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篇》{懷念兄長，我的哥}

王愛蟬

這是我的哥與嫂，他們分別在幾年間都離開了我，以后的日子里再也不會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燦爛的笑聲，高談闊論與談論天南海北的事了。他們經過病痛的折麼，飛向那遙遠的天堂，讓人找不著尋不到的地方！ 特別是我那兄長經過開刀，化療和藥療與病魔整抗三年，還是沒逃脫癌細胞的魔爪，含著對親人的不舍與無耐離開他溫馨的家和可愛孩子們，遠離人世，憶起這些我會淚流滿面思念與回憶涌上心頭。 　　回憶起與兄長相處的年月里，心中充滿幸福的感覺，但也有受過委屈流的淚水。我的兄長親情觀念很強，他把親情放在了第一位，很會心疼與呵護他周圍的親人。但是他就像一塊潔白無瑕的美玉，帶了一點點瑕疵，最大的毛病，讓人不能忍受就是脾氣急躁，愛鉆牛角，最后成為生命健康中致命因素。 人世中真是沒有十全十美的完好無缺，我的兄長如果心情如沐春風，心情開闊不鉆牛角，我想他也不會只有“六十六”歲就過早的離開人世，離開親人，也成為我過早的思念。 我的兄長我對他的評價是長相帥氣，五官端正，濃眉大眼，特別是鼻子挺直長的很有立體感，是一個典型的美男子。性格是一生耿直，吃苦耐勞，事業上是努力上進。對周圍親人與朋友又有奉獻精神，為了全家相聚與父母共享天倫之樂，真是操碎了心，也嘗盡了苦頭。等我懂的這一切，又有能力知道回報與感恩時他也不久離開人世。 我的兄長，是我成長中的貴人，是我人生中的依靠。哥比我大十一歲，在家中他充當著重要角色，是哥的角色，又是引導我的啟蒙老師，在平時生活中的點點滴滴中我受益非淺。現在細想有父母的孩子是個寶，有兄長的孩子更幸福。 世界上男性除了父親愛我，第二個很疼我愛我的便是我的兄長我的哥，可他永遠離開了我……。 　　兄長離開我己經整整十四年了，在這十四年中，我經常回憶與兄長相處的歲月，那一幕幕一件件難忘的住事，銘刻在我的心田，它像一幅彩色畫卷記錄著我與兄長相處的美好歲月。那歲月中有幸福的歡笑，有辛酸的淚水，還有那生離死別肝腸寸斷悲痛的時刻，讓我此生難忘。我非常思念疼我，愛我、關心我一生的兄長，他既是兄長，又象是父輩一樣關心與呵護著我。 感謝母親賜給我的重要親人，那就是我的兄長。兄長是我一生中的貴人，因為兄長在我生命中起了導航作用，在我決定人生起點關鍵時刻為我點燃了一盞明燈，指明了一條寬闊的道路帶我走出窮困的山區，帶我走向光明，走向今天的幸福人生。 　　記的小時候因為父母親一天忙于地里勞動，照顧我的任務便落在我兄長身上，無論是上學，還是到野外拔喂羊的草，不管干任何事情，兄長總是帶著我，我就是兄長的跟屁蟲小尾巴寸步不離左右。 有時兄長見我累了，便蹲下讓我爬在他那瘦弱的背上將我背著到處走，汗水打濕了他的內衣，滿頭大汗的他全然不顧自己，只要我樂我高興，他便樂意為我付出，這就是我的兄長我的哥。 　　記得有一天母親有事外出，我又無人照顧。哥便帶我去上學，那時的老師是本村王氏一族，叫王全正，對我家很好，見我無人照看，并同意兄長帶我去上課。但是我不能擾亂紀律，從小乖巧的我連連點頭答應。我坐在兄長懷中聽著老師講課，聽著聽著不知不覺中睡著了，等兄長叫醒我時，老師己講完課，下課了。兄長拉著我的手將我帶回家中，這樣的事在我童年時代經常發生，現在想起來還記憶猶新。 　　我小時候，兄長很體貼與照顧我，也很喜歡我，但兄長對我也非常嚴厲。如果我不聽話，會狠狠教訓我，甚至會舉起大手就是幾下。最令我害怕的是兄長不理不管我。 