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如歌老同學的中學時代一一記陽朔鎮(zhèn)“五七”中學首屆畢業(yè)生的校園生活

曾志明

<h3>封面圖片：1961年的陽朔縣城全景</h3><h3>老同學走進中學校園，一晃50年過去，彈指一揮間，往事依然歷歷在目，就象發(fā)生在咋天。</h3> <h3>.二十世紀七十年代的陽朔西街縣總工會宣傳窗口</h3><h3>1968年9月，位于陽朔西街最繁華路口的縣總工會宣傳窗口貼了一張入學通知書，入學的信息很快在縣城流傳開來。老同學紛紛奔走相告，“我們有書讀了”。縣里決定成立陽朔鎮(zhèn)“五七”學校，招收戶籍地為陽朔鎮(zhèn)適齡子女上學。早在1966年，教育部門就提出“讀初中不出大隊，讀高中不出公社”的口號，只因同年5月“文化大革命”開始，學校“停課鬧革命"，這一停就是2年多，新的入學說是“復課鬧革命”。1968年10月18日，陽朔鎮(zhèn)“五七”學校開學典禮在縣人民禮堂隆重舉行，會上舉行了莊嚴的授旗儀式，鎮(zhèn)革委會主任孫永山將一面印有陽朔鎮(zhèn)“五七”學校的校旗授予學校籌辦負責人黎興國老師手中。會后，同學高舉校旗，在敲鑼打鼓聲中，全校師生沿西街出發(fā)繞縣城游行一圈，以造聲勢。學校建制設為連、排、班，連以下設3個排，每個排設3個班，實行軍事化管理，全連有同學120余人，教師3人。</h3> <h3>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的陽朔西街全景</h3><h3>臨時校園設在縣前街5號，徐悲鴻故居對面的舊院里，院里破爛不堪，全校師生用三天時間，自己動手清除園內(nèi)雜草、廢物、垃圾，將損壞的樓梯、樓板、門窗、廁所維修好，各單位捐來大小不一20余張桌椅，按橫排擺放好，同學擠在一起就座，就這樣開始了中學時的校園生活。</h3><h3>陽朔鎮(zhèn)“五七”學校為農(nóng)業(yè)中學，實行半工(農(nóng))半讀，學制兩年。文化課初始為“天天讀”、學習“老三篇”。為了能生存下去，勞動課時間比課堂教學時間還多。當年，黎興國老師趕著一大兩小3頭黃牛，從葡萄公社步行來到陽朔鎮(zhèn)籌備成立陽朔鎮(zhèn)“五七”學校，3頭牛就是學校最初的全部財產(chǎn)。為了創(chuàng)收同學們?nèi)タh外貿(mào)公司搾過黃皮果，去縣醬料廠剝辣椒、搓蒜子，到公園鏟草、掃樹葉，另外還種了10余畝冬小麥等等。記憶最深的一次創(chuàng)收勞動是承攬縣公路段陽桂公路，縣城至白沙公路兩側給過冬的路樹刷石灰水，該活又臟又累，當年多數(shù)同學還是13一4歲的少年。兩天下來，有同學計算平均每天每人僅得8分錢，此話傳到黎興國老師那里，他一句話：“明天不去了”。</h3> <h3>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的陽朔漓江木山古渡口一帶風光</h3><h3>1968年12月，全校師生作為宣講黨的八屆十二中全會精神工作隊隊員，來到縣城關公社木山大隊做宣講工作。同學三、五人一組分別派到村民家中，與村民同吃同住同勞動。宣講一般安排在晚上進行，也就是選個同學讀讀報紙、公報之類的資料，多數(shù)同學陪在傍邊。小編與10余位同學住在村民堆放糧食、雜物的隔樓上，晚上聚在一起免不了打鬧聊天，有同學盡講些鬼怪故事嚇唬小同學。