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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一巴掌

星漢牧哥

拉最家常的話,道最偉大的母親! <font color="#010101">  </font><font color="#010101">母親!!!在每個人心中都是最偉大的,用盡人間最美妙的詞語來形容、來描述,都還嫌不夠!我,更是如此,總覺得自己的母親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最辛苦、最最偉大的。<br></font><font color="#010101"> </font><font color="#010101">機關,我坐了幾十年;文章材料,也寫了一大堆;還一直被同事稱道、領導肯定,自己也挺自信,寫起東西來膽還挺肥。<br></font><font color="#010101"> </font><font color="#010101">十多年前,就想自己拿起筆來寫寫自已的母親,但總是不敢,怕寫不好,怕褻瀆了母親的形象。<br></font><font color="#010101"> </font><font color="#010101">一三年,在淮北工作時,就拜托老友熙建代寫。他文筆好,路子野。遺憾的是,因他工作忙我又追得不緊,至今未能遂愿!<br></font><font color="#010101"> </font><font color="#010101">我總認為:我們這代人是非常幸運的。雖然吃過很多的苦、受過不少的累,但趕上了好時代,生于農耕文明,長于機械文明,步入了信息文明,一輩子當得上祖輩的幾輩子。就是這么好的一個時代,連母親的照片,我都找不到第三張,怎么圖文并茂的去寫自己的母親。我真是罪該萬死!<br></font><font color="#010101"> </font><font color="#010101">明天,就是母親節了,自己也已過了天命之年,再拖,真的是大逆不孝、不可饒恕了。除了公文,我沒有寫過其它的文體,只能是拉家常,道母親。好在,母愛是那么的樸實,我筆端也無需半點的浮華。<br><br></font><font color="#010101"> </font><font color="#010101"> </font><font color="#b04fbb">1. 老天賜給我的母親!<br> 母親,是個文盲,九二年去世的。我,是她非親生的親兒子。</font><font color="#010101"><br></font><font color="#010101"> </font><font color="#010101">我出生在鄱陽湖之濱的江西省新建縣大塘鄉汪山村。整個汪山村是個大家族,一千多人,都姓程。汪山無墨千秋畫,鄱湖無弦萬古琴。一門三督撫,一個村,近代百年間,就出了30個舉人、進士、翰林,100多名官員,算是名門旺族。</font> <h3><br></h3><h3> <font color="#010101">我的</font>生身父母與大伯、大媽,年紀相差挺大,關系情同父子,分別住在汪山土庫東土庫的東西兩個廂房。土庫,在那個年代在江南是大豪宅<font color="#010101">。</font>東土庫里,還同住著四戶同姓鄉鄰。</h3><h3> 出生<font color="#010101">六個月,我就不太老實,夜夜啼哭不停,喂</font>奶逗樂都不住口,生<span style="color: rgb(1, 1, 1);">身父母親以為生了病。