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劉麻子家住在石家祠旁邊的堆子塘。</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石家祠在縣城西邊,縣城不大,大西門是縣城的主街,下了大西門,踩著鴨婆巷(現在的水電賓館到老派出所)的麻石路,偶爾也會碰到鄉下收大糞的高盤獨輪車,車輪兩邊一邊放一只豬腰子木桶,在麻石板中間輾出的槽內“吱呀吱呀”地推過。在巷內華三駝公鋪子上買幾只糖油粑粑邊吃邊走,拐到關門橋,在橋頭的新聯總店,買上一包荷葉包著、捆著惜草的鹵豬尾巴,聞著鹵肉的香味,穿過彎彎曲曲的木井巷(現在的朝陽巷),又捎上幾個外焦里嫩的燒餅,經周家坪,拐進馬公司和牲豬交易所那種條斜陽古柳的小巷,過了廖家家壩上的小石橋(現在步行街郵差雕像一帶),蕩漾的波光中就出現了一個高筍塅,塅中長滿了野高筍,夏季水暖,綠色的高筍長出了紫紅的花莖,吐出了嫩黃的絲穗,在水中搖曳。青浮萍,長腳蚊子,水蜘蛛。野菱角開著四瓣的小白花。幾只面雞子(水鳥,現在南門河還有)擦著高筍桿,無聲的游遠了。高筍結出的種籽,大概有二粒稻米長,叫菰米,那個年代也不知道能吃,更別說還具有滋補作用,現在買到幾百元一斤。過了高筍塅就是木井河(現在叫朝陽溪,朝陽商貿城一帶),水流不是很急,軟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搖。</span></h1>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水潭的東岸是城關預制場(現在朝陽商貿城),岸邊有幾個小男孩站成一排,朝水里撒尿,小雞雞翹起來,看誰滋得最遠;西岸邊還有幾個摁著石頭打咆啾,水花四濺。北岸邊有幾個小男孩赤裸著身體往水潭里跳。岸邊馬路上一輛锃光瓦亮的單車從石家祠方向慢悠悠的騎過來,靠近潭邊,男滿哥雙手撒把,回過頭來和后座上的女孩說著話,兩雙白球鞋在陽光下耀人眼。</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水中的小男孩看著不順眼了,踩著水,雙手擊打水面聲嘶力竭咆哮起來:“有味,有味,真有味,一部單車搭倆位;公雞搭母雞,母雞笑嘻嘻,碰代治安的,關到牢房里。”</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后座的女孩子羞澀的推了男滿哥一下,男滿哥頓時精神百倍,單車踩得飛快,白色的確涼襯衣,藍色的卡其布褲織成一道藍白相間的光影,絕塵而去。</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壩邊上有幾個小女孩在撿地木耳、扯胡蔥蔥,唱著兒歌:“胡蔥蔥,野蕎蕎,謝家娭毑呷了屙列尿……”</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對面滋尿的幾個小男孩聽見了扯著喉嚨怪叫:“妹幾妹,雞食袋,一稱坨打癟代。”</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幾個小女孩抬頭張望了一下,立馬低下頭對罵:“伢幾伢,擔豆芽,擔到迴龍鋪,統嘎條爛棉褲。”</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看著這蔥蘢的景色,聽著這市聲俚語搖搖頭,罵幾句:“綠屁眼,不怕有落尸鬼扯腳。”幾個糖油粑粑沒吃完,就到了石家祠。</span></h1>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稍遠的從?拐石東江冷飲廠那邊問路過來。在東江冷飲廠喝了一杯酸梅冰水,七、八十年代東江冷飲廠的冷飲在城關鎮名氣相當大。</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署氣頓消,開始問路:“請問一下,到石家祠那個治皰毒的劉麻子屋里怎么走啊?”問話里帶點雙江口口音。</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路人甲很熱情,但有點饒舌:“你貴住哪里?找劉麻子看什么病?你問對了人,我就是石家祠的,跟我走就行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來人好歡喜:“那就謝謝了!我關帝廟(現在的關山)的呢,屁股上生了一皰,找郎中看了個把月都冇好,聽人說,劉麻子治皰毒利害。”</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邊走邊談,路人甲好像遇到三十年未見面的親戚,又說起了?拐石的來歷。