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美食

向姑娘

<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文友婉鲆微信嚷嚷，咋不見你寫寫樟村坪的美食呢？槳粑粑，樟村坪的漿粑粑很好吃的！她強調。</span></h3><h3> 我知道她有個小作坊，叫“麻辣壹方粗糧時代”，專做漿粑粑，生意很是不錯，還注冊了自己的商標。聽她一鬧，心思便也微動，真就想寫寫樟村坪的美食了，只是所見所聞不是很詳盡，便把知曉的寫出來用以自己閑暇回味了。<br></h3> <h3>　　樟村坪，地處鄂西北，高山環繞，溫度適宜，近幾年休閑避暑旅游發展的極好。都說樟村坪的山水養人，卻也把嘴巴養叼了不少。冰雪消融后的田野，不經意看去，總有一些翠綠亮著你的眼睛，這是吃野菜的好季節。于是田間那一抹抹綠，窩窩長、地米菜、灰田蔊便會出現在菜盤里，綠綠的極是養眼。每當雪化時，母親便會帶著孩子們挖野菜，兩個小侄兒提著籃筐，像風一樣在田間掠過，拿著小鋤頭，撅著小屁股，一邊跑一邊挖。雪融后的土地總是濕漉漉的，鞋子、褲管沾滿了泥土，但仍然無法阻擋孩子們銀鈴般的笑聲穿透山谷。大冬天，一家人圍著火籠，熱騰騰的野菜玉米面糊糊跐溜溜滑進喉嚨，唇齒間縈繞著泥土的芬芳。在冬天和開春，我們的餐桌上除了野菜張揚著綠，便是熏得黃亮的臘肉了，臘豬蹄、臘排骨、臘座墩、熏羊腿。家里有好獵的，熏架上總會有野雞、野兔、野豬肉，運氣好的，麂子或者豬獾子也能來一只，為年夜飯添一道稀罕菜。農村的人，家家戶戶每年不養頭豬，就覺得不像話，豬槽里少了青青的豬草，就怕豬肉咬起來沒有筋道。養幾只雞，吃著正宗的土雞蛋，心里便也踏實許多。臨到春節，挖礦的老爺們兒都回家籌備過年，村子里便熱鬧起來。今天東家，明天西家，天天殺年豬，吃的滿嘴冒油。老人們更是喜氣洋洋，對于他們來說，殺年豬代表一年辛苦勞作的結束，也意味著一個家庭圓滿的豐收，于是總能在臘月聽到這樣的對話： “李家今年的豬著實大，半邊兩百多斤呢，他們一家人都勤快，按說一家掙錢的，買個年豬也不在話下的！” “是啊是啊，你看張家的媳婦子，一年到頭在屋里，怎么不喂一頭呢，大小一頭豬，什么都有，不比買幾個蹄子強？” 言下之意是看輕了張家媳婦的懶惰。還有少數人家養了山羊的，殺豬那天也一并宰了，等把豬油焾了，把豬肉、羊胯胯用松樹針、柑子皮熏煙后，便呼朋喚友、左鄰右舍地聚一起在家整羊頭了。先用大鍋蒸，柴火燒得旺旺的，滿屋煙霧，香火繚繞。蒸熟了把肉剔出來，羊頭肉炒酸廣椒，臉巴子、耳朵、舌頭切片涼拌，或者干脆一起爆炒加蘿卜墩墩兒弄個火鍋出來，再來二兩土秘制酒，男人粗狂的笑聲灑滿一屋。冬天還有一道美味，我們叫濕渣子菜，又或者寫成石渣子菜可否也不得而知，只知它長在林間或落葉腐土之中，或潮濕多石之地，和本地茺菜一樣，開水燙過辛辣芳香，味道獨特，嚼一口口鼻有香氣溢出，刺激地眼淚也嗖嗖地流下來，但卻忍不住接著來下一口。    農歷三四月，春天悄悄綠了山坡。雪地中的野菜不再鮮嫩，但卻有更多美味唇齒留香。愛吃個鮮兒的人，不怕苦就臘肉片子湯涮蒲公英，不怕酸地涼拌一個馬齒莧，時不時地在老樹兜子上蹦幾個香菌出來，也能整個小雞燉蘑菇或者打個香菌雞蛋湯解解饞。 <span style="line-height: 1.8;">椿天芽也耐不住寂寞，爭相在枝頭清香。