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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的石頭(小說原創)

河源居士_fhr

連振波,筆名河源居士,甘肅中醫藥大學定西校區教授,甘肅省作家協會,定西市作協副主席。<h3><br></h3> <h3>題記:若有愛與風景,石頭也會跳舞。</h3> <h3>  </h3><h3> 山溝里,一堆親兄弟,在河水里浸泡億萬年。淡水的輕撫,山洪的沖涮,讓這幫兄弟友好相處,無大無小,無長無幼。雌雄無別,親密無間。山花爛漫,無喜色。雪蓋春秋,無憂事。他們來自亙古,邁向未來,就是一河灘隨性雜處的石頭。</h3> <h3> </h3><h3> 命運。在悄悄改變。</h3><h3> 傳說中,平凡的石頭要經歷一場人間富貴。于是,這群石頭開始憧憬未來。他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人間富貴,大家都在猜想,這人間富貴是什么?</h3><h3> 有石頭說,是陽光落在身上。</h3><h3> 有石頭說,是雨點給他們穿上靚麗的衣裳。</h3><h3> 有石頭說,可能是要讓石頭變成會走的動物,像狐貍抓住野地里的錦雞。</h3><h3> 更有石頭說,或許是讓石頭變成星星,在黑夜發出光芒。或者,變成太陽,月亮……</h3><h3> 他們都開始懷揣夢想。</h3><h3><br></h3> <h3>  有一塊黃丑石,沒有奇石“空”“靈”的天質,不敢有什么非凡之想。他們同出深山,經過了多少歲月,一些巨石開始風化變小,而自己還是那樣堅硬,風雨不化。絕望的石頭,逆來順受了造化的安排,以時間的流水,一點點把自己消磨,以求解脫時空的桎梏。</h3><h3> 因為沒有理想,也沒有什么追求,便悄悄入睡。沒有去聽其他石頭的吵鬧。傳說與傳奇,不入于心,便連過眼煙云都不是。所以,這石頭便沒有煩心事,他只希望時間與流水,與往常一樣流過自己的臉面,這種清涼的感覺,讓他十分欣喜。</h3><h3> 可是,一個奇怪的夢,讓這塊本來沒有幻想的石頭心中不平。他夢見自己成為一個翩翩少年,住進了一間華美的宮殿。宮中繁華似錦,卻悄無一人。好奇心促使他走進去,在一個深不可測的門前,黃丑石猶豫了一陣子,毅然推開了門。這時,有一群蜜蜂從里飛出來,有一群鳥飛進來,然后他們都不知所蹤。</h3><h3> 黃丑石又悶又熱,伸個懶腰,頭在木欞上撞了個大包。此時,地動山搖。一個銀須老頭出來……黃丑石便醒了,發現自己還躺在那里,與平凡的眾石無異。</h3><h3> </h3><h3> </h3><h3> </h3><h3> </h3><h3><br></h3><h3> </h3> <h3> </h3><h3> 月光如銀粉,涂在所有石頭上。</h3><h3> 命運之神,正向這一河灘石頭走來。因為有一個什么頭兒,曾經來到此處野炊,不意間相中了這一河灘散亂的石頭。據說頭兒年輕時,用煽情的語言向一個嬌小的姑娘獻媚,他一肚子欲望的火,只想著把這個女孩擁為己有。他們在一塊黃皮膚的大石頭上,像燃燒的兩團烈火,天地間的一切風云變化,魚翔鳥鳴,全成為二人愛情的幃帳。他們用一個晚上,在石頭上親吻,做愛。石頭的體溫,也隨著他們的心跳變動。</h3><h3> 月亮落下時,他們悄悄離開。于是,河灘上的石頭,開始了羨艷心態下的漫罵和詛咒,他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黃丑石足夠下賤,讓滿河灘石頭蒙羞,再也抬不起頭。黃丑石感到羞愧,也無比委屈。