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本來，我有一個頗為高尚的打算，在古巴，就要像個古巴人，或者至少像個真正的背包客，旅行，完全靠公共交通。</h1><p class="ql-block"><br></p><h1>幾天來，串街走巷，仔細地觀察了公交狀況，越看得多，高尚情操越減，直至高尚完全消失。</h1><p class="ql-block"><br></p><h1>于是，再次陷入了奢華的卑鄙。今天，奢華直接到 Flora 家接上我，開始了縱穿古巴島的卑鄙。</h1><p class="ql-block"><br></p> <h1>今后的四天，一車一司機專為我服務。</h1><p class="ql-block"><br></p><h1>車，是1957年的雪佛蘭，保養到極致的原裝老爺車。</h1><p class="ql-block"><br></p><h1>司機，是 Adel，一上來就很殷勤地說，Crystal， 我為你全時服務，你指哪兒，我開哪兒。呵呵，這么貼心，讓我受寵若驚了。</h1><p class="ql-block"><br></p> <h1>出哈瓦那，往西開3個小時，是 Vinales，那是個頻繁出現在旅游宣傳海報里的地方。那世外桃源般的畫面，吸引著我。果斷地對Adel說，咱們第一站，就到 Vinales。</h1><p class="ql-block"><br></p> <h1>體驗 Vinales，可以徒步，可以騎馬。我決定，今天徒步，明天騎馬。</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一對德國來的情侶， Marina 和 Flo，我們組成一個三人團。一個老農，帶著我們徒步。</h1><p class="ql-block"><br></p> <h1>所謂徒步游，就是老農領著我們穿行于莊稼地之間。老農一路上嘰里咕嚕的只說西班牙語。Marina 一再提醒老農，要講英文，我男朋友和 Crystal 不懂西班牙文，請你講英文。老農好像沒聽見，一句英文不說。被 Marina 逼急了，老農不耐煩地說，等會兒有人跟你講英文。原來，人家老農根本不會英文！</h1><p class="ql-block"><br></p><h1>多虧了 Marina，姑娘因為工作需要，講一口流利的西語。老農理所當然地用 Marina 當了翻譯。</h1><p class="ql-block"><br></p> <h1>走著走著，出現一處洞口，老農指指，說，鉆洞；又指了指坐在小板凳上的另一個老農，說，付他兩塊美金。</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敢情人家就地劃圈，搬個板凳，守著，就地收鉆洞費。</h1><h1><br></h1><h1>我倒是不在乎這兩塊錢，為古巴人民做點貢獻嘛。Marina 和Flo 伸頭看了一眼，決定不鉆這個套，說， Crystal， 你要進洞，我們在外面等。我當即決定與他們一條戰線，免鉆。再說了，俺走南闖北的，啥沒見過，誰在乎這個兔子洞。</h1><p class="ql-block"><br></p> <h1>這一小塊田，設計挺新鮮，用幾片大葉子圍起來，是擋動物嗎？</h1><p class="ql-block"><br></p> <h1>田邊，一個草木棚子，坐著一個婦人，守著幾瓶飲料。老農簡潔地命令道，買她的飲料。</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我， Marina 和 Flo 交換了一下眼神，我們來看美麗的風景世外桃源，不是來喝糖水垃圾飲品的。</h1><p class="ql-block"><br></p> <h1>邊上，一匹馬兒，自由自在地吃草。沒人命令它：吃草。餓了，自然會吃，用不著命令。</h1><p class="ql-block"><br></p> <h1>接著穿田野。走進一處溝里，老農咧咧嘴，一指，說，大竹子。