一天剛睡下，一同學大聲說：“我還沒晚匯報呢”，一下爬起來作晚匯報。當年流行早請示和晚匯報，同學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面對毛主席像，也有面對北京方向的，手拿紅寶書放在胸前，大聲敬祝領袖“萬壽無疆”、“身體永遠健康”，反復三遍。臨近收隊時，縣里發(fā)給每個隊員半斤豬肉票，住家拿票買回豬肉，這是少有的開葷了。有一個同學肥肉吃得太多，消化不了，半夜起來方便，動作太慢拉得滿褲子都是，連夜跑回縣城家里換褲子。</h3> <h3>桑樹園</h3><h3>1969年春天，陽朔鎮(zhèn)“五七”學校迎來了重要轉機。縣里決定將位于石馬路龍脊山下的原縣蠶種站舊址，移交陽朔鎮(zhèn)“五七”學校管理使用，計有磚瓦平房7棟，桑地80余畝，基本能滿足學校日常教學需要。同時，新老師陸續(xù)調(diào)來，牟科永老師到任學校負責人。原被推薦到陽朔中學就讀的10余位同學，以及縣糖廠、縣良種場的同學也轉到陽朔鎮(zhèn)“五七”學校就讀。開學了，最大的困難是沒有課桌凳子，學生沒有桌椅怎么上課學習？黎興國老師用延安時期抗大精神教育和鼓勵大家，他根據(jù)抗日軍政大學校歌，作了新的填詞，改編成陽朔鎮(zhèn)“五七”學校校歌，“同學們，努力學習，團結緊張，活潑嚴肅我們的作風”。一時間校園里歌聲嘹亮，同學情緒高昂，大家雙膝當書桌，編織稻草墩當?shù)首樱_始了新的校園學習。</h3> <h3>陽朔高田十里畫廊風光</h3><h3>不久，學校在高田公社定制的桌椅已做好。那天傍晚同學推著從縣搬運站借來的人力扳車，沿著十里畫廊一路小跑，前往高田運桌椅。路上同學話不多，神情凝重，想到今后上課有桌椅了，心里不必提有多高興，此時不忘節(jié)省人力，輪留在板車上座座，交換著推車，也就3個多小時連夜順利的把桌椅運回學校。</h3> <h3>2018年12月，陽朔鎮(zhèn)“五七”學校蘭球場舊址新貌張凱攝</h3><h3>1969年春季開學，學校課堂教學與勞動時間大概為1：1，政治課一般學習毛主席語錄和黨中央關于“文革”的文件；語文課以毛澤東著作和詩詞以及《人民日報》《解放軍報》和《紅旗》雜志的社論文章為主要教材；體育課改為軍事體育課；音樂、圖畫改為革命文藝課。期間，工人宣傳隊進駐學校，隊員有：縣工程隊的謝大媽和縣環(huán)衛(wèi)站的老沈。當年，工農(nóng)兵“占領講臺”，學校師生走出校門“學工、學農(nóng)、學軍”，“批判資產(chǎn)階級”。老師靠邊站，知識分子是“臭老九”；學生是紅衛(wèi)兵，“造反有理”；工人階級是領導階級“領導一切”，工宣隊在校園里具有絕對權威。一次，學校師生集合，有的同學在隊伍里推搡打鬧，不守紀律，只見老沈快步走來，對這些同學大吼一聲：“你們這些野獸”，同學聞之一怔，趕快排好隊，傍邊同學見此大笑。此后，只要看見老沈走來，就會有同學善意提醒，“野獸注意了”。</h3> <h3>桑蠶</h3><h3>學校的桑地里有著無限美好的風光。春天，桑樹發(fā)芽了蠶的養(yǎng)殖季節(jié)也就到來。學校每年養(yǎng)蠶2一3批，每批達10余萬條至數(shù)十萬條，需要精心管理，細心的呵護。從蠶蟻到蠶寶寶，養(yǎng)殖室內(nèi)需要適宜的溫度濕度，一般情況下同學還不能隨意進去。喂食的桑葉要新鮮，4次脫皮后還得幫蠶結繭做巢，為此不少同學住校值夜班。