人家是兩個活物,要在他的臉面上尿尿,自己能有什么做為?但是,滿河灘石頭并不同情他,許多平時對他有好感的玉青石,“啐”了一口痰,扭過頭去裝睡。河灘上慢慢又回復了清靜。</h3><h3> 月亮越來越暗,黃丑石內心孤冷而無助,一個去想著自己的心事。</h3><h3>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他覺得鼻子癢癢,才見旁邊的大花石,人稱花心姐的,用一枝蘆葦拔醒他,神經兮兮地問,人家在你身上做愛,他們是什么味道?這一下子,讓黃丑石內心憤怒。但黃丑石不想得罪人,說忘了什么味道。“噫――”滿河灘豎起的所有耳朵,異口同聲地說“小人”。</h3><h3> 黃丑石內心更加恓惶,慢慢變成了一個自閉癥患者,不再與同伴交通。</h3> <h3> </h3><h3> 起重機把許多石頭吊起來拉走了,包據大花姐,玉青石,黃丑石非但不妒忌,反而有無盡的輕松,他再也不用面對這些熟悉的面容。負責選石的人,在他周圍轉了好幾圈,還是依依不舍地放棄了。或許是太丑了,黃石有點自卑,但又自我安慰,本來沒不是什么麗質奇石,選不上才對哩。<br></h3><h3> 河灘又歸于平靜,細雨把狼藉零亂的現場抹平。黃丑石身旁,從地下露出了一些新的石頭,墨綠的一塊玉質的石頭,聲音清翠如竹笛,她從地下探出頭來后,就對黃丑石表現出了無限崇敬。她很會獻殷勤,也十分善解人意,似乎知道黃丑石內心的傷痕,從不在黃丑石面前提美丑的事,更不會去探究有人在他面上做愛的事,而是默默地偎依在身旁,并且用軀體在她與黃丑石中間,堵了一個小池,把從他們身上流下來的雨水集在一起,在正午太陽特別酷烈時,以便降溫防暑之用。</h3><h3> 但是,黃丑石總是覺得不自然。</h3><h3> 他忘不了玉青石的眼睛。第一次是惡狠狠說出“偽君子”三個字的怒火,仿佛充血的豹子的眼睛,他不知道為什么那樣恨他。第二次是被吊機拉她上車時,眼睛里充滿淚水的依依不舍,那是只有情人間才有的目光,為什么玉青石以前從來沒有顯示?黃丑石實在想不明白,但那兩雙眼睛,深深地烙在他心底里,傷著了自己。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如此傷懷,他與玉青石同處了許多紀時間,清冷孤傲的她目中無人,似乎從來無視黃丑石的存在。</h3><h3> 黃丑石知道玉青石出自名門,是那種既高又冷的名伶型人物,外型高傲而內心熱辣。名伶一般都生活自由,若是真的去愛,這個有點自戀心態的家伙,往往把傷他人的心當成自我防衛,既尖酸又不擇手端。他因此關閉了討好玉青石的心,以一種老死不相往來的態度相處鄰居。只是當她要離開了,又覺得那種孤冷驕傲挺好,反而對他百般要好的墨綠,保持著旺盛的戒心。</h3> <h3>  黃丑石被一個巨型吊車送上重型卡車時,還沒有明白發生了什么。因為他的心死了,壓根就想不到自己會被重新選擇,去經歷人世間的遭際。但是,他實在是太重了,汽車的龍骨“格格”直響,起重機幾乎難以承受。<br></h3><h3> 會不會弄錯了?自己怎么會被吊上車呢?但這絕不是巧合,也不會錯。因為是那個曾經的那個年輕人,現在是某學院的頭,他一生中難忘那塊令他銷魂的石頭,于是,就讓手下的去河灘上慧眼識石,以便美麗并提升校園。然而,黃丑石因為太重,底下辦事的人,并未將黃丑石選中。他也不明說,只是問河灘上還有好石頭了沒?</h3><h3> 有,有,有。</h3><h3> 他的手下是一個通靈的人,從頭兒的目光中,知道隱藏在心底的不愿被人知道的秘密。他連夜帶著人在河灘上尋覓。他把自己完全轉換成頭兒,用那一雙五顏六色的眼睛觀察,到底頭兒看上的是那一塊石頭?但是,平庸的石塊,越來越沒有品味。