</span></h1>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相傳在很久以前,倉嶺以東、獅顧山下自由自在生活著一只?拐(青蛙)。然而好景不長,被一位不速之客打擾了,它是一條火焰彈(赤鏈蛇),總想偷吃?拐,無奈之下只好到玉帝那里告狀。</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玉帝擇期升堂,驚堂木一啪:“大膽刁民所告何因,從實招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拐說:“二黃三月叫陽春,五黃六月呷禾蟲。蛇要捉我呷,咯是為何因?”</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蛇答:“二黃三月鬧喳喳,五黃六月呷禾花。捉你扒皮呷,你又要移該?”</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玉帝思索片刻。作判決如下:“二位訴說已聽清,判決如下要聽真。?拐認真做好事,化作石頭嚇害蟲。蛇你不要起歹心,化作石橋供人踩。”</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于是就有了麻拐石對望南門橋,也有了“石蛙對石橋,黃金萬萬廡,誰能猜得出,買得寧鄉縣。”的傳說。</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據說1969年發大水就是因為鎮守橋頭的鐵牛擅離職守,夜晚去偷吃禾苗,差點讓人發現了南門河里的寶藏,天庭發怒用洪水把鐵牛沖入河中看守寶藏,永不見天日,所以后來幾次治理南門河,裁彎改直河道,都沒找到鐵牛,因為找到了鐵牛就找到了寶藏。</span></h1>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聽路人甲講著故事,扯著四季卵談,兩人橫過了梅家田。梅家田原有莓田古屋和梅氏家族在溈江邊建造的莊園,1944年侵寧日軍司令部就設在這莊園里,這些建筑都毀于戰火。梅家田也是寧鄉十景之一獅顧嵐光的所在地。</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走過得勝橋,到了東郊的十八梯。得勝橋這地名可是個有故事的地方。1944年6月日軍沿檀樹灣、蔸子潭、麻拐石向城郊陣地發動猛烈攻擊。國民黨將領張靈甫率第七十四軍(解放戰爭中改為74師,在孟良崮被解放軍全殲)在東郊得勝橋、十八梯一帶修筑工事,勇猛反擊,多次打退日軍沖鋒,使日軍受到重創,抗戰勝利后就把此橋叫得勝橋。上世紀七十年代,小孩子們還在得勝橋周邊找到了槍炮子彈,并用鐵釘敲打子彈底火,可能是上了潮,子彈沒打響。</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十八梯上面過聶家巷就是花果山(原紅旗機械廠所在地),梅花路五眼塘沖(此地因有五口水塘得名)然后是倉嶺(廣播電視局所在地)過梅花橋(六橋煙柳曾為縣治一景)到東正街,在東正街轉角老照像館的臺階上卷了支喇叭筒煙,互相推讓一番抽起來,煙還沒抽完就到了四眼井(老縣政府旁邊)。兩人走到井邊,見井口放著一桶水,忙用瓜瓢(木頭鑿空做成的)舀了瓢水喝個痛快。只聽得幾聲梆子響,一群小屁孩大呼小叫:揚二娭毑來了,驟擁著一個背微駝的老婦人從四眼井巷走出來,揚二娭毑敲著梆子,步履蹣跚,舉著洋鐵皮做的喇叭,抑揚頓挫十步一吆喝:“開開煤火,煮熟紅薯,防止肚瀉,褲要翻穿。”</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關帝廟來人聽了吃驚的疑惑起來。其實揚二娭毑喊的是:“收關門戶,關嘎煤火,防止盜竊,注意安全。”由于楊二娭毑吐詞不清,加上洋鐵皮做的喇叭音質不好所以就變了味。揚二娭毑喊廣播成了四眼井巷獨特的風景,以至于幾十年以后都有人懷念那個敬業而又古道熱腸的娭毑。</span></h1>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喧鬧之間穿過四眼井巷,來到藥王殿,門外煙霧繚繞,檀香撲鼻,老城關鎮人到藥王殿敬神拜佛的人挺多,但可能真正知道藥王殿供奉是什么菩薩?為什么是殿而不是寺廟?所知者并不多。</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藥王殿其實只是香山寺的一部份,香山寺當年有多大呢?北起玉潭中路老印刷廠,南到小西門蔣家祠堂、寺門在小西門朝陽小學處。香山巷七八十年代統稱為小西門,武裝部(原香山寺)所處的位置叫高家山,武裝部和城西中學之間夾著一條小路叫香山古道。藥王殿內奉祀的是孫思邈神像。孫思邈是唐代著名醫藥學家,道教名人。被唐太宗御封為藥王, 殿內墻壁上所畫之圖為孫真人醫龍救虎圖。