</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我發現，老農說起話來惜字如金，就那么幾個字，沒有廢話。</h1><p class="ql-block"><br></p> <h1>接著走下去，不用老農的只字金言，我們也知道，這個是吃草的老牛和牛鸕...</h1><p class="ql-block"><br></p> <h1>這顆美麗的大樹是神圣的，所以樹身上繞了很多彩線...</h1><p class="ql-block"><br></p> <h1>這是一群咬架的村狗...</h1><p class="ql-block"><br></p> <h1>這是拉人拉貨的馬車...</h1> <h1>走進一個農戶...</h1> <h1>戶主先帶著看他的咖啡樹...</h1> <h1>示范磨咖啡豆...</h1> <h1>大家都來試一下。Flo 做的像模像樣...</h1> <h1>接下來，進入正題，主人大力推薦他家自釀的朗姆酒，用料多么有機，制作多么純正...</h1><p class="ql-block"><br></p> <h1>一人一杯，免費品嘗。俺不喝酒，聞聞味兒，很沖鼻的酒氣...</h1> <h1>把我的一杯，給了 Flo，皆大歡喜。</h1> <h1>再接再厲，這回主題是蜂蜜。蜜是地窩子野蜂釀的。戶主強調，這可是純蜜，放在冰箱里也不結晶。政府收購了去，摻30%的糖，拿到哈瓦那賣高價。</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h1>沒買他家的朗姆酒，也沒買他家的蜜，古巴之后，還有行程，到哥斯達黎加。不可能背著蜜啦酒啦去徒步。</h1><h1><br></h1><h1>他家的瞭望棚，倒是可以遠眺。</h1><p class="ql-block"><br></p> <h1>接著走田野，樹干上，這個巨大的球...</h1> <h1>老農把球撕破，手伸進去，再抽出來，滿滿的白蟻。老農說，可以吃。我來興趣了，忙問，怎么煮？老農作勢把手指放在嘴邊，做舔舌狀，說，就這么吃，香，味道像花生。說著，老農把爬滿了白蟻的手伸過來讓我們舔...</h1><p class="ql-block"><br></p> <h1>Marina， Flo 和我嚇一跳，趕快謝過老農，告訴他，不餓，還不餓。</h1><h1><br></h1><h1>老農見我們不領情他的白蟻花生，有點掃興。說，走，帶你們去看雪茄煙。老農一臉嚴肅，強調，不含尼古丁的雪茄煙。煙，能不不含尼古丁？這事聽著挺玄。</h1><h1><br></h1><h1>這家主事的，叫 Diego。一見，眼前一亮，好個英俊的牛仔！</h1><p class="ql-block"><br></p> <h1>這家，是煙草專業戶。雪茄，是古巴第二大產業， 第一大產業是制糖。</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卡斯特羅革命后，土地全部公有，收成當然也全部公有。近年來，改革了，收成的90%賣給公家，剩下的10%，留成，自己做主。</h1><p class="ql-block"><br></p> <h1>從種下，收獲，發酵，到卷雪茄，過程長達16 個月。</h1><p class="ql-block"><br></p><h1>Diego 遞過一捧發酵好的，待卷的煙葉，說，聞聞，多香！我使勁抽了兩下鼻子，嗯，淡淡的煙味里，透著一股青草味。</h1><p class="ql-block"><br></p><h1>Flo把鼻子湊上去，細細地品，還把一小撮煙葉捻一捻，再聞，很內行的鑒定說，上好的貨色。</h1><p class="ql-block"><br></p> <h1>到這會兒，天已經黑了。我們有點急著回去。Diego可不急，一步一步的示范卷雪茄的過程。</h1><h3><br></h3><h1>Diego 驕傲地說，我家留成的都是最棒的葉子。卷之前，把葉莖抽掉，就把尼古丁抽掉了。我家的煙，盡管抽，不上癮。