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一</h3><h3> 守望故園</h3><h3> “一個人的歲月若是如荒野般敞開,他便不能關顧自己。落在一個人一生中的雪,我們不能全部看見,每個人在自己的生命中,孤獨地過冬。”</h3><h3> 很早就聽說過劉亮程和他的《一個人的村莊》,一直沒有時間去細細拜讀,日子如大雨前路邊的螞蟻,行色匆匆且周而復始。很少有時間能靜下心來,去觀賞一朵流云的飄逝,去聆聽數聲翠鳥的啼鳴。隨著歲月的增長,社會閱歷的加深,生命中那些司空見慣的場景,忽然凸顯出許多引人深思的遐想:譬如老宅里一棟破敗的房屋,墻根下幾個曬太陽的老人,瓦楞上的一蓬衰草,柴門里的幾聲犬吠……作為一個大半輩子生活在村子里的人,不管你現在身居何處,在我們的內心深處,都有一個炊煙裊裊的村莊,自己的靈魂就棲居在那里,無論外面的世界怎樣車水馬龍,怎樣喧囂沸騰,自己都是孤獨的,心底的落寞,只有獨處的人才能真正體會。</h3><h3> 其實村莊也曾有過它自己的輝煌,數十年前大集體的轟轟烈烈,男女老少都在生產隊里混工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房前屋后大街小巷到處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日子雖然清貧,但一家老少在一起,很少有現在這么多的牽掛與失落。隨著時代的發展,人口的外流,村莊變的日漸萎縮,日漸蕭條,雖也新蓋了許多房屋,但大多無人居住,村子里除了幾個留守的老人,再沒了往昔的生機與靈氣。然而村莊依舊是村莊,它的古樸與深邃,它那厚重的歷史記憶與人文情懷,依舊深深地扎根在我們這一代人的心里,沒有變遷,成了永恒的守望。</h3><h3> 在剛剛過去的那個冬天,許多年邁的老人悄悄走了,他們是這個村莊的見證者。雖說生死尋常,明知流逝的時光會帶去一切,只是突然間會有一種心酸的感覺,我們悲,卻不明所因。也許悲傷時間如白駒過隙,也許悲傷村莊的千年無聲;也許悲傷此時自己胸無大志,也許悲傷孤獨無可阻擋。這是一種很蒼涼的感覺,抬頭仿佛看到青灰色的天空躲在黎明里,雞鳴狗吠劃破蒼穹,朝陽明艷似血,再抬頭卻又是落日余暉,沒有壯美,只有黃昏時的淡淡惆悵,無聲無息。</h3><h3> 守一份寂寞,品一段時光,一個人的村莊,獨來獨往……</h3><h3> 2015.5.22</h3> <h3> 二</h3><h3> 心靈禪語</h3><h3> 喜歡林清玄,從他的名字開始。</h3><h3> 最早接觸他的作品,是從那篇散文《一聲鳥或一堵墻》開始。“人,在這個宇宙之間,多么渴望企圖去創造一些什么。有時是為了生活的必須,有時是對生命永恒的追求,有時,只是無意間的創作罷了”。讀到這樣深邃的句子,我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吸引著,以至后來把整篇文章都抄了下來,貼在墻上反復吟誦。</h3><h3> 很多時候,讀他的作品,有種一語道破天機的徹悟。那清新淡雅的文風,慈悲大度的胸襟,以及他深厚的文化底蘊,每每讀后都會讓我們的內心充滿寧靜與關愛,使心靈受到洗禮,給人深深的啟迪。</h3><h3> “多讀書,多欣賞藝木,多思考。對生命樂觀,對生活有信心,心地善良,關懷別人,自愛而有尊嚴”。</h3><h3> “以清靜心看世界,以歡喜心過生活,以平常心生情味,以柔軟心除掛礙”。</h3><h3> “心美一切皆美,情深萬象皆深”。</h3><h3> 當無窮的欲望在意識里瘋長,塵世的喧囂淹沒了曾經的向往,我們能堅信且堅守的到底還有什么?筆下的一方凈土,指間的一縷陽光,給我們的,除了憧憬,就是仰望。</h3><h3> 我們或許無緣成佛,但我們有幸可以成為一個思想者。</h3><h3> 讀林清玄,傾聽一位智慧老人的心語。</h3><h3> 2012.2.14</h3> <h3> 三</h3><h3> 愛與信仰</h3><h3> 一位熟識的網友問我:“你說世界上什么樣的感情是最爰?”,我說“親情”。她說“不,是神的愛”。我說:“神是很虛幻的事,信則有,不信則無。而親情是看得見,摸得著的溫暖”。她說“也許你是對的,但我依然相信”。