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八，招蜂引蝶。</p><p class="ql-block"> 上世紀七八十年代，云陽一帶有句方言俚語"矮的，田五頭"。意思是說某人，某事千真萬確，像田五的個頭一樣是矮的，勿用置疑。這句方言俚語只在云陽地區流通，且使用頻率頗高，其他地方絕無僅有。九十年代后，這句方言又逐漸消失?？梢哉f"矮的"這句方言因田五而生，因田五而無。</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云陽老街的街道不寬也不直，兩邊擁擠著密密麻麻的商鋪，很樸素也很普通，和豫西南的城鎮沒啥大的區別。但老街有著一個很特別的人叫田五。田五是個光棍，個子不高，衣服骯臟，頭發稀疏，門牙發黃。田五是個菜農，整日挑著兩個糞桶從農戶家挑糞便，挑到菜園中種菜。</p> <p class="ql-block"> 田五干活的動作和行頭都很夸張。無論春夏秋冬，都在自己挑糞的勾擔(兩頭帶鉤的扁擔)上掛一把花色的雨傘，一只胳膊扶著勾擔，一只胳膊有節奏的甩著，邁著小碎步，挑糞勞作。街上的孩子一見田五的招搖傘，紛紛的圍攏過去看熱鬧。如此招蜂引蝶般的引著一群兒童。聚的多了，膽大的就開始喊"矮的，田五頭"。別的小孩也紛紛跟著喊。田五聽見就生氣，然后扯開喉嚨罵孩子。小孩們根本不怕，還變本加厲的喊。直至田五惱羞成怒，扔下糞挑，作勢要打小孩，孩子們才迅速散去，跑到遠處繼續喊。</p> <p class="ql-block"> 田五走在街上，有好事者經常逗他，在老街攔住田五要給他說媳婦，田五一聽這事就來勁。好事者板著臉一本正經的胡扯著，田五擔著糞桶站在大街上很認真的聽著。街上的閑人越聚越多，這一言那一語的逗田五，田五也是很認真的提問和回答說媳婦的事。若有閑人說他個子矮，田五就急，激動得額上青筋條條綻出，漲紅著臉，拼命解釋。直到街上有商戶嫌糞便味臭，趕他走。田五臉面掛不住，免不了罵商戶幾句，在眾人哄笑中挑著糞桶離去。</p> <p class="ql-block"> 其實，田五是很勤勞的，風雨無阻，每天都擔著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糞桶勞作。</p> <p class="ql-block"> 后來外出求學，工作。偶回云陽，很少見田五。倒是那些尋常的街道，尋常的人家，仍有著家鄉的溫暖。再后來，聽說田五不在了。漸漸的"矮的，田五頭"的方言也沒人說了。只是偶然想起田五給老街人帶來的快樂。感嘆著沒有季節年歲，不落不謝。那些人，那些事，那些路已成過往。斂步紅塵，飄逝的歲月，早已云淡風清，只不過輕淺留痕罷了。</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文：開心幸福。</p><p class="ql-block"> 圖：部分來自網絡，感謝原作者。(圖文無關)</p><p class="ql-block">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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