哈瓦那商店里賣的，都加了尼古丁，讓你上癮，買了還想買。</h1><h3><br></h3><h1>他這話，不知能信多少。但是顯然的，農戶們都喜歡抹黑哈瓦那。</h1> <h1>Diego給每人發一個雪茄, 叼嘴里的那頭，給涂上蜂蜜，說是增加好味道。</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我把雪茄叼進嘴里，嗯，甜甜的。Diego 給我點煙，我用力吸，再用力吸，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勉強點著，吸一大口，頓時，滿嘴都是苦澀味，喉嚨里發嗆。</h1><p class="ql-block"><br></p> <h1>Diego看我一臉苦相，淳淳教導說，讓煙在嘴里繞一圈，就吐出來，不要把煙吸到肺里去。一邊說，一邊很老練的示范。 Diego抽雪茄的當口，再次定睛打量，心里又贊，Diego真是個英俊的牛仔，范兒十足。</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免費煙吸過了，進入正場戲，Diego開始賣雪茄。我嘛，這輩子與煙草無緣，更不愿意背著一桶雪茄到哥斯達黎加徒步。好說歹說，Flo 和 Marina 買了一桶十支裝的，總算沒讓Diego 徹底失望。</h1><p class="ql-block"><br></p> <h1>昨晚和Flo，Marina一起吃晚飯時，聊起來接下來到哪里。他倆租了個小車，從哈瓦那開過來，Vinales之后，繼續環島行。</h1><h1><br></h1><h1>我呢，這會兒有點拿不定主意了。本來準備再滯留一天，騎馬逛桃源。這一天下來，發現桃源很不世外，相反，桃源的煙火氣十足，太足了。加上昨晚沒睡好，吃早飯時，就改變了主意。</h1><p class="ql-block"><br></p> <h1>早飯后，我找到了Orlando，說，很對不起，我改變行程了，今天就走。我付的第二晚的房錢你也不用退了。</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Orlando 一臉愕然，問，怎么回事。我說，你家的小公雞，夜里11點開始打鳴，每小時一次。我們中國人有句話，叫做聞雞起舞。我舞了一夜，今天不想再舞了。Orlando 連連道歉，說，我給你換個房間。</h1><h1><br></h1><h1>昨晚我的臥室和雞的睡房只隔一扇窗。換到院子另一頭，再聽雞唱，不那么親密，但是被迫當聽眾，是逃不過的。</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Orlando 一臉沮喪，說，還記得我昨天跟你說的話嗎？我昨天一入住，Orlando就跟我說，等你有空，咱們上網，你在 airbnb 上訂我的房，我給你好處費。不確定他玩什么花樣，我順口應付了他幾句。估計他要掙訂房率，然后退我幾塊房錢，當好處費。</h1><p class="ql-block"><br></p> <h1>我回房收拾行李。一會兒功夫，Orlando 敲敲門，走進來，說， Crystal，請你簽個字，提前一天退房。在古巴住民宿，戶主要登記客人的護照，收費，年底給政府交10%的稅。</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簽完字，Orlando 塞給我 45 CUC。這回，輪到我愕然了。這是一天的房錢。我毀約，自然不指望退房錢。我挺感動，抽出一張 20 CUC，塞給 Orlando，Orlando 毫不猶豫地塞回來，堅定地說，No。</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對 Orlando 不得不另眼相看了。 Orlando 在哈瓦那讀大學，假期回來幫忙家里的民宿生意，他一心想把生意做大做好。又一個不甘現狀的年輕人。</h1><p class="ql-block"><br></p> <h1>院子里，雞們四處游蕩。