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最后到開始之一八年末的徒步60

老妞兒

前言 我是一定會有的前言～～（此處應該有我布滿一張老臉的，俏皮的，會心的，微笑） 第一屆六零是2009年末，記得當時寫的題目有暴徒二字。然而這次的走路，我覺得沒有暴。十年，以為再也不會走的60公里就這么平鋪直敘的徒了下來，就像早上看到太陽升起，傍晚看到太陽沉默，你知道，離開森林的時間到了~好吧，我并沒有離開，太陽下山了，我還在途中，徒… 第一章關于中老年婦女的求生欲 每年的T60我都弱弱的在群里提出抗議，不，是建議，難道不給第一屆的同學們補個證書么？終于在今年，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禮物，第一屆T60行者的第十屆定制版號碼布，上面印了那個久違的ID。 翻箱倒柜找走路的東西。沖鋒衣還是那一件，十幾年了，當年咬牙買下來的終于可以欣慰的說“成功攤銷了成本”，阿程曾問過我，為啥你所有的戶外帖子里都是那一件衣服。。。背包也是十年前那一個，兩側的網袋都被我補過了，登山杖有一只曾經從山上掉下來摔壞了，又被修好，連保溫水壺都快十年了。忽然有些感慨——某同學真是有福氣啊。 徒步之前的某一天，和老無散步回來的我癱倒在沙發上，老無的舌頭都縮回去了，我還想伸著。女兒惆悵的說，就您，還T60，遛個狗都成這樣式兒了。老母親語重心長的說，重在摻和啊。。。 一場初雪帶來這個冬天的第一個零下，并且一下就是十度，怕冷的老同志又忐忑起來，抓絨復合的運動褲里面再加一條秋褲吧？沖鋒衣和抓絨之間還可以加一件羽絨服呢，只找到叢林手套的我本來想湊付一下的，想了想還是換上小阿同學的厚手套，粉粉的橘色還帶著蝴蝶結，關鍵還有厚厚的羊羔絨，簡直是太適合我了。妞兒說，您這是中老年的自我保護機制被全面觸發了么，我自豪的說，中老年婦女的求生欲望還是很強滴哇~~我怕冷，怕渴，怕餓，怕生病，所以穿很多，還要背上暖寶寶；不敢缺水，所以帶了兩大壺熱水，口袋里還揣一小茶壺，準備隨時咪一口；還得要有肉有糧有水果，路邊一坐就能開席，頭疼有頭疼藥，胃疼有胃疼藥，創可貼咱也得帶幾個，雖然皮糙肉厚，可咱是現階段第一生產力啊，必須要保護好。 娘親問我，你報了啥子賽段？我得意的說，特別版的號碼布沒有賽段限制喲~于是娘親大人說，那你刷夠你打卡的步數就回來吧~我說，那不能吧，日常打卡才8000步，我怎么也得走完個迷你十公里啊。某同學憂心忡忡的說，你走完半程得很累了吧，還能去接孩子么？我說，大哥，您想多了，還半程，迷你我能撐下來就很好啦~ 8號清晨，一早醒來，吃了簡單量大的早餐，倆蛋倆腸一碗面，檢查背包，號碼布展開又折起來，就走個迷你，我還是不要展示ID丟人了（你確信有人知道你ID么）~兩根杖也抽出來一支，理由同上。下樓時天色還是深灰藍的，而樓宇間的天空已經看到要壯麗起來的金紅色的朝霞，今日必定是一個艷陽天，我緊了緊頭上的帽子，打開了車上的暖風。 送完孩子，送走狗子，同樣第一屆的天南星老師和陪走的百草仙翁老哥已經搭上了公交車，我也趕快向出發地集結。不知有多少個第一屆的同行者會參加，人們從田間地頭，灶廚邊，炕頭上，放下針線，撂下鍋鏟，背起包，然后出發，這樣的畫面帶著米勒的濾鏡，比窗外噴薄的朝霞更溫暖明亮，光想一下，鼻子都暖聳聳的想打個噴嚏。想起以前每次爬山走路前的滿滿儀式感，突然覺得自己這樣的日常有點像去趕集。這種調子貫穿了一整日，所以在寫下題目的時候，我怎么也沒有第一屆的那個暴的代入感。 趕到集合地的時候正好看到第一屆的老兵和美女婆婆上臺，都是一起走過很多路的老朋友，雖然他們看不到我，我仍然使勁兒揮了揮手。