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b>——醫院瑣記之四</b><br>那天,病友梁哥突然對他的太太和我說,我們相處短短十多天,是他近十年來最開心的日子。<br>為什么這位老哥會這樣說呢?我知道,發病初期,家人將他交給一個雇傭的外地護工護理。由于兩者的利益不同、價值不同,目的不同,護理工除了做一些表面護理工作,就不再管病人的喜怒哀樂了。況且,兩人的語言不通,病人缺乏交流,像跌進一個四處石壁、面無表情的深坑。在這種冷漠的環境中,人自然變得孤僻、郁悶。梁哥為了不讓家人牽掛,沒有將這個情況說出來,梁嫂也一直蒙在鼓里,心理危情潛行陪伴著這位老哥,窺視機會,隨時會給他致命的一擊。<br>幸好,一些病友和家屬將這個情況告訴了梁嫂,她立即辭退了護理工,放下了家中的孫子,親自來醫院照顧梁哥了,梁哥總算回到一個親情的世界。<br>不過,梁嫂是個講究認真的人,她盼梁哥早日康復心切,除了要病人接受各種醫院安排的治療和康復訓練之外,還要整天嘮叨著要梁哥站立、行走、矯正腳型等等,等等,這無疑又是給了梁哥一種新的壓力。<br>一天,我敲開26病房的門,看見梁嫂正在苦口婆心地勸說愛人練練走路,梁哥卻賴在床上,閉著眼睛說:“累了,不練!”<br>梁嫂哄著他:“走兩圈,我給你吃提子面包。”<br>“面包,我吃。路,我不走”梁哥堅決不愿意妥協。嘿,兩個六、七十歲的老人,還像孩子那樣撒嬌,耍花槍。我看見不禁哈哈大笑。<br>“梁哥,記住醫生的話,我們這樣的病人,能坐不要躺,能走不要站啊……”梁哥有點不好意思地站起來了,梁嫂自然是笑逐顏開的,轉過臉偷偷對我說,多過來坐,他聽你的。<br>也許是同病相憐吧。從此,我吃過晚飯,就喜歡到梁哥的病房坐。我的心,也是荒蕪的,也盼望暖流慢慢流入心間,能有人和我說說話。<br>我們喜歡天南海北漫無邊際地聊天,他講他的行船經歷,我講我的記者生涯,而講得最多的是互相都喜歡的球賽,雖然現在我們連走一步路也難得不穩當。當然,我們也會講講哪個護士打針最痛、哪些中藥最苦……生活中的喜怒哀樂,我們都講。<br>臨別前一晚,梁哥動情地說,有你這樣的病友真好。是啊,我們的心都需要溫暖流入。<br>【823字】</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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