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的童年是在重慶南岸黃桷渡河嘴街渡過的,小時候那個年代每個家庭都是多子女家庭,每個家里的孩子至少也都是五六個居多。我家也不例外子妹弟兄五個,加父母親與爺爺一共是八口人的大家庭。</p><p class="ql-block"> 你們聽說過家里的子女排行老三的宿命都是老好人嗎?聽說過俗話說的家里的老三都是天生的老好人?我在家里也排行老三也被家里的父母兄妹全家都認可的老好人,還有至少我自己也是這樣的認為這就是老三的宿命。</p><p class="ql-block"> 小小的我從小不點兒時心里想的也是父母親的艱難,從沒有欲望去爭強好勝,或者是在父母長輩面前去討好賣乖逗大人喜歡。</p><p class="ql-block"> 六二三年遇上災荒年,天災人禍缺吃少穿的吃飯都成問題,偏偏有貴州的親戚往家里走得勤大舅剛走幺舅又來了。家里沒有什么好東西招待,有一次只得把家里喂養的一個斤把重的小雞仔宰殺了待客。飯前母親叮嚀客少主人多等下一定要謙讓客人吃,母親的話我深信不疑。那個不大的中碗盛著香噴噴的青椒炒仔雞,我真的一塊都沒敢往自己碗里挾。飯后兄妹們卻沒有一個人愿意相信我會沒有吃,我很傷心感到受的委屈只有我自己的心知道,還有天上的老天爺一定知道。</p><p class="ql-block"> 到了該讀書的年齡了父母認為我老好,大家也認為我滿八歲讀書才最好,他們任何人盡然都可以主宰我的命運。七歲時我偷偷的揣著戶口簿去報名,走在半路上被家里的胞兄撞上硬把戶口簿一把奪了去,因此等到第二年我滿了八歲后才走進學校啟蒙。</p><p class="ql-block"> 那時我也真相信所有家里排行老三的都是老好人,因為老三的性格天生的愚鈍和為人心地善良厚道。也許上帝在創造亞當與夏娃他們后在繁衍生息后代時,一定忘記了在老三的身上裝上一顆爭強好勝的心。</p><p class="ql-block"> 而我的心可能是棉花做的或許是海綿體做的,一定很柔軟或象玻璃一樣的透明不夠硬朗不夠堅盾,總之一味地可以輕易的任人主宰。</p><p class="ql-block"> 說來也許沒有人相信,算來我也是重新活過來的人了。那是一個夏天當時我還很小跟著我的胞姐拿著水桶到長江邊上抬水,順著河嘴街那一坡長長的石階而下來到了長江邊上。</p><p class="ql-block"> 此時那長江洪水滔天洪水的浪濤已經漲到了石階邊上。頭頂上火辣辣的太陽很曬人,石階上那棵大黃桷樹用它枝葉繁茂的綠樹葉兒為路人遮擋蔭涼。</p><p class="ql-block"> 黃桷樹結滿了黃桷苞與黃桷籽,那黃桷籽象碗豆大點,成熟了的黃桷籽甜中帶點酸澀,小時候黃桷籽也是非常誘人的。</p><p class="ql-block"> 我的鄰居某某站在旁邊朝河水中丟黃桷籽,那一顆顆飽滿的黃桷籽象珍珠一樣飄浮在水面上,它們每顆都象是水中好看的精靈在我的眼前晃動。我蹲在江邊的巖石上面順手拾黃桷珍珠,結果一不小心跌入巖石下面的水中。幸好江邊的巖石不怎么高落水后但無法讓人站立,那混濁的江水淹沒了我的頭頂我渾身只能綣成一團沉入水中。但被別人一直認為老好的我,卻很聰明的沒有忘記把手高高的伸出水面。</p><p class="ql-block"> 這時有兩兄妹也是到江邊抬水,兄弟反應快趕忙把扁擔遞到了我的手中,就這樣我被拉了上岸得救了。那家兄妹只知姓王兄弟的姐姐還是我胞姐的同學,后來我一直再也沒見到過他們了,不知他們至今可否一切安好。</p><p class="ql-block"> 許多年過去了我有時候也會想年長我六歲的胞姐,為什么那個時候沒有反應過來伸手施援相救我呢?其實伸個手或是遞根扁擔就行了啊,胞姐卻沒有伸手相救援真有點讓人想不明白,不過這些疑問隨著歲月的流失也早就淡忘了。