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我問他幸福與否</h3><h3>他笑著擺了擺手</h3><h3>他的身邊圍繞著一群</h3><h3>當年流放歸來的朋友……</h3><h3> ——[越過山丘]</h3><h3>岑溪歸義,雙貴頂下,義昌江畔,有一村落。據說景致風雅視野獨到為岑溪少有,此一貴;鄉民淳樸敦厚以敬老愛幼崇尚文墨為訓,此二貴。是否因之而名雙貴村而無從考證,但我愿意相信。</h3><h3>周末鄉村行,我去探望自己中學時的老校長。退休后他回歸鄉里,悠然田園,一直是我所追隨的生活。</h3><h3>隔著剛剛收割后的稻田,不遠處就是雙貴頂;而山與村落之間,是一座記憶中荒蕪的山丘。</h3><h3>當時細雨初歇,空氣中在泥土的味道里、有淡淡的稻香。</h3><h3>舒緩而清暢。</h3> <h3>山里的景致的確與眾不同,站在雙貴村的小橋上,低頭能聞義昌江的水聲,仰望可見清秀的畫面。</h3><h3>作為雙貴人,老校長在故鄉過自己的退休生活,我覺得倒也可以理解的了,城里哪有這般的自如愜意。</h3><h3>我跟老校長說,聽傳聞您這幾年在家鄉侍花種草,整了個公園般的去處,倒是自得其樂,是不是真的啊?</h3> <h3>已逾古稀的老校長聽我言語,爽朗一笑說那就帶你去看風景,到村后的小山丘走走。</h3><h3>上山的路盡管較為陡峭,也已硬化;道路兩旁樹木蔥蔥,有鳥鳴自遠而近,連風過林間的方向也能看到。</h3><h3>登高望遠,視野果然不同。</h3><h3>而就從此刻開始,我的老校長才和我說起了關于這個山丘的過去現在與未來……</h3><h3><br></h3> <h3>原是荒草叢生的半山處,已然有路通暢;路旁長亭可供人小歇,“讀書亭”為校長所題,捐建者都是他當年的學生。</h3><h3>老校長說雙貴村民素有崇尚文墨的傳統,若某家的孩子因貧綴學,鄉鄰都會給予支持與幫助;可若誰因奔錢財而讓后代棄學,必會被鄉民譴責,其人則顏面不存。</h3><h3>有此讀書亭,是希望大家都能牢記文化的重要,斷不可棄。</h3> <h3>在山丘的另一面坡上,也有一個亭子。</h3><h3>與讀書亭不同的是它完全采用本地的竹子搭建而成,與讀書亭各有風格、遙相呼應。同樣的變化是,以前滿是雜亂野草的地方,已在路邊種滿了各種花樹,多得讓人叫不全她們的名字。</h3> <h3>直到我抬起頭,才明白校長說“遙相呼應”的真實意思:此為慈孝亭,與讀書亭相應,正是雙貴村的精神所在。</h3><h3>岑溪市第一任市長江濤親筆題書“慈孝”二字,溫厚自然,恰如其分。</h3> <h3>數百畝荒蕪的山丘,僅僅四年有余,已山路環繞,遍種花樹。紫薇、風鈴、鳳凰、櫻花……我能說出的只是我能記得住認得出的,許多品種連聽都沒聽說過。看著我一臉懵懂,校長戲言我這傻傻的樣子跟讀書時候一點都沒有改變。</h3><h3>讓我歡喜的是,此時深秋季節雖非花期,仍能見到各種不同的花朵。可見美好,那是多么的幸運。</h3><h3><br></h3> <h3>時光回到四年多以前,老校長與四個年紀相仿的老人,走在這個荒蕪的山丘。他們想象著可以在這里看日出日落,想象著可以在雨中看風吹過山間,想象著能夠聞著花香聊起歲月……就這樣荷鋤而來,一點一點地梳理他們的想象,一滴一滴的開始滋潤著這片土地。</h3> <h3>從來沒有誰付給他們酬勞,也從來不曾有誰負責他們的飲食,可就因為一致的向往,這片荒丘給予他們不同尋常的快樂。</h3> <h3>退休教師,花甲農民,就那么四五個老人,開始創造他們的樂園。我無法想象這個年紀的人,如何才能堅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地重復單純的勞動,可他們真的就這樣做了。</h3><h3><br></h3> <h3>他們把自己僅有的都拿了出來,而校長的退休金也全部用在了這里。帶幾個水壺,扛一鍋米粥,不約而至成為這幾個老人最重要的聚會。</h3><h3>山上的每一塊石頭,都被他們撫過,每一塊泥土,都經過他們的翻整,每一株花樹都是他們親手所栽——開始時山上無水,老人們就從山下挑水澆灌,其中艱辛化作林間的笑聲,讓鳥鳴也變得異常動聽。</h3> <h3>慢慢地老人們在山上的舉動,傳遍了整個雙貴村。這個小聚會也從當初的四五個人逐漸變成了七八九個人,從單個的組合,到老夫妻倆,老人團變成了兄弟姐妹團。