從小在我心目中最怕的就是兄長，最尊敬的也是兄長。我是既怕他，又粘他，因為我害怕孤獨，更害怕惹惱兄長，沒人管我。只要兄長不管我，父母下地勞動就會將我一人鎖在家里。從小我膽量就非常小，害怕黑夜無燈火。更害怕把我一人鎖在房中，我會心中充滿恐怖感，覺的房子里邊似乎有鬼，嚇的我會鉆在被窩里邊兒不敢露頭，等父母親回家后從被窩里將我揪出來，我渾身汗水。所以我必須討好兄長，這樣我才不會孤單。乖巧的我也總結了經驗教訓，在什么情況我可以在兄長面前耍嬌，在什么情況下我的遠遠避開兄長。那就是看兄長的表情……，這樣我才能躲開皮肉之苦，得到兄長的庇護與照顧。 　　兄長高興的時候眉開眼笑，我就會得意忘形，爬上兄長背上，向上梯子一樣，爬上兄長的肩膀，我會高興的坐在兄長肩膀上伸出雙手，代表我性利了。這時的兄長也很高興會將我雙手舉起，跳著、笑著、高興的大聲喊著。有時候兄長會爬在地上，我騎在他的背上當驢兒騎，小手拍著哥的屁股，嘴喊著“駕，駕”……，家中充滿了歡聲笑語，父母在一旁著喊，快下來，別摔了。 　　小時候的我把兄長的話當成唯一的號令，他說一，我不能說二，他說月亮不是圓的，我馬上說對對。他拿雞毛，我就會當令箭，因為不聽話，輕則受罰，重則就是拳頭的爆練。父母的話我可以隨風飄蕩，兄長的話就是皇帝下的圣旨，我必須洗耳恭聽，堅決照辦。因為聽兄長的話，便是陽光燦爛，更是風調風順，如果不聽便是電閃雷鳴，大風狂吼！雖然如此，但我還是粘著哥，象個小尾巴一樣跟著他，這就是兄妹情手足情吧！ 　　六歲那年我上學了，在那個年代是沒有幼兒園，更不會有學前班。因為從來沒看過書寫過字，根本就不知道怎樣下筆寫字的我，老師剛布置完作業，我就被嚇的淚流滿面，痛哭流涕。背上書包回到家，兄長就耐心的一筆一畫教著我，兄長成為我的業余輔導老師。日復一日每天兄長教著我，年終考試最小的我考了第一名，回到家我興奮的將成績告訴兄長，他高興的裂著嘴，笑的臉上象盛開的鮮花。鼓勵我再接再勵，爭取來年考出更好成績。 　　自從上學以后，我跟兄長經常產生矛盾，主要原因是貪玩的我，不懂事，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后便跟小朋友們一起瘋，一起玩，而我的兄長是想讓我多認字，在業余時間學到更多的知識。另外加了家庭作業，只顧貪玩的我，想不到，也管不住自己，把兄長布置的家庭作業早丟在了九霄云外，等回家后一頓嚴厲的教訓等著我。 　　這時我對兄長產生一種恐懼心理，放學回到家總是躲著兄長，生怕提一些學習上的問題。因為只要看到兄長瞪著眼睛“問我問題”我大腦便是空白一片，就像水壺煮餃子口小倒不出。兄長越教訓我，我越答不出，氣的兄長滿臉通紅，直喊罐子里養王八，越養越小，越養越差，甚至舉起他那大手“拍拍”，就是幾下，這時的我眼不敢面視兄長，自知理屈，更恨自己，只好膽怯的低下頭，掉著委屈的眼淚。 　　這樣的事經常發生，在兄長的心目中我就是一個不懂事的貪玩的小屁孩。兄長管我越來越嚴厲，有時候伸出他那十八歲大男子漢的手就是幾巴掌，從小嬌生慣養的我那經得住這種暴煉，一頓嚎啕大哭。結果每次挨打后，就是一場病的發生。 　　事情過去，母親問我，我什么題都能答的上來。母親是位絕頂聰明的女性，分析了事情的原因，知道我對兄長有了恐懼心理。母親慎重聲明，不讓兄長在管我的學習。至此后兄長也可能內心很糾結，自認為出力不討好，好長時間對我的學習不管不問。不懂事的我好開心喲！不用在受皮肉之苦，在母親的蔽護下我可自由自在，開心的無憂無慮的過著快樂的每一天。 　　原因查清后，學習由母親來輔導，母親是位能文能武的才女上的得了廳堂，下的了廚房，出身醫生家庭，見過世面，有文化，并雙手會寫字，寫的字也非常漂亮。