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font color="#167efb">她是朝鮮難民的女兒,她是孝順的少女,她是積極向上的女生,她是賢惠的妻子,她是體貼的兒媳婦,她是奮發圖強的文化人,她是忠誠的共產黨干部,她是我親愛的母親!</font><br></h1> <h1><font color="#167efb" style=""><b>1,賣香瓜遭日警毆打,說朝鮮語,被罰打掃廁所</b></font></h1><h1><font color="#167efb" style=""><br></font><font color="#167efb" style="">1897年,日寇忽悠朝鮮王朝,聲稱幫忙朝鮮王朝,脫離清朝,宣布獨立,朝鮮改國號為“大韓帝國“。1910年,日寇強制推行“韓日合并“,設朝鮮總督部,“大韓帝國“滅亡,朝鮮變成了日本的殖民地。朝鮮半島生靈涂炭,少女的父母離開朝鮮咸境北道明川群下云面上下洞,背井離鄉,越過圖們江,來到中國安圖縣老頭溝鎮小箕村,沒想到,日寇侵略中國,跟著來到中國,欺壓百姓,橫行霸道。<br></font><font color="#167efb" style="">少女家庭貧寒(父親任海云是學校老師),想幫忙父母賣香瓜攢錢,在老頭溝市場的邊上,擺上了香瓜灘,一個日寇警察過來,嘰哩咕嚕說話,少女不明白日警說什么,楞著,日警吆喝一聲"ばか!",一巴掌打過來,重重砸在少女臉上,少女不堪一擊,倒在地上。日警還不算完,踢翻香瓜筐,踹碎幾個香瓜后,揚長而去。少女心中燃起對日寇的仇恨,難以忘掉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和日警惡狠狠的魔掌!<br></font><font color="#167efb" style="">憤怒的少女的父親不讓少女再賣香瓜,讓少女堅決要上學校,好好讀書,超越日本人,不要再受日本人的欺負,而當時的學校,是日本人管的,在學校里,只許說日語,不許說日語外的語言,一旦違反規則,學校給予嚴厲懲罰。少女怕受懲罰,到了學校,絕不輕易開口說話。而有一天,課間休息時間,突然有人狠狠掐一把少女的胳膊,少女不忍疼痛,脫口而出,“??!"(哎呦!)一聲,周圍一幫學生看到,幸災樂禍,哈哈大笑,還向學校管理員說,少女說了朝鮮語。學校罰少女,令少女打掃學校廁所兩個月。少女咽下悲憤,上學就到廁所打掃衛生。讓少女最感到憤恨和傷心的事情是,欺負和挑釁少女的人,不是日本學生,而是一個同樣朝鮮民族的女學生!</font></h1> <h1><font color="#167efb"><b>2,“可以說朝鮮話了!我們真解放了!“</b></font></h1><h1><font color="#167efb"><br></font><font color="#167efb">少女在學校打掃廁所時,傳來了日寇投降,抗日戰爭勝利,朝鮮光復的消息!一天早晨,一個村的女同學跑過來說:“芙蓉,快去看看,蘇聯紅軍來了,日本人全跑了,我們去歡迎歡迎蘇聯紅軍啊!“<br></font><font color="#167efb">少女小心翼翼地說:</font></h1><h1><font color="#167efb">“そうですか?"<br></font><font color="#167efb">同學慌慌張張地打斷少女繼續說話,急著道:</font></h1><h1><font color="#167efb">“蘇聯紅軍來了,聽說,誰說日本話,就懷疑誰是日本特務,毫不客氣,就槍斃誰!別再說日本話,說漢族話,說朝鮮話,都沒啥事!“<br></font><font color="#167efb">少女興高采烈,歡天喜地,道:</font></h1><h1><font color="#167efb">“說朝鮮話可以嗎,真的嗎?!“<br></font><font color="#167efb">同學答:</font></h1><h1><font color="#167efb">“那可不!“<br></font><font color="#167efb">少女高興的心花怒放,蹦蹦跳:</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我們真解放了!“<br></font><font color="#167efb">不久,在朝鮮的叔叔任水山(朝鮮人民軍軍官)一再要少女的父母到朝鮮生活,少女的父母,帶著一家人,離開了中國安圖縣老頭溝鎮小箕村(現在歸龍井市管轄,小箕村是延邊蘋果梨的家鄉,小箕村與勞東村合并,稱勇進村),過圖們江,到朝鮮江原道元山市安邊果樹農場落戶。少女在朝鮮元山市念書,中學畢業后,考上了朝鮮平壤師范學院。</font></h1> <h1><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3,美軍狂轟濫炸,女生受傷淚別平壤</b></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1950年6月25日,這一天,發生了朝鮮戰爭。戰爭發生的當時,少女已經是平壤師范學院三年級學生,快要畢業,夢想飛翔藍天的時候了,卻遇上了戰爭。</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不久,美國軍隊開始轟炸平壤,轟炸中,炸毀了平壤師范學院。很多無辜的平民和學生,轟炸中,受傷和死亡。見到同胞和同學的死亡,看到被炸毀的學校,少女對美帝國主義的仇恨,涌上心頭,報名參軍,要上前線,打擊侵略者。但是,在轟炸中,女生頭部受到重傷,女生頭上纏著繃帶,再次要求入伍,拿起武器上前線,打擊美國侵略者。但是,任何部隊也不收受到重傷的女生,叫她回醫院先治療,而醫院也在轟炸中被炸毀了,消失了。美軍在仁川登陸,全面開始朝鮮地面戰爭了。</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1950年10月8日,朝鮮政府下令朝鮮軍民開始戰略大撤退行動。女生的父親和舅舅,留下來,繼續戰斗,女生跟著母親,帶著三個妹妹,走上了大撤退的路上,一天走180里路,但是,在美國佬的狂轟濫炸中,女生和小妹妹,頭部受傷,女生的母親,胳膊受傷,跟不上撤退的隊伍了。</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白天美軍飛機瘋狂進行轟炸和掃射,撤退的難民,白天不敢上路,躲在山和溝里,眼睜睜地看著美軍轟炸機露出大肚子,投下一個個滅絕人寰的炸彈,戰斗機用機槍,瘋狂進行掃射。只能晚上撤退,但是,晚上天黑,很多人因營養不足,患上夜盲癥,天黑就看不清楚道路。</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女生帶著受傷的母親和小妹妹,艱難撤退。有時一天也吃不到食物,撤退的路上,也沒有睡覺的地方,到處是餓死,凍死,被打死,燒死,炸死的人。</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經歷三個月的艱難的長途拔涉,12月中旬,女生一家人,才走到了目的地,即原來通知集合的地方滿浦。但是,預定時間到達的人,都已經分流完畢,接待的工作人員都已經撤了,母親一家人走投無路了!</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這個時候,從鴨綠江方向,過來了英雄的隊伍,中國人民志愿軍過來了,女生的心情仿佛像見到了久別的親人,見到了救命恩人,激動不已,女生禁不住眼淚,捂著臉,哭起來了,多災多難的朝鮮人民終于終結日本帝國主義對朝鮮長達37年的統治,剛剛開始和平生活,美國戰爭狂把戰火燒到朝鮮全境,進行狂轟濫炸,毀滅錦繡河山,問蒼天,誰來拯救水深火熱中的朝鮮人民?女生苦苦祈禱,期盼中國人民志愿軍和朝鮮人民軍,一定要趕走美國戰爭狂,拯救朝鮮,拯救朝鮮人民,成全女生實現夢想!</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鴨綠江是中朝兩國的國界,過去就是意味著越國境,女生一家不想越境,不想離開朝鮮,便沿著鴨綠江北上,走進來長白山森林。在林中發現一戶人家,那家人熱情接待女生一家人,女生一家人三個月以來,第一次坐在熱炕上,美美地吃上了食物,吃飽了肚子,一家人吃光了一大鍋熱土豆。</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到了林中才擺脫美軍飛機的轟炸和掃射,才有時間,互相仔細看看對方,看女生的母親,為了聽美軍飛機的動靜,沒有圍上耳朵,耳朵凍傷,都化濃出濃了,小妹妹頭部受傷,頭蓋骨裂開,都能看見腦血管了!</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在長白山森林,日子久了,房東大嬸提親,說,她的兒子看中了女生,想娶女生為其媳婦。女生的母親問女生的想法。女生說,中國人民志愿軍和朝鮮人民軍,一定會趕走美國佬,取得戰爭勝利,贏得和平,等到平壤師范學院拿到畢業證后,考慮婚姻問題。女生的母親嘆口氣說:我們現在都不知道能活到哪天,遇上差不多的小伙子,就嫁人吧!女生不答應,母親也無可奈何,房東一家人見到女生不同意,態度也變得冷冷清清了。一家人走投無路,女生想到中國的舅舅家。女生做主,帶著猶豫不決的母親和妹妹們,毅然決然,跨過鴨綠江,來到中國延邊朝陽川鎮舅舅家。</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女生一家人千辛萬苦,在中國朝陽川鎮找到舅舅家時是凌晨,女生敲舅舅家的門,屋里的一個月用剛剛睡醒的聲音發問:</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誰啊?