Orlando 指著這只小公雞，說，就是它，吵了你一夜。</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小公雞，努力想做大公雞，扯著正在變聲的小嗓子，尖聲細氣，不分時辰的尖叫，也是難為他了。</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小公雞，你得趕快練成大公雞。 Orlando 剛才咬牙切齒地跟我說了，我早晚把它燉了雞湯！</h1><p class="ql-block"><br></p> <h1>八點鐘，Adel 來接。我說，咱們今天去 Trinidad。 Adel 看我有點萎靡不振，說，Crystal，我帶你去看個景色吧， 看史前壁畫。我一聽，打了雞血般，立刻來了精神。</h1><p class="ql-block"><br></p> <h1>Vinales 是個小村，三轉兩轉，就出來了。汽車在鄉村土路，朝一個山谷奔去。一路上，山青青，水秀秀，時而幾間歪歪倒倒的農房。</h1><h1><br></h1><h1>山水美麗，貧困依舊。</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車頭一調，Adel把車開下土路，轉上一條修葺整齊的柏油路。路的盡頭，豁然一座小山，山的一整面，是色彩鮮艷的壁畫。近前一看，畫的是史前動物，狩獵的人。</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畫得挺好。這史前的藝術家，史前的美麗顏料，完好保留到今天...這也太厲害！現代的史前人，畫出這一面山，為著娛樂，為著商業目的。</h1><h1><br></h1><h1>也不能全怪 Adel 的信息誤導。我倆的交流，谷歌翻譯為主，肢體語言為輔。人家是好心，讓我高興起來。這花花綠綠的一面山，確實讓人挺喜歡，色彩艷麗的塑料玩具讓兒童喜歡的那種。</h1><p class="ql-block"><br></p> <h1></h1><h1>倒是這個山頂的瞭望臺，實實在在的，Vinales 山谷盡收眼底。</h1> <h1>呵呵，兩千多公里，這兒離家不算遠。</h1><p class="ql-block"><br></p> <h1>在古巴的鄉村公路上，馬車仍是常見的交通工具。馬蹄噠噠，對我很有誘惑力，想象著哪天咱坐馬車縱穿古巴島， 那該是啥滋味啊！</h1><p class="ql-block"><br></p> <h1>這架馬車上，主要乘客是這個大傢伙。看這樣子，要么是拉去出欄，要么是拉去拉郎配。不管怎樣，此時的他，看上去挺愜意的。</h1><p class="ql-block"><br></p> <h1>上路不一會兒，Adel 興致勃勃地說，Crystal, 要不要去看花？哦，哪個女人不愛花？</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車子開進一個巨大的農莊，我正東張西望，Adel 從房子里出來，手藏在背后。我笑著問，你搞什么鬼？Adel 一臉羞澀地微笑著，一枝紅玫瑰遞到眼前。我大笑，哈，Adel, 你個大男人，夠浪漫的啊！</h1><p class="ql-block"><br></p> <h1>農莊是個巨大的花圃，還有好看的動物。藍腳鴨們步調一致，認準一個方向，大家開步走，但是怎么像害羞的大姑娘，見人就躲...</h1><p class="ql-block"><br></p> <h1>美麗的野雞...</h1> <h1>溫和解人意的馬兒...</h1> <h1>一個整樹雕出來的木椅，厚重結實，趕快跑去坐一坐。</h1> <h1>農莊主人，一個溫和的男人，一邊跟 Adel 聊著天，時不時笑笑地望過來。我猜，他們在說有關我的話題吧。聽不懂，但是眼角眉梢露出的，都是善意。</h1><p class="ql-block"><br></p> <h1>告別了美麗的農莊，Adel說，走，這邊上有個游泳的地方。游泳的地方？