絕望的月光下,他來到黃丑石旁,有一種難以抵御的疲憊,襲擊了自己。他順勢躺在黃石上,然后,他觸電了一般,從黃丑石上彈起,樹葉一般輕輕落在旁邊的沙灘上。原來,在他躺下的瞬間,月亮如一個美麗圓潤的女人,正對著自己的臉,他一下意識到這里曾發生過什么了。</h3><h3> 那怕黃丑石的根深不可測,他也要把他帶回家去。</h3> <h3>  玉清石,是一塊內心繾綣而狹窄的石頭,說她是一塊璞玉一點都不為過。從河灘上不明不白來到這所學院,除了自己把自己看得很重,其他人并不知道她是什么。若真有識貨的,她早被剖腹后琢磨成了鐲子或耳墜。但她并不知足,內心中的哀怨可想而知。</h3><h3> 后山有一面湖,是人工造的。她被安置在這里,與另外幾塊石頭,比河灘上更加雜亂地平放著,許多觀山閱景的人,坐在這些石頭上歇腳。當然,更多來到這里的是一雙一雙的情侶。他們雨天來,說是喜雨樂農;雪天來,說是體味純潔;春天來,說是倚情詠懷;秋天來,說是秋水伊人。這一切的一切,在玉青石來說,感到十分委屈和自賤。她在別人的情欲中,得不到了自己的滿足。</h3><h3> 鳥鳴如銀鈴。玉青石在夢幻中生活。但這一切卻被黃丑石的到來而終結。</h3> <h3>  黃丑石是在雷雨后來到學院的。虹剛剛散去,云還帶著絳紫色的紅暈。</h3><h3> 黃丑石原本沒有自信的,他把臉埋在體內,低著頭從正門入內。他沒有驕人的理由,也沒必須的理由,去驕傲別人。但是,當他從學院寬廣的大門入內,所有不同尋常的目光,全部聚光在他身上:不會是詛咒將臨,雪從白骨上滑過?</h3><h3> 他明顯感覺到了一種地釁。</h3><h3> 在一株香樟樹下,草坪把鳥鳴平鋪開來,但他感知到的不是美與和平,而是一種怪異的包米開花的誘人滋味。在他有點心亂時,與一雙目光碰在一起,那是玉青石在樹叢的夾縫里,拐了好幾圈,用驚喜拌著香蔥的沖人味,把他喚醒在人間。黃丑石因此感覺到一陣慌亂,但自身并沒有表現出要死要活的裂縫,倒是玉青石心內掀起的波瀾,開始讓所有石頭不知所措。因為在此之前,幾乎所有石頭沒有注意她的存在,更別說了解她的價值。現在這塊讓石匠懶得刻字的陋石,因黃丑石的來到忽然身價百倍。</h3><h3> 黃丑石被這種目光灼傷。他觀察了一下,發現很多石頭己經發跡。原先在河邊,一半身子探在水里,一半撅在外邊,天天吹噓接待了貴客的黃犬石,現在仍然安置在一個顯要的地方,臉上還用紅油漆燙了篆書的“天行健”幾個大字,這讓黃丑石心里不是滋味。盡管黃丑石不知道那幾個字是什么意思,但一見黃犬石目空一切的樣子,他內心中依然泛起一種酸楚,看來人類比其他物種更加是非不分,專門讓那些拍馬溜須的壞人飛黃騰達。而他專心留意的花心石,卻不見蹤影,這個人見人愛的花心婆,不定已經另外找到新歡了。</h3><h3> </h3><h3> </h3> <h3>  黃丑石被安排在廣場中央的一個大理石臺階上,四周是噴泉與草地,一株老銀杏樹,像傘蓋一樣撐在黃石后。這是黃丑石,還有其他所有石頭做夢也想不到的殊榮。</h3><h3> 憑什么?眾多的石頭幾乎異口同聲,說出了同樣的心聲。</h3><h3> 這讓黃丑石很傷自尊。他那原本安份的心被激怒了。他看見許多石頭,已經脫離了河灘居民的塵土氣,一個個油光油亮的,儼然一派貴氣。許多石頭面上刻了至高無上的名言金句,行人在他們面前也畢恭畢敬,有肅立的,有鞠躬的,有頂禮膜拜的……他們一夜之間,成了神的化身,就像泥土捏成偶像變成神,這些石頭更加莊嚴。盡管享受這種尊榮,但是,他們對黃丑石的鄙視卻是完全一致,甚至有點極端的尖銳辛辣。</h3><h3> 黃丑石不知道他們為什么對自己懷有敵意。出于本能,他用以牙還牙的心情,以敵人的姿態,穩穩地坐在廣場中央的高臺。