請了鄉里的郎中也不濟事。晚上,我鬧得不行,父母就抱我到大伯、大媽家去。大概是天定的緣分,一到大媽懷里的我,就不哭也不鬧,一回到父母手上就哭鬧依舊。幾次三番,都是如此。</span></h3><h3><span style="color: rgb(1, 1, 1);"></span></h3><h3><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我是生身父母的第二胎,大伯、大媽身邊沒小孩吵鬧,堂兄在外地工作。我在大伯大媽家住著就老實,呆著就自在。天意如此。他們沒辦法,一商量,就把我過繼給大伯、大媽做了兒子。天經地義,大伯,就成了我的父親;大媽,就是我的母親了!</span></h3> <h3> (母親大人的照片)</h3> <h3><font color="#b04fbb">  2.我的母親似我生身父親的~媽媽!</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我父親和生身父親,都出生在舊社會,爺爺、奶奶去世時,父親年少,生身父親年幼。年少的父親少不更事,游走它鄉;年幼的生身父親在好心收留人的家里打長工。</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母親到父親身邊時,生身父親快二十七八歲,一身是病,尤以一慢性病~‘’黃病‘’為最,人瘦長,臉臘黃,還掉頭發,又因個子高、年紀大沒娶上媳婦,被鄉親們戲稱為:長和尚。</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母親義無反顧地賤買所有的家當,到處求醫問藥,為生身父親治病。蒼天不負有心人,在我父母的精心照料下,生身父親經一年多治療,不僅病痊愈了,還成了遠近聞名、威武標志的后生。</font></h3><h3><br></h3> <h3> (生身父親的照片)</h3> <h3><br></h3><h3> 接著,母親又馬不停蹄拜親戚托朋友為生身父親找來了我的生身母親。家里窮,買不起也拿不出金銀首飾。母親就卸下自己僅有的耳環、戒子,叫生身父親送給我的生身母親。</h3><h3> 母親待我生身父親如兒子,生身父母也銘記兄嫂恩情,敬兄嫂似父母。</h3> <h3><font color="#b04fbb">  3.勝似己出的兒子~幸福啊,我的童年!</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我的童是很幸福的,做夢都彩色的,以至于忘乎所以,沒了什么記憶。與生身父母同住在土庫的記憶,僅有跟在鄰居八斤哥后面,我看著他架著兩架連接的樓梯,在土庫的墻洞里掏八哥鳥鳥蛋的事了。</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我快四歲時,父母和生身父母響應黨‘’圍湖造田‘’的號召,都從汪山村搬遷到了新培圩。生身父母住堤上,是堤上那個隊的隊長。我和父母住在堤下的坽坎村。自此,幾乎沒了對他們的印象,只有在父母身邊的幸福與快樂!</font></h3><h3 style="text-align: left;"><font color="#010101"> 覺,是在父母中間睡的。當年的小孩,很多是吃著母親的奶吃著吃著就入睡了;現在的小孩,大都是嘴里含著奶媽入睡的;六個月到母親身邊的我,母親自然沒有奶喂,得摸著母親的奶才能入睡。上學之前都是如此,以至養成了習慣。