我無語……</h3><h3> 蒼巖山廟會,見過許多拄著拐杖的香客,顫巍巍伏身于名種神像前,神情專注,面容莊重,我感動于那份虔誠,卻懷疑那種存在。</h3><h3> 尼采說:上帝死了,這或許是一種狂妄。有人見菩薩項帶佛珠,口中念念有詞,便問:他在做什么?答曰:念阿彌陀佛,問:自己還念自己?答:求人不如求己。</h3><h3> 我從不反對任何形式的宗教信仰,只要能引人向善,都值得膜拜。看過《穆斯林的葬禮》,也曾為那份摯愛感動的落淚。但我們首先是人之子,然后才是各種說教的信徒。神也好,佛也罷,其實都是我們精神上的寄托,雖然這寄托有時并不可靠,但雨果說:把一種錯誤當作天職來奉行,自有它的偉大處。我相信它的偉大,可雨果又說:寄托有時便是斷送!這斷送,便讓我們深思了。</h3><h3> 相信佛祖,熱愛耶穌,這都沒有錯,需要提醒的是,我們首先要學會愛人。因為只有人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真實最美麗的風景。</h3><h3> 我們每個人都是自己的上帝,命運掌握在自己手里,只要你勇敢地抬起頭來!</h3><h3> 2012.3.14</h3> <h3> 四</h3><h3> 歲月無恙</h3><h3> 昨晚上班,半夜忽感不適,頭暈心悸,嘔吐且站立不穩,廠里開車送回家,并請鄉醫診之,疑是一氧化碳中毒,打針吃藥后稍事好轉,工友離去時囑咐說:夜里不要鎖門,有情況及時打電話聯系。.</h3><h3> 留一扇門,給未卜的生命。</h3><h3> 一個人獨處,我知道,這扇門留給的不是在外的家人,能及時救應的也只有村里的左鄰右舍。由此想起那些平時看到的空巢老人,孤獨地堅守著一個個空曠的院落,若無病無災,倘能茍延殘喘,真要有個突發情況,很難想象第一時間趕到的,是親人還是死神……</h3><h3> 生命無常,我們誰都無法預測下一秒會發生什么。</h3><h3> 歲月蹉跎,時光荏苒,早知天命的我們背負著太多的責任與使命,匆忙間丟失了許多本應銘記的東西。金錢的魔力改變著一切,潛移默化著每個人的靈魂。很害怕會有那么一天,心中一直堅守的那個信念,會在某一瞬間轟然坍塌,塵埃落定后是一片無垠的廢墟。故園漫漫,鄉路迢迢,許多的憧憬會在熟悉的那個拐彎處悄然不見,所能捕捉的只是一個模糊的背影,漸行漸遠。</h3><h3> 留一扇門,給未卜的生命,等一個人,無論黑夜還是黎明。</h3><h3> 2016.4.7</h3> <h3> 五</h3><h3> 感悟生命</h3><h3> 偶患微疾,家中靜養,終日無所事事,寂寥中翻出過去的一些日記和舊照閱覽,忽然發現當年那些叱咤風云的人物,或病或老,或殘或亡,健在者已經不多。就連自己身邊的一些至親,也大多離我而去,那些曾經熟悉的音容笑貌,早已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淡忘,能銘記于心的,也只能是某個特殊的事件,在一個所謂懷舊的夢里閃現,回味悠長。</h3><h3> 只有經歷過艱難和不幸,才能深知生命的卑微與脆弱。許多憧憬,許多夢想,在青春的渴望里一去不返,歲月留給我們的早已不是什么入云的豪氣,好多年后,當我們再次回首,沉淀于心底的只有那份隱隱的傷痛。見過壯年辭歲的悲哀,未成年兒女的啼哭令人唏噓;也見過英年早逝的慘烈,年邁的父母撫棺哀嚎,白發人送黑發人的那種凄惋,使人肝腸寸斷。生命原本是一頁隨時都可以終止的契約,沒有來日方長,只有單方面終止協議的鐵血冷酷。</h3><h3> 好多中年人都有相同的經歷,我們為了某個既定的目標疲于奔命,或著什么都不為,只是奉行于世俗的那些所謂責任,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埋頭苦干,沒有星期天,沒有節假日,就像兒時玩場上旋轉的陀螺,被一個懵懂少年用一根細細的皮鞭使勁抽打著,在親情和使命中忘了疲勞,忘了傷痛,以至于忘了我們自己。我們像牛馬一樣吃苦耐勞早出晚歸,把生存的壓力留給自己,將勞動的果實分享給親人。我們總在想像有一天,當兒女成家立業,當孫子外孫繞膝而行,我們將快樂地度過生命的最后時刻。我們很少想過,也許,那些浪漫的幸福的事情,永遠都沒有機會去做!