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春節一過,每年布谷鳥剛鳴叫,就到了布谷撒種的時候了。</h3><h3>有句詩“溪水堪垂釣,水田耐插秧。”最通俗的說出了秧苗的棲身之所——水田。</h3><h3>水稻是川南的主要農作物。</h3><h3>開春后把荒了一冬的田翻犁,以前都用牛耕田,“天亮腳踏露水行,犁田翻地望收成 ” 是犁田的基本寫照。這些年來,極少能見到牛了,因為養牛成本高,工序麻煩,效率低。</h3><h3><br></h3><h3>記得很小時候集體化,生產隊養了牛,每戶都要輪流割草喂牛。春耕的時候有專人輪流耕田,牛胃口大,輪到我家的時候,常常背著比自己高大的一背草去喂牛。</h3><h3>那時莊稼人勤快,每個田埂土角都鋤得干干凈凈,草不容易割到。牛多草少,常為割草發愁,輪到我家喂牛的時候,就背了背蔞拿著鐮刀到處找草。冬天草不好割,會拿好的干稻谷草去喂。</h3><h3><br></h3><h3>現在一般家庭都自備了耕田的機器,方便快捷,雖然沒有犁鏵翻得深,但種稻谷足夠了。</h3><h3>明朝謝肇淛《五雜俎·地部一》有言:"水田自犂地而浸種,而插秧,而薅草,而車戽,從夏訖秋,無一息得暇逸,而其收獲亦倍。"</h3><h3>由此可見,從播種到收獲,其間辛勞重重。</h3> <h3></h3><h3>前幾天我問木頭,插過秧沒?<br></h3><h3>木頭說:“當然插過,小的時候什么活都干過。谷種得先浸種,然后放在土里或田里,選合適的地,施肥,撒種用保溫膜覆上。溫度太高要打開散熱,太冷要加溫,長到快兩巴掌高的時候,用小鏟連泥鏟上移栽。</h3><h3><br></h3><h3>因為撒種太密集,得分成幾株來栽一窩。鏟出的秧苗拴成一束束,如果苗太長,把把頂端葉揪掉一截,更利于生長。</h3><h3>把秧苗放箢篼里,到田里布線,拉直,沿線插秧,那些動作快的,只看到手動秧立。我動作慢,人小,有時插不到位,秧苗一會浮水面上了,又得去補,一會功夫下來,就腰酸背痛!”</h3><h3>聽著木頭敘說,木頭在一群大人中間插秧的情形,一下就出現在我眼前了。</h3><h3><br></h3><h3>插秧的時候,一般是沿拉直的線倒退著往后走,小時候,不明白為什么,后來一想就通了。</h3><h3>如果往前插秧,那走的每一步,都有可能踩到插好的秧苗。或者讓剛插好的秧苗動松。</h3><h3><br></h3><h3>有一首詩說:手把青苗插野田,低頭便見水中天,六棵清凈方為稻,退步原來是向前。</h3><h3>六棵是橫豎六棵為行列,整齊劃一線!</h3><h3>這插秧的哲理,飽含禪意。</h3><h3></h3> <h3></h3><h3>我沒插過秧,記得每年一到插秧的季節,父親會先提前和熟識的幾個鄰居說,定好插秧的日子。到那天他們就會來幫忙插秧換活路。那時人多心齊,大家對金錢的觀念沒現在這么強,都是互幫互助的完成一季莊稼。</h3><h3><br></h3><h3>插秧之前要把水田的水深淺放到一定位置,太高了,秧苗栽下去容易浮起來,太淺了如果遇到天旱,田干后,秧苗成活也麻煩。</h3><h3>栽秧子和打谷子都是大活路,很費體力,一般飲食和平常會有不同,中間還有一個歇稍的過程,就是休息吃點東西補充勞力。</h3><h3><br></h3><h3>插秧時氣溫有點冷,休息時一般吃豬兒粑,耐餓。打谷子的時候天氣火熱,會煮稀飯涼菜,餓了就吃補充水份與勞力。</h3><h3>我對插秧記憶深刻,是因為豬兒粑。<br></h3><h3><br></h3> <h3>川南黔北有一種美食,叫豬兒粑,生活艱難的時候,拯救了我無數的味蕾細胞。</h3><h3>豬兒粑是中國南方的一道美味可口又充滿趣味的傳統小吃,主要在貴州遵義、四川瀘州、宜賓、自貢、內江,云南昭通的鹽津、水富一帶比較流行,一般是插秧的時候吃。</h3><h3>剛蒸熟的豬兒粑潔白而有光澤,仿佛是煮熟的小豬,故而得名。</h3><h3><br></h3><h3>當然,我們從來沒做出來像小豬樣子一樣美觀的豬兒粑,都是把它包上餡以后揉圓,有句土話說得很形象“腰桿上撇青菜”。</h3><h3>因為每個豬兒粑做好后,都在半腰那里貼青菜條。