母親在生產隊勞動休息的時候,我都會跑過去摸。村里的嬸嬸、大媽們都笑我這個長不大的兒子,一到勞動休息時,就會</font>朝著我笑著對母親說,老萬你兒子在等著呢。</h3><h3><font color="#010101"> </font></h3> <h3>  過年家里做的糖,到來年五月還是有得吃的。因為,母親會省著,會留著。</h3><h3> 隔三差五母親是會讓父親給我講故事的。孔融讓梨、臥冰求魚,二十四孝的故事聽了個遍;族人先賢的事,也不絕于耳。</h3><h3> 過年走親戚,我是會出遠門的。只要走親戚,肯定帶上我,十里二十里,抱著、背著、打馬馬肩頂著。</h3><h3> 我是被當著靈童,在父母嘴里不停地夸著長的。母親逢人就說,我這個兒子多么多么聰明,多么多么懂禮貌。最常講的一件事,就是三歲多的時候,搬遷拆土庫時,我在土庫最大的一根屋柱子上做記號,不讓搬到生身父母家要搬到父母家。以至于長大后,還真以為自己很聰明、勝人一籌。</h3><h3><br></h3> <h3><font color="#010101">  </font><font color="#b04fbb">4.在母親羽翼下,我少年時期災難恐怖的家。</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我一入少年,家庭的災難和不幸就接踵而至,父輩一個一個生病,棺材一副一副抬出,恐怖得昏天黑地,讓人窒息。</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父親是五類分子。我稍微懂一點事,就知道父親被評為了:五類分子。平時,時不時的挨斗;逢年過節,鄰居家的門窗上都貼個紅對聯來喜慶,我家的門墻上卻被貼上白紙黑字的標語,父親還常被集中到大隊去看水電排灌站。吵架時,小孩子也罵我是五類分子的崽。這些,對父母特別是一輩子都要強的母親,壓力巨大,最怕我受到影響。</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你不是五類分子的兒子。我六歲出頭就上小學。上學時得報名,得報家庭的成分。(我上的小學,在隔壁村,叫新州小學,是新培小學的一點,只有一、二兩個年級,記憶中只有兩個老師,一個教語文一個教數學,兩個年級的學生同坐一個教室共用一塊黑板。)小學離家近,我一個人去報的名,吃午飯時才回家。一進家門,母親就跑著迎上來,迫不及待地就問,報名了嗎?報的什么成分?我說:五類分子。母親一聽就急了。不讓我先吃飯,催著我趕快回學校找老師重報;你,不是五類分子的崽,你的父母是生產隊長,家庭成分是貧農。我去了,正好老師不在。回家我說報過了,母親才讓我去吃飯。(一直到讀大學上軍校,在填家庭主要成員時,都只寫父母,沒有填過生身父母)</font></h3> <h3> (父親大人的照片)</h3> <h3>  ~~七歲不到,生身父親去世。生身父親得的是食道癌。食道癌,現在不算太難治,當年卻是不治之癥。生身父親吃什么都咽不下,是活活被痛死餓死的。記得他去世時,瘦得前胸貼后背,身上用針都挑不到肉。</h3><h3> 為了給生身父親治病,父母傾其所有,領著生身父親走南闖北,四處求醫,南昌大的醫院、鄉村有點名氣的土郎中,都登門造訪。本來,有父親陪生身父親就行了,母親不放心,也一定要陪。我又不懂事,不去生身母親家,加上家里還有豬呀雞呀什么的,母親就先后請來西漫七十多歲的老姨婆和桃家圩的淑蘭表姐住到家里來帶我,總怕我受一點點委屈。</h3><h3> </h3> <h3>&nbsp; &nbsp; &nbsp; &nbsp;~~九歲時,生身母親改嫁。