據說海中一小龍外出游玩,化為一蛇,被一小孩所傷,而被孫思邈所救。小龍回到龍宮后告訴龍王。為感謝大恩,龍王送給孫思邈許多金銀財寶,但都被他拒絕了。后來龍王送給他二部著名醫書《千金要方》和《千金翼方》。兩人對著藥王孫思邈銅像遙拜了幾拜,因為在當時政治氛圍下也不敢跪拜。兩人想抄近路,越過城西中學操場,穿過圍墻下的小門到揚家山,山下就是石家祠。</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兩人來到城西中學操場歇氣,關帝廟來人問:“謝謝你帶路,請問貴姓?石家祠的姓石嗎?”</span></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路人甲回答:“我姓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關帝廟來人:“那你不是祠堂里的?‘’ </span></p><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路人甲:“這祠堂是我里張家的。”</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關帝廟來人撇撇嘴:“騙人的吧?"</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路人甲皺眉:“十家祠就是張姓十戶人家的祠堂,我不會騙你鄉下人。” </span></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關帝廟來人:“你叫什么名字啊?”</span></p><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路人甲:“我叫張新華。”</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關帝廟來人暗道:“原來是新華猛卵這個水老倌,難怪胡說八道。”在鄉下就聽說過城關鎮有一個叫新華猛卵的騙子。</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兩人吹胡子瞪眼睛大吵起來,新華猛卵掉頭出小西門往八一路回石家祠,關帝廟來人另找人打聽,下楊家山抄近路到了石家祠。</span></h1>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這個地方的地名有點怪,叫石家祠,卻沒有一家姓石的,只有一個叫石頭的人,但他姓李。石家祠人家住得緊湊,左邊幾家,右邊幾家,都緊挨著石家祠。祠堂里面還住著幾家人,門前是一口塘,屋后不遠是楊家山,山崖上長著一棵大楓樹,樹心空了,被雷擊了幾次,據說樹中有一條成精了的蛇,蛇頭兩邊長著角,中間長著雄雞一樣火紅的冠子。一到月黑風高的夜晚,蛇精就幻化成人,身穿白衣白褲,走在彎彎曲曲的田梗上,粗略一看就一走夜路的普通人,仔細一看,越看越高,像一匹剪成人形的白布在荒野飄過。當地人不稱它為蛇精,叫它搖身鬼。曾有人看見蛇精騎匹白馬揮著大馬刀,只聽見馬的鑾鈴聲“嘩棱嘩棱”……走遠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據說蛇精騎白馬是因為大楓樹下埋了一匹在抗日戰爭中戰死的白馬,當地有關大楓樹和蛇精的傳說有很多版本,但從沒聽過它害過人,倒是大楓樹的楓球被人們收集起來,治好了不少人的風彈子病。</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有一首童謠是這么唱的。</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搖身鬼,八丈高;騎白馬,帶洋刀;洋刀快,割白菜;白菜老,割棉襖;棉襖綿,割紫蓮;紫蓮紫,割麻子;麻子麻,割豆芽;豆芽豆,切臘肉;臘肉臘,切苦瓜;苦瓜苦,切老虎;老虎一瞪眼,四個盤子八個碗。</span></h1>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石家祠再偏西點就是堆子塘,堆子塘座落在藍家山下,山邊上住的人家很分散,這里兩三家,那里兩三家。山上滿坡都是厚樸樹,一到暮春,燦紫嫣紅的花朵漫山遍野,火柴棍一樣的花蕊伸向天空,像要把流云點燃。藍家山的土質很好,細膩有粘性,于是隊上在此辦起了紅磚廠,一條條曬磚的鹼子上碼著磚垛,上面蓋著稻草編織的毛串,幾座巨大的燒磚窯立在山坡上冒著青煙,在壓磚機的“呯呯”聲中慰為壯觀。</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石家祠、堆子塘是西郊大隊一、二隊。