當然每個地方外面貼的不一樣,很多用良姜葉,四季長青,氣味芳香;也有人用柚子葉、桐子葉、青菜葉等。</h3><h3><br></h3><h3>我家一般用青菜葉,有時候包豬兒粑,貪心想多包點餡,封不了口,封好了這邊,另一邊又綻出來了,為了不讓媽媽發現,就偷偷用葉子多卷二次。不過到熟的時候,一般都會露餡的,流滿了一蒸籠的油。</h3><h3>豬兒粑的餡一般有糖餡和肉餡。糖餡用花生芝麻黃糖做,我一般不愛吃。我喜歡吃肉餡的,野生的蔥(薤白)配上自家的臘肉和豆腐干,老芽菜切碎混一起做餡,那個滋味,香糯里的芬芳,想起就流口水。</h3><h3><br></h3><h3>提到豬兒粑,木頭每次都會回憶他媽媽在的時候,家里留了一塊地,種的本地窩磯菜,寬長厚綠的葉子,做豬兒粑的絕配。</h3><h3>他最愛吃他媽媽做的豬兒粑,可惜從十五歲以后,就沒吃過了。</h3><h3>與其說他是想念豬兒粑的味道,不如說是想念去世多年的母親。</h3><h3><br></h3> <h3>這個造型接近我們做的豬兒粑,豬兒粑的料子也有講究,糯米和粳米(煮飯的米)的比例要恰當,粳米多了則外面的口感偏硬,糯米多了則太粘,粘在蒸籠上,筷子一夾就破了。</h3><h3><br></h3><h3>記憶里,是用石磨,把泡好的糯米飯米混合的米,吱吱的磨成米漿,然后把米漿放麻袋里,封好,放燒箕上,麻袋上壓點重物,水份晾干到合適程度,才能做豬兒粑。</h3><h3>現在很方便,有配好的豬兒粑面料,水一和就行了。想吃豬兒粑,去市場買就可以了。</h3><h3><br></h3><h3>只是,少了一種味道,那種在繁瑣的工序里,自已動手的成就感以及親情交融的快樂感。</h3><h3>還有熱鬧的插秧人圍在一起,吃著豬兒粑,談著一季莊稼心得的鄉情感。</h3><h3>現在很多人插秧都不請人,自己慢慢插,豬兒粑,一般都免了。</h3> <h3>插秧的時候,大多會牽一條線,拉直,插秧的人就沿線插好,這樣秧苗橫豎成排,整齊好看。當然,也有經驗豐富的老莊稼人,他們熟能生巧,不用線也能把秧苗插得麻溜的直。</h3><h3><br></h3><h3>小時常看到栽完秧的鄉親一腿的泥走上田埂,有螞蝗吸在腿上,他們總不當回事的弄掉,然后讓血順腿流下,很是炫目。</h3><h3>所有人都對此見怪不怪,反倒是我,總會心有戚戚,每次下田,就怕被螞蝗咬。<br></h3><h3><br></h3><h3>小時候農藥沒有普用,田里有很多野生的泥鰍黃鱔,爸爸插秧弄田,總會帶幾條回家。等到煮好飯,就丟柴火灰里,一會掏出來,滿屋奇香。</h3><h3>拿一些混飯里喂貓,多的的就圈掛在火炕橫條上。下次再喂。那時生活緊張,反而這些山野田園野味無人問津。</h3><h3><br></h3><h3></h3><h3>一般栽完秧后會余留一些秧苗,以防有些秧苗沒成活的時候,可以修補上。</h3><h3>栽上了秧苗的田,開始綠意稀疏,不幾日就綠意葳蕤,整個田野生機勃勃。</h3> <h3>在網上看到關于插秧的習俗:第一天插秧,稱為"開秧門"。主婦要備好飯菜酒肉,供家人和幫工者聚餐。餐間,每人要吃一個雞蛋,意謂"討彩頭"。</h3><h3>蹲下去拔秧,先用縛秧苗的稻草在秧田上面橫掃幾下,意謂防止"發秧瘋"。發秧瘋即手背發腫。</h3><h3>插秧結束,稱"關秧門",有的戶主繞田走一圈,拔一把秧苗帶回家,扔在門墻邊,說是"秧苗認得家門,豐收由此進門。"</h3><h3><br></h3><h3>我所地的地方沒這么講究,也許其它地方會這樣。所有的習俗儀式都不過是為了五谷豐登,富盈年年。</h3><h3>年輕的一代,不會做田土活的越來越多,現在很多孩子,連吃的米飯怎么來的,是什么植物生長的,都不清楚,插秧種地離他們越來越遙遠。</h3><h3><br></h3><h3>如果插秧變成了一代人的記憶,不知若干年后,還有多少人能記得?</h3> <h3><br></h3> <h3>圖片:歆雯(四10.11.15.18是網圖,侵權立刪)</h3><h3>文字:歆雯</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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