我兄弟姐妹共有六個。姐姐小媛,小時候就過繼給膝下無兒女的堂伯做女兒;二妹妹小婉在生身父親生病后期,就到父母家同我一起生活;生身父親去世六個后出生的遺腹子弟弟小林、大妹妹小娥、小妹妹小婷,一直由生身母親帶著。迫于生計,生身父親去世兩年后,生身母親帶著弟弟和兩個妹妹改家了。(在農村,在那個年代,傳統觀念強,對生身母親的改嫁,我一直不能接受。到自己有了兒子時,開始有所理解;直到退休,幾經周折,才找到了生身母親無碑的墳頭。說起來,我確實是忤逆不孝!)</h3> <h3>&nbsp; &nbsp; &nbsp; &nbsp;~~十二歲時,父親又因細胞癌也扔下了我。父親是個仁者也是個智者,愛交際,好朋友,身邊總會有一群人;既使是大雪天,也會有人踏雪而來,圍坐在家里的火盆邊,像看連續劇似的,聽他講‘’七劍十三俠 ‘’之類的故事。父親對我的愛,如山似天:高大而威嚴,堅定而深遠,多半是晴空萬里,偶爾也電閃雷鳴,一切的一切都是望子成龍。在村里,我聽父親講哲理故事是最多的;跟父親學打算盤是最早的;小時候調皮,被罰下跪也是最多的。記得有一次被罰跪,父親要我自己去找鞭子來打我。我沒找著,在一旁母親遞給我根扁擔,我心領神會,把扁擔交給了父親,不但沒挨打,跪也免了。可不到十二歲的我,連父親也沒了,我的靠山也跨了,我的蒼天也踏了。</h3> <h3>&nbsp; &nbsp; &nbsp; &nbsp; ~~在父親去世的同年,生身母親也因生同母異父的弟弟慶斌,難產而死。</h3><h3> 我兄弟姐妹六個人,成了徹徹底底真真正正的孤兒!!!</h3> <h3><font color="#b04fbb">  5.五十八歲的老母親,不去南昌哥哥家享福帶孫子孫女,反爾留在鄉下收養四個已是孤兒的侄子侄女。</font></h3> <h3>  生身父親去世時,母親就像失去了兒子似的,哭得死去活來。父親的離開和生身母親的死去,更如晴天霹靂,母親痛不欲生。父輩四個朝夕相處、情深義重的人,一下子痛失了三個,她恨不得隨他們而去。以后,有苦向誰去訴說,有事找誰去商量啊?!家庭的四根擎天大柱,折了三根,若大的一個家,一大群嗷嗷待哺的孩子,快六十歲的她,該怎么辦?!</h3><h3>&nbsp; &nbsp; &nbsp; &nbsp;母親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上,是繼續在老家帶著我和二妹妹,還是帶著我去這時已經在南昌工作的哥哥家照看孫子孫女?她左右為難,經常徹夜難眠。我得在她身邊,這是母親自始至終堅定不移的底線。</h3><h3> </h3> <h3>  ~~需要母親的哥哥和他的家。哥哥茂熾比我年長很多,是個大孝子。今年的清明節,八十歲的他還一如往夕,堅持上山到母親的墳頭去掃墓。當年,父親一去世,哥哥就強烈要求母親去南昌。哥哥嫂子有五個孩子:大侄子中華與我同歲,二侄子是國華,大侄女淑華三歲由母親帶到七歲才回南昌,小侄子少華從八個月開始一直由媽媽帶著,二侄女程英是她外婆帶大的。平時,五個侄子侄女,嫂子請她妹妹到家來幫著帶。這時的哥哥是多么希望也多么需要母親去呀,自己既能盡到做兒子的孝道,母親照看好了孩子,也成全了他做丈夫做父親的責任。更何況,淑華、少華是那樣的親著婆婆,盼著婆婆。</h3> <h3>  (哥哥一家與母親、我、嫂子妹妹的照片)</h3> <h3>  ~~遺留在叔叔家的弟弟妹妹。生身母親去世后,弟弟和兩個妹妹仍然留在叔叔(我在母親的逼迫下叫過兩次)那邊。叔叔家有兩個孩子:女兒慶招,在生身母親在世的時候,很小就出嫁了;兒子慶斌,是我生身母親生的異父弟弟。