“。</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女生聽到舅舅的聲音,喊著說:“舅舅,我,芙蓉!“。</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屋里人用顫抖的聲音發問:“你再說一遍,你是誰?!“。</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女生道:“舅舅,我是朝鮮的芙蓉,是寶玉!我們一家人全來了“。“芙蓉“和“寶玉“,都是女生的小名。</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屋里人用發抖的聲音發問:“你是鬼,還是人!?“。</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女生:“舅舅,我們歷經千辛萬苦,活著找你來了,嗚嗚!“。</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突然,屋里亮了,點燈了,門開了,屋里的人跑出來了,是舅舅李興俊,他興奮地喊:</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是芙蓉你們嗎?!聽說,美國佬亂轟炸,你們全都死了,原來是都還活著的!“。</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屋里屋外的人活著見面,感到興奮,相互緊緊擁抱著,哭訴著,泣不成聲。這時發現,女生一家人,遭到美國佬戰爭狂的轟炸和掃射,外婆李玉蓮胳膊受傷,母親和小妹妹任后男,頭部受傷,在朝鮮秋天穿的裙子,到了冬天,還是那個裙子,經歷三個月的千里撤退,也都磨沒了,真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了。</span></h1> <h1><font color="#167efb">(照片:母親在哈爾濱出差時)</font></h1><h1><font color="#167efb"><b>4,留在中國,參加新中國的建設</b></font></h1><h1><font color="#167efb">平壤女生一家人避難來到中國舅舅家,不久,一家人到黑龍江省五常縣山河屯的叔叔任何山家養傷。</font></h1><h1><font color="#167efb">女生一邊養傷,一邊密切關注朝鮮戰爭形勢,熱切盼望中國人民志愿軍和朝鮮人民軍趕緊打退美帝國主義的侵略,也盼望自己趕緊治好頭部外傷,參加軍隊,上朝鮮戰場,拿起槍,打擊美帝國主義者,迎來和平,重新回到平壤女子師范學院讀書,實現夢想。但是,眼下,戰爭在激烈進行中,頭部外傷沒有馬上愈合,朝鮮來的一家五口人需要吃飯,不能天天在舅舅家白吃白喝。正好,敦化縣一個朝鮮族學校缺講朝鮮語文的老師,邀請女生到學校里來幫忙講課,女生就到敦化小山村的朝鮮族學校講課。遇到休日,回到朝陽川鎮舅舅家,幫忙舅舅家人干活,照顧受傷的母親和三個妹妹。</font></h1><h1><font color="#167efb">在朝陽川,女生遇上了公安邊防的朝鮮族軍人,經周圍的人催促,兩個人結為夫妻了。女生,就是我的母親任慶姬,朝鮮族軍人,就是我的父親樸優庸(原名:優用),父親和母親都是1932年出生,父親是2月29日出生,母親是12月29日出生,母親是安圖縣老頭溝鎮小貴村出生,父親是懷德縣公主嶺出生。</font></h1><h1><font color="#167efb">兩個人剛剛結婚,不久,政府號召廣大干部志愿報名到偏遠的邊境地區,支援邊境地區建設,父親響應號召,要到邊境縣城琿春縣工作。母親要等到朝鮮戰爭結束,回到平壤師范學院,讀書,畢業之后再考慮今后的工作方向。</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父親說,中國共產黨和毛主席,對我們中國的貧苦老百姓,恩重如山,解放老百姓,實行土地改變,分給了種地的土地兩坰地(奶奶和父親四兄弟五個人分得的土地),解放前,我們一家是貧寒的雇農,沒有自己所有的房子,共產黨來了,給我們房子了(二間草房),我們不能忘記中國共產黨和毛主席的恩情,應該好好工作,報答恩情。</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母親聽到父親的發自內心的心里話,決定分別朝鮮的親人和親戚,放棄回朝鮮去讀書的夢想,同意留在中國,參加中國革命,志愿報名去偏僻的邊境地區,支援邊疆建設。</font></h1><h1><font color="#167efb">1952年,父親和母親,離開延吉縣(龍井市)來到琿春縣,坐車走幾個小時的山路,來到在延邊朝鮮族自治州唯一沒有旅客列車的偏僻縣城琿春。父親在琿春縣公安局,從事政保工作,母親在延邊四高中(琿春二中)工作。</font></h1><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 <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照片:琿春政府機關女干部三八節留念)</span></h1><h1><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5,面對冤屈,寬宏大量,奮發圖強工作</b></h1><p><br></p><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母親響應支援邊境地區建設的組織號召,來到琿春,積極參加工作,不料,天有不測風云,受到懷疑,不明不白,受到審查處分。</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1960年9月22日,母親的二妹任受恩,從朝鮮寄來了一個裝海產品的郵包。郵局營業部的職工,秤郵包后,在登記簿上清清楚楚寫上收到朝鮮郵包的時間和地址及重量,而把朝鮮郵包移交給郵遞員時,忙中出錯,在移交單上,漫不經心,把朝鮮郵包寫成了“蘇聯郵包“。</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誰也沒想到,郵局寫錯的“蘇聯郵包“,這前兩個字,被荒唐,邪惡的人看到,三年后引發了一場冤案,改變了兩個人的命運。</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1963年12月份,琿春有一個調查組,要求母親和父親交代1960年9月22日收到“蘇聯郵包“的事實情況。父親和母親拿出朝鮮郵包,實話實說:1960年9月22日只有收到朝鮮郵包,從來沒有收到蘇聯郵包。</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調查組認為父親和母親態度不老實,對母親的所有的親戚進行了調查。</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在母親的五寸叔叔任逢春(和龍縣頭道溝鎮清河大隊)那里,調查組發現:</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母親的爺爺任一赫,于1923年,離開朝鮮,到蘇聯參加革命,后來在一家造船廠,擔任工會會長;母親在蘇聯有姑姑,從事教師工作。</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1947年,任一鶴給任逢春來過一封信,因為是俄文信,誰也看不懂,也沒有回信,后來,再也沒有聯系。</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任逢春說:任一赫與任慶姬,從來沒有見過面,任慶姬出生前,任一赫離開朝鮮,離開中國,到蘇聯參加革命,兩個人沒機會見面,都不認識,任一赫現在(1963年)年齡大,估計不在人世。</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調查組該到郵局進行確實的調查核實,而不到郵局調查,眼見沒再有問題可查,卻草率地做出了荒唐的結論意見:</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兩個人態度不老實,有蘇聯關系問題,不適合在機要部門工作“</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組織部門根據調查組荒唐的“調查結論意見“,調離父親的工作崗位,因此,父親被調離琿春縣保密委員會,到法院工作,母親被停止在民政局的文書工作,從事財務工作了。</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通過這次冤案,母親才知道,出生以來一直沒有見到的爺爺,原來在蘇聯生活。</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父親和母親感到冤枉,但是,不再提出意見,默默無語工作。沒想到,在社會主義教育運動中,又有人反映父親和母親有蘇聯問題。父親和母親忍無可忍,堅決要求組織,重證據,重調查,重新進行調查事情,查清事實,給予平反。</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社會主義教育工作隊進行調查后,做結論:</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所謂蘇聯郵包,其實是朝鮮郵包,1960年9月22日,郵局只收到一個朝鮮郵包,沒有蘇聯郵包。