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總有那么幾個人,讓你相處起來很安心,很舒適,沒有功利心,也沒有提防感,心里想的和嘴里說的毫無二致,不扭捏,也不造作,笑起來天真燦爛,哭起來坦誠實在,這些人,是最親密的朋友。人生難得三五知己,有人真正懂你,真正了解你,如果有,真是幸福。</h3><h3> 我有發小四人,脾氣各異,高矮胖瘦,是我小學初中的伙伴,從小長在一個村里,頗為投緣。算起來,我今年三十出頭,我們相識卻近三十年,算上父輩,算是世交了,他們仍舊住在老家的村子里,經濟上有好壞,但相處起來卻毫無阻塞。我定居淄博后,回家很少,每年不過三四次,但每次回去,必定要湊到一起吃飯,飯桌上開懷暢飲,互相嬉笑謾罵,互相詼諧打趣,誰也不惱怒,誰也不多心,人到中年,有這么一幫要好的朋友,難得的很,所以彼此間都很珍惜。</h3><h3> 回憶在一起的時光,三十年恍恍惚惚,從上幼兒園開始,小學同班,初中同班,后來我讀高中大學,他們四個輟學,或打工,或務農,但誰也沒有輕視誰,更沒有離開誰。隔三差五的聚會,初中畢業后就從來沒有中斷過,村里人情往來格外看重,過年過節送禮很流行,但我們之間從來沒有過,因為誰也沒有把自己當成外人,不是外人豈能見外?</h3> <h3> 四個人都極有性格,建濤年輕狂放如今內斂,陳龍憨厚樸實偶爾狡黠,永子精明強干附庸風雅,白菜懼內持家踏實肯干。記得應該是二十年前,在大年初三,在白菜奶家,干凈整潔的小院子里,草屋低矮陰暗,門前的大石榴樹干枯蓬松,白菜奶奶給我準備了豐盛的酒菜,有供奉祖先剩下的燒雞和鯉魚,喝的是一塊五一瓶的啤酒,五個人把酒言歡,屋里火爐石炭燒的正旺,門窗上的塑料布被西北風吹得颯颯作響,八仙桌上擺著祖先排位還未撤去,木床上的灰色被子疊的整整齊齊,外邊天寒地凍,屋里溫暖如春。酒至半酣,建濤提議要結拜,五個人借著酒勁,跪在院子里石磨跟前,焚香磕頭,結為兄弟,當時只當是玩笑鬧玩,卻不知二三十年過去,卻真是兄弟情深。</h3><h3> 上學那會,五個人都頂聰明,只是注意力不同,專注點不同,比如永子可上情圣,見一個愛一個并不為過,。那時候談戀愛還很羞澀,并不像現在有微信手機電話,能傳情的只有書信,我記得永子的情書是最用心的,用香熏過的彩色信箋,書寫上不知道從何處抄錄的酸詩,我現在還記得“在這深深地雨季,我在心里也深深地愛著你”,這樣的酸詩現在看來,能追到女孩才怪!永子的情史頗為豐富,但大抵上是單相思,說來好笑,建濤騎著大輪洋車給他送過無數次情書,卻沒有成功一次,現在每每在飯局上拿這個事調侃,他也不生氣,總是說“某某要是跟了我,肯定比現在享福”~</h3><h3> </h3> <h3> 建濤,少年時縱酒疏狂,遠近聞名,他喝酒有個特點,逢喝必醉,醉了就物我兩忘,或狂歌,或酒瘋,為人極其仗義,朋友很多,很有些江湖俠氣。去鄰村參加婚宴,正菜還沒上,人已經醉倒;醉后賴在婚房不走,與新郎糾纏吵鬧;渾身只穿內褲一條,橫跨村子去找未婚的媳婦。凡此種種,在建濤早年的日子里,不勝枚舉,他未婚的岳父一度想退掉這門婚事,因為媳婦不愿作罷。比起好酒,建濤更好面,白菜多次說過,他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比如家貧,別人是不能說的,說了就跟你急,比如斗酒,意氣上來,一瓶白酒說吹就吹,比如賭錢,心橫下來一擲千金,人稱仇不贏。建濤雖好酒好面,但事母至孝,印象里他從來沒有頂撞過母親一回,母親生病,他騎著摩托車驅車幾十公里到市區醫院診治,花掉上萬眉頭不眨一下。建濤種種作為,后來我才知頗有點魏晉風度,但到底是像王戎還是阮籍,我一時還拿不準。</h3><h3> 結婚后,特別是有兩個兒子的建濤,發生了巨變,用陳龍的話就是跟換了個人,雖然仍是至孝,仍是仗義,卻不再好酒,每次相聚,點到為止,人也內向收斂了許多,東奔西跑,賺錢養家。有時多喝一點,偶爾還能看到當年的影子~</h3><h3> 兩天前我搬家,四個老朋友從老家趕來,午間飯局,觥籌交錯,說起年少事來,互相調侃,互相感慨,還是如舊日一般親切融洽,多年老友,還是如此讓人踏實安心~</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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