我一時不解。</h1><h3><br></h3><h1>走進深深的濃蔭遮蔽的小山林，隨著嘩嘩的水聲，一股清涼逼來，暑熱頓時一掃而空。一組秀美的瀑布迎面撲來。</h1><h3><span style="font-size: 20px;"><br></span></h3><h3><span style="font-size: 20px;">真想跳進去游一圈！</span><br></h3><h3><span style="font-size: 20px;"><br></span></h3><h1><span style="font-size: 20px;">看出我的欲望，Adel 貼心地說，想游泳，就去。我們不急，到 Trinidad 晚一點，沒關系。我搖搖頭，哦，不了，耽誤時間，照幾張圖就好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0px;"><br></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0px;">Adel 一聽，馬上興致勃勃地行動起來，拿著手機，跳來跳去找視角，一會兒叫我坐在石頭上，把頭向后仰，一會兒叫我伸出雙手，做捧水狀...</span></h1><h3><span style="font-size: 20px;"><br></span></h3><h1><br></h1> <h1>戀戀不舍的棄瀑布而去，一路上，開開停停，遇到另一部老爺車，兩車交匯，兩個司機大聲喊來喊去。Adel 說，那個司機是我的好朋友，朋友問我，帶女朋友出來玩？Adel 一邊說，笑著朝我眨眨眼睛。</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原來，那是一家七口，墨西哥人，到古巴度假，雇了Adel 的朋友開車做一日遊。</span></p> <h1>兩撥人馬，很快就熟捻起來。那家的父親和女兒，講一口流利的英語。</h1><h1><br></h1><h1>父親告訴我，波士頓紅襪隊60年代末奪冠軍時，他在波士頓和朋友們通宵狂歡。言語間，有一絲對過去的好時光的懷念，對逝去的青春的不舍。女兒呢，在美國亞歷桑那讀的博士，又到休士頓做了幾年博士后。我呢，自從來古巴，就受到語言的挑戰，憋了好幾天。這會兒，能??快的聊天，讓我有了魚兒回到水中的感覺，一時間，興奮極了。</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我們兩拔人干脆一起吃午飯，老朋友似的。墨西哥女兒耐心地幫我解釋菜單上的每一道菜...來古巴后，第一次點到了真正喜歡的菜，開心！</h1><p class="ql-block"><br></p> <h1>Adel 的漂亮老爺車到哪兒都抓眼球。墨西哥一家圍著車轉了又轉，摸了又摸，羨愛全寫在臉上。我說，這么喜歡，合影吧。一家人，全高興的歡呼起來。他們本就有這個意思，只是不好意思。我這么一鼓勵，墨西哥女兒第一個跑過去，美女香車，左一張，右一張，坐駕駛座上照一張，站外面照一張...</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每當人們稱贊羨慕Adel的寶貝車，他就會一臉自豪，慷慨地說，照吧，沒事，照吧！</h1><p class="ql-block"><br></p> <h1>墨西哥一家的包車，是輛1957年的福特旅行車，個頭比 Adel 的車更大一號。他們的司機跟 Adel開玩笑說，我的寶車也得借你的美女留個影。</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我說，好啊好啊，咱們都合個影。我跑過去，站他車旁。那司機大步走來，把我一舉，抱放在他的車頭上，自己也靠上來擺姿勢，一邊洋洋得意地對舉著手機的 Adel 喊， sexy，sexy！ 我們全都大笑成一片。</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我對墨西哥一家喊過去，咱們換車了！