</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郵局證明:郵局營業部秤郵包的重量,數量,來源,國名,寄件人地址,都有詳細記錄,只是,發給投遞員時,寫錯了地址,把“朝鮮郵包“寫成“蘇聯郵包“。</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任一赫和任慶姬,樸優庸,沒有見過面,也沒有聯系,不能認為存在蘇聯關系和問題。</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組織上征求父親和母親的意見和要求。</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想起那些冤枉,委曲和憤恨,悲傷的一個個的日日夜夜,父親和母親欲言先流淚了,從感情上,不能原諒那些玩忽職守,濫用職權,無中生有,惡意做結論的調查組了!但是,母親和父親,坦然表示:</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這些調查的人,也許是為了工作,工作中,搞錯了事情,做出了不公正的結論,害了我們,但是,我們不想追究誰,只是希望,不要再次發生類似事情。只要為新中國建設,繼續能夠工作,心滿意足,在哪里工作,都一樣,已經習慣了新的工作,不要求再調整工作崗位了。我們沒有任何個人要求“。</span></h1> <h1><font color="#167efb"><b>7.響應五七號召,走上五七道路</b></font></h1><h1><font color="#167efb">1969年,琿春縣革命委員會動員干部響應毛主席的五七指示,下放農村插隊,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進行勞動鍛煉。</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根據毛主席的語錄,“除老弱病殘者外“的干部,下放農村勞動,而父親是殘廢軍人,按照毛主席的指示精神,殘廢的人不能下放農村勞動。但是,革命委員會的人不了解情況還是故意的,父親和母親的姓名都在下放干部名單中。</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父親問琿春革命委員會的負責人:</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毛主席說,要求老弱病殘者以外的干部下放勞動<span style="font-size: 17px;">,</span>殘廢軍人不屬下放對象,讓我下放勞動是不符合毛主席的指示“</font></h1><h1><font color="#167efb">軍管會的人說:</font></h1><h1><font color="#167efb">“這是革命委員會做出的決定!“</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父親說:“革命委員會也要執行毛主席的指示!“</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母親按下父親,向革命委員會的人說:</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我們要求,讓我們第一批下放農村去!“。</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母親拽父親回到家說:“讓我們下放就下放吧,殘疾人就做適合殘疾人能做的事情就是“。</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父親說:“讓殘廢軍人下放農村,這是違反毛主席的指示的行為“。</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母親說:“本人提前不告訴,這么多干部,革委會幾個人不一定知道誰是殘廢軍人,在大會上提問,他們能接受嗎,既然在大會上都公布了,讓我們下放,那就下放去吧!“。</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父親說:“你說的對,不去計較,我們痛快下放農村去,很多年沒到農村去看了,這次到農村去,好好待下去!“。</font></h1><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span style="font-size: 17px;"><br></span></font></h3><h1><font color="#167efb"><span style="font-size: 17px;"></span></font></h1> <h1><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8,插隊落戶,投身廣闊天地</b><br></h1><h3><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br></b></h3><h1><font color="#167efb">1969年12月26日,這一天是毛主席的誕辰日,琿春縣革命委員會為了慶祝毛主席的誕辰日,特意選擇了這一天,組織了五七干部下放農村歡送大會,琿春縣第一批下放干部家庭是26戶,其中有我一家。</font></h1><h1><font color="#167efb">1969年12月26日,縣革命委員會召開群眾大會歡送五七下放干部,接著,送26個五七干部家庭的卡車,繞著琿春鎮主街道轉一圈后,分別各自奔目的地行駛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天氣寒冷,我們坐在卡車上邊,凍得都得瑟了。唯有歡送五七干部的播音員的聲音,聲情并茂,充滿激情,充滿溫情,久久傳來,回蕩在耳邊,溫暖我們的心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五七戰士同志們,你們是響應毛主席的五七指示,忠于毛主席的無產階級革命路線,下放農村的第一批五七戰士,是我們琿春人民的光榮和驕傲,祝你們在廣闊天地,大有作為,祝你們一路順風,五七戰士們,再見……“。</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我們坐卡車,來到馬川子公社砲臺大隊五生產隊。聽說,砲臺五隊最窮,在一年的社員的收入是,一工負五分錢,即一個工換來負五分錢,在賬面上,負加負,負乘負,工分最多的社員,賠錢也最多,干活最少的人,賠錢最少。雖然,生產隊社員在賬面上沒收入,但是,都能吃大米飯了,而我們家雖然是父親個母親月月領工資(父親60元,母親48元),但是,七口人靠108元,總是覺得不夠,欠政府200元錢,遲遲還不了,天天吃粗糧,一年也沒買過一次豬肉或者牛肉吃。</font></h1><h1><font color="#167efb">五隊隊長和社員們熱情歡迎我們插隊落戶。中午,我們在家住砲臺大隊的公社干部李洪燮家吃飯,我們幾年來第一次吃到香噴噴的大米飯,吃到鮮美火辣的辣白菜。二姐連聲說:“太好吃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下午,用260元錢買了五隊西南邊的第二家,三間草房,西邊過小河溝有泥土公路,南邊是電線大隊,再往南走是山,過山就是蘇聯領土了,按照當時的說法,我們來到“反修第一線“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奶奶在延吉聽到我們家下放農村了,七十多歲的年齡,在大冬天,穿著膠鞋(??),竟然也坐客車幾個小時,再徒步走十五里路,找我們來了!聽說,這里是中蘇邊境附近,特別提高警惕性,有一次,路過的一個人到我家問路,奶奶示意提高警惕,防范此人。奶奶說,這個人可能是想偷越國境線,投奔蘇聯修正主義國家的人。</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我們插隊的第一天晚上,生產隊的小學生組織毛澤東思想宣傳隊,到我家,向我們脫帽,敬禮,唱歌跳舞,表示歡迎了,父親鼓掌,連聲說:“好,好!“。我們也鼓掌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生產隊的干部和鄰居也紛紛來看我們了。社員們看到我們吃國家供應的玉米面,高梁和山東省地瓜干,搖搖頭,回去,一會兒送來了大米,母親感到惶恐不安,連聲說:</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我們是來農村,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人,不能收社員的東西,我們收東西,影響不好“。</font></h1><h1><font color="#167efb">送大米的婦女說:“我們農村人不懂什么,也不管什么,人人之間你來我往,有啥問題?“。</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母親和父親認為,不能白收社員們的東西,家里也沒什么東西,禮尚往來,就把玉米面和高梁米,硬送給她們了。這么送出東西后,母親松口氣,放下心來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但是,到我家的人們看到,給我家送來了大米,我們家里做大米飯后,父親一個人吃大米飯,別的人還是吃玉米面和高梁,問,怎么回事?母親說,孩子的爸爸在部隊時,得了胃病,吃了粗糧,不能消化,只能吃細糧和粥,家里細糧少,家里的的細糧,都留給孩子爸爸做飯吃。