只因相隔太近,而石家祠名頭很響,蓋過了堆子塘,所以外面慕名而來的人一般都會問石家祠劉麻子家住那里,當地人也不以為意,會耐心指路。當地人從不稱劉醫生為劉麻子,大人跟著小孩子叫“他福叔”或者“他福伯”,上了年紀的老人都叫他“郎中先先”。</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劉麻子大名劉曉明,濃眉大眼,面白無須,天庭飽滿,地闊方圓。唯一缺陷是小時候出天花,留下一臉白麻子,就因為這一臉麻子,劉曉明立志學醫,師從陳保生,成為了一代名醫。上世紀八十年代以前出生的人沒有不知道他的。</span></h1>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福叔家原住在石家祠西邊的藍家山腳下,上世紀六十年代拓寬八一路時搬到藍家山上,房子是玻璃廠的廠房,墻壁是三合土加竹條筑成,大約有半米厚,冬暖夏涼。</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福叔不茍言笑,清早起來穿著白半布對襟衣褲,在門前地坪邊的鬼柳樹下扎馬步,龍騰虎躍的打一通拳。然后就在堂屋里坐診,身后是藥王孫思邈畫像。一大早還沒人應診,他便拿出一面圓圓的小鏡子在臉上左照右照,這是每天必做的功課。我小的時候問大人,福叔每天照鏡子干什么?大人一般都是笑而不答。有些促狹的人就會說你福叔在數臉上的星星,說完大笑。</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會兒,堂屋里傳來小孩子殺豬般的嚎叫,這是擠癤子。那年代缺醫少藥,小孩子一到夏天就長癤子,當癤子長得核桃那么大,紅紅的,中間白點吹彈欲破時,福叔一刀下去,擠出膿胞,貼上秘制膏藥,過兩天就好了;如果堂屋里傳來先是抽抽噎噎的抽泣,然后是撕心裂肺哭喊,這是扎疳積的;如果堂屋里傳來含混不清的對話聲,這就是吹喉嚨藥;如果堂屋里噴嚏連天,這是治感冒;如果堂屋里傳來喃喃的念經聲,最后一聲喲喝:“火焰沖天,火焰沖天,好噶代。”這是收家立敬叫魂的。</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小時候最佩服福叔收嚇,他在你耳邊輕言暖語說著剛強的話,然后在你的額頭上神情很莊重的向上摸三下。不像有些老人收嚇,要對著你的臉連說三聲“呸”,濺你一臉唾味,臭臭的,讓人很不舒服。</span></h1>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隨著鬼哭狼嚎的聲音散去,臨近中午,福叔清閑下來,便挑兩個大木水桶到山腳下藍家井擔水,一擔水大概有一百多斤,福叔雙手不扶,沿著彎彎曲曲的田梗、塘基,登高走低到家氣都不喘下,有時候不用扁擔,雙手提著健步如飛。據說福叔是練家子,曾有人打賭,用春凳擊打他的前胸后背,春凳打裂了,福叔紋絲不動,可惜我沒見過。我只見過他兩只手指頭夾著春凳的一只腳,把春凳耍得虎虎生風。</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到晚上,福叔炮制各種藥材并碾藥。兩腳踏著碾盤上的木柄,在一個船形的鐵碾槽里來回碾。完事之后福叔開始舒散筋骨,提著碾盤來到地坪里,忽然起手,碾盤向半空飛去,一面飛,一面旋轉,然后落下,又接住。福叔不茍言笑,功夫高深,可從沒看過他與人發生過口角,也沒和人交過手。福叔醫術高明,出神入化,左鄰右舍有個頭痛腦熱的,他必有求必應,出手相助,活人無數。</span> </h1>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小時候我們小孩子最喜歡到福叔家門前的地坪里玩。有時候是扇煙盒子,打臭白干子,彈炮子筒跟,踩著高蹺撞架,但最喜歡玩的是打通關救自。我們那地方磚頭多,在地上畫一個人頭形的圓圈,然后按人的五官擺上半截磚頭。五個人玩,在一定距離之外把豎立的磚頭打掉,一人打掉一個,沒有打掉的就要接受處罰,被另外四人揪耳朵,捏鼻子,扯嘴唇,掐后頸;最怕是捏鼻子和扯嘴唇,你把鼻子的兩條綠鼻條龍捏出來,另一個扯嘴唇手掌剛好接了,呵呵很惡心的!</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福叔看到我們玩皮也不會講,只有當我們爆發沖突,哇哇大哭時才拿著明晃晃的銀針出來,呵斥幾聲,于是我們便作鳥獸散,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拿鏡子照,看屁股上有沒有銀針,聽說福叔有武功,會飛花摘葉傷人。</span></h1>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有一天,只見一個人用板車拖了一個小孩來找福叔看病,是什么病呢?就是想吃東西,但一吃就梗塞在咽喉,不能下咽,小孩已經奄奄一息了。