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驚聞單老今日離世,心中不禁隱隱疼痛,多年前曾經與單老有過幾天之緣,零距離感受了大師的風采,也了解不少他的故事。后來寫過這么一篇關于他的散文,權作為一代評壇大師敬上的一燭心香吧:</h3><h3> 單老,一路好走!</h3> <h3><b>三月桃花開,九月菊花香,
半截在土里,可有幾日黃?
蒼天若有意,企盼再次聚鳳凰。</b>
2005年的這一天是“人間萬姓仰頭望”的中秋節,接到單老這樣一條短信,我心里涌起一種酸酸的感覺。我知道這是評書藝術大師單田芳單老爺子的感慨,我在心里默默地對他說:單老爺子,您不孤獨,從藝50年擁有1億5千多萬的觀眾,連我們辦公室同您小孫女一樣拼命追“筆筆”的小哥哥,早在他小學您講《隋唐演義》時就是你的“粉絲”了。您70多歲了,還在為弘揚評書藝術奔走操勞,您是中國民俗文化傳播的驕傲。
<br></h3> <h3> 2005年中國鳳凰南方長城世界圍棋顛峰對決賽舉辦的先期和后期,我陪同了這位網上稱“時髦老頭”的大師,從見面一口一個老師,到道別時親切地喊他老爺子,大師的風采和人格魅力無不深深地感染著我。那天天氣晴好,行程是天子山風景區。一身純白休閑穿戴的單老在燦爛的陽光下精神矍鑠,他那典型的東北人大臉膛透著篤定和智慧,尤其是那特有的沙啞嗓音,展露著一代評壇大師的獨特與經典風格。
<br></h3> <h3> 我們行走在風景中,我們也成了風景,尤其是身邊這位閑云般的老人,更是風景中的一片靚麗風景。一路走一路聊,聊單氏曲藝世家的興衰、單老多災多難的少年時代、被迫從藝一炮走紅的就事、誤判為“現行反革命”下放農村的苦難、為謀生路“戴罪潛逃”的迷惘、東山再起世態炎涼的遭遇、六旬下海漂浮不定的“北漂”生涯,感受他的艱辛、執著、輝煌和平靜,大師與我之間的距離漸漸結零。
<br></h3> <h3>2005年,中國南長城世界圍棋巔峰對決賽,單田芳被主辦方邀請為開幕式演出,我有幸全程陪同。</h3> <h3> 仿佛是上天的安排,1935年單田芳出身于單氏曲藝世家,他出生的那一刻,作為西河大鼓頂尖演員的母親竟然在臺上表演,這個出生在曲藝講臺上的孩子從此與評書藝術結下了不解之緣,50年為評書藝術的發展奔波操勞,呼吁宣揚,付出了全部的心血。</h3><h3>6歲的他開始念私塾,年歲稍大一點逐漸學會了一些傳統書目。那時他邊讀書邊幫助父母抄寫段子、書詞,評書中豐富的社會、歷史、地理和生活知識及書曲協作、表演技巧讓他獲益匪淺。進入少年時期,他已經能記住幾部長篇大書了。后來父親莫名入獄,母親改嫁,同時考上東北工學院和沈陽醫學院的他卻身患重病,身為家中長子的他,為了一家老少更好的生活,不得不放棄學業。后來他拜父親的朋友李慶海為師,正式說書。
<br></h3> <h3>我與單田芳大師及兒媳(助手)在天子山景區</h3> <h3> 上個世紀50年代中期,他首次在鞍山市內的茶社登臺亮相,沒想到自己的表演竟然那么受到觀眾的熱捧,可謂一舉成名。當“文革”緩緩拉開序幕時,鐵嘴鋼牙,性格梗直的單田芳自然逃不過厄運,他在接受無產階級專政挨批斗時曾經被打掉了一口牙,耳朵被打聾,可他從來不示弱。在那種情況下,他卻仍然堅持練功,默誦書詞,構思新作品。文革結束后他重返書壇,在鞍山人民廣播電臺播出了第一部評書是《隋唐演義》,恢復了他藝術生涯的光彩。然而個性強烈,不堪與世俗同流合污的他根本就適應不了文藝界的潛規則,他顯得與現實格格不入。他對評書藝術發展的許多新想法得不到實現,想把評書事業做大做強的理念無法拓展。
<br></h3> <h3> 90年代中期他提前退休,從鞍山到北京,成立了實現他理想的“北京單田芳藝術傳播有限責任公司”。年屆六旬的單田芳成了“北漂一族”,更成了文藝界的孤家寡人。頂著同行的曲解非議,老觀眾不理解的眼光,為了評書的發揚光大,他把評書帶上廣播、電臺、電視、甚至網絡,讓這種只在傳統的戲院、茶樓的講臺上演繹的藝術能以信息時代的最前沿方式流傳后世。他那極富個性的嘶啞聲音,通過千萬家電臺、電視臺、網絡把黃河流域的評書文化推到南方,推到中國每個角落,讓不明白評書的人也愛上了它,評書雜人們的心中成為一道“永不消逝的電波”。
<br></h3> <h3>
在創作整理傳統評書的同時,單田芳涉及題材時代廣泛,有近現代歷史,改革題材,也有像《蒙牛酸酸乳》那樣的現編題材。陪單老到鳳凰參加南方長城世界圍棋顛峰對決賽現場說書時,我親眼見識單老的淵博學識,臨場口才,和現場題材的演繹風采。</h3><h3> 頭天晚上,他一直研究有關資料到很晚都沒休息,他要現場將一場國際頂尖圍棋賽事用評書演繹出來,讓看不懂兩位國際圍棋大師博弈的聽眾和觀眾從他口里聽懂這場大賽。次日很早他便起床,拒絕吃早餐,說餓著上臺人精神好。這場國際賽事在361名南北少林武童作棋子的大地棋盤上演繹,93名苗鼓手的對決戰鼓擂響時,歌唱家楊洪基渾厚的男中音《一子落定天下談》響起,71歲的單老在助手的攙扶下登上了南方長城那個專門為他設置的講壇,他神定氣閑地坐下,醒木一敲,書歸正文:<br></h3> <h3> “列位看官,這盤棋的對陣雙方的名頭那可了不得,但見這位,面色凝重,直背挺腰,坐定如松,一眼望去,有股不怒自威的霸氣,這便是目前手握17項世界大賽冠軍稱號的世界圍棋第一人李昌鎬。您再看另一位,生得那是天庭飽滿,地闊方圓,劍眉星目,鼻直口方,玉樹臨風,說不盡的一身風流倜儻,這便是有中國圍棋少帥之稱,今年應氏杯新科狀元——玉面小諸葛常昊。”單老先生出口妙語驚倒四座,現場頓時掌聲響起,如春雷滾過!
<br></h3> <h3> 一場賽事下來,單老回到休息處默默地坐在那里汗水涔涔,端著茶壺的他良久一言未發。畢竟已是古稀之年,一種隱隱的傷感占據大師的心頭,我想,對于他為之傾盡智慧和心血的評壇事業,他一定有著無盡的不舍和擔憂。離開鳳凰,唯一送行的是與大賽毫無相干的我,當我陪單老上天門山,看著他以70年風云身世仰望天風浩蕩的天門洞時,我感覺到了他的孤獨,人格的孤獨和他在評壇上位置的孤獨。
然而我知道他是不孤獨的,因為那1億5千萬的觀眾,他絕對不會真正孤獨。<br></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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