</font></h1><h1><font color="#167efb">住在我們家后屋的大嬸(??? ???)回去后,第二天早晨,給我們家送來了一大盆大米飯,笑著說:“這一下,老人和孩子們都可以吃上大米飯了吧?“。</font></h1><h1><font color="#167efb">大嬸想的,說的,千真萬確,做大米飯送來,送的大米飯太多了,只好大家都能吃上大米飯了。</font></h1><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1><font color="#167efb"><b>9,舉起紅旗,帶著女兒,赤腳下地干活</b></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父親和母親到農村后發現,貧下中農的生活,還很困難,說,一定要改變農村的落后面貌,在農村一定要好好干活。</font></h1><h1><font color="#167efb">在生產隊,父親冬天報名人人不愿做的掏糞的臟活兒,夏天起早貪黑帶鍬,轉水田,做水田灌溉管理員(?????)的活兒。</font></h1><h1><font color="#167efb">大姐初中畢業回來,跟著父母到生產隊,冬天趕牛車,為生產隊社員拉煤,春天運糞,插秧,除草,成了生產隊勞動主力了,后來當了生產隊出納員,1970年11月份當赤腳醫生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生產隊給我們家分了自留地,一個人三分地,七個人合計2.1畝地了。奶奶主要帶著二姐和我和弟弟,到自留地干活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當時,砲臺小學給學生的任務也多,叫學生抓老鼠,落實任務,幫忙生產隊種地,插秧,除草,割地,送糧食。一天,學校組織學生幫忙一個生產隊,把水稻背著,送到縣糧庫去,我們每個小學生,在袋子里裝十斤到二十斤的水稻,來回走路三十里地,都精疲力盡了,我們渴的,跑到紅旗河大橋下,蹲在河邊,喝了很多河水了。在砲臺小學,我加入了紅小兵。</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母親冬天幫忙生產隊整賬,到大棚養苗,插秧時,在小黑板上寫毛主席語錄:“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再找來一面紅旗,凌晨起來,叫十七歲的大女兒(我的大姐)拿著紅旗,一起到地里去插秧。大姐說,來了生理,不能下地干活。母親說,堅持干活吧,我們到農村是來勞動鍛煉的,不能落后于別人,我們要好好干活,得到廣大貧下中農的認可。母親有嚴重的腎炎,不能下到冰涼的水里干活,奶奶叫母親不要下到水田干活,選擇不粘涼水的的農活兒,母親說:‘我們不能挑活兒,我們是來勞動鍛煉的人“。母親堅持帶著大姐到水田地,赤腳下到冰涼的水田里干活了。到了晚上,母親著涼,手腳到出現浮腫了,第二天仍然是第一個舉起紅旗,帶著女兒,帶著小黑板,到水田地干活了。</font></h1><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1><font color="#167efb"><b>10,與生產隊社員們同甘共苦</b></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母親插隊后,經常對我們說,我們是來到農村是接受貧下中農教育,進行勞動鍛煉的,組織上根據貧下中農的評價,評價我們,我們要艱苦樸素生活,與生產隊每個人搞好關系。</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我們到砲臺大隊后,過年時,生產隊給我們家一斤多點的豬肉,母親和奶奶看到家里也沒有年貨,看到豬肉也不多,操心一家七口人怎么過年,兩個人商量結果,用豬肉包餃子,七口人吃一頓,算過年,便包了餃子。這時,父親從外邊回來說:</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春節不給請假,集體戶的幾個知識青年不能回家,在集體戶呆在,怪可憐的,叫他們到我家一起過年吧!我們不關心他們,誰關心?“</font></h1><h1><font color="#167efb">奶奶說:“應該關心比我們困難的人,讓他們過來一起過年吧,人多熱鬧,好!“</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母親說:“家里沒有什么年貨,就有這點餃子“</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父親說:“有多少,算多少,大家一起過年就熱鬧“。</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我們家剛剛下放到農村,家里沒有種的菜,農村也沒有菜市場,家里沒有菜,招待客人,太為難了。在朝鮮族村里,賣豆腐的人也沒有,連一塊豆腐也找不到了。賣雞,賣雞蛋的人,也幾乎沒有了。只有一對啞巴夫妻家,才有很多雞了。好在啞巴男子看懂文字,在紙上寫上“雞“一個字,就明白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父親請來集體戶的青年,集體戶的青年嘗嘗餃子,連聲說:</font></h1><h1><font color="#167efb">“餃子香啊,我們朝鮮族人會做餃子的人不多,太香了,太好吃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不一會兒,桌上的餃子,都吃沒有了,父親不知道家里再沒有餃子,叫母親再端上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母親尷尬地看著父親,不知道怎么說話了,二姐賭氣地說:</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生產隊給每一個社員家分了好幾斤豬肉,分豬肉的人說,插隊干部不是生產隊的正式社員,就給了一斤豬肉,奶奶和媽媽用一斤肉做了餃子,能做多少餃子?“</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父親脫口而出發出“哦“一聲,也感到尷尬,沒再說話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這一年過年,我們一家人沒吃上一塊豬肉,也沒吃到一塊餃子,客人走后,</font><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二姐繼續氣呼呼地說:</span></h1><h3><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span></h3><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生產隊平均分豬肉,做客人的,也拿點分到的豬肉,我們過年,不至于這么寒酸了!“</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母親慌忙打斷二姐的話說:</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孩子,千萬不要這么說話,如果別人聽到多么不好聽啊!哪天我給你們到街里買豬肉來,好好包餃子吃,問題還是我們沒有準備的好“</span></h1><h3><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br></span></h3><h1><font color="#167efb">有一天晚上,父親回家,掉著眼淚說:“我們前邊的那一家,有幾個孩子,都沒有衣服穿了,沒想到,我們的農村,還怎么落后,還這么窮,毛主席英明,讓我們到農村插隊,讓我們這些干部到農村,用自己的眼睛看到農村的情況,把我們家的好衣服統統拿出來,送給這些社員吧!“。</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母親說:“你也沒有幾件衣服啊,除了現在穿的,只剩下結婚時做的衣服(???),我們家的孩子們也沒有穿好衣服的,全是補丁的,破破爛爛的,鞋也都破了,我們都沒有新的衣服,沒有多余的衣服啊“</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父親看了一下我們穿的衣服,也全都是母親用縫紉機補的衣服,我的褲子,我長個兒,褲子還是以前做的那條褲子,褲子顯得短,我的腿顯得長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父親看著,酸楚地說:“哦,都穿的這么破,才發現,都是我的錯,那就把我的結婚服送人家吧“</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母親二話不說,從衣柜里翻出好好保管的結婚服,遞給了父親,父親抹一把臉上的淚滴,拿著結婚服裝,開門出去,把結婚時做的衣服送人家了。</font></h1><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1><font color="#167efb">過完年,母親活躍氣氛說:</font></h1><h1><font color="#167efb">“過完年,春天快要來了,我們要種地,養動物,每個人都要報名種什么,養什么“。