十年流轉，山在，路在，我們也在，真好。 混跡于萬人之中，寒風似也受阻，活動活動身體，等待那一聲出發。 第二章向山中去 槍響，裹挾在鮮艷的人群中往山中走去。本來說好的幾撥一起走的朋友，都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緣故未有聚在一起，結果最后變成了我一個人的獨行。天空漸漸湛藍，萬物清新可喜，呼吸間清澈利落。不時有人路過我，談論著各種各樣的話題，偶爾我也會路過別人。有帶著音箱的朋友或者團隊經過的時候，就跟著緊走幾步，蹭蹭節奏。熙熙攘攘，卻只為走路。走，向山中去。 第一屆雖然走完全程，卻非常凄慘，因為太興奮，才到馬場就抽了一條腿，以致走到最后，兩根杖，一條腿，上車都需要自己搬自己。如今的我已經不那么容易激動了，提醒自己步子不可過大，以免扯了。。。好吧，扯了腿兒。 悶頭走的時候，旁邊突然有人問我，新驢吧，老驢都帶兩個杖。還扭頭看我背包上的號碼布，疑惑的問我啥賽段。我略矜持的解釋了一下我的定制版號碼布，然而好像小伙兒也沒聽清楚，就只聽到我說，我可以隨意走。我聽到他對身邊的伙伴說，你看，這么多人其實大部分都是隨意走，不是都要走全程的。這時又一個帶著音樂的方隊過來，顧不上寒暄，緊走蹭鼓點先。 到五公里的時候，已經看到有迷你的完成者意猶未盡的往回走了。我不知前面有多少人，也不知后面有多少人。只是一直走。歲已末，冬日暖，高山景行，一路祈福。 去年在半程的后援伙伴們說，你走個半程，正好過來吃餃子。可惜才五公里，腳就打泡，隨之腹痛，迷你就倉促退下，回家還發了燒。今天走到迷你，完全沒有感覺，木得可以走個半程？俺心里涌動著小渴望，猶豫一下，繼續前行。走，向山中去。 香雪今年在半程后援，看不到她抿著嘴兒微笑的站在路標處，總感覺自己好像走的不對一樣。跟著人群一起往上走，雖獨自一人，卻不會孤獨和寂寞，一起走，一起笑，十年歸來，我知我已不是少年。。。迎風瞇眼，正欲文藝范兒的感慨一下時光白駒出溜的快的我，突然想起，啥子少年喲，十年前咱也不是啊。。。緊緊肩上背包，摸索出口袋里的小茶壺咪溜一口茉莉花茶，頓覺自己的步子都帶著老母親的慈祥。忘記是在哪里了，某個拐彎處，拍了一張藍天和自己被拉長的身影，發到了四季社，告訴親們我已經走過了迷你，正在向山中去。天氣實在太冷了，發了兩張照片，手機就要用盡全力。我還帶了藍牙耳機，想累了聽聽小曲兒的，看來很不現實。 現在全民健身的普及度真是很高，一路上既有很專業的跑者，也有很多就像一次普通的約會一樣來體驗活動的愛好者。帥氣的男孩子拉著小車子，上面有行李和女朋友，不管愛情如何，這小車子可真是經受住了考驗~~閨蜜們穿著可愛的衣裳，一起跑跑一起停停，大聲的笑和熱烈的拉呱，真好，她們怎么都不累呢~~也有像我一樣獨行的人，臉上掛著和我一樣我不是故意偷聽的情不自禁的微笑。。。坐在路邊休息和吃東西的人越來越多，這才到哪兒？俺欣慰的想，俺這肚里至少還有一半早餐哩。。。于是，前行，向山中去~都不用緊褲腰帶。。。 第一屆的時候，山村還是山村，十年，山村已經變成了美麗的齊魯風情八號觀光路。突然的降溫讓路邊的花朵定格了最美的顏色，金黃燦爛的野菊，酒紅到旖旎的月季，鮮艷和枯萎原來是如此的和諧。有人當戶燒水，水汽和炊煙一起裊裊，村里的汪星人熱騰騰跟著我們走一段，然后就沖到下面的水邊把白鵝追的嘎嘎叫～～在野山坡上干活的村民拄著鐵揪笑嘻嘻的看著我們，鮮艷的頭巾被山風吹開了一只角，打破瓦藍的天空。一切都好，陽光是明亮的，我們的笑也是明亮的，于是世界也活潑潑的明亮了。 