記得在蠶葉消耗最大那幾天，學校實行責任制，同學每人每天采摘桑葉20斤，大籮筐裝滿壓實才夠稱，這時正是4一5月間，晴日太陽曬在桑地里，對同學少年來說，這活也是夠苦夠累的了。</h3> <h3>桑樹園里的桑葚</h3><h3>每當采摘桑葉最繁忙時，桑葚也成熟了。那時只知道桑葚能當水果吃，只有膽大的同學敢放開大吃，很多同學只是嘗嘗而已，大量的桑葚只能順其自然成熟后掉落地上，任其腐爛。</h3> <h3>桑樹園</h3><h3>每年冬天得給桑樹剪技、松土追肥，以利來年技粗葉厚。80余畝桑地的精心耕耘錘練和培育了同學少年熱愛勞動、吃苦耐勞和樂于奉獻的精神，大規(guī)模家蠶養(yǎng)殖培養(yǎng)造就了一批象胡明江、周承順等人這樣具有豐富養(yǎng)殖經(jīng)驗的技木能手。自從來到新校園，學校組織同學外出打工掙錢少了。大的外出活動有兩次：一是1969年春到城關公社矮山大隊支援春捍；二是同年下半年到縣農(nóng)械廠學工。</h3> <h3>2018年12月，校園入口不遠處的縣狌豬屠宰場路口樟樹張凱攝</h3><h3>1969年秋季開學，學校正在深入開展斗批改運動，這時校園里發(fā)生了一件大事。事情得從學校晚上加班說起，那天晚上全校師生來到校園剁紅薯藤，說好的煮紅薯吃，直到晚上10點多鐘了，還沒見有人煮紅薯，引發(fā)部份同學不滿。這時有同學開始收工回家，走過陽朔中學大操場，剛上小坡，不知那位同學上前從路旁的柚子樹上摘下一個柚子，其他同學見了紛紛效仿，一時間柚子林里嘩嘩響聲一片，傍邊有一廁所，一人急沖沖走出來，一看，全是拿刀的，大喊一聲：“有人偷柚子”，提著褲子就跑開了。第二天早上上學，只見從菜市場直到陽朔中學校園，一路盡是柚子皮。上課前全校師生緊急集合，學校負責人牟科永老師瞪著眼，看著同學隊列從左到右掃了幾遍說：“你們，你們自己看看，慘不忍睹，偷摘人家中學的柚子，現(xiàn)在正在深入開展斗批改，你們都要作自我檢查，賠給人家”。各排回到教室，同學多做自我批評，那時的同學老實自覺，有檢討偷人家柚子、甘蔗的，有撿人家掉地上板栗柿子的。有賠5分、1角的，也有賠5角、一元的。對這樣的自我檢查批評，那時稱為“靈魂深處鬧革命”。</h3> <h3>2018年12月，原陽朔鎮(zhèn)“五七"中學廚房傍的樟樹張凱攝</h3><h3>1969年秋季開學，學校開始使用自治區(qū)編的語文、數(shù)學、政治等學科新教材：算術、代數(shù)、幾何、三角合并編為一本“數(shù)學”；理工、化學改編成“工業(yè)基礎知識”、“農(nóng)業(yè)基礎知識”；政治改為“毛澤東思想課”。取消歷史、地理課。為了摸索新的教學方法，培養(yǎng)社會需要的適用人才，學校組織同學建起了新豬欄，養(yǎng)了兩頭小豬。黎興國老師說：“新的狌豬飼養(yǎng)方法不著煮熟飼料，生的青菜、鮮草丟進豬欄就行了”。豬在一天天長大，由于不是吃熟料，長得精瘦，跟野豬一樣。殺豬那天，全校師生象過春節(jié)一般，滿校園歡喜。天快黑了，豬肉才煮好，每個同學分得一小碗，有的同學當場就吃完了，不少同學將肉帶回家，與家人共享。</h3> <h3>桑樹園</h3><h3>這年冬天，學校貫徹落實毛主席關于“深挖洞，廣積糧，不稱霸”和“備戰(zhàn)、備荒、為人民”的重要指示，掀起了深挖防空洞的熱潮，各排在教室附近的桑地里選址開挖防空洞。黃粘土，容易開挖，不易塌方，洞深約2米，洞口挖有成S字形的壕溝。同學們從山上砍來雜木枝條，利用冬天修剪下來的桑樹枝，梱扎成20一30厘米粗一把，連排放在壕溝上，再蓋上黃土，就算是防空洞了。