環(huán)形防御體系。讓湯恩伯感到較為放心的，是易守難攻的天然障礙——大海、灘涂。在廈門島的近岸灘頭，分布著縱橫交錯的海溝，國民黨軍利用天然海溝修筑起多道堤壩，并有水閘相連，形成了完整的水網地帶。海溝之間，則是一片泥灘，無異于沼澤地，一陷下去，直到大腿，寸步難行。灘涂上布滿海蠣殼，猶如根根竹刺，一踩上鮮血直流。此外，尚有兩道鐵絲網及諸多地雷、碉堡、大炮、探照燈“恭候”。就算沖過了這道道險阻，不少地方還有一道懸崖絕壁擋住去路。正因如此，國民黨兵稱海岸灘頭為“死亡地帶”。更讓湯恩伯感到放心的是，他手里握有反登陸必備的制海權與制空權——金門料羅灣、廈鼓水道錨泊著4、5艘美式大型軍艦，5、6艘小型軍艦，廈門北部高崎機場上，幾架飛機更是無人匹敵。有了這一些，湯恩伯當然有恃無恐。盡管廈門島已三面被圍，但湯恩伯仍然吹噓，廈門“守三、五年沒有問題。” 　解放軍文工團員。 　在攻擊廈門島之前，第10兵團在漳州以東、九龍江沿岸以及集美、劉五店等海域進行了為期20天的渡海作戰(zhàn)大演習。29軍85師文工隊的同志還譜寫了一首《夜練船歌》。歌詞是： “明月高照影兒長， 大家上船練劃槳。 水聲響，船兒蕩， 同志們，齊用力， 劃呀劃呀劃呀劃， 練好本領，廈門得解放，得解放”。 為了追求實戰(zhàn)效果，演習都在夜間進行。演練的主要內容是熟悉海情、劃槳掌舵、起帆航行、保持編隊、通信聯(lián)絡、海上射擊、抵灘下船、徒涉海灘、破除障礙、攀登陡岸、突擊上陸等一整套的戰(zhàn)術戰(zhàn)斗動作。選擇與廈門島登陸地段相近似的海域，進行模擬登陸。 　1949年9月30日新華社報道，解放軍橫掃廈門外圍殘敵。 　葉飛深知，廈門島不大，守敵防衛(wèi)集中、密集，沒有空隙，不易于突破。因此，必須將敵人的機動部隊調離主攻方向，減輕突擊部隊的壓力。葉飛判斷：敵人的預備反擊部隊，一定集中在廈門島腰部，以利于機動向北、西、南等任何受到進攻的方向增援。葉飛的這一判斷，后來被證實是相當準確的。也正是這一準確的判斷，使得葉飛在調兵遣將上盡顯大將風度：31軍91師并93師277團攻打鼓浪嶼，此為佯攻，目的在于調動敵人，將敵人的反擊部隊調離我軍主攻方向；主攻方向則選擇了廈門島北部：29軍85師、86師從集美、劉五店出發(fā)，在高崎至鐘宅一帶突破，從廈門島北部往南攻擊；31軍92師從鰲冠出發(fā)，在寨上至湖里一線突破，從西向東攻擊；93師(欠一個團)作為軍預備隊。同時，28軍配置于大嶝、小嶝、蓮河、圍頭，監(jiān)視、鉗制金門守敵。 　 10月15日15時40分，廈門戰(zhàn)役由91師炮兵群猛烈的炮火拉開了序幕。鼓浪嶼之戰(zhàn)是佯攻戰(zhàn)，因此采用強攻方式，毫不隱蔽，登陸部隊在傷亡較大的情況下，依然不斷發(fā)起攻擊，造成了湯恩伯的判斷錯誤。他認為，我軍將在攻取鼓浪嶼后，從鼓浪嶼直攻廈門島。于是，他將預備隊一個師投入鼓浪嶼，并將部署于廈門島腰部的機動部隊南調。 　與鼓浪嶼佯攻戰(zhàn)火炮轟鳴、殺聲震天所不同的是，北半島方向一線10公里長的突擊正面，主攻登陸戰(zhàn)在風聲、水聲的伴奏下悄然展開。15日19時，不發(fā)一槍一炮，我鰲冠、集美、劉五店等起渡場千帆競發(fā)，三個“箭頭”從西北、正北、東北三個方向直插寨上（湖里）、高崎、鐘宅（下馬）三個登陸點，而且對廈門北半島呈鉗擊之勢。其戰(zhàn)術策略是：爭取成功偷渡，若被敵人發(fā)現，則轉為強攻。 　廈門之戰(zhàn)，最關鍵、最艱難、最殘酷、最壯烈的戰(zhàn)斗，也發(fā)生在登陸灘頭。第10兵團犧牲的2000名勇士，大部分是在渡海搶灘之際倒下的。登陸部隊才過海溝，卻又陷泥灘。泥灘里機槍、迫擊炮都無法架起。一個83人的加強排，為建立登陸場，在泥灘里連續(xù)打退敵人3次反沖鋒后，只剩下12人。但就是這12人，在打退敵人第5次反撲后，趁敵向后收縮之機，在重機槍掩護下，向敵發(fā)起沖鋒，殲敵一個排，攻占了石湖山西南側的水泥地堡，鞏固了登陸場，為后續(xù)部隊登陸，擴大突破口奠定了基礎。16日拂曉，突擊部隊在廈門島北半部全線突破，并迅速向周圍擴張。后續(xù)部隊立即向敵縱深挺進。 　 16日中午，第31軍攻占湖里、壙邊；第29軍攻占園山、枋湖。第10兵團領導人得悉守軍開始撤逃，即令各登陸部隊大膽穿插分割，追殲逃敵。第29軍直插云頂巖、曾厝按、黃厝；第31軍直插廈門市區(qū)。17日晨，第31軍1個營再次攻擊鼓浪嶼，登陸成功，守軍投降。至11時解放廈門全島，殲守軍2.7萬余人，其第166師逃往小金門。 　廈門解放。 　廈門解放后，10軍團受命進攻金門。在“寧急勿緩”情緒的影響下，大意輕敵在所難免。28軍以82師244團、84師251團和29軍85師253團共8000余人為第一縱隊，另以4個團1.1萬余人為第二梯隊，于1949年10月24日晚發(fā)起金門登陸作戰(zhàn)。金門戰(zhàn)斗，我軍傷亡慘重，是解放戰(zhàn)爭中我軍一次重大失利，共損失兩批登島部隊計9086人，殲滅國民黨軍9000余人。 　金門戰(zhàn)斗發(fā)起前，29軍參加攻金部隊召開動員誓師大會。 　在中華人民共同國成立70周年紀念日到來之際，本人作為一名共和國的同齡人，在福建駐軍工作大半輩子的老軍人，謹向三野10兵團英雄的革命前輩致以崇高的敬意！ 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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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兵團入閩征戰(zhàn)記

張傳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