</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父親說,報名要養公雞,幾天后,用5.70元,買來了大公雞。把大公雞放在大房間(當時,朝鮮族農村廚房和寢室在一個大房間)的東屋(庫房),兩個屋隔著薄薄的板門,第二天凌晨,大公雞突然打鳴,聲音特別洪亮,全家人被驚醒,從睡夢當中醒來了。父親“哈哈“大笑說,現在開始公雞打鳴,我們家不用看鐘表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我想起了小說“高玉寶“中的“半夜雞鳴“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弟弟聽說,大公雞吃辣椒醬有勁,經常給大公雞喂辣椒醬后,帶著公雞,到處去斗雞了。我家的大公雞,流著血,勇斗別人家的公雞,所向無敵了。后來,母親買來了大母雞和小白雞,大公雞也高興的,在母雞旁邊轉著,叫個沒完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二姐報名要養小白兔,過幾天,從哪里拿來了小白兔,養起來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母親以19元錢買來了小白豬。現在也忘不了奶奶喂豬時,小白豬從豬圏里跑出來搖搖尾巴,表示高興的樣子。</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我和弟弟報名要養小狗,母親問一個小狗多少錢,奶奶說一元五角就可以買一條,母親給我們兩元錢和一斤糧票,說:</font></h1><h1><font color="#167efb">“買狗后剩下的錢,足夠兩個人在飯店吃午飯,飯店的兩碗豆腐湯和兩碗四兩的大米飯,給二角錢,給八兩糧票就夠,剩下三毛錢,歸你們“。</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我和弟弟走路十五里路,到琿春鎮市場看,就一個人賣狗,一個帶白色條紋的小黃狗,要1.80元,我和弟弟要降價,賣狗的老頭看見死死抱住狗狗不放的弟弟,猜得到,無論多少錢,我們一定會買,笑瞇瞇搖搖頭,就不同意降價。我瞪弟弟一眼后,不再講價,無奈給老頭1.80元錢,抱著狗狗,到站前飯店,用兩毛錢吃飯,回到砲臺五隊的草房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奶奶說:</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漂亮的小黃狗啊,不過,賣狗的人,欺負你們小孩子,賣貴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母親說:“差一點讓你們到街里去,錢不夠,挨餓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小黃狗長大后,文明看家,見到陌生人,只叫不咬人,幫忙弟弟威脅欺負弟弟的大孩子,幫忙我晚上抓麻雀,有一次,我拿著電筒和梯子,在屋檐下,摸鳥巢,抓麻雀,麻雀飛出來,掉在地里,狗狗用前爪按住麻雀,不讓逃跑,我才抓的。當我晚上從外邊回來,狗狗總是從很遠的地方,跑過來,撲上來,高興的,親親我的。好景不長,有一天,大爺和伯母來到我家,大人們說要殺狗,狗狗是否聽懂了,失蹤了,奶奶說,狗狗聰明。沒想到,三天后,狗狗回家來了,好像三天都沒有吃到食物,變的很憔悴和瘦小。見到我,可憐的狗狗,哀求似的親親我,我讓狗狗跑,狗狗沒有跑,被大人抓住了。我哭著攔住大人們,不要殺狗,誰也不聽,無濟于事了,我無助的流下眼淚了,心靈和感情受到很大的創傷,現在也忘不了那條聰明,親近,可憐的狗狗。</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母親摸著我的頭說:“我給你帶來一模一樣的狗。“</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我哭著答:“我再也不養狗了。“</font></h1><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1><font color="#167efb">母親和奶奶在自留地里種了很多西紅柿和西瓜和香瓜,而我發現朝鮮族生產隊的人,很少種西紅柿和西瓜和香瓜,母親等到西紅柿和香瓜和西瓜,還有黃瓜熟了后,叫兩個姐姐,好幾個大盆里裝西紅柿和瓜,全送到生產隊的地里去,與生產隊社員們分享,社員們說:</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插隊干部怎么也會種這么多東西,真好吃啊,我們也沒有種過這么多品種的“。</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母親說:“解放前,我在農村幫忙父母親種地,種過瓜,賣過瓜“。</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社員們目瞪口呆看著母親,不約而同地發出“啊“一聲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插隊干部原來也曾經是農村人啊“</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母親看著社員們津津有味的吃送去的西紅柿和瓜,松口氣,露出微笑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看來,杞人憂天,母親擔心送的東西不受歡迎,怕社員們不吃或者說不好吃了。沒想到,大家都吃得這么高興。</font></h1><h3></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 <h1><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11,懷著使命感,起早貪黑從事生產勞動</b><br></h1><h3><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br></b></h3><h1><font color="#167efb">母親在砲臺大隊五隊插秧時,起早貪黑干活,本來插秧的速度快,時間又最長,插秧的面積最大,母親插秧的插秧面積,比大姐插恙的面積多一倍,而評工時,工分比大姐少一倍。</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生產隊結束插秧后,召集社員大會評工分,社員們都贊不絕口地稱贊母親,插秧速度快,很熟悉插秧,一位婦女問:“以前插秧過嗎?“。</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母親說:“我以前在農村長大,幫忙別人插秧過“。</font></h1><h1><font color="#167efb">婦女問:“以前也這么起早貪黑插秧了嗎?你們是國家干部,國家不給開工資嗎?為什么這么拼命干活?“。</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母親說:“我們五七干部是來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來勞動鍛煉的,應該好好勞動,改造自己,改變農村落后面貌,我們在農村干活,給工分也不能拿生產隊的工錢。不管我們在生產隊干活,還是不干活,國家給我們照樣開工資“。</font></h1><h1><font color="#167efb">周圍坐著的婦女社員們都嘆氣說:“唉,干活也不爭工錢,還這么拼命干活“。</font></h1><h1><font color="#167efb">“干不干活,國家給工資,干活干什么?“</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社員們開始給母親評工為一天1.3工,最高分,給大姐評工是0.6工,后來聽說,母親在生產隊干活是無償勞動,不賺工錢,大姐干活是在生產隊賺工錢時,改過來母親和大姐的工分,給母親0.6工(6分),給大姐1.3工(13分),意思是讓我們家不要吃虧, 不要白干活。</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母親起早貪黑干活,腎炎復發,瘦得不得了,奶奶心疼地說:“唉,看看你媽媽,三十七八歲的女人,累死累活,干活犯病,折騰的,胸部都干瘦的,比我七十多歲的老太太還小“。</font></h1><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 <h1><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12,挖防空洞,參加農村階級斗爭活動</b></h1><h3><font color="#167efb"><b><br></b></font></h3><h1><font color="#167efb">1969年3月2日,中國和蘇聯兩國軍隊在黑龍江省珍寶島,開始了邊境戰役。當年9月份,兩國軍事沖突結束了。但是,1969年12月份,我們插隊后,縣城和農村一直進行反修戰爭準備,在北山挖反坦克壕,街道挖戰壕,生產隊挖地道,家家戶戶挖防空洞。</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母親問父親什么時候挖家里的防空洞和地道,父親說,這里的土質,不像電影地道戰里的土質,沒有粘性,不結實,受到一點震動也塌下來,不使用混凝土,挖地道沒意義,飛機不轟炸也地道自己塌下來,被埋死的。