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還沒進臘月門兒,各種風味的粘豆包就上市了,有大黃米面兒的,黏高粱面兒的,糯米面兒的,黑米面兒的,五顏六色,一看就有食欲。想著要是坐在農家的火炕上,燉上一鍋五花肉酸菜粉條,再蒸上一簾粘豆包,那感覺,才叫一個美呢!</span><br></h3><h3> 看見粘豆包就想起了小時候發生的一件事。小時候家里很窮,一家八口人就靠父母的工分生活。母親生弟弟那年,就只有父親一個勞動力,日子就更加的拮據,可一過臘月門,父母還是想方設法辦點年貨,給家里添一些喜慶,添一點過年的味道。</h3> <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記得那年過年生產隊分紅,去了口糧錢我家只分到七十元錢,母親又把辛辛苦苦養了一年的豬給賣了。因為豬太小才一百多斤,也沒賣多少錢,去了還這一年拉的饑荒,手上只剩下三十元錢。母親精打細算地核計著說,過年了,不能屈著孩子和老人,給孩子們買點凍梨糖塊,給老人買點大黃米,做點粘豆包,再秤二斤肉包頓餃子就算過年了。父親迎合著說,我明天就去辦年貨。</span><br></h3><h3> 父親第二天就去黑山縣城,把和母親算計好的年貨買了回來。我記得印象最深的是父親買了十斤大黃米面,卻只買了不到二斤的紅小豆,說太貴了沒舍得買。買回來以后奶奶就張羅著和面煮小豆,說是都包出來凍上。</h3><h3> 也就是奶奶煮豆沙餡那天,我和妹妹吃完早飯就出去看高蹺,一直看到過了晌午才回家;母親帶弟弟妹妹出去姨姥姥家串門。我們姐倆到家一進門,就聞到了香噴噴的豆沙餡味,看見奶奶正用勺子碓豆沙,我們倆就圍著鍋臺說,奶,我想吃,奶奶就用勺子每人喂我們一口。真甜,真好吃,還想吃,可奶奶說啥也不給了,說面多餡少不夠可咋辦。我們姐倆不吱聲,就在那看著也不離開。這時奶奶出去抱柴禾去了,我們姐倆看沒人就你一口我一口地吃了起來,等奶奶回來的時候,我倆已經吃不少了。奶奶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看了我們一眼什么也沒說,就到飯盆舀了一碗高粱米飯倒在豆沙餡里,燒一開又重新碓了一遍,我們姐倆知道犯錯了,母親回來非得挨打不可,就蔫蔫地站著不說話,奶奶忙又說,奶不告訴你媽,快幫奶奶把泡好的蘇子葉展開,奶奶做粘豆包,我們高興壞了,連忙幫奶奶干起活來</h3> <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盡管奶奶放的餡不大,豆沙還是沒夠,這時母親回來了,就說:“烙點粘火勺吧,還有一捧芝麻”。奶奶就把芝麻炒熟搟碎放點鹽,烙起了粘火勺。因為烙的是半分熟,所以還得用簾子蒸一遍。那天晚上燉的白菜凍豆腐,我們姐妹期盼著早早地就把桌子放好。那一年弟弟還小,剛六七個月,爺爺就抱著弟弟在桌子旁,我們一邊逗著弟弟玩一邊等著吃飯,覺得等了好久才把鍋掀開。母親把簾子帶粘火勺一起端出來放在桌子前,因為太熱奶奶讓我們離遠點,別燙著。等我出去取湯匙回來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因為爺爺是雙目失明,弟弟是臉向外抱著的,我一進屋就看見弟弟正在尿尿,而且都尿在了那簾子的粘火勺上,等我告訴爺爺的時候,弟弟已經尿完了,我說這可怎么吃啊,奶奶卻說沒事、沒事一樣吃。母親也說你弟弟的尿怕啥,吃奶呢,還沒吃飯,可我說啥也不吃。母親很生氣,卻也沒有辦法,給我熱了一碗飯,一邊遞給我一邊說,童子尿不臟,童子尿治病,你以為你多干凈,我給你們早晨煮的雞蛋都是拿你弟的尿煮的,怎么了,那是藥方,對身體好著那,別人想吃還吃不著呢!</span></h3> <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那一晚除了我以外,大家吃的都很香,聽了母親的話,我才回想起,怪不得自從有了弟弟以后,母親就隔三差五地煮幾個雞蛋讓我們姐妹吃。要是每年哪會有這個待遇,只有感冒時才給煮一個吃,當時我以為是母親有了弟弟高興,才給我們吃的,后來奶奶告訴我說,是聽我三太爺那個老中醫說的,吃童子尿煮雞蛋,壯實而且不愛感冒。可在我的記憶里,我的身體一直不好,是個藥罐子,可能是母親是為了我的體格能好一點,才用那個方子吧。不過那以后我就再不吃煮雞蛋了,可兩個妹妹小,照樣吃的是那個香啊!</span><br></h3><h3> 事隔多年,每當吃起粘豆包,就會想起那一簾子的粘火勺,想起爺爺奶奶,想起那童子尿煮雞蛋,無論對身體有沒有好處,都是父母的一片苦心那。</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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