在母親的耐心教導下，我的學習成績一直是名列前茅。 　　從這以后兄長表面上看似乎不關心我的學習，實際內心很擔憂，怕母親溺愛我，慣壞我，耽誤了我的學業。直到有一天老師開家長會兄長的這個疙瘩才解開。有一天老師通知開家長會，兄長跟母親講：他要代表母親去開會，其實兄長是想專訪老師，問一些我們學習情況。 　　在家長會上，老師把全部學生情況轉達給家長，也提到了我，并表揚了我，學習認真成績好。這下算是一塊石頭落到地下，我的兄長將心放在了肚子里。兄長象自己拿上大獎帶回家一樣，一進家門臉上象盛開的花朵，眼睛象半圓的月亮，嘴巴象個大元寶，笑得象母親講述了一切。 　　不久我的兄長參加了工作，在山西淮海機械廠成為一名正式工人。兄長是位非常愛學習，對技術也是精益求精，領導與周圍的師傅對他都另眼看待，三年過去評為三級鉗工。而那時評級別，有二級，特別出色才可調為三級工匠，我的兄長可以算是一名出類拔萃的優秀工人。 　　兄長對父母親也很孝順，對我也是一如既往的關心。自己的工資舍不的花，省吃儉用過日子，把錢寄回家中讓辛勞一輩子身體不算太好的父母親，能過上豐衣足食的日子，自己在舊貨市場買件舊衣服穿著。從牙齒縫里省著錢孝順著自己的兩位爹娘，現想起來令人敬佩萬分，這就是我那兄長，自今想起就令我心疼流淚的兄長。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幾年，父母年令越來越大，由于長年的勞累再加生活條件很差，身體越來越差，連日常挑水磨面也成了問題。兄長在幾百里外工廠上班，家中一切事情都幫不上忙，但又無能為力。六五年天降福音，兄長為了全家團聚，共享天倫，自愿報名調往新疆工作。二十七歲的兄長帶領全家老幼來到烏市的一個軍工單位安營扎寨，圓了兄長敬忠敬孝的兩全齊美的心愿。從此全家團聚在一起，享著人間天倫之樂。 　　舊的矛盾解決了，新的矛盾又在產生，雖然全家歡聚一堂。但隨著人口的增長，生活越來越艱難，剛到新疆真可以說是無產階級，一無所有，從穿衣到吃飯全靠兄長63元。而這時的父母親因長期勞累，積勞成疾，身體很差，每月吃藥打針花去不少錢，剩下的錢就這樣稀里糊涂用來吃飯。那時買東西很便宜，但我們也很少吃到有營養的肉類與蛋禽之類食品，全家省吃儉用過著清貧的日子。 　　為了減輕家庭負擔，在當年七月份我報名上了臨時工，那時我才十六歲。是某單位蓋汽事房，我是當小工，任務是搬磚，挑沙漿，拉沙子。因為年令小體力又差，生怕老板將我炒魷魚，賣力得，使命的干活，一天下來真是腰酸腿疼難入眠。但是堅強的我，為了減輕兄長的經濟壓力，賺點錢養家糊口，堅持干了三個月，每月工資63元，給家庭增加了一定的收入，也減輕了兄長的經濟負擔。緊接著十一月份本廠招收學徒，我經過考核正式成為工人階的成員，參加了工作。 　　我工作單位是新疆庫爾勒工模具廠，也是軍工系統。從此離開親人，過上了自食其力的生活。每年回家探親看望親人，幾年后我結婚生子，一年復一年過著平凡而安靜的生活。 　　不幸的事情是從2001年發生，那天侄女來電話哭著告訴我，我的兄長體檢發現癌細胞，須要動手術。這真是晴天霹靂，一貫身體健康的兄長，怎會得這種病，我不想信自己的耳朵，我反復證實，確實如此。我含著眼淚安慰侄女，放心吧，古人云：好人有好報，你爸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他的病會好的。一定會全愈，一定會健康的。 　　兄長開刀后，全家人都圍在兄長身旁細心地照顧著。兄長開刀后幾天我安排好家中一切事情，也回到兄長身邊。