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那一年,我九歲。</h3><h3> 那是我第一次進X光室,那個醫生看完病后什么也沒說。</h3><h3> 后來的某一天夜里,我聽到父親對母親說:咱們搬出村子吧,就算是為了娃。</h3><h3> 然后我聽到母親嘆氣:大柱家的莊整整修了八年,就算咱們只修一個小窯洞,至少也得有一兩年吧?</h3><h3> “今天我去公社里問過了,書記說兩年后才能接上自來水……”</h3><h3> 母親說:書記說的兩年,那得等到猴年馬月……</h3><h3> 我后來聽說, 那一年,鄰家的孩子得了“六拐子”病。</h3> <h3> 其實,那個患病的孩子就是我。</h3><h3> 所幸的是,我并沒有成為一個瘸子。</h3> <h3> 剛才,我又拍了一次X光。醫生說,距骨壞死。</h3><h3> 我沒有流淚,只是狠狠地想了一下海迪姐姐。</h3><h3> 恐怕今后,我還是得做回一個瘸子,一路跛行……</h3><h3><br></h3> <h3> 我只是很感激我的父母,在那些吃窖水的年月里為了不讓我長成一個“六拐子”所做的種種努力,我的父親從此天不亮就去離家很遠的溝里挑泉水,把家里所有的缸都裝滿,我的母親時時提醒我走路不能左擺右晃,她一直在縫縫補補中盤算給我買輛自行車。</h3><h3> 在過去的那么多年里,我一直以正常人的身份活著,彈琴、畫畫、讀書、習字,我甚至是村里最早一個能跳古典舞和現代舞的女子,至今也沒有人會把那樣一個詞聯系在我身上。</h3><h3> 以至于我后來也用憐憫的眼光去看那些身體殘疾的人,可是現在,我該以怎樣的守口如瓶來面對我的父母?</h3><h3><br></h3><h3> 也許,</h3><h3> 那就是,不跛行。</h3><h3> </h3><h3><br></h3><h3><br></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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