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連的那些事

藍色的海

<h3><font color="#010101">        1994年12月14日，這是我當兵的日子，我仍清晰的記得。那天天沒亮吃過大哥做的臊子面后，就卡車轉(zhuǎn)火車到了西安火車站，和身穿卡其藍軍裝的戰(zhàn)友們一起，在嘈雜的候車室足足呆了六個多小時。天近麻黑，被簇擁著上了南下的火車。哐當哐當搖了二十多個小時，啃了幾次面包火腿腸，看到燈火通明的上海站，下火車登卡車，到了一處與岐山中學一般的大院子，說是基地教導隊。三個月有苦有樂的新兵生活就此開始了。</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p style="text-align: center;">水上籃球場</h3></font></h3><font color="#010101">      一天一夜的火車，吃膩了面包的松軟和火腿腸的咸香，在饑腸轆轆中點名、答道、列隊后，我被分到了三中隊三班，和我分配一起的還有幾位老鄉(xiāng)。簡單的整理一番后，列隊被班長帶往飯?zhí)贸燥垼緩接柧殘鰰r，忽然發(fā)現(xiàn)好幾副籃球架立在水中，伴著城市夜的燈光，波光閃閃，我在心里琢磨：海軍就是不一樣，籃球也要在水里打，讓我們這些旱鴨子奈何？可是等第二天天亮，集合站隊去了訓練場后，才發(fā)現(xiàn)場地早已沒有水了，原來是前夜下雨，下水道出了故障，雨水下滲的慢。此后的日子里，我再也沒有見過水漫金山的場景。</font> <h3><font color="#010101"><p style="text-align: center;">冰涼的水泥地</h3>       新兵連主打的日子都是在訓練中度過，從到隊的第二天在走廊里練習四面轉(zhuǎn)法，到訓練場響亮的口號聲，齊步擺臂、跑步躍起、正步蹦腳尖，淚水、汗水流過幾回回。我的四面轉(zhuǎn)法站不穩(wěn)、令鋒的擺臂不到位，向陽的雙腿夾不緊等，曾被班長斥責過、懲罰過，但對于懲罰至今讓我刻骨銘心的是那次體能訓練。那是接近年關(guān)的一個下午，寒風濕冷，班長組織我們單雙杠體能訓練，記不清當時要求單雙杠做多少達標，只記得全班就我體能最弱，雙杠撐不住，單杠拉不起，接近晚飯時，班長仁慈讓我做上50個俯臥撐算了事，但對于剛走出校門的我來說，依舊不能完成。臨下課，班長交代：什么時候完成，什么時候吃飯。就那樣我直挺挺的趴在冰涼的水泥地板上，仍憑寒風凄冷，眼睜睜看著隊列離我漸行漸遠，委屈心酸的淚水在那刻不爭氣的流出來了。記得后來班長吃飯歸來，看到我的可憐相，高抬貴手放過了我。從那以后，無論是下連隊、上軍校，還是后來在部隊基層、機關(guān)工作，我都沒有放松體能訓練，無論何時考核，成績都是在良好以上。在橫沙的那些日子，曾與曉輝、小賈、建華等老鄉(xiāng)圍著江邊跑步，陶冶了心情，強健了體魄。真還得感謝，那年那個冬天那塊冰涼的水泥地。</font></h3>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過  年</div><p style="text-align: center;">        過年了，在異鄉(xiāng)的上海，和70名留在那個大院的老鄉(xiāng)們一樣，當周邊的禮花、鞭炮此起彼伏，照亮天空的時候，濃濃的念家情愫占據(jù)了心頭。除夕夜，作為幫廚值日生，我和班里幾位戰(zhàn)友，來到伙房幫廚切年糕，多難切的年糕啊，又硬又長，每切一片下來，都要使出渾身的力氣。大概用了一個多小時，等手上起了幾個泡，才終于切完。因為過年，班長的要求似乎放松了，宿舍里可以吃零食，床鋪可以隨便坐，就連上廁所請假的時間也延長了。