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歲月像條河一西山的記憶（二）

老樹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37, 35, 8);">這是沉寂了的歷史</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37, 35, 8);">卻鮮活在每個人的心間</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37, 35, 8);">這是苦澀了的遙遠</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37, 35, 8);">卻仿佛就發生在昨天</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b></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在漫長的生命長河中，幾年的光陰是短暫的，可當年下鄉的經歷卻還是長久地縈繞在我的心頭。西山位于蓮江口農場五分場西邊，原是分場的一個作業點，1968年12月29日蓮江口農場第五批佳木斯的下鄉知青到場后一部分被安置到這里編為五分場四連。它其實不是個山，只是高于水田的黃土坡，這是一這塊飽含了當年一群懵懵懂懂青年熱血的地方，他們曾愛過，恨過，想過、念過的地方。</span></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2px;">這是一張當年知青在西山留下的為數不多的照片，房屋還是泥草房</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2px;">?</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分場原知青宿舍，現由農場職工居住</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出工打紅旗，休息就學習"是當年知青生活的真實寫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圖片來自網絡</span></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2px;">　　 </span><b style="font-size: 22px;"> 最苦的活</b><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0, 0, 0);">兒</b><span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0, 0, 0);">　</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font-size: 22px;"> 春天的水整地，許多人都會說又苦又累，而我認為主要是苦。苦和累有區別嗎？有，"累"指體力過份支出，疲憊不堪；而所謂的"苦"則指環境極度惡劣，讓人難以忍受，水田水整地的苦楚就令人難當。</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東北的四月末五月初，乍曖還寒，水田里已經放水泡田。為了使稻田平整，要在旱整地的基礎上再進行水整地。人們在泥水里用鍬把高處的泥（這時稻田里已不能叫土了）挖起來，傳成堆，用牛拉的木制刮板把泥拉到田間低洼處。一個池子中一個趕牛的，一個扶著刮板子（也叫耖子）其它人挖泥。由于趕牛不能穿水靴，那時也沒有適合水田干活的靴子，普通水靴踩到粘稠的稀泥里拔不出來腳，因此只能赤腳下田。（如下圖，來自網絡。）這時，稻田里上面是水，下面還有冰碴，脫了鞋，咬牙從池埂子上下去，一股寒氣從腳底直竄到頭頂，透心地涼。用東北話說就是：拔地腦瓜仁子疼。要是站著不動，要不多長時間雙腳就麻木了，特別是陰天低溫的時候，女青年也要和男青年一樣下水。水整地時為了鼓舞士氣，在池埂子上還有喊一些口號的，如：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中國人死都不怕，還怕涼嗎！喊完跳下水接受那種酷涼的考驗。</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第一次下水整地時，怕涼特意穿上一雙舊棉膠鞋，結果在水里腳仍然是冰冷冰冷的，上來后身上有點熱乎氣了，而腳還在浸透泥水的鞋里反倒是冰涼的，脫下稀泥裹著的鞋，露出的是一雙胡蘿卜似赤紅的雙腳，從此我再也不穿著棉鞋下水田了，中午，青年多數從田間赤腳到食堂吃午飯。</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span></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span></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2px;">　</span><b style="font-size: 22px;">　最累的活兒</b></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0, 0, 0);">　　如果有人要問你，當年下鄉時什么活最累？我覺的"打池埂子"應該是之一。</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0, 0, 0);">　一把木柄方鍬，方方的鍬頭亳無銹蝕且用的錚亮，非常鋒利，據農場就業農工講，使岀來的鍬頭可以削鉛筆。鍬把的前端沒有其它鍬把的橫木柄，使用時雙手要攥緊鍬把，不然使不上勁。用鍬把稻田的土挖起來壘成一個攔水的小土壩，這就叫"池埂子"。其作用是用土壩把高低不平的稻田，分成若干塊平整的土地，便于灌水后稻苗處于同一個水位上。