摘一把嫩葉開水燙過涼拌，脆生生，香味濃</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郁</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一茬基本鮮吃，二茬時，老人家喜歡把它曬干，揉碎了和芝麻粒、辣椒面、胡椒花一起潑成油辣子，或者開水浸泡后切成小段炒一盤臘座墩子肉。年輕人則直接丟在冰箱，待想吃時拿出來，一年四季皆可吃到新鮮的椿天芽了。</span><br></h3><h3> 春雨綿綿的時候，松樹菌子也鉆出萌萌的腦袋，通體金黃，長長的莖，小小的頭，像女人一樣的柔美身段。采回家開水燙熟浸泡一天左右，和青椒爆炒，爽滑細膩。這時，狗牙子根（或者跟著城里人叫節節根）初綻嫩芽，挖一把回家洗凈，根芽就著鹽巴、辣椒面這么一拌，無需添加任何佐料，便也是一道下飯的好菜了。最受歡迎的當屬廣椒苔了（也叫蕨菜），一叢叢，喜長在田邊地頭，光滑的莖，兩三天便老根了。這是正兒八經的時令菜了，待它撐開白絨絨的頭蓋，彎曲的腦袋舒展枝葉后便不能入食了。于是，一到這個季節，山上便會出現三五成群采廣椒苔的身影。城里的姐夫尤其好這口，每年都會和姐回家來，田間地頭轉一圈便提一簍子回家。開水燙熟一根根作四開，冷水漂除澀味，涼拌或清炒，加點醋，更顯得酸爽可口；又或者乘陽光明媚的天氣曬干，到冬季和臘蹄子燉火鍋，別有一番滋味。春天的食物，在巧婦的手里不會再是單調的白米飯和大白菜了。白蒿子蒸面飯，桐麻葉子燒面粑粑，黑腦殼葉煮懶豆腐，清炒野芹菜根，竹筍炒臘肉，涼拌喇叭苔。有時還能撿三五個竹菌子燴一鍋肉湯，觸動著我們的味覺。春天的種子，和春天的細雨一起，灑滿田間地頭，瓜類、豆類、西紅柿、辣椒、茄子等等，還有苕、洋芋、高粱（其實是玉米或者苞谷，但樟村坪人都稱之為高粱）。有些地方還有種紅水稻的，也開始育苗、插秧了。有一些老人，還保留一些本地的土種子，比如火蒜，二季豆。所以每到播種的時候，就會聽到隔壁二媽一邊給我送種子一邊數落，“每年就曉得種不曉得收，要絕種了啊。”每每聽完我都不置可否，但此刻細細想來，心頭卻微微感覺酸澀。春天的山果，和春天的油菜花一起，滿山坡撒歡。三月有三月黃（還有叫羊母奶子）、斗笠萢子，四月有四月黃、刺萢子，五月栽秧萢，六月當然是撅起屁股四處找地萢子了，還有桑樹果子（又名桑葚）。這些萢子不僅味道酸甜適度水分充足，有些還可入藥，刺萢子學名覆盆子，根可祛風除濕，葉可止血解毒，種子卻有補氣益精的功效。斗笠萢子學名空心泡，可治咳嗽、牙痛或者跌打出血，有時候吃壞肚子，挖點根泡水喝效果也是極好的。關于蘋果、桔子之類的水果，我們小時候是無緣相見更別說吃了，只有滿山的萢子陪我們度過貧窮但又絕對快樂的童年。記得屋旁邊有一顆三月黃子樹，每年開春，我和姐姐就會不時地跑到樹下觀望，有時我會呲溜爬上樹，坐在樹丫巴上，探手摘那樹尖尖上偶爾紅透的一顆。有時也會忍不住摘一個青轉紅的，小心翼翼地咬上一口，酸澀地直喳吧嘴，等那股酸澀勁兒一過，便又咬一口。父親看著心疼，便把這樹下的野草雜石拾掇地干干凈凈，害怕我們不小心從樹上摔下來。每次從坡里回家，汗帕子里總會躺著一些紅的、黑的萢子，看著我們吃得歡，憨實的笑容讓整個板壁屋也亮堂起來。而母親也是笑容滿滿，拿根針在父親的手上細心挑出好多刺來。如今，這些滿山遍野的萢子已勾不起孩子們極度的渴望，但母親每年卻很堅持，在每種萢子成熟的時段把它們摘回，洗干凈用盤裝好，紅的、黑的，等著我們回家。于是，每年我也會帶著女兒爬山趟河，把它們全部嘗一遍，一起記住這些美好。 </h3><h3><br></h3> <h3>　　夏天的炎熱在樟村坪這個海拔1000米左右的地方體現的并不是特別明顯，我把本人能穿裙子的那些日子歸為夏季，和某月某日進伏出伏基本無關。說說穿裙子的夏天吧，瓜果蔬菜充盈著菜園，人們在這個季節很少吃野菜了。農村的菜園子，基本澆灌稀釋的有機肥，所以綠就綠的放肆，紅就紅的潑辣。家里來個客人，隨便到菜園里順一遍，也能整出七八個菜來。值得一提的是元和（學名洋合筍），母株葉片與生姜葉相似，僅產于長江流域湖北西部、湖南和四川一帶，每年七月便圍著母株從地里冒出來，小小的個，形狀和竹筍一樣，通體紫色，味道十分獨特。這是一種地域特點很明顯的食物，我在外地打工時想吃一口，菜市場愣是見不著它的影子。這個時候的農民勞動量也是較大的，特別是挖洋芋。洋芋喜腐爛，于是東家幫西家，搶在雨季前頭把洋芋背回家。嘿嘿，這時候，我可是要好好嘮嘮樟村坪的洋芋了。受高山氣候的滋養，咱樟村坪的洋芋可是出了名的好吃，用本地話說，就是面，解釋起來就是粉多水少，黃皮種又香又實，白皮種又松又脆，炒著吃軟糯香甜，燉著吃湯稠味濃。洋芋是大眾食品，有“地下蘋果”的美稱，可做出許多菜式出來。在我們這里，除正常的炒、燉、煮、煸外，大多數會曬洋芋泡泡，生切片，開水汌、涼水過，晾曬，這種大多過后油炸，是孩子們的最愛，當然，男人們喝酒炸一盤，就著小酒也咬地咯嘣咯嘣香脆。又或者煮熟后切片、晾曬，還有剁成粒曬干的，日后炒個臘肉片子也是極美味的。更值得一提的是洋芋粉了，類似于藕粉，加點糖，十足的開水燙熟即可食用；也可與雞蛋一起煎成雞蛋餅，和青椒爆炒抑或做成美味的火鍋。還有磨成漿的，蒸成粑粑、煎成薄餅皆可。這時候的陽光確實也熱情了不少，農民們除了搶太陽晾曬干梅豆、茄子、南瓜絲外，高粱也趁著熱乎一個勁兒地往上蹭，好像一下子我們就能吃到新鮮的高粱米了。老南瓜煮高粱顆顆兒，這是家家都要嘗個鮮的。喜吃個高粱漿的，就要到地里挨個尋找老嫩適中的高粱棒子了。這個可是講究的很，太嫩磨出的漿水多，太老的皮又磨不爛，吃起來不爽口。</h3><h3> 磨漿也有說法，鋼磨沒有石磨磨的好吃。這個說法我也考量過，鋼磨的好處是細、快、省力氣，而用石磨，雖然一轉一轉累的腰酸臂痛，揮汗如雨，但磨出的漿到底還是更香甜一點，想著應是鋼磨運轉的熱度蒸發了高粱部分的香氣吧。現如今家家戶戶條件好，石磨已經不多見了，前不久表姐送了一盆高粱漿過來，說是走了十多里地，請人用石磨磨的。看著她滿足地笑容，我隨即想到躺在我家老屋場的兩個石磨盤了，是不是應該請人安個磨心轉起來呢？漿磨好了，就要說到文友婉鲆的漿粑粑了，講起制作方法來她是比我權威的，不然她也不會把“樟村坪”漿粑粑的生意做得如此火熱了。最有地方特色的絕對是黃菜和豆瓣子餡兒的，這兩種菜對樟村坪的人來說，是不可或缺的。在這里引用她的文章《黃柏之鄉的美食--苞谷槳粑粑》中的一段，來結束關于槳粑粑的描述：“在如今美味多多的年代，這些粑粑差不多已經被遺忘了，現在飲食的快感缺陷和它本真的香味兒讓它特別的逗人們喜愛，不僅開胃，而且膳食營養均衡，是高糖高血壓高脂肪人群的優選食品。” 說到夏天，一定會想到家門口哪條清澈的河和河里哪些游來游去的土魚兒，這是我們小時候開小灶的食材。把核桃葉子砸碎和沙土攪拌，在魚兒多的地方撒下去，不一會兒就看到暈暈乎乎的小魚，翻著白肚皮浮出水面。撿回家，弄一鐵鍋，鐵三架子往火上一架，鍋底倒點菜油，一條條丟進去，撒點鹽、辣椒面，還沒等到兩面焦黃呢，就覺得香的不行了，口水哈哈地流。