人已散盡,夜色慢慢降臨,沒有人聲,一只動物也沒有。他再也見不到那些野兔和松鼠,不免心中難以釋懷,便昂著頭一顆一顆數著劃過蒼冥的流星。然而,在他內心深處,一直在觀察遠處的玉青石,她現在已經在關系的旋渦里,許多人都看好她的未來,但是,沒人知道為什么把她丟在一個角落里,而玉青石自己倒沒有怨婦心態,每當子夜露重之時,她會若無其事地沐浴草木菁華。</h3><h3> 玉青石尤喜荷花,清冽的流水是從山巖的萬米夾層中涌出,大山的脈動儲存在流水中,那些深層的玉髓溶解在水里被蓮花吸收,花香有特別迷人的味道。玉青石吸食鴉片一般,把自己的精神自閉在草木的生動中,寧愿草木一春,不求亙古永恒。</h3> <h3>  黃丑石并不知道自己所處的平臺,是眾石向往追求的一個顯赫高地。若是亂石灘,地位是什么并不重要,而時易位移之后,各種石頭的價值,會因位置千差萬別。而黃丑石所處的高臺,只有眾石之王才能相配。而黃丑石偏偏胸無大志,長相也是平鋪直敘的丑八怪。于是,眾石私底下議論,說“德不配位”的,說“才不服眾”的,說“陰謀篡權”的都有。但更惡毒更讓黃丑石不能容忍的,是有石頭把人在他面上做愛的事,抖出來編成故事流傳,說自己是個賤種,沒有德性和良知。<br></h3><h3> 可是,這些怎么能夠怨我?黃丑石無語而悲傷,連個說明和解釋的機會也沒有。于是,就更加懷念無私無我地熱戀自已的墨玉石,她看起來與黑石無異,但當有一束光線穿越時,她的心底綠草地不般透亮。</h3><h3> “不知道墨玉現在怎么樣了?”</h3><h3> 黃丑石欲哭無淚,只恨那個人把自己推拉到這個是非之地。而正在這時,一滴人類的眼淚,掉在他的身上。這滴淚水,像一枚中微子從大地穿過,黃丑石首次感覺到自己是虛的,所謂存在,不過是反物質的影像。夜至深,誰會來到此地。一種熟悉的氣味喚醒了黃丑石的記憶,是的,盡管已生花發,但頭兒的體液還是那樣散發出水草的味道。</h3><h3> 愿是那朵火燒的蓮。在無極世界,生命的任何信息,都是神的意志在沿伸。更何況有情,有義,還有愛。</h3> <h3>  頭兒把手撫在黃丑石上,慢慢俯下身子,輕輕地抽泣。他聲音壓的很低,人們進入了夢鄉,沒有人聽見或者看見。夜很靜,頭兒有點抑郁,開始禁不住肆意抽咽,身體像張弓射箭,許多情感粒子,與體溫一道進入了石頭之內。有生無生,有想無想,看戲一般觀察著這一切。唯有人不把樹木,花草,石頭當做活物,他們只知道自己是高貴的愛性生物。<br></h3><h3> 而此刻,黃丑石感應到了另一種能量,輕輕把自己鎖在纏綿幻境。這種境界沒重量和味道,但是,種種愁緒在糾纏中結成網狀的聯想,讓一切信息和記憶,隨時隨地被翻出來回歸到過去。或許,這就是人們所謂的感應。頭兒心頭的熱能,被另一個生命接受,而夢時隱時現,從腳下沿伸到過去。</h3><h3> 黃丑石知道,那個曾經的少女,并沒有離開,或遠去。</h3> <h3>  一群石頭,原本沒有過去的。然而,頭兒昨夜的哭聲,讓石頭們回望路過的時間。他們都想追問,那個與頭兒相愛的女子,現在到那里去了?<br></h3><h3> 黃丑石不需要追溯,通過夢他已感覺到了她的存在。但她現在是人還是一只雀兒也說不定。一只長尾喜鵲,落在黃丑石上時,他感覺到那爪子的觸感,活像當年她的手輕輕落上臉上。那熟悉的氣味,也開始把當年的情境在腦海里復原:一對苦戀的情人,把各自的愛情用自暴自棄的縱欲表達。</h3><h3> 她是怎么丟失的,頭兒不知道,黃丑石也不知道。像一陣風刮過,她就從頭兒身邊消失。沒有留下一言半語,甚至給夢也沒留一條縫,讓希望來填補一下孤獨的靈魂空白。頭兒不是一個至情之人,他多少次想把她忘記,他復制了多少次同樣的情境,把他那天晚上說過的話,背誦臺詞一樣,原計原味地說上一遍,但說的人和聽的人,都沒有被絲毫感動,出于生理上的需要,在欲火熄滅之后,他的心像坍塌的窯洞,凄涼從心底間冒了出來。