墨西哥爸爸笑呵呵地說，咱們還得換司機呢。</h1><p class="ql-block"><br></p> <h1>玩完鬧完，和 Adel繼續向 Trinidad 進發。路過哈瓦那，車頭一轉，進城了。我正納悶，干嘛要進哈瓦那，難不成他要回家取東西？一抬頭，車開進一個小院，停下，兩個人快手快腳地給車加起油來。 哈！原來是地下黑油站！真是蝦有蝦路，蟹有蟹道。</h1><p class="ql-block"><br></p> <h1>到 Trinidad，夜已深了。</h1><h3><br></h3><h1>安頓下來，第一件事就是找地方吃飯，民以食為天嘛。點菜時，又遇到挑戰。跑堂的一句英文不會，我呢，西班牙文，只能蹦幾個單詞，Adel 的翻譯軟件跟不上我的不耐煩。這時，跑堂的身后，一個標準的英語說道，我能幫忙嗎？是個柔和的男聲。從跑堂的肩上看過去，是鄰桌正在用餐的一對夫妻。有人講我懂的語言，不由得情緒大好。丈夫告訴我，他們是阿根廷人，住布宜諾斯艾利斯 BA。再一打聽，他們家與我在 BA 時住的客棧在同一個街區，頓時覺得感情上又親近了不少。一開心，就聊得停不下來。跑堂的站在那兒，呆也不是，去也不是。人家輕輕的咳嗽了兩聲，我才反應過來，趕緊點了菜。</h1><h3><br></h3><h1>到 Trinidad 第一個晚上，就喜歡上了這個古城。</h1> <h1>早餐，就擺在后院里。清晨的陽光燦爛，溫和。昨晚睡得好，這會兒心情很愉快，喝著咖啡，一時間，什么都不想做，只想這么懶散下去。</h1> <h1>早餐時，沒見到 Adel，正琢磨著這家伙跑哪去了。一出門，好家伙，人家已經把車開到門口來了，里里外外擦洗的錚亮。</h1><h3><br></h3><h1>這個 Adel，對他的寶貝車呵護極了。剛開始，我進出，都習慣地把車門一甩，關上。Adel 心疼了，每次開關車門，都急急的擺著手輕聲說，等一等，等一等。然后快步跑到我這邊，輕手輕腳地把車門關上，然后對我抱歉地笑笑說，我的寶貝，老了。沒幾次，我記住了輕關車門，Adel對我投來贊許的微笑。若是我戲劇性的對車門親一下，Adel更是開心地對我飛個吻。這么著，我倆寵著這個60多歲的老寶寶，一路開下來。</h1> <h1>今天，先跑 Trinidad 郊外。</h1><h1><br></h1><h1>開到人車稀少處，Adel 停下來，大步走到我這邊，拉開門請我下車。我四處張望一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這是干啥呢？Adel拉著我的手，走到駕駛座旁，笑嘻嘻地說，你開。老天，這可是他的寶貝，這么信任我！開就開，咱是百萬公里的老司機了，這點信心還是有的。這一上手，感覺就來了，別看老寶貝60 高齡，跑起來那叫個穩！不愧是美國大車。</h1><p class="ql-block"><br></p> <h1>呵呵，這下子，老寶貝成了我們倆的了！</h1> <h1>這個塔，在Trinidad 城外，不知道有啥意義。怎么也不立個說明呢？倒是通往塔的小路兩旁，滿滿的商販小攤，不用說明，誰都懂。</h1> <h1>塔下的一家禮品小店里，一排排木雕的老爺車，Adel耐心地一個個找過去...啊，在這！1957 年的雪佛蘭！</h1><p class="ql-block"><br></p> <h1>哇！原來是送我的禮物！Adel趁我東張西望的當口，叫店主小伙在車的底盤燙印上：給親愛的 Crystal，Adel 送。</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這個大男人 Adel，浪漫起來活像個初戀的少年，挺讓人感動的。</h1><p class="ql-block"><br></p> <h1>既然來了，就買張票，登塔一眺。其實也沒啥好看的，左不過是四方的農舍，農田，還有遠方的山。</h1> <h1>塔下的咖啡吧里，喝一杯卡布基諾，再跟雪人合個影。馬上就過圣誕節新年了，熱帶的人們，對冬天的節日的渴盼，全在這充氣雪人上了。