生身母親死后,慶斌,由叔叔養著,由大妹和小妹,大小孩帶小小孩地帶著(弟弟妹妹接回后,慶斌由慶招像帶兒子樣的帶大)。在農村,一個大男人一邊要下田勞作,一邊要帶著四個小孩,一個還是要哺乳沒乳哺的幼兒,客觀地說是十分困難的。忙起來有時吃不上飯、氣上來打大一點的小孩也是難免的事。可能是因為他人比較懶、性子又比較急,這種事多了些,過了些。</h3> <h3>  ~~義無反顧的接回弟弟妹妹。這個時候,我的母親己五十八歲了,而且患有比較嚴重的支氣管炎。當弟弟、妹妹吃不上飯和挨打的事時不時地傳進她的耳朵時,母親總是淚流滿面,暗自地哭泣。有一次,當聽到大妹妹小娥,被追著打得滿村跑時,母親就再也沒有絲毫的猶豫,鐵下心來把弟弟妹妹全部接了回來。</h3><h3> 弟弟、妹妹接回后,母親才真正感到了自已的難。接回來的三個加上原來的兩個,五個孩子,大的我十二歲,小的弟弟才四歲,快六十歲而且身患疾病的自己,怎么才能讓這一大群的孩子不挨餓、不受凍。自己思前想后,不得其解,便找來帶著姐姐的膛伯母,幾經商議,最后決定:丟卒保車,留下兒子,送走女兒。然后,就去找朋友托親戚定好人家,再經反復訪定后,母親和堂伯母帶著我,把大妹妹小娥送給了鐵河鄉青石院的趙姓親戚家當童養媳,把小妹妹小婷送給了海昏侯墓園邊榨下胡家的姨娘家當童養媳。</h3> <h3> (堂伯母抱著姐姐小媛的照片)</h3> <h3>  不到兩年,大妹妹在趙姓親戚家實在與‘’婆子‘’合不來,自己一個人又跑回了母親身邊。這樣,已經六十歲的母親,就帶著我、弟弟和大妹妹、二妹妹四個孤子,艱難渡日了。</h3> <h3><font color="#b04fbb">  6.是我的子女,就得堂堂正正,不能有辱家門。</font></h3> <h3>  母親是村里出了名的治家能手。父親在世時,母親把家搞得干干凈凈、利利落落,生活也過得有滋有味,看不出是五類分子的家,反爾為鄰里所羨慕。</h3><h3> 眼下不一樣了,擺在母親面前的頭等大事,是怎樣讓這四個孩子不挨餓、不受凍,活得下去?</h3><h3> 二妹妹和弟弟是孤兒,托黨和國家的福,口糧隊里免費供養到十八歲。我是母親的兒子,大妹妹是出去后跑回來的,都不算孤子。我倆和母親的口糧,得用工分去賺,不夠的,要用錢去買。可母親六十了,去上工,自己去不了,隊里也不讓。怎么辦?!這些事,還真難不倒我能干的母親!</h3> <h3>  ~~拾谷子實巨盆。手中有糧,心里不荒;手中有糧,五業在望。母親十分清楚這個道理。鄱陽湖濱是魚米之鄉,盛產稻谷。母親就帶著我們幾個孩子,跟在收禾人的后面去拾稻谷。自己隊里的拾完了,就跑到別的隊里去拾。不少好心人收禾時,會故意留下一些讓我們拾。特別是收晚稻時,濱湖地區地廣人稀,有的只種一季,在一季稻的禾兜上會長出禾子(稀疏的小稻子),生產隊收割不合算,便任其不管。母親就帶我們去收割,一小擔一小擔往家挑。母親高興壞了,連夜帶我們用木鋤頭脫粒,一天就能收割到好幾十斤稻子。一年下來,連拾的帶割的有五六百斤。我記得家里樓上的巨盆里,常年都是堆得滿滿的。可母親崇節儉,留后手,總是讓我們今年吃頭一年的糧;晚飯也只讓吃個半飽,只是我除外。</h3> <h3>  ~~拾牛屎當柴燒。濱湖地區與山區最大的區別,就是缺柴不缺食。父親在世時,會和村里其它勞動力一起駕船逆流而上,沿著河流進山區去砍柴,砍好后,再順流而下,砍一次燒一年。父親死后,不可能有這種好燒的山柴。母親就帶著我和妹妹在隊里挑禾進出的路上去耙稻草稈;稻草稈不夠燒,母親便帶我們去拾牛屎,在村里第一個把牛屎當柴燒。后來,村里人也燒牛屎,家里附近就拾不到了。母親又帶著我和大妹妹去新培圩草多放牛的地方去拾,干的濕的都要,干的用籮筐挑,濕的用土箕桃。