這就是頭兒終身未娶的密秘。</h3> <h3>  石頭們開始比對,他們用各種角度為自己增加分量。根據直覺,他們都說自己最重要,盡管還不能全懂刻在身上的字的含義,但通過行人駐足的頻次和表達的心情,多少能判斷出個大概。慢慢的,他們的身份和地位得到了固化,那一塊黃犬石,也因刻有“天行健”三個大字,引起被人尊重,他在石頭中的地位,也發生了極大變化。他也儼然以天之子自居,有一種獨尊專霸心態,于是,他對黃丑石的抵觸心最強。</h3><h3> 其實,所有石頭都知道,黃丑石并未礙著大家什么。但是,每塊石頭都不能確定,他們所要經歷的人間富貴,都底是什么樣的。萬一不努力,被人踩在腳下,或者被丟到茅坑里,那怎么對得起那曾經的清風明月。因此,雖然給臉上刻字,是一件鉆心疼的事,但為了將后,石頭們都很勇敢,積極,沒有一塊石頭心懷抱怨,覺得這本是一件萬分光榮的事。事實也是如此,每一塊頭,都把自己和刻在身上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融為一體。每當有人立在身旁,品讀評點這些字時,他們便用最美的姿態肅立斂容,石頭已非石,石性已通靈。</h3><h3> 然而,黃丑石身上沒有字,他憑什么通靈?又憑什么享受石界尊榮?這些身上背負著“大道之行,天下為公”、“公生明,廉生威”等使命的石頭,越想越是氣憤。</h3> <h3> 黃丑石的孤冷,只有自己獨享。</h3><h3> 他原本想安慰一下躲在水池邊清修的玉青石,但轉念一想,自己不是什么也沒有,有什么資本安慰人?況且玉青石內秀的天資,已成公開的秘密,似乎自己又有討沒趣的嫌疑。他只有把對她的愛,暗藏在自己的心格內。</h3><h3> 玉青石有點同病相憐。她知道黃丑石對自己的感情,也時時關注著黃丑石,但是,她不善于表達感情,便以冷峻尖酸示人。</h3><h3> “不就是沒有刻字?”</h3><h3> “有什么了不起,哼!”</h3><h3> “發配的流囚,臉上刺金,有什么驕傲?”</h3><h3> 玉青石用量子傳輸的手端,把自己的同情傳給黃丑石。盡管黃丑石十分感動,但他還是回復了玉青石:“眾石已修成正果。人用千萬道心力,為其加持。而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一塊平庸的丑石。”</h3><h3> 這黃丑石的話,在夜空中彌漫開來。于是,德不配位的傳言被自已坐實。不遠處,玉青石氣的嚶嚶哭泣。“這個死丑石,說話為什么不加密?”</h3><h3> 我說的是事實,人人知道,我為什么要加密?黃丑石大惑不解說。</h3><h3> “你死去吧。”玉青石扭過頭,不再理會。遙遠處,被遺棄在河灘上的墨玉,搖了搖頭,暗戀的目光伴著晚霞落下。</h3><h3> </h3> <h3>  頭兒幾乎夜夜來。失眠讓他難受,只有到黃丑石邊坐坐,他感覺到清靜,心也漸漸明靜。許多石頭慢慢明白,其實石頭滿世界都是,但為什么在那一片河灘上選材,確實也是一種特別的情緣。從這個角度講,大家都受了黃丑石的恩惠。</h3><h3> “分明不是。為什么第一次丑石沒有選上?”黃犬石說。</h3><h3> 這確實是個理由,但無人考據真偽,事不關已,何必認真呢。反倒是有一個女孩,她的氣質引起了黃丑石注意。</h3><h3> “大熟悉了,對,就是的,就是她的氣味。”</h3><h3> 黃丑石大聲咆哮,沒有人聽懂他在說什么,但所有石頭聽懂了一切。他們豎著耳朵聽黃丑石說,這是宿命。要來時,一切都在那里存在。</h3><h3> 女孩是學院的學員。