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媽媽是你身后漸行漸隱的一道風景

郭敏心

<h3>孩子：</h3><h3>31年前，那個雪花飄飛的日子，因著你的降臨，變得圣潔而又深情。</h3> <h3>那個面色嫣紅的娃娃，從此成了我心頭最柔軟的牽掛。</h3><h3><br></h3><h3>在我的懷抱里，你呀呀學語。有一天，將你胖乎乎的小腳丫放在粗礪的土地上，我弓著腰，攙扶著你的小手，你踉蹌著邁出了第一步。</h3><h3>10個月大時，你掙開了我的手，開始獨立的行走。</h3> <h3>你就是父母的一切。乳名取叫“毛毛”。</h3><h3><br></h3><h3>初起學名叫“原”，希望你成為一個獨立的有自己思想的人；后又覺得“原”字太過沉重，改名為“競哲”，“競”喻為入世，“哲”喻為出世，希望兒子你有一個進退自如的豁達人生。</h3> <h3>你漸漸長大，學琴、學畫，一路同行的媽媽總是為你敏感的領悟力而驚訝與欣喜。</h3> <h3>記得一個炎熱的夏天，洗完澡的你凈著小光腚，站在琴邊（那時你只有這么高）開始了你的“創作”，你邊彈邊對媽媽說，我彈的這支曲子叫《小雨點》，我認真地傾聽，真有一種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清脆之感，還有一種風吹過、雨喧嘩的環復之境。當時的媽媽真得醉了。</h3> <h3>你這個小不點帶給了媽媽太多的醉意與充實。</h3><h3><br></h3><h3>記得你二年級時，在你的母校港師附小，一進校門迎面的一面墻上，花了幾天時間，畫了一幅與墻體同大的兒童風景畫。可惜的是媽媽當時沒有將這幅畫拍下來。</h3><h3><br></h3><h3>當年的老師怎能放心地將市重點小學的一面墻交給一個二年級的孩子呢，老師和孩子，現在想來，一切都是那樣的生動與詩意呀。</h3> <h3>1997年媽媽在江蘇省人民醫院進修一年，放暑假的你從連云港來到南京媽媽的身邊，媽媽給你在省醫邊上的五臺山體育館報了游泳培訓班。</h3> <h3>小小的你每天獨自一人去學游泳。</h3><h3><br></h3><h3>每天媽媽會站在宿舍十樓的窗戶邊，看著你謹慎而又自然地穿過那條車輛喧囂的馬路，向體育館走去。要知道，當時就是南京本地的如你一般大的孩子，都是由家長陪送來學習的。</h3><h3><br></h3><h3>有許多進修的同事，都責怪我冒險了，但媽媽深知，外表調皮的你內心是個有把握、有分寸的孩子。</h3> <h3>你上午去學游泳，下午去藍球場，與休息的進修男醫生們一起打藍球，自然而又和諧。和媽媽同宿舍的女醫生都夸說，這孩子的人際交往能力真好。</h3> <h3>星期天到了，咱倆會一起到當時的南京先鋒書店（那時這個書店還只有二百多平米大小）讀書，有空調、有茶、有渺渺的音樂，還有濃濃的書香芬圍，沈從文的蕭蕭、三三就是在這兒讀到的，因他的文字太美了，我們一并買了下來。</h3> <h3>那時，周末的晚上媽媽還會帶你到當時南京的湖南路服裝一條街淘衣服，我每試一條裙子，你都要品頭論足一番，這么小的男孩品評起女性服裝很有眼光，把周圍買衣服的人逗得都笑了起來，最后媽媽穿上一條白色的連衣裙，你終于點頭通過了。</h3> <h3>你說，媽媽我已學會了蛙泳、仰泳、潛泳，我說，媽媽有時間去看你游。</h3><h3><br></h3><h3>但在訓練班結束前給家長的匯報表演時，媽媽由于班上太忙，沒能與你分享學成的喜悅。還是孩子的你，沒有一句責怪媽媽的話。</h3> <h3>在你的成長過程中，這樣的時候很多，現在媽媽想起來，心里還很內疚，生活與工作的繁瑣，使媽媽變得粗線條了，當時小小兒子的內心可否有過失望與傷感？</h3> <h3>有一天下午下班后，不見你的身影。天色漸黑中，媽媽焦急地尋找著你，走出省醫的大門，我不知該往哪條路去搜尋你，后悔每天只給你二元錢，如果你去街里，來回公交車費就是二元錢，萬一你做錯了車，就沒錢回來了。</h3> <h3>正當我急得不知所措時，看到從新街口方向，有一個小孩快速地向這邊走來，正是你，媽媽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望著一路小跑的你汗津津的臉龐，本想訓斥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h3><h3><br></h3><h3>當時的五臺山路段，正在修路，要走一站路，才能乘上車去新街口。</h3><h3><br></h3><h3>我說，你應該和媽媽說一聲。</h3><h3>你說，媽媽我還以為下班前，我能趕回來，所以沒跟你說。</h3><h3>我說，你到新街口都做了些什么呢？</h3><h3>你說，媽媽我到百貨商場賣體育健身用品的地方，鍛煉了一下午。