有一次,拾得多,挑不動,母親是一點也舍不得扔掉,三個人一人一擔,三里路,休息了六七次,壓得我兩肩紅腫眼淚直流。南方潮濕,牛屎既不易干,更不好燒。母親就在濕牛屎中加入稻谷殼,做成牛屎餅子,貼在墻上曬。這樣一來,牛屎餅既容易干又好燒。我家房屋的東西北三面墻上從上到下都貼滿了牛屎餅,經年累月,層層疊疊。屋里大廳的三分之一是用來堆干牛屎餅的,從來都是滿滿當當,一年半載也燒不完。</h3> <h3> ~~搞副業添用度。母親手氣好,養什么成什么。</h3><h3> 家里吃的糧食有余了,母親就多養豬,一般養三頭,一頭母豬兩頭肉豬。養母豬賣豬崽;肉豬,大多也賣掉,隔個年把也能殺上一頭,曬些臘肉過年。</h3><h3> 雞鴨鵝都養,還養了十幾對不用人去管的鴿子。雞養得最多,雞蛋是夠吃的,但母親總是要省下來換錢用。到了收割稻子的時節,母親一大早,就會把雞裝進兩個大雞籠里,讓我到隊里上工時,順便挑到收割過稻田地里去放。我去上工,雞去吃稻田里的蟲子和散落的谷子;下工時,我再把雞趕進籠,挑回家。</h3><h3> 最難忘的,莫過于母親帶著我打草鞋了。那個時候,鐵路工人雪天巡道,需要在鞋子上再套一雙草鞋防滑。哥哥在鐵路工作,就把這活給攬了過來。晚上,我先做完學校布置的作業,然后就跟著母親去打草鞋。一般情況下,我搓繩子,母親打鞋,搓夠繩子后,我也會去打。一個晚上,母子倆努點力可以打一雙半。入冬前,哥哥會來家拿。一雙兩角五分,一年也能賺個二十好幾塊錢。</h3> <h3>  母親在解決不挨餓、不受凍、好好活著的同時,也特別重視我們如何成人成才。雖然母親是文盲,卻一直秉承著勤儉持家、詩書興家、忠孝傳家的理念。(后來,我才知道汪山土庫有家訓五篇十條,母親的理念與家訓的宗旨完全一致)</h3> <h3>  ~~子女個個得走正道。母親是重男輕女的。我和弟弟兩男孩子必須讀書有文化,由我們的馬跑,能讀多高她供多高。兩個妹妹讀不起書,但要學持家,守婦道。每個孩子都不能走歪道,得做堂堂正正的人,絕對不能有辱家門,有辱家族。</h3><h3> 母親對我更是企望高,看得緊,盯得嚴。對讀書學習,她不是太耽心,耽心的是我不走正道。</h3><h3> 農村,半年辛苦半年閑,半年閑時忙賭錢。讀初中時,我常和大人一起打‘’七代‘’玩,一分錢一個子,賺了三塊多錢,瞞著母親買了雙尼龍襪子過年。自此,就覺得自己很聰明,還能贏大人的錢,有了些賭癮。牛背上、廁所邊、牛欄里,都成了我和幾個大小伙伴賭博的場所。母親知道后,教呀罵呀,都沒有用。后來,母親就讓弟弟妹妹和回鄉過年的侄女淑華、侄子少華盯梢。弟弟妹妹不敢,可侄子特別是侄女卻很是積極,幾次都給盯上了。母親就拿著大棍子悄無聲息走過來,對著我就是幾棍子,不說一句話,把我從牌桌上、從牛欄里、從村廢去的房屋中打出來。以后,村里大人和小伙伴都不敢跟我玩牌了,我也自此至今,從來沒有賭過一次博。</h3> <h3>  </h3> <h3>  ~~拼上老命也得讓我上大學。我的學成績一直算比較好,也是個班干部;七六年,還是大塘中學唯一的‘’縣五好青年‘’。可是,我們讀書的那個年代,正是文革時期,白卷英雄張鐵生是楷模,開門辦學成常態;絕大多數學生都沒學到什么,我到現在連拼音也不太會。記得當年摸底考試,按學習成績分班,盡管我進了一班,后來還進了二十來個人的尖子班,但我當時摸底的化學成績卻是零分。真正學東西,是從七七年恢復高孝開始的。</h3><h3> 改革開放前,進城是農村人夢寐以求的。恢復高考,讓鄉村學子真正看到了跳出‘’農門‘’的希望;但錄取率不到百之五,上大學就像千軍萬馬過獨木橋。</h3><h3> 盡管我學習很努力,但高考的成績并理想。七八年,離錄取線差了幾分。七九年,半工半讀復習后再考,離錄取線反爾差了十幾分。