看到馬場村的路標時，我又摸索出手機拍了一張發到了群里，至馬場村已是20.5公里了，不少人選擇在這里休息，補給點的志愿者忙碌著。因為帶了不少熱水，我沒有停下休息，繼續往前走，路標組的一個老大哥朝我揮手加油，雖然并不認識，可是內心火熱滿足。 天氣真的不是一般的冷，雖然我的感受并不深刻，畢竟咱是全方位包裹，光帽子就有三層的人啊。真心佩服那些穿的很少的朋友，這得是多大的活力啊，同時也有些擔心，想起那年穿著速干在五臺迎風溯雪，兩條腿凍到麻木，想到一旦失溫也是一陣后怕。所幸一路一直看到有醫護組的志愿者，講真，這樣寒冷的天氣，志愿者比我們走路的要難過。 一路走，一路回想十年前走路的那個自己，當時望而生畏走的欲仙欲死的上坡，這一次連登山杖都沒有抽出來就環過去了。低頭，彎腰，自覺的，應當應分的感受著大山的威嚴，一折一折，向陽然后山陰，無柳暗無花明，山間硬實的風呼啦啦刮著沖鋒衣，帽子和帽子之間的摩擦聲在我耳邊放大回響。我甩著不太有勁兒的胳膊，邁著不太堅實的步伐。有兩個老大哥經過我，一個說，有點累了。另一個說，我已經很累了。一個說，到了咬牙的時候了，另一個說，你才剛咬啊。。。我實在沒忍住，抬起蹀躞到模糊的臉兒說，我的牙都咬碎了。。。我的思緒喲，就這么的散了。。。 第三章請熱情的挽留我 一路迤邐，海拔漸高，左手山峰，右手山谷，回首來時路，盤盤旋旋，行走的人們，紅綠黃藍，星星散散。村莊于山谷中靜默，那些人間煙火在你看不見的地方自己熱鬧著。我已在山中了啊，壯闊高遠啊。有人駐足拍照，我想鏡頭里的景色想必是極美的。 空氣寒澈，有山風呼嘯而來，陽光的暖還未及身，就被吹散了，藍天也被凍得靜止了。黑風口近了。 在黑風口終于看到了熟人，鐵馬兄在這里蓋章，記得爬山的時候，永遠望不見其項背，還有永遠有的一瓶二鍋頭。我內心無比喜悅，湊上去讓他蓋章，我說，一路上就沒見到個熟人吶。鐵馬兄利落的給我蓋章，迎風燦爛的說：熟人早就都過去了。大哥，離別經年，見面就這樣扎心真的好么。。。石上云生，山間樹老，我低頭袖手哇，緘口回頭，樂跎跎，笑呵呵，回見啊大哥。告別鐵馬兄，斂一斂滿襟的自尊，繼續前行，準備在風中蕭瑟出一個蒼涼的背影。。。 離開黑風口，一路下行，背陰處寒意徹骨，志愿者昨日撒在冰雪路面的鹽粒還在，部分積雪仍未融化，山，聳峻，路，回環，谷中樹木寂寂，有鳥關關沖向高空，我猜它必驚起了簌簌殘雪。 手機響，某人來電，勉強接起來，知已過黑風口，說半程都是親人，可以敘闊。問我還要走么，我說看看半程的親人們挽留的親不，挽留的不親，就繼續走~~雖是調侃，可是自己也情不自禁的想，要繼續走么？本意迷你，如今半程已近，思慮間，拐彎處又是一陣勁風，拉緊帽子，半程尚未到，且走且看吧。 第一屆六零，無所謂賽段，在聚賢莊吃了午飯，也算是形式上的半程。十年斷續調整，如今的半程已是在35公里處了。我一直覺得黑風口都到了，半程還遠么，沒想到，就是在這個路段，迎來了這次徒步的第一次倦怠。 看到三十公里的字樣時，我對自己說，還有五公里，就見到親人們了~~虎子，第一屆我們一起走路；婆婆姐，第一屆時沒喝一杯姐夫的茶，一直耿耿；還有雪兒，正好補上這一次沒見到的笑；竹兄，阿文，泰山。。。想到他們，我覺得我好像笑了，但是太冷了，臉兒都凍住了，所以也許并沒有真的笑出來。 三十到三十五之間，數據的標注很頻繁，我記得好像看到了31或者31.5的字樣。我覺得我走了很久，怎么才一公里呢，明明我既沒有加快也沒有放慢。摸出口袋里的巧克力，從早上出發到現在，一直走，這還是第一次吃東西。有些困，有些餓，有些煩躁。腳步橐橐，午后的陽光拉長我的影子，我對自己的影子有些厭倦和疲勞了。經過和被經過的人也都開始沉默，一切都遲緩了，云都冷了。我想，一定是進了減速空間了。昏昏和欲睡，行走變成本能。