</h3><h3>我很幸運地見到了這張相片,九個老人稍顯拘謹的合影。我問校長怎么沒有你的身影,校長靦腆地說他們才是主力。</h3><h3>可旁邊的幾個老哥們馬上就否定了這個說法:沒有他,這事根本就做不成!</h3><h3>我沒有強求要再拍一張合影,作為學生我深知老校長的為人。而在中國傳統的數字文化中,九已是至尊之數。</h3><h3>我唯有聽從,并心懷敬意。</h3> <h3>老人們改造山丘的事跡傳開后,雙貴村民以及遠近人士皆解囊相助捐款捐物,雖非豐厚巨資,也是給予老人們的鼓勵和支持。</h3><h3>但是,他們仍然保持幾年來的習慣,簡淡飲食,減少用度,盡可能的把資金與物資都用在山丘的建設上。</h3><h3>工棚里的小黑板,記錄著近期帶米上山的名字和數量,輪流而捐自給自足;一旁的紙張則記錄著社會人士的捐助,老人說這一切都應該銘記,不能忘了人家的善意。</h3><h3>但他們,唯獨忘記了自己。</h3> <h3>當我見到圍繞著三面山坡、一片鮮紅的花球時,不禁驚奇!</h3><h3>老校長說這是洛神花。改造山丘還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也需要不少資金;光靠老人幾個所有、好心人的支持仍有不足。而且,老期待別人的捐助總歸是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商量了好久,才選擇種植可供做茶飲用的洛神花,現在已經收成不少了呢。</h3> <h3>洛神花當年開花,即可采摘,但每年都需重新再種,才有收成。可新鮮煮水,也能曬干泡茶。</h3><h3>我問為什么不選種一勞永逸的品種?校長微笑著說:付出與收獲往往是成正比的,這世間本就沒有一勞永逸的事。而且,洛神花,喝著好,村里人都喜歡呢,而且,你不覺得花朵很好看嗎?</h3> <h3>離開學校這么多年,又一次耹聽教誨,幸運之余不禁慚愧。不同的是,當年是在教室,捧著書本,如今卻是喝著溫暖的一杯,在山丘上。</h3><h3>是的,現在每一個來到這里的人,都可以在工棚里喝一杯洛神花茶,老人們的熱情并無不同。</h3><h3>但我更加幸福的是,我是學生,我能如此親近地與他們坐在一起,而身邊還是一位跟我老父親一樣八十多歲、還能開著摩托車上山的老人!</h3> <h3>午間,聽他們說起往事,聽他們說到未來,頓覺自己那么的膚淺。</h3><h3>我也曾想回歸田園,過一過悠然的日子;甚至以為老校長也不過如此的心緒。可此刻我才明白,校長和這些老人,年輕時各自打拼、年老了歸來故園,幾年如一日的付出與努力,不僅僅是為了改造一個小山丘,不僅僅是建設一個公園,而是一起在鞏固和體現了雙貴人的文化底蘊與精神境界,以夕陽般溫暖的絢麗,為家鄉錦上添花。</h3><h3>這份情感,恰是老人們內心深處、對故土無可替代的慈愛!</h3> <h3>就在我把這個故事,說與朋友聞時,朋友們說你怎么不著一字來介紹每個老人?我們甚至還不知道你的老校長姓甚名誰,你的敬重在哪?</h3><h3>此刻我想說、這是我選擇的尊重方式,因為我知道自己駕馭文字的能力如何不逮。當時,我也曾想過,要如何充滿感情的去訴說這一切,但最終我明白有些事情,是文字也所無法表達的。即使現在,我如此慶幸能與老校長一起走過這一回,卻仍然不懂如何表達內心的謝意!</h3><h3>所以,原諒我只能這樣簡單而平淡地說起,就象說起一件平淡無奇的小事情。</h3> <h3>如果你也敬重九個老人們的行為,體會得到他們心里那份情懷的溫柔,想去認識這些忠厚長者,甚至愿意并期待給予他們支持,很好!</h3><h3>2018年11月30日在歸義的岑溪市第二屆石材博覽會的農業展廳里,一定會有他們的身影!</h3><h3>如果你來,會有一杯可口的洛神花茶,會有一袋帶著自然芬芳的洛神花許你帶走,而你給予老人們的一切、即使是一句贊美,都將彌足珍貴!</h3> <h3>離開雙貴村,走過義昌江,回望這份美好,我知道來年春天,這里的山丘上會開滿鮮花。</h3><h3>我當然會重來,當然會再一次聽老人們說起他們的歲月。因為這世間有無數值得銘記的,可在九個老人與洛神花的身上,我看到了最浪漫的事!</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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