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前言</b></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h3> 剛剛過去的2018年,是中國改革開放40周年,跨進2019年將迎來另一個40年 – 對越自衛反擊戰勝利40周年,這兩個幾乎重疊的40年有著怎樣的關系呢?<h3><br></h3><h3> 40年前,當中國的改革開放剛剛邁出艱難的歩履,一切百廢待興之際,越南當局把戰火燒到我國西南邊陲,打死打傷我邊民和邊防官兵。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中國政府和中央軍委做出進行自衛還擊作戰的決定。1979年2月17日,迂回包抄軍號吹響,二十多萬中國軍人告別了年邁的父母,幼小的孩兒,新婚的妻子,懷著一腔熱血,義無反顧地奔赴保衛祖國的戰場。</h3><h3><br></h3><h3> 他們是和平年代的軍人,從未經歷過戰火的錘煉。當戰爭來臨的時候,他們卻可以把所有的苦和難嚼碎咽下:棲身的貓耳洞,白天酷熱夜間寒冷,潮濕帶來皮膚奇癢、爛襠,他們忍受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潛伏在深山野林,任憑蚊蟲叮咬甚至毒蛇襲擊,他們承受常人難以想象的危險。當戰爭來臨的時候,誰能說沒有對死亡本能的恐懼呢?但看到自己的戰友在身邊倒下,血性男兒的英雄本色象井噴般地爆發:他們在敵人的槍林彈雨中吶喊沖鋒;在布滿地雷的道路上勇敢前行 ;在崎嶇的公路上呼嘯奔馳;在陡峭的山崖上攀爬包抄。這群英勇的中國軍人用他們的生命改寫了1979國際政治版圖,為祖國改革開放贏得了40年和平發展的寶貴時代;用他們的鮮血重塑了和平年代軍隊血染的風采!</h3><h3><br></h3><h3> 40年過去了,這場戰爭離我們遠去,許多人已淡忘甚至不知道這場戰爭和戰爭中犧牲的英雄。習近平總書記在紀念抗日戰爭勝利70周年閱兵式上講話中指出:一個有希望的民族不能沒有英雄。可以這樣理解,沒有英雄的民族是沒有希望的民族,而忘記英雄的民族同樣是沒有希望的。 </h3><h3><br></h3><h3> 作為一個參加過40年前對越自衛還擊戰的女兵,我希望把自己經歷的、耳聞目睹的那段歷史告訴更多的人,讓人們知道今天的國泰民安是多少祖國的兒女、父母的骨肉,用生命換來的, 今天我們歲月靜好,而昨天他們把青春永遠定格在芳華的年輪,我們不能忘記他們!</h3><h3><br></h3><h3> 1979,對我們這些親歷者來說是當祖國需要的時候,不惜奉獻熱血甚至生命的義無反顧;是經歷了生與死的考驗而面對任何困難不再畏懼的精神財富;是遠離戰爭珍愛和平的渴望。對全社會來說,也是崇敬英雄感恩英雄的民族情懷的重塑。</h3><h3><br></h3><h3> 1979,定格在生命中記憶,不需要想起,因為從沒有忘記!</h3><h3><br></h3> <h1><b>第一篇 當祖國召喚的時候</b></h1><h3><b><br></b></h3><h3><b>1.寒冬中的緊急備戰</b></h3><h3><b><br></b></h3><h3> 一九七九年,中越邊境上充滿了濃濃硝煙。同年二月,我所在的武漢軍區一三一野戰醫院接到開赴廣西前線參戰的命令,對于我們這些長期處于和平年代的部隊醫院來說,等待我們的將是一場生與死的考驗。<br>當時我是醫院的副政治委員。出發前的日子,醫院黨委進行了激昂的戰前動員。全院幾百官兵爭先恐后遞交了參戰申請書和決心書。軍隊是特殊的群體,在軍令面前,沒有人可以特殊,那時有一些女同志懷有身孕,按照軍區的要求六個月以下的均列入參戰對象。我的戰友楊紅懷孕三個月,妊娠反應嘔吐不止身體虛弱,好心人勸她申請留守,她說我決不能當逃兵,堅決要求和大家一起上一前線。許多年以后,我才知道戰友張帆也是帶著身孕參戰,因為是二胎不能生育,悄悄做了人流手術,身體沒有恢復就投入到緊張的戰地救護中。</h3><h3><br> 我們醫院駐扎在湖北與河南交界的一座海拔800多公尺的山上。那時正值冰雪封山的季節,氣溫最低時只有零下十幾度。</h3><h3><br> 緊張的備戰氣氛打破了山野的沉寂。根據上級指示,我們按照移防的要求進行準備,所有參戰和留守的物資都要整理包裝,全院各單位不分晝夜的行動起來,藥品器械被裝進軍綠色的戰備醫療箱,較笨重的設備和后勤保障物資用自制的木箱分類打包。搬運裝車是重體力活。青壯年男同志首當其沖扛箱子個個是好身手,巾幗也不讓須眉,百多斤重的箱子抬起就走。寒春?