挖土方勞動強度大，打池埂子則與挖土方很類似，當時沒有人計算過一個工一天能挖出幾方土，但很多青年雙手都磨出了老繭，加之春天農時緊，為了搶時播種和插秧，打池埂子時一般都凌晨三點就下地，高強度的勞動，使人有一種筋疲力盡的感覺。</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0, 0, 0);">　　苦不苦？肯定苦，累不累？當然累。但比苦、比累更可怕的是內心的圧抑，困惑、文化生活的貧乏和想家時那揪心般的滋味。</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最不抗餓的飯</b></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0, 0, 0);">　　蓮江口農場主要農作物是水稻伙食自然以大米為主，但記得有一年打的稻米都交了"紅心糧"，口糧不夠吃了，不得己吃上了"返銷糧"主要是粗糧苞米粒碾成的大??子。食堂也想辦法把大??粥做成了大??干飯，口感行了，加碗蘿卜湯但太不抗餓。早飯后下地沒到中午肚子就咕咕叫了起來，渾身無力，于是中間休息時便紛紛去后屯新立小賣店花上個三毛、五毛錢買點核桃酥充饑。</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最雷人的"豪言壯語</b><span style="font-size: 22px;">"</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0, 0, 0);">　　六四年來農場的知青葛長海來西山當指導員時，年輕氣盛，精力充沛，但對青年的態度與人稱"湯司令"的指導員李國良，常在地頭與青年嘮家常的連長張紹武、好喝點小酒的連長韓寬都迥然不同。他似乎總想讓你拼到無能為力，干到無力可出方罷休，大概也能算上是獨創，有一陣，他讓每個青年選一句鼓勵自己的口號，寫到紙上，貼在宿舍自己鋪位被褥的上方，做為激勵自己的座右銘。多數青年寫的是諸如"滾一身泥巴，練一顆紅心""小車不倒只管推"等當時流行的口號，佳市青年張博男在一張白紙上寫的是"</span><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0, 0, 0);">活著干，死了算</b><span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0, 0, 0);">"做為自己的"豪言壯語"貼在鋪位被褥的上方，看似很另類，實則是對這種作法的諷刺與抵制。現在看來，博男當時是一個很有思想的人。</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0, 0, 0);">　　</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最荒唐的"演習"</b></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font-size: 22px;"> 六九年至七零年間一個夏天的深夜（具體時間我忘記了）西山連長張永貴、分場場部的葛長海等策劃了一場演習，假想西山受到了蘇修特務的攻擊，場部忘了是哪一連的民兵緊急增援西山。</span></p><h1><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font-size: 22px;"> 深夜，他們在西山的東山頭上燃起了一堆火（當時韓敬才排長正替吳連長在東山管理刑滿就業的老弱病殘人員，人稱病號隊）見到西山著火，分場的青年受命從七里外摸黑向西山奔來。與此同時，西山四連青年也被半夜緊急集合的哨聲驚醒，摸黑穿上衣服，跑出去集合后指導員說有一股蘇修特務來襲擊西山必須消滅他們！于是膽大的張愽男、于國瑞等人拿著繩子到橋上做成絆馬索阻止來襲的分場青年，溫州青年張伯江（己故）從牛舍牽出一匹拉車的馬騎上準備“迎敵”還沒過橋呢馬不聽使喚跑了回去，進圈時還差點兒把他摔下來，其他青年則在河岸邊大半夜的一會兒趟過稻田的排水渠，一會兒跳進壕溝瞎折騰，</span><span style="font-size: 22px;">冰涼的水浸濕了大半個身子。</span><span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0, 0, 0);">上演了一部西山版的"驪山烽火戲諸侯"。所不同的是，這次博得的不是褒姒的一笑，而是分場領導的震怒。原來此次演習分場一把手姚鳳楊等班子成員事先均不知情，在當年備戰備荒的背景下隨意調動"民兵"也是很忌諱的事。</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font-size: 22px;"> 為此，分場革委會副主任陳玉琢（上圖照片前排中間者）來西山調查此事，陳玉琢用濃重的山東腔很很地對西山青年說：再來，你們就用鐮刀給我摟！葛長海為此受到了嚴厲的批評。</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那是一個被青春激情點燃的季節，它好像一本書，飛逝的時光使書頁落滿了灰塵，字跡也模糊不清，但在當年的經歷者心中始終是一個清晰的印記。那段浸泡在泥水和汗水里的日子雖經時光的沖刷卻依舊難忘，因為這是我們漫漫人生道路上刻下的第一道深刻而獨特的印記。五分場和西山更是留下我們的青春、流淌過我們汗水的地方！</span></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如今通往分場的路和路東分場原一連地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大雪中的佳木斯知青廣場主雕塑與記錄大批知青下鄉年代的時光門廊</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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