</h1> <h1>瞭望塔過去不遠，是個舊時的制糖農莊，典型的殖民時代產物。</h1> <h1>諾大的莊園，淹沒在濃茵綠草的點點滴滴廢墟中。留下來的，只是莊園主的大宅，和監視黑奴的高塔。</h1> <h1>炙熱的驕陽下，一只綠蜥蜴，在塔里覓得一方清涼。它們是苦難的制糖業的唯一活見證。</h1> <h1>炎炎午后，古城一片靜寂。石子街上，難得一見行人。</h1> <h1>我漫無目的地游蕩著，忽然注意到那些沿街的敞開的門窗里...</h1> <h1>是在帆布小床上睡午覺的孩子們，這間，估計是幼兒園大班。不由得駐足。窗口的老師友好的招招手，輕聲說，photo OK。對照相機友好，對自己有信心。</h1> <h1>這間里，應該是小學生吧。人都說古巴的教育，尤其是基礎教育水準高。水準高低不知道，但是，就看這——一個個行軍小床支起來，教室變寢室，對孩子們的關愛，讓人感動。</h1> <h1>走過一條寂靜的小街，一個門口，擁著一群人。我好奇地擠進去，一看，是個賣菜的地方。</h1> <h1>再一定睛，也就是土豆，洋蔥之類，貨品少，更沒有什么選擇，但是擁了這么多人，為的是國營菜店，價格實惠。</h1> <h1>國營菜店的隔壁，是藥房。順腳進去，架子上基本上都是空的。古巴，號稱全民免費醫療，但是醫藥用品匱乏到如此地步，也是觸目驚心。</h1> <h1>石子街的盡頭，是座天主堂，嗯，保持修葺的不錯，信步走去。</h1> <h1>鐘塔高處，攝影師和他的模特正在創作。咱也順一張。他那卡啦卡啦響的大炮筒子打出來的片片，不做后期，能比俺手機的耐看多少？他的后期肯定棒。俺從來不做后期。</h1> <h1>正專心致志看模特，怎么擺姿弄勢。耳邊一聲嗨，我沒在意，反正不是跟我打招呼。又一聲嗨，這回明白了，這聲嗨是沖著我來的，因為塔上沒別人。我一聲嗨回去，就搭上腔了。我問，俄國人？攝影師看我一眼，鄭重地聲明，波蘭人。Oops，my bad。波蘭人不喜歡俄國人，這是盡人皆知的。我呢，一聽到東歐話，就一鍋粥，全當俄國話。趕緊真誠的道歉，哈，實在對不起啊...攝影師友愛地笑笑，並不在意。</h1><h3><br></h3><h1>聊了一會兒，最后，攝影師說，我給你拍一張吧。攝影師把我當模特，把手機能提供的模式都用上了，劈劈啪啪照了一堆。用了這么多年手機，從來不知道還有個肖像模式。學習了！</h1> <h1>鐘塔下面，天主教堂維護得不錯。</h1> <h1>可是走進去一看，教堂早就變成革命歷史博物館了。展示的是卡斯特羅領導的那埸革命，六十年前，那埸把古巴變成今天這樣的革命。</h1> <h1>Trinidad 中心廣場上，這個天主堂，似乎逃過了革命的一劫。</h1> <h1>緊連著天主堂的院子里，傳出了孩子們的喧鬧。</h1> <h1>走進去一看，果然是個小學校。大概正在課間休息，滿院熙熙攘攘的孩子們。</h1><h3><br></h3><h1>幾個小女生，一邊走，一邊隨著喇叭里音樂扭動著腰肢，跳著舞步。</h1> <h1>一幫小男生，真的是好帥！</h1><h3><br></h3><h1>這些日子，在古巴行走，見到好多俊男美女。怪不得人說古巴的“人材”是一大資源。</h1> <h1>昔陽西下的中心廣場，最是看人的好地方。</h1> <h1>這兩個，顯然是遊客。公共場所，如此大方的舉動，說明這個社會挺包容。</h1> <h1>這對母子，看似當地人，健康的膚色體韻。</h1> <h1>年輕的爸爸端著相機，與頑皮的兒子捉迷藏，看上去是古巴人，到Trinidad來旅游的。</h1> <h1>廣埸一角，兩個小姑娘吸引了我的目光。兩個小人兒，笑著，跳著，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游戲之中。看著讓人喜歡又羨慕。</h1><h1><br></h1><h1>童年真好！</h1> <h1>廣埸的邊緣上，幾個年輕人，講英文的，正在討論坐公交車的事。唉，總有一天，我要體驗，做一次真正的背包客。</h1> <h1>逛了一天，干脆坐馬車回家。</h1> <h1>我跟英俊的車伕小伙說，帶我城里兜一圈，最后送我回家。