我有些灰心,想打退堂鼓。</h3><h3> 母親卻不灰心,更沒有半句責備。反過來,還語重心長地做我的工作:你是家里的希望,你若這個時候打退堂鼓,我的心不白費啦!兩個妹妹的苦不是白吃啦!你只管去,我拼了老命也供你讀!還一個人偷偷的去了大塘中學,找到我的恩師邱永林,來做我的工作。</h3><h3> 八O年高考,大學中專考試是一條龍,志愿卻分開報。我怕再落榜,只報了個中專。誰知道,邱永林老師卻私下改成了大學,等高考結束后才告我,并且說你沒問題的,若再考不起,我供你讀。</h3><h3> 高考成績一下來,我上了重點線,邱老師和我一家人都高興得歡天喜地。</h3><h3> 可錄取通知書一到家,母親卻黯然失色,軍校。軍校,是我和邱老師商量后報的;后來,還是我的隊區長譚仕欽,把我從江西醫學院換到陸軍學院來的。去軍校,報孝祖國是心愿,母親年邁、弟妹年少供不起我讀地方大學是現實,讀軍校每年還有一百三十元的優撫金補貼家用是我的初衷。母親,不是反對我去部隊,而是舍不得我遠離她,是耽心我不安全。</h3> <h3>  </h3> <h3><font color="#b04fbb">  7.病榻上,母親守望的那柵窗!</font></h3> <h3>  ’’記得,是我十歲左右,一個夏天的中午,我坐在奶奶身邊,聽她用鄉音念著巜千字文》亦或是巜三字經》,我也跟著學,念著念著,念著念著,六十多歲的奶奶就有了些倦意。忽然,奶奶的眼晴剎那間變得炯炯有神,笑容滿面的指著窗外對我說:佬哎,你大叔叔回來了!我順著奶奶指的方向看去,窗外河堤上一片模糊。便凝惑的問:奶奶,什么都看不清啊。奶奶笑著道:不會錯的,你大叔叔回來了!快去叫小婉的姑姑,去園里摘些新鮮菜來。 果然,二十分鐘后在軍校上大學的大叔叔帶著幾個穿軍褲著白衫、斜跨軍包的叔叔就進了家門。他們是同大叔叔來家里幫農忙的。四鄰街坊紛紛前來看熱鬧。‘’</h3> <h3>  (母親和大侄女在窗前的照片)</h3> <h3>  上面是小侄子在紀念奶奶文章中的一段話。他覺得奶奶的眼晴是那么的神,我很清楚是母親心中對兒子思念的情感有那么的深。</h3> <h3>  這個時候的母親,六十四五歲了,支氣管炎已經很嚴重,冬天基本上是臥床不起。母親坐在床上,就是依靠床前的那柵木格子窗戶,看世界、盼兒子的。</h3><h3> 上軍校時,我每個月都寫信問母親和家里的情況,她總是說一切都好,一切都好,生怕影響我的學習和訓練。母親是天天掐著指頭在算著兒子放假的日子,夜夜在夢里夢著兒子回來的情景,時時在窗前守著兒子出現的身影。當我在堤壩一現身,我那個頭、那模樣、那神態,不是她兒子能是誰?所以,母親肯定看得準,因為兒子始終就在她的心中。</h3> <h3><font color="#b04fbb">  8.我是比哥哥還親還大的兒子</font></h3> <h3>  我上大學后,大妹妹和二妹妹先后出嫁。為了照顧久病纏身的母親,大妹妹舉家搬到了母親身邊。直到八七年底,我結了婚,機關分了兩間房,才把母親接到南昌。</h3><h3> 到了南昌的母親并不快樂。我家和哥哥家兩邊都住,在我這邊母親更是寂寞。白天,我和妻子萬潯蘭都得上班,我晚上基本都加班,一天都難得與母親說上幾句話,唯一能陪著母親的就是電視。那個時候,電視節目很是貧乏,就沒有適應老人的內容。有一次,上班中途回家,看到母親一個人盯著電視在看英語講座,我一下子眼淚都出來了。</h3><h3> 母親最高興的時候,是老家來人。一來人,就端茶倒水又遞煙,忙得不亦樂乎,拉上人家的手,就問老家的這個那個,中間一定會說我兒子這么好這么孝,最后總會叮囑人家要再來呀!</h3><h3> 那個時候,交通很不便,老家來人的時間是沒個準的,來了一般也得在家吃飯。