</p><p class="ql-block"> 人們常說大難不死必有厚福,我想大慨我也算是有厚福的人。</p><p class="ql-block"> 后來我們家搬遷離開了黃桷渡河嘴街,住進了廠區那片樹林繁茂有濃濃綠蔭的老公司。1966年全國文化大革命開始了,文化大革命的風暴席卷全球,隨后開始武斗升級尤其重慶最亂。毛主席有一句至理名言就說得很好“全國未亂蜀先亂,全國已治蜀后治。”重慶混亂的場面一定蓋過了許多的省份。</p><p class="ql-block"> 那段時期每天城市的上空都充滿了強烈的火藥味,槍聲炮聲上演得異常的激烈。每天有“轟轟”的炮聲與子彈“啾啾”的尖叫聲劃過天空響徹在耳邊,朝天門高音喇叭每天都在高喊“完蛋廣播站完蛋就完蛋”的聲音震耳欲聾。坦克,裝甲車,登陸艇,機槍,大炮齊上陣只差沒有動用飛機了,重慶真是一座什么都敢想敢說敢做的一個城市。</p><p class="ql-block"> 看樣子這種火藥味越演越激烈,生活物資早已變得越發的緊缺,這時家里的大人們就在商量擇日到鄉下老家躲避目前的混亂。出發的時間到了父母帶著我的胞姐胞兄,與我下面的兩個胞妹一同去了江津白沙鄉下,把我與年老的爺爺一并丟在了家里。</p><p class="ql-block"> 文化大革命時我的年紀大約至多十三歲左右,從那時候起我也開始知道我的命沒有我的胞姐胞兄還有胞妹他們值錢。如果一個家庭大人與下面的兒女的生命要分等次,也許我是屬于中下的下等公民。</p><p class="ql-block"> 這個陰影一直留藏在心里很久,不過心無城府的我也沒有過多的一直糾結下去。事隔多年后我曾問過母親當年的舉止,母親解釋是家里需要留下一個會知道怎樣寫信的人,原來我存在的價值只是起著一個通訊與聯絡的作用。</p><p class="ql-block"> 關于家里排行老三就是否老好與愚鈍一些,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上天有意安排的宿命。也許這是世上許多人的習慣意識與非常不公平的結論,我沒有其他過多的見解與伸辯或想要強烈的平反,其實家里的老三就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孩子。</p><p class="ql-block"> 許多年過去了記得我的父輩世家的袁伯娘,曾經說過“原意為你是你們家最老好的,沒想到你還是你們家最有出息的一個人。”</p><p class="ql-block"> 袁伯娘的話對我來說是世界上最溫馨最公平也是最大的褒獎與肯定,其實人心只要擁有了善良與厚道,老天爺會還給你一個公證真實的寫照,這個世界一切都仍是最美麗的。</p><p class="ql-block"> 這篇文章寫出來后我的一個外侄讀了問他的母親也就是我的小胞妹,說我寫的是真的否?或許是不是杜撰的?尤其是家里的人文革去鄉下為了躲避混亂,把二孃與曾祖父留在家里也是真的嗎?他的母親我的小胞妹當年很小當然也記不得小時候的事情,文革時也不清楚父母親究竟是怎樣安排的。</p><p class="ql-block"> 后來外侄同樣把這個問題拿來問過我,這怎么是杜撰編寫的呢,當年為這個問題曾經我自己也糾纏了許久的。</p><p class="ql-block"> 悠悠歲月如梭,幾十年過去了我的祖父輩們還有我的胞姐胞兄,還有那在江邊丟黃桷籽的鄰居某某都早已故去。</p><p class="ql-block"> 只有兒時的夢境依舊清新如昨,如今回憶起來卻給人留下了全是很溫馨的畫面,并會讓人臉上露出來愜意的微笑。</p><p class="ql-block"> 2019年6月4日寫于山城南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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