“啊，你隨意走都走到這里了。”忽然有聲音在身邊響起。我抬起控制不了地球引力的眼皮，原諒我一個深度臉盲患者，真心不認識。一低頭，我認出了鞋子的顏色，正是早上聊過幾句的朋友。他的三人行已經變成一人，說自己的一個伙伴早已到了終點，他陪另一個朋友走的比較慢，剛趕過來。感覺很久不說話的我，張嘴有些沙啞。看到他就想起我只帶了一根杖，而且那根杖還沒抽出來。不知怎么，就有些高興起來。他問我走完半程還走么，我說半程很多朋友在后援，要是挽留的親，我就留下不走了。就這樣一個小小的插曲，突然我就精神了起來，我覺得我說起半程的親人們的時候，有著奇特的虛榮和自豪，還有振奮。看來孤獨還是很不適合我的，嗯，還是嘯聚山林什么的更適合我。。。感謝這位朋友，隨后一鼓作氣走到了半程。 半程的場院里人很多，拄拐的，席地的，緩緩走動的~~我看到了穿著紅馬甲的親愛的她們~~竹兄，阿文，泰山和虎子正在發放獎牌，竹兄熱情洋溢的說，哎呀老女人這是坐誰的車上來的呀。。。虎子弟弟迎接擁抱求合影，天然呆萌數學博士臉的泰山兄用嶄新的手機給拍了本次走路俺最燦爛的一張皂片~~不好耽誤獎牌的發放，我挪到行李寄放點的蜜們中去，婆婆姐，香雪，泰山一媼，蟈蟈。。。立馬就被親人們的關心和愛護淹沒了，我幸福的有些忘記自己是在山中了。四仰八叉的坐在親們給搬出來的椅子上，打算把已經延遲很久的午飯吃掉。親們一邊兒噓寒問暖關懷備至，一邊兒忙活著報名半程的朋友們的行李的領取。坐在軟的恰到好處的輕便椅子上的我微仰著頭，喝一口熱茶~~山風被親人們的笑過濾的也不凜冽了，日頭也覺出暖意了，閑坐，高臥，看西山，熨帖的我微瞇了雙眼~~ 走，還是不走，這真是一個好問題。。。雪兒的大眼睛里都是擔心，別走了，山中天黑的早，一個人走，太累了~~ 疏影姐說，過一會兒，我們的車就要繼續轉悠了，不然跟著我們的車走吧~~我是從了呢還是從了呢還是從了呢。。。那邊廂，文兄大喊，晚飯都定好了……婆婆姐沒有說話，可是我看她的眼睛知道她想說什么——我不是問你能不能，而是問你想不想。。。 艱難的起身，茶水滿好，帽子帶好，哦，不對，我帽子沒摘過。我終于抽出了我的登山杖，親們，我意已決。。。然后我抱著疏影姐的胳膊，滿含著熱淚，“姐啊，走的時候一路薩摩著我點兒啊，千萬別忘記問問我要不要被捎著啊。。。”我的情也真，我的意也切啊也么哥。。。 第四章走，從最后到開始 夕陽萬山峰，暮靄風不散。沒有吟嘯，繼續盤旋~~我居然真的走到了全程的路上了～～一直走會煩躁和厭倦，身體的疲憊倒是不明顯，可在半程的一歇一停，反而真實的感受到了肌肉的酸脹和疲累，從大腿到小腿，邊走邊拍打，姿勢怪異，不止我，旁邊還在走路的人，走的也都相當奇門遁甲了。我聽到一個姑娘對伙伴說，你看你六親不認的步伐。。。讓我們一起搖擺。。。。 走，山風，走，冬日，走，我。 在沙嶺地標處一眼看到了五大夫兄，再次看到親人，真是熱淚盈眶。我按捺著自己沒撲上去，對五兄說，全靠咱們群這一年的打卡，我才能在這里見到你啊。手機沒電了，幫我在群里轉達對群打卡制度的感謝~~雖然一開始并沒有想到走半程甚至全程，但是如果不是這一年的群打卡，也許我會像去年一樣，連迷你都能走出踉蹌。 沙嶺往前，小明家灘，又是上坡，木得這就是傳說中的最后的稻草？原諒我，第一次六十，我和虎子，北極熊，還有天南星大姐和一枝梅老哥走錯了路，差點直上黃前，這一次總算走了一次真正的T60。此時身邊的同行者，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來來去去都已經算是熟面孔了。暮色自林中蔓延開來，攜了殘雪的冷，漸次侵襲，連突兀飛起的鳥兒都帶了昏鴉的氣質。