</h3> <h3>1970年7月，陽朔鎮(zhèn)“五七”學校首屆初中畢業(yè)生留影</h3><h3>1970年7月，陽朔鎮(zhèn)“五七”學校首屆初中學生畢業(yè)，根據(jù)畢業(yè)合影照片人數(shù)(少數(shù)同學畢業(yè)照片中缺席的由同學回憶補上)統(tǒng)計：首屆初中畢業(yè)生合計139人，其中一排46人，二排44人，三排49人。</h3> <h3>桑樹園</h3><h3>1970年秋季開學，陽朔鎮(zhèn)“五七”學校更名為陽朔鎮(zhèn)“五七”中學。初中畢業(yè)的大部分同學進入高中學習，沒有升學考試，學制兩年。高中階段先后有16位其他學校的同學轉入陽朔鎮(zhèn)“五七”中學就讀至畢業(yè)。</h3> <h3>1972年7月，陽朔鎮(zhèn)“五七”中學團支部留影</h3><h3>當年申請加入共青團組織，講究又紅又專，家庭背景政治清楚，個人能起帶頭模范作用，各方面表現(xiàn)突出，條件要求較高，入團的同學不是很多，照片中的團員包括有下一屆的同學。多年后，旺哥回憶起當年能第一批入團時說：“那是因為學挍修建豬欄時，我最積極，豬欄的墻是我砌的”。</h3> <h3>1972年6月，陽朔鎮(zhèn)“五七”中學文藝宣傳隊全體隊員合影</h3><h3>從初中起，學校就成立組建有一支文藝宣傳隊，這是一支較好的文藝隊伍，人才蠻多，經(jīng)常活躍在縣里文藝宣傳第一線。初中畢業(yè)后，桂林地區(qū)文工團到學校招收演員，有4位同學被錄用。高中畢業(yè)后，又有多位同學被招收錄用到縣文工團做演員。</h3> <h3>1972年7月，陽朔鎮(zhèn)“五七”中學男、女蘭球隊全體隊員合影</h3><h3>陽朔鎮(zhèn)“五七”中學男子蘭球隊是一支蘭球運動勁旅，陽朔縣青少年男子蘭球隊中的80%隊員為學校同學。1970年冬，桂林地區(qū)12縣青少年蘭球運動會在全州縣舉行，陽朔縣青少年男子蘭球隊獲第二名，事后據(jù)報獲第一名的縣隊里有超齡隊員2人。在陽朔縣男子蘭球隊隊員中有同學多人，并有多位同學畢業(yè)后在地、市單位蘭球隊打球。那時上學沒有課外作業(yè)，沒有升學考試，除了上課，很多同學都活躍在蘭球場上，據(jù)說老同學畢業(yè)后，陽朔縣燈光球場一度長草了。</h3> <h3>1972年4月，陽朔鎮(zhèn)“五七”中學首屆高中畢業(yè)生高一班全體師生合影</h3> <h3>1972年6月，陽朔鎮(zhèn)“五七”中學首屆高中畢業(yè)生高二班全體師生合影</h3><h3>1972年7月，陽朔鎮(zhèn)“五七”中學首屆高中學生畢業(yè)，根據(jù)畢業(yè)照片人數(shù)(個別同學畢業(yè)照片中缺席的由同學回憶補上)統(tǒng)計：首屆高中畢業(yè)生合計89人，其中高一班43人，高二班46人，有教師15人。同年9月，同學分赴各鄉(xiāng)村插隊落戶，開始人生新的旅途。</h3> <h3>2018年12月，原陽朔鎮(zhèn)“五七”中學舊址上的新校園張凱攝</h3><h3>陽朔鎮(zhèn)“五七”中學(學校)招收學生共4批，1975年7月，陽朔鎮(zhèn)“五七”中學停辦，校園交由陽朔縣教師培訓中心管理使用。</h3><h3> 部分歷史資料由同學張凱提供</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