</h3><h3> 把握現在,珍愛生命,不要把自己淹沒在勢利和金錢的欲海里,不要為了存單上那點可憐的增長而舍棄一切。也許有一天,當你學會珍惜時,有些東西已經永遠不在了。所以我相信,現在未能把握的生命是沒有把握的;現在未能享受的生命是無以享受的;而現在未能明智地度過的生命是難以過的明智的:因為過去的已經過去,而無人得知末來!</h3><h3> 2014.1.15</h3> <h3> 六</h3><h3> 目送遠望</h3><h3> “你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謂的父女母子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告訴你:不用追。”</h3><h3> 關注龍應臺,是從她這段深情及感傷的文字讀起。</h3><h3> 由于歷史的原因,臺灣作家的著作讀的很少。年輕時讀瓊瑤的言情小說,也曾為她那份對愛情的執著而感動落淚。席慕容的詩歌,三毛的傳記都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影響。隨著年齡的增長,漸漸又喜歡上了林語堂的平和豁達,林清玄的慈悲睿智,而余光中淡淡的鄉愁,也在我漂泊的生涯中,抹下濃濃的一筆。</h3><h3> 談到家人與親情,龍應臺的文章該是最為感動人心的典范。讀她的《目送》,每一篇都充滿了父母子女之間血脈相連的眷顧。她用她那支飽含深情的細膩神筆,直指你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她用深邃,美麗,憂傷的文字,細述親人的重要及親情的珍貴,讓你在淚眼朦朧中,去感受人間的大愛。</h3><h3> 記得在董家莊上初中時,有一天因上課搗亂而被老師留下,中午不讓回家吃飯。正在饑腸轆轆之時,見年近八旬的奶奶裹著小腳端著砂鍋給我送飯來了,她老人家大聲斥責老師不該扣留我不讓回家,而且還說了一些皇帝不差餓兵之類的冠冕堂皇的大道理,當時有許多同學圍觀,羞的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那時我還是個十三四歲的懵懂少年,自然也不會去感激奶奶的這份疼愛之心,一個從小沒娘的孩子,她不愿讓我受那怕一丁點的委屈。以至四十多年后,當老同學無意中說起這件事時,我都有種想哭的沖動。那該是我這一生中最為珍貴的一碗飯吧,那碗里除了血濃于水的親情,滿滿的都是愛!</h3><h3> 數年后的一個黃昏,奶奶走了,帶去了我最為寬廣最為深厚的祖孫之情,那是我第一次目送一個親人的離去。不,第一次或許應該是媽媽吧,但我不確定那時的我是否睜開了眼睛。母親給我的印象,一直就是鏡框里那張發黃的照片,二十七歲,一張年輕俊秀的臉永遠定格在我泣血的夢里。媽媽,一聲人世間最最溫暖最親切的呼喚,卻從來沒有讓我聽到過回音。從我記事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的母親就在隔岸相望的那垅黃土里,沒有墓碑,沒有墳地,有的只是蓬蒿漫漫,荊棘連天。</h3><h3> 人世無常,后來叔叔走了,再后來父親也走了,生我養我的親人,都在我的絕望的目送中走向了永恒。再多的淚水都無法沖刷我對親人的思念,以往所有的無知與不孝都成了難以重復的昨日,雖然有無限的悔恨,但終究不可挽回,時間不會給你丁點救贖的機會。歲月令我們成熟,懂得了不少,也失去了很多。</h3><h3> “作為父母的子女,作為子女的父母,彼此的身份,是在一生之中一次又一次的目送中完成了轉換,只是第一次目送是成長,最后一次目送卻是永別。”</h3><h3> 生命的長河里,有無數次的目送,中老年人的顧盼中,總有一種無言的傷痛。目送生命的遠離,目送生命的逝去,雖有無限的不舍,卻也只能是目送,無法阻止。當一個個背影漸行漸遠時,我們所能凝望的只是一種情懷,一種無可挽留又無法忘記的酸楚。但愿所有的目送都能沒有遺憾,但愿所有的凝望都能銘記于心!</h3><h3> 2017.1.17</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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