我邊走邊做伸展運動，忽然想起此處需留念，羽絨服內袋的另一只手機因為保暖措施較好尚有余電，費勁掏出來，麻煩后面的小伙兒幫我拍一張背影。此時，料峭冬風寒冷，山頭斜照相迎，我踢踏前行，“從前，現在，過去了，再不來。。。” 疏影姐已經路過我兩次了，我沒上車，有人需要救援，她匆忙走了。某同學再次致電，當時還在坡上掙扎，電話那頭的他很沒耳力見的讓我不要走了，別耽誤了晚上接孩子。孩子十點放學，我還能走到十點不成？憤憤的扣掉電話，然后恍然，接孩子，這是對我有怎樣強大的信任和自信啊，我是在走60公里么？我這是出來逛街了吧。。。 當我走出大山，踏在大馬路上時，霞收日落，天空已經蒙上幽藍的幕了，想起第一屆走到大路上的落日余暉，速度應該是比上一次慢了不少。因為壓根沒想到走全程，前半程的走的悠哉，而且也沒有完整的了解過全程的規則。所以聽到旁邊兩人說關門時間，才意識到還有一個七點半的下限。然而對我來說，能走，且走到現在還能走，已經是很幸福的事情，成績什么的，真是沒有想過。此時在大路上，有幾個小分隊，已經開始緊跑幾步了。我也加緊幾步，即使趕不上關門，也不能蹣跚到太晚讓人擔心，好吧，我默認某同學是關心我才電話的。 疏影姐再次路過，說受某同學委托，要把我帶回去。我有些苦惱，我已不是十年前的心態，別說像第一屆那樣走成一條腿兒，但凡有一點不舒服，我一定會上車，可是現在真的是，腿她還是腿啊，于是再次婉言謝絕。 山中有山中的美，人間有人間的好，華燈初上的冬夜流光溢彩，我孤零零的走著，世界自顧自的繁華著。沿途的補給點已經開始收攏攤子了。路標組的親人們的鼓勵呵氣如蘭，加油哦，快關門了。關門也要加油哦，我對自己說~ 紅門路，普照寺，天外村，一路往西，走，路燈的暖，走，匆匆的行人，走，歸家的我。 七點半，我距離終點還有一個路口，電話在終點的某同學，說正在關門，我說，不用等我了，我自己開車回家。七點四十八分，到達終點路口，看到人們已經開始忙碌的拆架子了。到停車的地方，門口保安問我，一天了就想問問，你們這是走到哪兒呀。我說環山一圈六十公里啊。保安哥倆咂舌，再次問，走完給多少錢啊。我想了下說，轉山祈福，和老奶奶叨叨兩句，不就啥都有了么。然后看到老哥倆一臉嘖嘖。。。 開車，驚喜的發現不用搬自己的腿兒也可以上車。電話娘親大人，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一不小心走了個全程，狗子就先不去接了。手機充上電，然后在紅綠燈的間隙，我在好幾個群廣而告之了一番。好吧，我還是虛榮了。。。我愛的人們呀，她們才不管我走過了關門時間，真誠的陪我一起嘚瑟了一路。。。。 想著晚餐，還去超市買了點東西，話說下車時候再次感到不受控的酸爽，超市小哥體恤的說，今天太冷了是吧，看你都凍得不會走路了。。。 停車，上樓，上樓還是很輕松，我猜如果去接孩子的話，下樓應該很唏噓。 回家，吃飯，泡腳，洗澡，再次感慨第一屆的凄慘，當時回家后洗著腳就睡了。晚上某同學去接孩子回來，我端莊的坐在床上接受了兩人的膜拜…… 從開始走到最后，從最后再走到開始。十年前的我和今日的我，一起走完了2018年的六十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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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最后到開始之一八年末的徒步60

老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