</h1><h3><br></h3><h1>其實，坐馬車兜風，一點也不舒服，石子路，馬車減震不好，一路顛簸得厲害。</h1> <h1>舒服不舒服，人家車伕照我的吩咐，一絲不茍地，把我送到家門口。</h1> <h1>昨天Adel就跟我說，眀天我請客，請你吃我做的飯。我斜眼瞅瞅他，你會做飯？Adel 拍拍胸脯，我做得可好吃了，嘖嘖，他一邊說，一邊咂著嘴，好似美味還在唇邊。我有點半信半疑，這個大男人，會弄車，我相信，做飯嘛...唉，不管怎么說，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再說，天天頓頓在外面吃，也是有點膩煩了。</h1> <h1>這不，我跟 Adel 說，咱們七點開飯。我六點四十五分坐馬車回來，七點整，飯菜就端上來了。</h1><h3><br></h3><h1>魚排，煎得嫩嫩的，調味鮮香，咸淡正好，配上蔬菜色拉，唉，比飯店的好吃多了！</h1><h3><br></h3><h1>弄得車子，下得廚房，是個好男人！</h1> <h1>晚飯后，房東夫婦和他們的女兒過來一起聊天。</h1><h3><br></h3><h1>老兩口早就退休了，閑著也無聊，就把家里兩間比較好的房子裝修一下，做為民宿出租，賺點錢，補貼退休工資。</h1> <h1>我注意到，房東家的廚房里居然有臺洗碗機，這在古巴的老百姓家，實在太少見了。</h1><h3><br></h3><h1>老太太見我盯著洗碗機看，馬上自豪地說，這個是兒子給置辦的。你過來，看這邊...</h1> <h1>廚房的墻角里，是個簇新的洗衣機，帶脫水，烘干的。這個，可真是讓人刮目。老太太一臉滿足的宣布，兒子給買的！</h1> <h1>老太太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拉著我的手，走進她和老伴的臥室。里面，兩張靠在一起的單人床，占去了大半空間，緊頂著門。再有，就是一些很簡陋的老傢俱。房間顯得非常擁塞。相反，我和 Adel 的兩間客房，各放兩張大床，仍是寬敞舒適。</h1><h3><br></h3><h1>老太太掀起床的一角，抓住我的手去按壓床墊。嗯，感覺像是美國的Tempurpetic床墊，這個可不便冝，我稱贊道。老太太聽了，眉梢眼角都是笑，一臉幸福地說，女兒買的!</h1><h3><br></h3><h1>原來，老太太一個兒子在荷蘭，一個女兒在美國。海外有親人，可以從海外定額購物。有海外關系，生活就是不一樣。</h1> <h1>我感慨道，生活水平大進步了，說話也自由了...剛說到這，Adel 打斷我的話頭，做了個捋胡須的動作。在哈瓦那時，我就知道，這是個心照不宣但盡人皆知的暗語，指大胡子卡斯特羅的獨裁專制，更暗示，說話小心，隔墻有耳。</h1><h3><br></h3><h1>我好奇地問 Adel， 大胡子死了兩年了，政治不是放松了嗎？Adel 習慣性地四處張望一下，小聲說，還是那樣，批評政府，會被告發的，那個告發你的人，你永遠不知道是誰。我不甘心，追問，告發了，會是什么后果？這回，Adel 一臉嚴肅地說，他們會請你去談話，你可能永遠就回不了家啦。</h1><h3><br></h3><h1>Adel 說著，老夫妻表示贊同地微微點頭，但不發聲。忽然間，我感覺到氣氛變得微妙，好像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誰也不愿意說穿。明顯的，一種不信任在空氣中彌漫開來。</h1><h3><br></h3><h3><br></h3> <h1>夜深了，該休息了。</h1><h3><br></h3><h1>明天，要趕回哈瓦那，飛去哥斯達黎加徒步探險。同在加勒比海，哥斯達黎加會是個完全不同的世界。<br></h1><h3><br></h3><h1>但是古巴，巳經成了一個讓我留戀的地方！</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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