在她來到這所學院當學員之前,與這里沒有一絲關系,但她一入校園,就喜歡上了這里,尤其喜歡在這個空礦清幽的去處,象征性地拿上一本書,坐在黃丑石上,一邊嗑瓜子,一邊聽輕音樂。她不是有意選黃丑石,而是其他的石頭都刻了字,有一種宗教般的忌諱,她心里犯嘀咕不想坐。</h3><h3> 女孩少女的皮膚,貼在黃丑石上,身溫中夾帶的各種粒子,像鹽溶解在水中,黃丑石單一沉滯的肌理,開始一層一層發生質變,夜在黎明時,透出光明一般,黃丑石自己感覺到了空靈。而少女的心,澄碧的湖水一般,她思想與愛的粒子,雨點般落盡黃丑石,虛空而靈動的粒子與能量的交換,讓物理與哲理分不出彼此。</h3><h3> 黃丑石因此大慟,多少年前,另一個女人的血與體液的留存,被少女的同類氣息喚醒并激活。</h3><h3> 她是誰?是不是與頭兒有血緣關系?</h3><h3> </h3> <h3> 平凡的眼睛看不出。在超越光學的眼睛里,黃丑石身上有紫色的光暈出現。這讓眾石嫉妒,又心懷欽慕,又增加天道不公的憤怒。許多石頭,暗地里在三星的微光下開展示自己,但他們沒有紫色的光暈,那些用油漆涂鴉的文字,顯然成了污垢。因為油漆不是天然石來自大地心臟,那些閃亮的話并沒錯,只是油漆的涂痕,成為石頭永遠的疤痕。他們愈加嫉恨黃丑石,倒是玉青石出來解圍:</h3><h3> “涂脂摸粉唱戲的時候,你們什么時候不沾沾自喜濁世的風花雪月?”</h3><h3> 是的。頭兒似乎老了許多,兩鬢的霜又添了幾分。他老遠地從東北角的一株香樟樹下出現,走一百二十步,轉入一條石子小道,兩邊是桂花和銀杏,再走八十一步,就到黃丑石邊。其實,頭兒年紀己大,睡不著覺,每天晚上出來,一則是透透氣,另一則算是一種晚時課誦,把說了多少年的話,再重復一遍,也是對自己,對黃丑石,對不知去向的人一個交待,至于為什么,其實已經沒有了實在意義。</h3> <h3>  今夜。時光的思維陷入停頓。</h3><h3> 黃丑石上,少女在月光下酣眠。她的姿態,膚色,氣韻,與曾經的她別無二致。頭兒揉揉眼睛,知道這不是夢,薄薄的輕紗下,一朵潔白的靈魂,在自由的空氣里呼吸。難道她復活在人世?</h3><h3> 頭兒木木地站著,自己夢里夢外,一直尋覓的情景終于復現,仿佛還是那個河灘,那個燃燒的夜晚,那塊敦厚的石頭,那對尋死覓活的情人……頭兒的心,海洋一般開始燥動,血壓像潮汐,拍打著自己的海岸。難道是上蒼的恩賜?</h3><h3> 頭兒情不自禁,想俯下身子,去吻這個精靈一般的孩子。但黃丑石大叫:</h3><h3> “別,那是你的孩子!”</h3><h3> 頭兒一個激凜,仿佛聽到了什么聲音,回顧四周,什么也沒有,只有一群憤怒的石頭,在樹影里矗立。他下意識用手按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燒已經退了,寒意已滲了出來。他又凝視了女孩良久,她儼然是一支出水芙蓉,便失聲地叫“孩子,我的孩子。”</h3><h3> 女孩醒了,奇怪地問:“你是誰?為什么在這里?”</h3><h3> “我是這里的頭兒,我的孩子。石頭涼,快回宿舍去睡吧。”</h3><h3> 石頭涼?就你熱心腸!哼,這口是心非的老頭!黃丑石心里暗罵道。然而,遠處的玉青石,能感知到黃丑石的心,她忿忿傳過三個字“老東西”。</h3><h3> 黃丑石趕緊收斂了心情,光暈慢慢地在夜色里消失。但這些還不能平息石頭的憤怒,說是大家去經歷一場人間富貴,原來都是黃丑石的陪襯。</h3><h3> </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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