</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母親心急如火地說:“挖防空洞,挖地道是社會形勢,組織的號召,我們心里認為沒意義也挖啊,別人怎么看我們啊,我們是國家干部啊“。</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父親說的話,符合科學和實際,事實證明,生產隊挖的地道,不到半年都塌下來了,不管這樣,母親還是早晨起來,帶著姐姐,挖了家里的地道。我想,母親挖防空洞,挖地道,為的不是防敵國的轟炸,而是為了響應號召,為了讓人們看我們五七干部不消極,不落后。母親是經歷戰爭,轟炸中受傷過的人,比誰都清楚這些防空洞和地道,土質松,土層淺,挖兩米就出來地下的水,不結實,不能頂住轟炸的。但是深深明白一個道理,這是全中國的社會形勢,只要是中國人,不能不挖。在這政治問題上,父親太實在,不太懂政治,母親比父親想的高一籌。當時,砲臺小學老師也問學生們家里挖沒挖地道,挖沒挖防空洞,一個腿不好的學生在家里挖地道,受到表揚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我們家在砲臺大隊的西南邊,西邊是公路,南邊是電線大隊,再南邊是南山,過了南山就是蘇聯,算是反修前哨了,我們全家警惕性都很高,有一天一個中年朝鮮族人都我家問,電線大隊有多遠?奶奶懷疑此人可能是叛逃到蘇聯的人,馬上告訴了生產隊的人。讓那個人嚇破了膽。</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我們下放砲臺大隊的那一年,全國傳播巴桑的故事,生產隊經常開會進行階級斗爭訴苦會議,開會學習毛澤東思想,砲臺小學也講巴桑受苦受難的故事,會議上,人們感到憤怒,不時喊口號:“千萬不要忘記階級斗爭!“,“幸福不忘毛主席,翻身不忘共產黨!“,“打倒地主富農!“,“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有一天,學校叫每一個學生寫出批判揭露地主剝削和壓迫貧下中農的文章來,我回到家問奶奶,地主都怎么壞?</font></h1><h1><font color="#167efb">奶奶不假思索地說:“我們那里那個地主不壞啊,我們家是雇農,住在地主家的一個房子里,地主家里有好吃的東西,經常給我們吃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母親聽到大驚失色,喊到:“媽,別人聽到怎么辦,怎么能跟孩子說地主不壞?“。</font></h1><h1><font color="#167efb">奶奶說:“實話實說的啊,不能跟孩子撒謊啊“。</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母親說:“媽,現在生產隊天天開會進行階級斗爭訴苦大會,批斗地主,這個形勢下,說地主不壞,人們會怎么看我們?弄不好,我們全家遭殃的!砲臺的地主韓仁三,剝削農民賺錢,給日本軍隊買飛機,解放后被抓起來,被槍斃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母親索性幫忙我寫一篇批判地主的文章:“天下的烏鴉一般黑,天下的地主一樣壞!“。</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母親說,母親的父親(我的外公)是大成學校老師,講課拿工資,外婆是農民,耕耘家里的五分地,干小活賺錢,對地主的生活,沒有了解。</font></h1> <h1><font color="#167efb">(照片:母親串門朝陽川鎮李尚范家)</font></h1><h1><font color="#167efb"><b>13,住進了新草房,告別了慈祥的奶奶</b></font></h1><h3><font color="#167efb"><b><br></b></font></h3><h1><font color="#167efb">1970年初夏,國家投資,生產隊動員社員,給我們家蓋了新的草房,晚秋,我們住進了新的草房。</font></h1><h1><font color="#167efb">剛剛進入初冬時分,延吉來了兩個人,說是調查三大爺問題的專案組的人,兩個人讓我們檢舉揭發三大爺的問題。</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父親和母親感到突然,感到奇怪,互相看著,不知道該說什么話了。你們抓的人,抓人應該有理由和證據,讓我們說什么問題呢?</font></h1><h1><font color="#167efb">這些人走后,母親說:“看來,這些人無中生有,亂查人了。沒問題,先抓人后發現沒什么問題,應該實事求是,放人才是,就是覺得下不了臺,就這么東奔西跑,找問題,尋找臺階“</font></h1><h1><font color="#167efb">奶奶聽到三大爺也受調查,驚恐不安,感到傷心絕望,直嘔吐,不能進食,病倒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奶奶嘆道:“我為了報答共產黨和毛主席對我們窮苦老百姓的恩情,送四個兒子,一個兒媳婦,五個人參加了解放戰爭,到底怎么回事,犧牲一個兒子,兒媳婦沒回來,現在活著的三個兒子都被抓去,受調查呢?哪里做了對不起黨和毛主席的事情?“。<br></font><font color="#167efb">母親說:“對一個人進行調查,不一定是確實有問題而進行調查,有時,為了核實到底有沒有問題而進行調查。三大爺不一定有問題,等等組織上的調查,再看看吧,不要太操心了“。<br></font><font color="#167efb">有一天,病倒的奶奶奇跡般地起來說,坐著說:“把門打開,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我想回到***的家鄉看看親人,想吃家鄉的柿子,想吃春天的野菜“</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母親急著說:“媽,這種話不能說,不能說回***啊,如果別人聽到,我們都會出大事啊!“</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母親一面勸奶奶小心說話,一面讓</font><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font-size: 20px;">二姐到街上買來柿子。</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font-size: 20px;">奶奶看到柿子,嘗嘗幾口后,再次躺下了,從次后,再也起來了。</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font-size: 20px;">母親殺了母雞,煮完,端上去,給奶奶,奶奶說:</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font-size: 20px;">“為什么殺了下蛋好好的母雞?讓孩子們吃吧。我養的母雞,心疼,吃不下。我是心病,吃什么也沒有用,讓我就靜靜躺下睡覺吧,不要管我了“</span></h1><h1><font color="#167efb">有一天下午,我發現,奶奶吐血了。我告訴了母親,母親喊奶奶:“媽,怎么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奶奶閉上眼睛,沒有反應了。我們喊奶奶,怎么喊奶奶也沒有反應了。母親讓我找來父親,父親沖出大隊會議室,跑過來,跪在奶奶身邊,掉著眼淚,大喊:<br></font><font color="#167efb">“媽,媽,是我,兒子來了!“(???,??? ,???,??? ????!"。<br></font><font color="#167efb">奶奶突然睜開眼睛了,雙眼緊盯著父親的臉,睜開著眼睛,久久一動不動,大隊女醫生說:“老人家已經離開了人間“<br></font><font color="#167efb">三大爺趕來,抱著奶奶,痛不欲生,哭了一夜:“媽,是我害死了您,該死的那幫人誣陷我,害死了您……!“</font></h1><h1><font color="#167efb">大姐從馬川子赤腳醫生培訓班趕來,抱著奶奶哭著,昏過去了。<br></font><font color="#167efb">人們用牛車,把奶奶的靈柩送到十五里外的琿春北山,安葬松樹林中。</font></h1> <h1><font color="#167efb">(照片:奶奶,伯父,母親,弟弟)</font></h1><h1><font color="#167efb"><b>14,在農村五七戰線,加入共產黨</b></font></h1><h1><font color="#167efb">1971年1月份,我們家離開了砲臺大隊五隊,道別了熱情,樸實,厚道的五隊的生產隊長金斗巖和政治隊長吳基活和社員們,搬到馬川子公社五一大隊第六生產隊里來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砲臺五隊社員們用牛車,幫忙我們,把東西運到五一大隊六隊來了。小白豬長大了,母親叫二姐負責趕來,二姐叫兩個女同學,三個少女歷經千辛萬苦把從來沒有走過路的豬趕到新的家里來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我們剛剛搬家來,就遇上了春節。生產隊打算要殺一頭豬,把豬肉分給大家,但是,有的家庭出的價錢高或者不賣,沒有豬可殺,沒有豬肉可分了。父親表態,把我家的豬,交給生產隊,讓大家過年。生產隊長以多少錢價錢賣豬?