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點兒留在一九九五年的那條河

化沙

<h3>經常會想起1995的那個夏天，經常會回憶起在水底窒息的那幾分鐘。在那個孟浪的青春，幾個輕狂的少年，差點兒釀成影響終身的溺亡事件。</h3><h3>故事的主角，就是我。</h3><h3><br></h3><h3>十四五歲正是不知道害怕，什么都要嘗試的年紀，尤其是幾個少年湊到一起時。1995年6月，我正在一所地圖上都找不到的農村聯中讀初二，面臨放暑假。</h3><h3><br></h3><h3>一個特別炎熱的正午，在幾個同學的慫恿下，我們騎車到距離學校幾公里的太行堤河游泳。一路騎車歡笑隨風，半個小時就到那個因河道轉彎而形成的巨大的淹子處。</h3><h3><br></h3><h3>二十多年過去了，我依然記得在那路上開過的玩笑和拐過的彎兒，還有爬上大堤看到寬闊的水面那種緊張和興奮心情。</h3><h3><br></h3><h3>看到有人在對面游泳，幾個小伙伴誰也不甘示弱，紛紛撲進水里往河對面游去。當時河面大概在四五十米寬，中間深約四五米。那時候沒人去想危險，沒人感覺害怕，都用自學的狗刨一股勁的往前沖。沒人去欣賞天上的白云，去感受清涼的水滑過皮膚的感覺。</h3><h3><br></h3><h3>很快到了對岸，幾乎沒有休息，幾個人又默契的往回游，好似你追我趕的時候沒有誰感覺體力不支，一直過了河道中間，距離出發的河岸還有十來米的時候，在我后面的一個家伙沖刺，超過我的時候將我一胳膊給摁進了水里。</h3><h3>猝不及防之下，我的頭埋在水了的時候嗆著了，然后我就失去了剛剛的穩定，身體開始下沉，手忙腳亂之下，河水灌進了我的嘴，我的胃。看我在水里沉沉浮浮，游過去的同學有的調轉方向來拉我，有的往岸邊有去喊人。來救我的同學抓住我時，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緊緊的摟住他，我聽到他在大叫:你放開我，你放開我。那時候我意識逐漸在模糊，但是我想起在來游泳的路上大家在討論:救人時，千萬別讓被淹的人抱住，他會拖累你，要抱住他的頭。想到這些的時候，我松開了他，然后感覺他迅速離開了，然后我慢慢的下沉，在不停的喝水。不知多久感覺到我的腳碰到了河底的沙土地。我漸漸的失去意識，那時候想過什么已經不記得。</h3><h3><br></h3><h3>好像是一瞬間，又好像是過了很久，我像是從一個夢中醒來，我的身體慢慢漂浮起來，最后露出了水面，我開始呼吸，我也感受到對面岸邊正在游過來救我的人，看我浮出來，又折回去，而滿滿的躺在水面上，雙手劃水，漂到了岸邊，同學七手八腳把我扶了上來。</h3><h3><br></h3><h3>然后大家騎車回校上課。</h3><h3>沒人透露這場意外。</h3><h3><br></h3><h3>之后的日子，我經常想起在水底的那段時間，一兩分鐘？或者幾十秒？當我沉底之后那種感受不到放棄或者求生的欲望，怎么就浮了上來呢？</h3><h3>冥冥之中，自有天意？</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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