有時候,剛吃過午飯,就來了人,飯得重做,我下午又要上班,來不及也得做。怠慢了客人,母親會不高興的。多了,真的即累也煩。有一次,客人走后,我沖著母親發了脾氣。母親一氣之下要去哥哥家。這一下,我悔壞了,連忙下跪給母親賠不是,跪了半天,母親才原諒,我卻兩腿麻得站不起來。</h3><h3> 幾十年過去了,想起這件事我總是后悔不已,終生都是個無法改正的錯。</h3><h3> 前不久,我們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談及母親對誰最好時,都會沖著我說,那個能跟他比呀!連七八十歲嫂子也為哥哥打抱不平。這個,我自然是認的。</h3> <h3>  ~~母親的壽材錢,要我出。在我的家鄉,老人滿六十歲后,有條件的,得先準備好百年后用的壽材。錢,一般由兒子們共同分擔或大兒子一人承擔,有男丁的家里女兒不能出這個錢。母親的壽材,是她六十歲后,大茅山墾植場的舅舅專門運杉木回老家做的。那時我小,母親沒說什么。我參加工作后,母親便鄭重其事地對我說:崽呀,我不能困舅舅給的棺材,壽材的那個錢,得你出。</h3> <h3>  ~~母親交待,我的被子要墊在最底下。在老家,老人去世,在入殮棺材蓋被子時,有一個很嚴肅的講究:親人們準備的陪葬被子,由下而上,由親而疏,先兒子后女兒再親戚,離老人越近的越親,最親最大的兒子的被子是墊在下面的。<br></h3><h3> 九一年后,母親的支氣管炎病越發的嚴重,不得不住院治療。大侄女在鐵路醫院工作,治療和照顧都方面些,母親就去了鐵路醫院。盡管醫生一直用好藥,但病情卻很難好轉。只要得空,我每天都會去醫院看看母親。有一天去醫院看望她的親友比較多,母親就拉著我的手,對親友說:我死了以后,小云得咯被子墊在底下,你們要記得啊!</h3> <h3>  ~~母親臨走前,狠狠打了我一巴掌。到九二年三四月,母親住了挺長時間的院了,一直是住著單間,平時都由大侄女、哥哥一家和大妹妹呆在醫院里照顧的。我只是去醫院看她,隔三差五,晚上也會陪她,睡覺不去別的床,總和母親擠在一起,睡在另一頭。</h3><h3> 母親的病情是越來越重,但因為是幾十年的慢性病,沒引起我足夠的警覺。就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領導叫我去出差。我是新機關,又以為母親的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加上還大侄女、大妹妹和哥哥一家在,就沒有推遲。回來后,領導一下車,我就原車趕往醫院。</h3><h3> 晚啦,一切都晚啦!這時,我見到的母親,目光呆滯,身不能動彈,口不能言語,已經是彌留之狀了。我趕緊過去抓住母親右手,嘴里不停地喊著:娘、娘、娘……。這時,驚訝的一幕發生了,母親突然兩眼放光,左手狠狠的一巴掌打在我右手臂上,然后,又重新進入彌留的狀態,身體再也沒有動過一下。在送回老家后的第二天,母親就永永遠遠的離開了我們!!!</h3><h3> <font color="#b04fbb"></font></h3> <h3>  <font color="#b04fbb">母親啊,您走了二十七年了!</font></h3><h3><font color="#b04fbb"> 可留給兒子的,這狠狠的一個巴掌……?!</font></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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