福叔一看就明白了,要病家用3升白醋泡大蒜,給病人灌服。服藥后病人吐出大量蛔蟲,很快就好了。實際上這個病就是我們現代所謂的蛔蟲性腸梗阻。</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福叔亦醫亦藥,亦儒亦佛,亦善亦武。有三大絕技,治皰毒(疔瘡和無名腫毒)、斷生死、辨男女。</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皰毒是中醫外科中的大病,以其兇險、危重而使常人生畏,如若疔毒越出局限范圍,毒氣走散,即表示病情進入險途而成“走黃”。我聽說過一個福叔治疔瘡的故事。</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城關鎮新山大隊有一個婦女,名字我就不說了,性情古怪,和人吵架時拍手跺腳,什么難聽的話都敢罵,罵得興起,脫掉褲子挺著肚子罵人,還用手往兩腿之間掏:“豬嬲的,跨里夾的。”在新山大隊和幾個相鄰的大隊是出了名的惡婆娘。對公公、婆婆也很不好,橫挑鼻子豎挑眼,就說公公擔水之事,一定要挑老鷹擔子,橫著擔。她說:“一個肩膀擔水,前面的一桶水會沾有口水,后面的一桶水會放有屁,都吃不得。”她叫公公、婆婆也不喊尊稱,叫他們“背時鬼”。</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她嘴上生個疔瘡,發寒發燒,越來越痛,到幾個醫院看了沒見一點效果,這看似小病的一個膿瘡卻越看越重,整個人都憔悴的不行了。最后找到福叔這里,這婦女在打聽劉醫生的路上,早有人跑著來告訴福叔了,福叔也聽說過這惡婆娘的事跡,于是就有了如下這一幕。</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福叔看了這婦女的嘴說:“你這病不輕啊,不治的話,七天就沒命。你要我治的話,病是能治好,但有點迷信,你信我的,我就治,否則另請高明。”</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急于治病的婦女,爽快地央求:"劉醫生好心人,只要能治好病,你說什么,我都聽。”</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福叔說:“那好,雄雞、鯉魚、牛肉不能吃,一個月之內不能和人吵架也不能罵人。”</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說完在這婦人的嘴上貼了一塊膏藥,手中點燃了幾張錢紙,口中念念有詞。沒幾天這婦人的病果真好了,從此以后沒和人吵過架,和家人也能和睦相處。</span></h1>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有一天晚上,我到福叔家找他兒子玩,就親歷福叔斷生死的經過。病家姓張,說是他父親病重,叫福叔去他家看下是不是落氣了。由于是晚上,黑燈瞎火的,福叔便叫上他兒子做伴,我于是也跟著去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據病人兒子說:“他父親傷寒九日以來,口不能言,目不能視,體不能動,四肢俱冷,六脈皆無。”這是什么病?這是要死的癥候啊,人就要死了,所以請福叔切切脈,看還有幾天陽壽。福叔看病時注意到,這個病人還沒有死,因為以手按其趺陽,也就是足部一個按脈的地方,趺陽脈大而有力,摸到脈了,就說明沒死,只是假死。那問題出在哪兒呢? 再按其腹部,病人皺眉痛苦,說明腹部有積滯,陽氣阻隔,壅遏在內,不能暢達于外,于是出現假死的癥候。福叔看過之后說病人陽壽未盡,還有十幾年呢。福叔真是高手,就用一劑大承氣湯,猛一下將腹部積滯實熱攻逐之后,病人就好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至于福叔的另一絕技,辨男女,就是婦女懷孕三月后,把其脈,按之流利,圓滑如按滾珠,胎息之脈,左疾為男,右疾為女。以尺脈為準,左浮右沉多為男,右浮左沉多為女。經過福叔切脈之后,生男生女,十拿九穩。后來國家實行計劃生育,選擇性生育的多起來,再加上這方法太過陰騭,福叔基本不給人辨男女了。</span></h1>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舊時光里的月亮缺了又圓,淡了又濃。醫術高超,心懷慈悲,仁心仁術的福叔用醫術和智慧書寫著生命的奇跡,讓人深感敬仰。</span></h1><h1><br></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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