河里還有一種叫“梆梆”的小生物（網上查閱學名應該叫石蛙或者石雞），類似青蛙，但頭比青蛙扁平。肉質細嫩潔白，味道鮮美，據說還有清熱解毒的功效。但它們喜歡生活在山澗或陰濕的巖石縫中，天黑以后才出來活動，所以不可多得。只記得本地有一個謎語把整個捕食的過程講得活靈活現：“住在深山冷水洞，逍遙自在，碰到痞子，燈籠火把，黑夜操搶，一類的霸王。鹽將軍，油將軍，把我請到司命臺上，一頓金箍棒，打得我皮肉歸倉”。小學二年級時，天降大雨，河里漲水，我們幾個小伙伴在河邊發現了一條奇怪的生物，似魚非魚。說是魚吧，又長著四條腿，不是魚吧，身體頭部又和魚一樣，用樹枝去戳它，會發出嗚嗚地類似小孩哭的聲音。長大后，才知道此物叫娃娃魚（學名大鯢），樟村坪山清水秀，很多條河流都有野生娃娃魚，但卻極其少見。東南亞國家認為娃娃魚有強身健體、美容養顏、防癌治癌、補身健脾的功效，是冬季進補的美味佳肴，對男性腎虛生精、兒童體質虛弱、盜汗、積疳等均有療效。娃娃魚皮是治療燒傷的良藥，娃娃魚肉也有極高的營養價值，蛋白含量高不說，17種人體必需的氨基酸就讓人垂涎不已。但因其珍奇瀕臨滅絕，所以珍貴無比，野生的是萬萬不能吃的。好的是現在附近有養殖合作社馴養地越來越多，因此也可時不時撩撥一下我們的味蕾，肉質細膩，入口爽滑，湯味兒濃郁鮮美，口感極佳。 <span style="line-height: 1.8;"> </span>夏天雨水充足，滋養萬物，地卷皮當屬第一。地卷皮屬于藻類，長于陰暗潮濕的地面，黑色，狀似泡軟的木耳，洗凈爆炒、燉湯、做餡兒包餃子，清香柔潤，別有一番風味。醫學上認為它性涼，味甘，有清熱明目，收斂益氣的作用，對目赤紅腫、夜盲、燙火傷、久痢、脫肛等病癥有十足療效。</h3><h3> 農歷七月間，樟村坪得天獨厚的氣候條件孕育了另一種健康保健佳品，就是干巴菌，據說只有云南和湖北西北部才有，非常珍稀(說到這里，忍不住又想嘚瑟一下子，什么元和、娃娃魚、干巴菌這些稀罕物樟村坪怎么都有啊）。它生長在山林松樹間，下雨后簇生如繡球，黑色帶有一層白色。此菌香味濃郁，肉質堅韌、干燥，炒熟后越嚼越有一種腌牛肉干的味道，因云南人稱腌牛肉干為干巴，“干巴菌”的名字便由此而來了。所以每年這時，便會見到很多人提著籃筐，帶著干糧，翻山越嶺不辭辛苦地上山找尋，作為招待貴賓友人的極品菜了。</h3> <h3>　　當城里人還在毫不猶豫按下空調的時候，樟村坪的林海已暈染秋色，早晚已感覺絲絲涼意。漫山的高粱萢子喚醒了秋天，田里的莊稼被勤勞的人們陸續背回家來，這是豐收的季節。行走間，總能看見家家戶戶門前金黃的高粱棒子，簸箕里紅紅的辣椒皮、白胖的花生果,這些孕育著希望的果實讓他們喜笑顏開。其實，幸福就是如此簡單。新鮮的高粱總要讓人們忙一陣子。剝米，曬米、打米、篩米，一道道工序浸透著豐收的喜悅。篩子分為大篩，二篩和面篩，篩米也是個技術活，雖然每次都下定決心學會，但母親示范萬遍，本人至今仍然掄不圓篩子、分不開米皮，汗流浹背也無濟于事，母親大有恨鐵不成鋼之感。面粑粑在這里不得不提，原因不在于它的美味，而在于做它的過程實在艱難。母親曾細心地教過我，首先必須是開水和面，比例要絕對適中，一手往面盆里倒水，一手使勁揉捻，才能保證玉米面達到五分熟有黏性，不然就捏不攏面團，一番揉捻下來，雙手燙得通紅。其次是每個粑粑在包餡兒后，要雙手順方向揉捏成型，否則容易裂口。蒸時大鍋中間放水燒開，粑粑圍著水四周貼鍋底，火候保持不斷不旺，這樣，美味的面粑粑才能在我們嘴里咬得格外香甜了。