父親說,給錢也行,不給錢也行,都是一個生產隊的人,都是一家人。生產隊長說,不收錢,不能殺。父親說,那就象征性地給錢就行,我們不能做買賣。</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生產隊長說:“還是確定價格吧“。</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父親說:“沒賣過豬,養豬時也沒有打算賣,真不知道行情,呵呵,隨便算吧“。</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母親說:“按照收購價格算吧,以后都一個生產隊一起生活的,最低價格算算就行,算見面禮吧“。</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生產隊通知家家戶戶到生產隊大院領豬肉,母親讓我去領豬肉來。我們家養的白豬不肥,社員們分到的豬肉都肥肉少,但是,分豬肉的瘦小的社員特意用刀割出長長的肥肉,秤是1.7斤,把肥肉給我了。瘦小,神經質的社員加一句,陰陽怪氣地說:“插隊干部也不是生產隊社員,給這些也不錯“。</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我把豬肉拿到家里,告訴情況,父親感到憤怒,說:“把豬肉扔出去!好心不得好報,老媽辛辛苦苦養的,也沒吃到,幾乎白給生產隊了,還有這種人,什么東西!“。</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母親說:“唉,把這些扔了,家里啥都沒有,我們過年吃什么呢?“。</font></h1><h1><font color="#167efb">二姐說:“不能要高價也要平價,對這種人講什么階級感情!“。</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母親說:“在哪里都有一兩個不太友好的人,不能因這一個人影響大家的關系,看來,這里,五七干部和生產隊社員之間沒有形成很好高興,我們以后都要注意說話和行動,搞好生產隊社員的關系啊“。</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生產隊吳隊長為了表示感謝,來到我家,聽到分到肥肉的事情,感到驚訝:“怎么發生這種事情?這個人難道不知道最便宜的價格給了豬?插隊干部也都是一個生產隊的人,怎么這么辦事?“,吳隊長感到非常抱歉,要回家拿來自己家分到的豬肉,父親和母親堅決攔住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我們家在五一大隊六隊的房子是馬川子公路南側的舊草房,后院有兩棵李樹。生產隊給我們家分配了每個人2分地,我們家六口人,分到了1.2畝自留地了,與砲臺大隊五隊相比,五一大隊六隊,人多地少,自留地也少多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砲臺生產隊五隊集體戶是圖們市的下鄉知識青年,五一大隊六隊集體戶是上海市知識青年了。五一大隊六隊時,我家是生產隊的收發室了,郵遞員把郵件和報紙,送到我家里了。我家前邊的上海知識青年經常到我家看報紙,取郵件,下象棋,嘮嗑了。上海知識青年收到郵包,收到食品時,常常分享給我們了,我們經常嘗嘗到他們送來的奶糖和花生米。我從上海知識青年那里,學到中國象棋了。中國象棋和朝鮮象棋(將棋)棋盤和棋子相同,后來自然而然學了朝鮮象棋。<br>在砲臺大隊時,我們走路到十五里外的琿春鎮,到電影院才看到了電影,當時,砲臺大隊沒有電,家家戶戶用了煤油燈。我們到五一大隊時看見,電線進到家家戶戶了。公社放影隊也經常下來放電影,我們在大隊辦公室大院,露天觀看“南江村的婦女“,“打擊侵略者“等等電影了。<br>我們在砲臺大隊五隊時,到了晚上,生產隊敲鐘,召開階級斗爭訴苦大會和學習毛澤東思想會議。我們來到五一大隊六隊時,時興“革命樣板戲“歌曲了。五一大隊和五二大隊,有一個小學校,叫五家子小學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我們家搬到五一大隊六隊后,母親依然起早貪黑積極參加了生產勞動和階級斗爭活動,1971年7月1日,光榮加入了中國共產黨了。<br>有一天,母親在街道,遇到曾經一起工作的女同事,對方問:</font></h1><h1><font color="#167efb">“你們回到城里了嗎?“<br>母親說:“還在農村“。<br>對方表示奇怪:“怎么還在農村,沒回來呢?“<br>母親說:“剛剛入黨,沒有什么成績,不好意思要求回來“<br>對方說:“要什么成績啊?你們傻呀?下放后天天在家玩,沒干活的人,也都回城里了!“<br>“哦,這怎么可能呢?“。</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看你想的說的傻乎乎的,難怪總是倒霉,趕緊找找人,問問吧,你們不提出要求,誰知道你們在哪里干什么“</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母親捂著臉,轉過身,不再說話了,掉下了傷心的眼淚。</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母親說:辛辛苦苦工作,卻得不到組織的認可和人們的理解,反而受到懷疑,被人當成傻瓜,是最讓人傷心的事情。<br>母親和父親雖然第一批下放,卻沒有第一批回城,但是,跑前跑后,積極幫忙工作,把有困難的上海知識青年,通過縣五七辦公室,陸續送回上海了,上海知識青年阿明和阿萌,一直感恩,寫信問候,信中說:</font></h1><h1><font color="#167efb">“尊敬的朝鮮族阿姨,我們永遠也忘不了朝鮮族人民的深情和關懷!“</font></h1> <h1><font color="#167efb">(照片:母親和朝鮮三妹妹夫妻)</font></h1><h1><font color="#167efb"><b>17,牽連遠方親戚,影響親戚入黨</b></font></h1><h1><font color="#167efb"><br>從農村回來,回到機關工作后,從表情看,父親和母親好像迎來了人生的春天,陽光明媚了,心曠神怡了。而回到縣城不久,一家人各自奔前程了。<br>1975年夏天,二姐中學畢業,下鄉到160里外的春化公社小六道溝大隊知識青年集體戶了。緊接著,組織上要求法院派一個干部到165里外的春化公社梨樹溝大隊下鄉工作兩年,法院動員干警報名下鄉,大家沉默一片,遲遲都不報名,父親打破沉默,挺身而出,就報名下鄉了。<br>母親問:“你已經下放農村回來了,怎么還報名下鄉去?組織上已經知道了你是殘廢軍人,怎么還同意你下鄉去?“。父親說:“組織上開會動員下鄉,大家都不報名,怎么辦?凡是工作,怎么也有人來做啊,我還有農村下放工作的經驗。這次下鄉,不是勞動鍛煉,不用體力勞動,也不帶家庭,一個人去就行“。母親說:“不了解情況的人,也許以為你又犯了什么錯誤下鄉的“。父親說:“無所謂,別人怎么看,我心地坦蕩,我在做黨的事業“。<br>這個時期,一家六口人,雖然分散在四個地方生活,但是,人人都意氣風發,平平安安。但是,不管一家人怎么積極向上,總是擺不脫荒唐的誣陷和邪惡捏造的黑材料。<br>1977年初,黑龍江省五常縣興光大隊的任國鉉(母親的堂弟,中央民族大學畢業后,擔任黑龍江新聞社副總編)給母親寫信來,苦訴道:<br>“我在村里是民兵連長,治保主任,我寫了入黨申請書,快要通過了,沒想到,組織上到姐姐的組織部門去外調發現,姐夫和解決都有歷史問題,還沒解決,牽連到我,影響我入黨,我不能入黨了。我是一個農村農民,不能入黨就算了,可考慮考慮家里孩子們的前程啊,趕緊整清楚啊!我以為姐姐在黨政機關工作,感到很驕傲的,沒想到有這種事情,到底有什么事?“。<br>母親和父親感到意外:“我們到底還有什么問題,還牽連千里外的親戚,影響入黨?“。母親和父親心急如火,找組織部門,要求澄清問題。得到的答復是,對文化大革命期間的問題,不管對不對,暫不受理。<br>母親說:“我們也沒犯過什么錯誤,卻影響到親戚不能入黨,讓我們怎么辦?“。<br>母親從農村下放回來,曾經一度,心花怒放,心曠神怡,但是,從此以后,擔心又來什么運動,又遭遇什么事情,無法想象,感到惶恐不安,完全變成小心翼翼,默默無聞,提心吊膽過日子的人了。<br>1977年大姐結婚時,父親和勞動局樸局長高興之余唱歌,唱了朝鮮歌曲“金剛山之歌“,歌詞中沒有政治色彩,母親還是感到惶恐不安,提醒兩個人不要唱朝鮮歌曲,不要唱任何外國歌曲了,要注意社會影響。</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父親和樸局長瞬間懵了,互相看著對方的臉,尋找答案。</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父親眨巴著眼睛,惶恐不安地說:“這首歌曲沒有政治色彩啊,沒有朝鮮領導的姓名啊,應該沒啥事吧?“。</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樸局長慌慌張張說:“我們剛才唱到哪里了?喝酒了,想不起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父親想了想說:“杞人憂天,這首歌曲,沒事“。</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母親說:“中國革命歌曲也有的是,唱中國革命歌曲該多好?偏偏要唱朝鮮歌曲,別人聽到怎么想?“。</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樸局長說:“小心點好,小心點好“。