大年夜，班長與全班的戰(zhàn)友在一起玩撲克牌，把贏來的錢作為買年貨的開銷，那晚我的貢獻率不高，因為手氣好，不輸不贏。在過年的某個晚上，我去了隔壁一班，與長期在外出差歸來的利民坐在架子床上諞閑傳，回憶在學校的美好時光，述說念家的情懷，我倆都很激動，也很傷感，都落了淚。以后雖說我與利民在部隊時間很長（迄今他依然在部隊），而且你來我往，但匆匆，很少有促膝長談的機會。</h3> <h3><font color="#010101"><p style="text-align: center;">吃  煙</h3>       新兵連不允許吃煙，但我吃煙的欲望，是在新兵連激發(fā)的。對于吃煙，我只是作為發(fā)泄情緒的一種方式，而這種宣泄，最基本的特征就是偷偷摸摸。偷偷摸摸的買煙，因為班長經(jīng)常去門口的小店查問；偷偷摸摸的藏煙，因為班長常常會趁訓練間隙，返回宿舍檢查我們的挎包、鞋子；偷偷摸摸的吃煙，因為凡是被隊里任何一名班長發(fā)現(xiàn)，都會廣而告之，同仇敵愾的共同對付我們。吃煙的地方一般只能選在洗簌臺、廁所，封鎖中能吃上煙，就是戰(zhàn)后的順利，成功者的榮耀。通常晚上洗漱前，抽煙者會小心翼翼地從藏煙處摸出一根煙來，到洗簌臺的背面，幾個人換著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來得不易倍感珍惜倍感銷魂。一次找晾被套地方的機會，我和曉輝發(fā)現(xiàn)了辦公樓東側(cè)的一處停車間，此處過往人員少，吃煙安全系數(shù)高，因此那個地方成為根據(jù)地，吃完煙后順手把煙盒塞到安全處，然后從容的離開。人們常說：最危險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一天周末，大家在宿舍里看書、寫信，此時坐在辦公桌前的班長，隨手拿起桌上的大寶潤膚霜盒子，感覺很輕，隨手打開，里面竟然藏著一包紅雙喜，這個盒子是班里山西籍戰(zhàn)友張X文（名字記不清了）的，他平時寡言少語，此做法卻讓我們大開眼界，讓我們敬佩他的智商，同時也讓班長一時的懵。后來我下連隊分配到海島，一來打發(fā)寂寞，二來與人交流，所以吃煙的習慣就保留下來，一留就是二十多年。前年轉(zhuǎn)業(yè)，一個人在家，狠下決心戒了。</font></h3>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醬油拌飯</p><p class="ql-block"> 新兵連伙食一般，大家都認為。高強度的訓練常常讓這些年輕人還沒下課就已經(jīng)饑腸轆轆了，所以能吃飽飯就是最大的夙愿。在我印象中，飯?zhí)米钅芄茱柕木褪前酌罪埡颓鍦Ｐ卤B有幫廚制度，所謂幫廚就是幫炊事員洗菜、切菜、分菜，并可以有機會從后廚拿出調(diào)料品來，比如醬油。醬油，是最佳拌料。醬油拌面條提味潤色，醬油拌米飯，紅潤潤油漉漉爽口回味。那些日子能吃到醬油拌飯也算是一種榮耀了。比醬油好吃的就是辣醬，適合北方人的胃。辣醬，廚師看的緊一瓶難求，如果在幫廚期間能得到一瓶，無限風光。我們的舍友倒是得到一瓶，偷偷的裹在大衣中，放在床頭，一天不知道誰把大衣弄到地上，辣醬瓶破了，弄臟大衣一片，我們都很遺憾。現(xiàn)在給孩子說起我們曾經(jīng)醬油拌飯，他們難以置信。</p> <h3><font color="#010101">       新兵連的故事其實很多，時間的流逝，帶走了好多記憶，在淡化的記憶里，撿拾零星深刻的碎片，作為紀念我們曾經(jīng)青蔥歲月的印記，謹以此文與戰(zhàn)友們共慶建軍92周年。</font></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