</h3><h3><br></h3><h3>聽了你的話，我的淚水快要出來了，緊緊地握著你的小手說，今晚媽媽和你一起到新街口看電影吧。</h3> <h3>當時南京正熱映美國影片《小鬼當家》，電影的劇情已經忘記了，但記得看完電影，從新街口大華影劇院出來時，媽媽迷失了方向，不知該如何走到公交站等車點了。</h3><h3><br></h3><h3>這時，你將我的左手臂緊緊握住，邊走邊自信地對我說，媽媽我記得路，我們過兩個立交橋，再向右拐，就到了。</h3><h3><br></h3><h3>這是兒子第一次給媽媽指點迷津哦。</h3> <h3>歲月記載了太多你的趣事。</h3><h3><br></h3><h3>你上小學二年級就獨自騎自行車上學了，有一個下雪天的傍晚，車胎被冰棱角刺破漏氣了，你推著車子回到家時，天已經黑透了。</h3><h3><br></h3><h3>見到我的第一句話是，媽媽我剛才在路上，只流眼淚，沒有聲音。我聽了，既心疼又欣慰，媽媽知道你已經像個小男子漢了，遇到事情知道只有靠自己。</h3> <h3>四年級時，你偷著將媽媽的摩托車開到了學校，又開回了家。驚險刺激之余，留給媽媽的是驚恐萬狀。</h3> <h3>伴隨著你成長的美好，媽媽數不清哦。</h3><h3><br></h3><h3>你在北京上完了初一、初二，初三回到連云港。由于北京初中教材深度比江蘇淺了太多，考上市重點新海高中后，你的知識基本功沒有江蘇的同學扎實，學習出現了波折，人生的第一個坎在磨煉著你的心志。</h3> <h3>高二分班時，媽媽建議你學文科，但你說，希望自己學理科，今后自己想做點事，如果沒有理科做底子，很難實現自己的愿望。</h3> <h3>整個高二、高三成績波動很大，咱倆一起倍受煎熬。在高三下學期，成績比較穩定，模擬高考的一模，超過一本分數線15分、二摸也很理想，但真正的高考出現了偏差。</h3> <h3>不要說孩子，就是大人我也很難承受這樣的打擊。你流淚了，但是挺了過來，選擇了工科就讀。人生的第一道坎你堅強地邁了過去。</h3> <h3>在大學里，你和英語外教老師處得特別好，口語成績特別優秀。在校學習期間，你還在同學中，課余組織了一個小公司，不僅賺了筆錢，更主要是鍛煉了自己的經營能力與組織能力。</h3> <h3>面對高考，有多少人想到的不是自己最終向往的就業選擇，而是想只要怎么有學上，就怎么調整自己的入學途徑。</h3><h3><br></h3><h3>而你堅持了自己的想法與規劃，媽媽對你尊重有加。</h3> <h3>大學畢業后，幾番摔打，你有了自己的業務，有了自己的實力。更讓媽媽欣喜的是，你遇到了聰慧端莊的紫微。</h3> <h3>你倆牽手的那一刻，媽媽在心里將你交給了另一個愛你的女人。</h3> <h3>紫微從媽媽的手中接過了你的手，關照著你的饑飽；關照著你的冷暖，媽媽內心的愛意從未減少，但我知道，媽媽必須與你的空間與時間漸行漸隱。</h3> <h3>因為昔日的那棵小樹苗，今天已長成了枝繁葉茂的大樹，而紫微正如舒婷的詩句那樣，像一株木棉，作為一棵樹的形象站在你的身邊，你倆根連著根，肩撫摸著肩；同沐陽光，共擋雨雪；在風中歌唱，在雪里飛舞。</h3><h3><br></h3><h3>而我是這個歌舞劇的最迷戀的崇拜者；是你們身后漸行漸隱的一道風景。</h3> <h3>二零一八年九月十日，你的兒子出生了，你真正是一棵足夠強壯的樹了。</h3><h3><br></h3><h3>此時，媽媽的心才真正的振翅輕飛，負載你三十一年的牽掛交給你的摯愛紫微。</h3> <h3>今天，是你有自己的兒子后的第一個生日，媽媽想說的話很多很多。</h3><h3><br></h3><h3>但我又知道，今后我對兒子的話也必須節制，因為你的世界充沛、繁重、深刻，媽媽深深地理解。</h3> <h3>今天只說一句話，在人生的拼搏中，請將純美的琴聲與畫作，貯存在自己的后花園，用審美的眼光審視、充實、豐富著自己的人生。</h3> <h3>也許這樣進退自如的人生才是豁達的人生。</h3> <h3>永遠的祝福！ </h3><h3><br></h3><h3> 媽媽 </h3><h3><br></h3><h3> 2018、11、23</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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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媽媽是你身后漸行漸隱的一道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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