</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父親說:“那就唱‘洪湖水,浪打浪‘?這也是禁止唱的?這首歌曲是歌頌賀龍元帥在洪湖地區進行游擊活動的歌曲吧?“。</font></h1><h1><font color="#167efb">幾個人喝酒唱歌,遭到母親提醒,感到忐忑不安,最終不歡而散。</font></h1> <h1><font color="#167efb">(照片:1977年大姐結婚合影)</font></h1><h1><font color="#167efb"><b>19,讓我考大學學知識,回到家鄉工作</b></font></h1><h3><font color="#167efb"><b><br></b></font></h3><h1><font color="#167efb">1978年7月份,中國迎來了全國統考。當時在延邊地區,延吉,圖們,龍井三個縣市實行中學五年制中學教育,琿春縣等五個縣市實行四年制中學教育,而我是四年制中學也沒有讀完的人,想通過高考,難度很大了。母親發現我有畏難情緒,鼓勵我說:</font></h1><h1><font color="#167efb">“你在中學少念了幾個月,還有很多五年制中學畢業生參加高考,這次參加高考,比較艱難,但是,你平時看了很多書,課外讀書積累的知識多,你在學校校時,學習成績也好,有學習爆發力,只要抓緊復習,遇上課外題,你一定會如愿以償的。人生走向成功的路,也有千條萬條,如果高考不成,也無所謂,大作家高爾其是小學也沒念完,也拼努力成了大文豪的“。</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母親不斷給我提供高考參考書,我發奮圖強進行復習,常常復習到三更半夜,打開窗戶看看,誰家開燈,我也絕不閉燈,發現家家戶戶都閉燈了,我才閉燈入睡。我復習時,母親在另一個房間,常常陪著我看書或者給我送來食物,補充營養和精力。</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我以超人的精力,頑強拼搏復習兩個月,冷靜參加考試,考上了延邊大學朝鮮語文系78級,當年,琿春縣有45個人考上了大學本科,其中有我一個人。</font></h1><h1><font color="#167efb">高考結束后,我對成績沒把握,直接做了第二次參加高考的準備,聽說1979年開始高考有外語課,當時卻沒有外語教課書,母親沒有忘記日語,給我教了日語。1978年10月初,母親讓我到父親下鄉的春化公社梨樹溝大隊和二姐下鄉的春化公社小六道溝大隊看一看,我到農村轉轉時,母親打電話來通知,大學錄取通知書來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父親和母親在家殺狗,慶賀我考上大學了,當時,上大學,家家戶戶很樸素,一般不請客。我家里,就來了五名中學時期同學,給我送了一本日記本,吃一頓飯回去了。第二天,我坐車到延邊大學,開始大學生活了。</font></h1><h1><font color="#167efb">我的夢想是做一名語言學家,但是,大學突然取消招語言學研究生的計劃,要招錄文學研究生了,我無奈參加了文學研究生考試。朝鮮文學教授許文燮老師見到我,拍拍肩膀說:“這次你考的成績很好,好樣的!“,我感到很高興,沒想到,大學里沒按照分數錄取,照顧我留在延吉市工作。這時,母親來到大學,含著眼淚說:“爸爸病了,我現在只有你,回家吧“。聽說父親病了 ,看到母親落淚,我感到心酸,二話不說,回到琿春縣工作。我到人事局說,我想到文化局從事創作,人事局長說,組織上已經決定你到檢察院工作了。我到檢察院上班后,不久,母親在上海給我寄來了一封信,信中說:</font></h1><h1><font color="#167efb">“只要想創作,無論在哪里,都有生活,只要努力,都能寫出作品。魯迅是醫學院畢業生,也成了大文豪。相比之下,你是語文專業畢業生,客觀條件相對優越,就看自己的努力了。你在檢察院工作,會發現很多豐富多彩的素材的,寫出來新穎的作品的。你有思想,性情耿直,性格比父親還執著,適合做檢察院工作“。</font></h1><h1><font color="#167efb">看著信,我在想,母親在上海醫院為父親操心,還為兒子操心,雖然從事法律工作,不是我的選擇,背離我的夢想,但是,我為了安慰可憐的母親,回信答道:</font></h1><h1><font color="#167efb">“媽媽,您放心,我會好好工作的,請您多多保重!“。</font></h1> <h1><font color="#167efb">(照片:母親與機關女同事)</font></h1><h1><font color="#167efb"><b>20,送別人生伴侶,傲游茫茫人海</b></font></h1><h1><font color="#167efb">1982年12月份,母親從上海市醫院回到了琿春。琿春醫院和延邊腫瘤醫院的醫生一再誤診誤治一年多的時間,耽誤了治療的最佳時機,母親說,長春醫生看琿春醫院拍的照片一眼,就確診說,這是肺癌,不是肺結核。醫院,醫生之間的差距就這么大。直接到長春醫院檢查身體就能及時治療,能多活十年八年的,現在到了晚期,已經沒有任何治療方法了,天天只能打麻醉藥止痛了。父親的日子所剩無幾了,那什么延緩父親的生命呢?邊疆城市的醫院和醫生,再有點水平,父親不會這樣的,沒有文化大革命等運動中垃圾人的作孽,父親也不會患這種病的,這種病是生氣,火氣造成的病,是窩火引起的病,無中生有平白無故又再進行打擊,怎么能不窩火,怎么能不犯病??<br></font><font color="#167efb">組織部門同志回去后<br></font><font color="#167efb">1983年6月8日晚上,父親的老戰友風塵仆仆趕來,進到病房,抱住父親,淚流滿面,哭道:“兄弟,你好好的一個人,怎么病成這樣?!病的怎么不是那些混蛋,怎么是你?!“<br></font><font color="#167efb">母親急著提醒父親的老戰友說,患者需要心態平靜,心靈安靜。<br></font><font color="#167efb">老戰友回去后,父親默默看著窗外,眼里淚光閃閃。突然,父親開始吐血,母親趕忙拿盆子來接,父親吐了滿滿一盆血,無精打采,蒼白的眼神,看著母親,慢慢倒在床上,再也沒有起來。父親51歲(時任法院副院長)正當年,流下最后一滴淚,流下最后一滴血,在這世界,留下遺憾,含恨離開了人間。</font></h1><h1><font color="#167efb">1983年6月10日,琿春縣人大常委會主持,在縣政府禮堂,召開父親的追悼會,雨中,送行父親了。母親淚別了相處三十年的人生伴侶了。</font></h1> <h1><font color="#167efb">(照片:母親在琿春縣政府工作時)</font></h1><h1><font color="#167efb"><b>22,淚別親愛的母親,懷念敬愛的母親</b></font></h1><h3><font color="#167efb"><b><br></b></font></h3><h1><font color="#167efb">母親從政府辦公室退休后,在審計事務所工作,1991年,在檢查膽結石時,發現胃腫瘤,延邊醫院一個醫生說是‘胃癌晚期“,沒法治療,回去。二姐淚流滿面求醫生想方法給予治療,神經質的醫生暴跳如雷,說,都耽誤這么長時間才來,都晚期了,讓我怎么治療?</font><br><font color="#167efb">我們信以為真,扶著母親回到琿春,到處打聽抗癌藥,讓母親服用,這些所謂抗癌藥,大多是騙人的假藥,毒藥,母親服用一次,幾天也起不來,過了半年,別的毛病,還真沒有發現。我們懷疑延邊醫院醫生,到北京中日友好醫院重新檢查母親的病,該醫院通過手術做解剖結論,是良性腫瘤!在我家族中,第三次出現了嚴重的致命的誤診事件!那個該死的醫生,還發火!</font><br><font color="#167efb">經過手術,醫院切除了母親的腫瘤,但是,吃了大量的抗癌藥,引發了腦萎縮,癡呆癥!庸醫誤診害命,老百姓自己亂用藥,也要命啊!吃了六個月的抗癌藥,母親作為年邁體弱的女人,怎么辦承受?醫生無能,我們作為子女,也很無能,為什么當初不找幾家大醫院好醫生的呢?</font><br><font color="#167efb">2003年4月29日,母親病倒,淚別坎坷孤單的人生,離開了人間。給我們留下空曠的世界,悄然離開了,母親走后發現,這個世界的一多半,原來是母親的世界,才知道,沒有母親,這世界已經消失了一多半!沒有母親的家,僅僅是房子,不是家!</font><br><font color="#167efb">我們把母親的骨灰,灑到圖們江里 ,我相信,母親在圖們江,在朝鮮東海,會見面外婆的……</font><font color="#167efb"><br></font></h1> <h1><font color="#167efb">1985年夏天,母親與琿春政府機關同事們在野外。當年,錄音機是很時髦的電器了。</font></h1> <h1><font color="#167efb">母親與同事</font></h1> <h1><font color="#167efb">母親在朝鮮清津市,與外婆李玉蓮和二姨姨任受恩,姨夫全升朝(朝鮮人民軍大校)一家人合影。</font></h1> <h1><font color="#167efb">我參加檢察事業,第一次辦案立功時,母親穿節日的服裝,為我這個兒子照相慶功。</font><br></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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