兄長的刀口逐漸愈合著，緊接著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化療，折騰得兄長痛苦難忍，可以說是痛不欲生。求生的欲望支撐著兄長，在痛苦中與病魔作著堅強的抗爭，堅持著一天天病魔的折磨，兄長一日見一日消瘦著……。 　　全家人都希望通過開刀，切除癌細胞，在經過化療殺死癌細胞，兄長的身體能恢復健康。可事與違愿，自開刀化療后，兄長吃飯很少，而吃進去，便又翻腸倒胃的吐出來，那種痛苦讓人看后心在痛，淚在流，兄長就這樣痛苦的跟病魔斗爭著。 　　兄長在病痛中受著煎熬，我們也在日夜為兄長擔憂著。兄長的身體越來越差，越來越消瘦。可憐的兄長身體與心理受著嚴重的考驗，求生的愿望一直是兄長的支柱，堅強的兄長為了生存，為了與家人團聚在一起共享天倫，堅持著與病魔抗爭著……。 　　可我發現兄長性格與以前判若兩人，脾氣越來越大，性格越來越暴，越來越容不下身邊的親人，家中充滿了濃濃的火藥味，似乎一燃就會爆炸。我內心驚慌著，耐心的勸說著兄長，開導著兄長，可無濟于事。兄長仍然一意孤行，但是我發現兄長越來越依戀我，離不開我。只要我一提回家，我那可憐的兄長就會用孩子般的眼神，含著眼淚，耍起了孩子般的脾氣，用不吃飯來抗議。我的心軟了，也碎了……。 　　兄長就這樣在痛苦中掙扎著，堅強的活了三年，我也是從庫爾勒與烏魯木齊往返中來回半年多的時間同嫂子一塊照顧著我的兄長。我小時候是兄長帶著我背著我，教我讀書寫字，讓我茁壯成長。現在是我扶著兄長看著兄長走完他人生的旅途，心中是如此的難過，但我無能為力，我不是神話中的菩薩，更不是神仙，我沒能力挽救回我的兄長，只能看著我那可憐的兄長一日不如一日……。也只能偷偷地掉著擔心與痛苦的眼淚。 　　抗爭，命運沒有改變，堅強沒有逃過死亡。可憐的兄長知道自己來日不長，有天晚上拉著我的手含著眼淚說：他不想死，并跟我說了很多話，我好心痛，淚在心里流，心里在滴血……。但不想引起兄長難過，我面無表情裝著很平靜，輕聲細語給兄講：哥你要堅強……。 　　有天半夜，聽到嫂子問哥，你可以嗎？用不用扶你，哥回答：不用，緊接著就是咕咚一聲，我連忙從我的臥室跑向廁所，可晚了，兄長頭部己碰到了廁所后墻。我悔，我恨為什么兄長半夜上廁所我沒跟上呢，兄與妹還忌諱什么男女有別……。 　　抗爭與堅強沒逃過命運的安排，最終兄長沒逃過此一劫，老天爺毫不留情，閆王老爺下了通令，黑白無常帶走了我那受盡病痛折麼，唯一親我愛我的兄長我的哥。在二零零四年清明節這天十一點鐘我的兄長閉合了他的雙眼，離開了這個使他留戀的世界與親人，回歸了大自然，到另外世界與他們親人父母團聚了。 　　我站在兄長身邊，久久望著與我一母同胞關心我，痛我愛我的兄長。這個帶我走向光明，走向幸福的兄長。思緒萬千，我流著悲痛的眼淚，心中默默的說：兄長一路走好，希望你在你的世界里沒有痛苦，沒有悲傷，安穩幸福的過好你的生活。如果象佛教中所講：人如有今生來世，我向天祈禱，希望在來生的世界中你投生于幸福的家庭，過好你幸福的人生。如真有來世，我還愿意當你的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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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篇》{懷念兄長，我的哥}

王愛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