家里有小孩的，大人們總是不會忘記做點高粱泡子（學名爆米花）。舊時要等到冬天大雪上凌，在冰天雪地里把煮熟的高粱粒凍開花（現在基本借助冰箱了），然后曬干油炸，或者和砂礫一起翻炒，香脆至極。有時還有走鄉串戶專門炸泡子的藝人，簡單的設備竟可以把每顆米子整成蘑菇云的狀態，難怪會有如此豪邁的說法了：“百萬雄獅下鍋沙，烏氣騰騰把云炸，炮火煊天打一仗，個個把嘴喳”。秋收農忙過后，大山又在向我們招手了，橡子一粒一粒在落葉上金黃。人們背著背簍，帶著麻袋開始上山撿橡子。橡子和板栗有點相似，外殼堅硬形似蠶繭，呈棕紅色，肉像花生米，淀粉十分充足。撿橡子是個一路驚喜的過程，滿山遍野地四處找尋，高大的橡樹下，一堆堆的橡子戴著小帽，十分惹人喜愛。家有小孩的，長輩們總會撿一些漂亮的橡帽帶回家，給調皮的小孩做小陀螺。有時運氣好，人們還會帶回一簇一簇的兜兒菌、重陽菌，鮮嫩濃郁的菌湯一下子便驅逐了一天翻山越嶺的辛勞。撿回家的橡子需浸水滅蟲、曬干脫殼兒、浸泡漂除澀味、磨粉沉淀才能曬干制成橡子粉。大多數，樟村坪的人愿意把橡子粉做成橡子豆腐，加辣椒面、大蒜泥、蔥花等佐料涼拌，口感爽滑細膩，味道鮮香。還有制作橡子皮的，和青椒爆炒味道就又不同了。制作的過程也不是很復雜，但水、粉的比例卻極講究，多一分水就成糊不能成型，少一分則質地較硬。母親這年紀的老人家全憑感覺操作，堂姐則經多次實驗后，摸索出科學配比，想吃嫩一點的加二份水，老的則一份。秋天的特色山果，真是數不勝數，諸如板栗、核桃、白果、八月爪、苦李子、么里胡（野山楂）、五味子、野楊桃，這些美麗的味道無法一一表述。好在發明老師對這些野果情有獨鐘，寫下一首首形象的律詩，本人便也厚顏征得老師同意摘錄幾首，為此文作畫龍點睛之筆，在此深表謝意。拐椒拐君生長半山南，能抗風霜不畏寒。待到澀青全褪去，體型怪異惹人談。農夫霜下拾得去，摘去鈴兒放果盤。若與炒麺同攪和，香甜美味做宮丸。地盤果春放枝藤隨地走，不牽高樹自追求。秋風吹過南坡地，只見枝藏小鮮柔。遠客不聞人間寶，稚童只當肉彈球。老翁微笑禪明意，空惹頑孩滿地游。板栗花開吊吊滿山香，表硬中甘坐暖床。不懼春秋不畏夏，身披針衣把唇張。八月爪  久居深谷吸靈氣，白露漸涼站樹峰。偶遇郎君相對眼，以身相許獻甘濃。山葡萄（五味子）自小攀高藤葉嫩，花撒人間入風塵。抖搖珠粒任招展，路客初嘗五味純。步入晚秋，地里的莊稼全部收割完了，男人們開始收田犁地，土地完成一年的使命，承載著豐收的喜悅在秋陽里愜意舒展裸露的身體。女人們則要籌備冬季里的食物，做泡菜，壓白菜、腌蘿卜干，曬柿餅、磨魔芋、煮豆食。柴火豆腐是家家都要打幾個的，炕豆腐干，蒲酸懶豆腐，做臭豆腐，渥霉渣，一樣一樣，一種也不落下。就這樣不知不覺中，冬天來了。<br></h3> <h3>　　當第一場雪來臨，柿子以鮮亮的紅色迎接冬的到來，在枝頭獨領風騷。人們的心是歡喜的，釋然的，忙碌了一年，總算可以歇歇了。老人們掰著指頭計算著孩子們的歸期，兒女們也緊趕快趕惦記著回家過年。一年的結束預示著新一年的到來，火籠的柴火在親人團圓的日子里越燒越旺，滿山銀雪一片純潔，醞釀著迎接又一個春天，樟村坪的人們也開始收拾味覺，期待下一年舌尖上的美味。<br></h3> <h3>謝謝所有支持我的老師和朋友們!</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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