峭,時而飄起雪花,風吹在臉上,刀割一般,鼻子凍得又酸又痛,緊張忙碌的官兵們有的摘掉棉帽手套,有的干脆脫掉棉衣,完全忘記了眼前的寒冷。雪地里山林間留下人們一串串匆匆的腳印和激昂的搬運號子。解放牌軍用卡車帶著防滑鏈,吐著白霧,在滿是冰雪的盤山公路上小心翼翼地爬行,把一車車的野戰物資運送到山下的集結點。我們用最快的速度做好了出發的準備。</h3><h3><b><br></b></h3> <h3><b>2.生死離別的囑托</b></h3><h3><br></h3><h3> 參戰的消息隨著電波傳開,牽動著每個官兵親人的心,他們從四面八方涌來。畢竟是一次遠行,也可能是一次生死離別。人們很珍惜這短暫的相聚,徹夜難眠,盡訴衷腸,有鼓勵囑托、有難舍之情也有切膚的擔憂。父母對兒女說:孩子你在前線,一定要保重,一定要回來呀;丈夫對妻子說,別擔心我,等著我立功的好消息!照顧好孩子,照顧好自己;妻子對丈夫說:如果我回不來,你再找一個,但對孩子要好;孕婦的親人一再叮囑:給你的營養品要記住吃,千萬小心啊!我的父母身體不好,我不忍心他們受顛簸之苦,只好忍痛放棄了這次相聚,丈夫代表全家親人為我送行,我對他說:我最放心不下的是爸爸媽媽,如果我有不測,請一定幫我照顧好他們。戰友吳冬冬剛入伍兩年只有十八歲,她回憶那時的情景寫道:我老爸老媽和小時候帶過我的保姆張阿姨都到部隊來看我,能感覺到他們心里很糾結,好在老爸老媽都是從硝煙中走過來的軍人,他們和我聊了一些戰場上的基本常識,面對這沉重的話題,我不知說什么好,只有點頭的份,臨別,我把僅存的50元錢交給老媽,還真有點悲壯!</h3><h3><br></h3><h3> 所有的官兵都留下了遺書,既有綿綿情長,也有為了祖國義無反顧上前線的決心!</h3><h3><br></h3> <h3><b>3.再見吧,媽媽</b></h3><h3><b><br></b></h3><h3> 2月18日我們出發了 。婉蜒的公路上 ,被壓實了的白雪 ,變得混濁而光滑,汽車緩緩地向山下車站駛去。我一直望著窗外的景色,每年的春季這山上到處是一片片姹紫嫣紅的杜鵑花,美不勝收。而此刻漫山遍野被雪覆蓋著,樹上掛滿雪,像一團團白凈的棉花。巖石上垂吊著一根根晶瑩剔透的冰柱,在冬日的陽光下閃閃發光,像水晶一般,我想記住這華麗的冬景,不知什么時候再能看到。</h3><h3><br></h3><h3> 下山后,我們坐上軍用列車一路南下。因為是軍事行動對外保密,坐的是悶罐子車,車廂不透氣,彌漫著一個股怪味,令人窒息。加上看不到外面的景色,氣氛格外沉悶,剛剛離開家就開始想家了,心沉甸甸的。不知誰輕輕唱起了歌,再見吧,媽媽,再見吧,媽媽,軍號已吹響,鋼槍已擦亮,行裝已背好, 隊伍要出發。你不要悄悄地流淚,你不要把兒牽掛,當我從戰場上凱旋歸來,再來看望親愛的媽媽。啊,我為媽媽擦去淚花……越來越多的人跟著唱起來,整個車廂被這充滿深情的歌聲所感染,許多眼睛濕潤了。</h3> <h3><b>4.途中相遇 </b></h3><h3><b><br></b></h3><h3> 南下一路我們的軍列時常停下給野戰軍運兵車和運送軍火武器的專列讓道,當滿載大炮,坦克的列車從我們身邊呼嘯而過的時候,仿佛是一隊威武的戰士在沖向前線,人人不禁熱血沸騰,兄弟部隊的車與我們相遇時,也許都是去前線的戰友,即使互不認識,也感到十分親切。大家歡呼著,熱情的互相打招呼,敬軍禮,還有些年輕的小戰士好奇的喊,嗨,這么多女兵!</h3><h3><br></h3><h3> 在途中的冷水灘兵站作短暫休息,走進容納近千人的飯堂,我們這幫英姿颯爽的女兵成為大家久久注視的一道風景。香噴噴,熱騰騰的飯菜吊起我們的胃口,飯量大增,我們大口的吃著飯嚼著菜,沒有了平日的講究。一位小巧白凈的女兵,平時飯量像貓食,這會兒,吃完一碗飯又去加飯,當她捧著一碗堆的高高的米飯回來時,調皮的男兵故意把眼睛睜的大大的湊向前:請問你餓了幾天呀?</h3><h3><br></h3><h3> 途中我遇上非常敬重的一位老首長的兒子,我看著他長大,在遠離親人的地方相遇,我們都很高興,匆匆的問候,又匆匆的告別,那時他還是一名戰士,后來他成長為一名指揮官,在師級領導崗位擔任重任。</h3><h3><br></h3><h3> 出發的時候,我們全套冬季的著裝棉帽,棉衣,棉褲加一雙翻毛大頭靴,越往南走就越熱,一路都在脫減衣服,直到只穿一件棉布襯衣的時候,還有人汗流浹背,大家猜想著,快到了吧?</h3><h3><b><br></b></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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