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一、龍眼糜
糜即粥也,龍眼糜就是龍眼粥,只不過泉州人把粥說成糜,古人也有粥糜之說,畢竟閩南話保留了很多老祖宗的語言。
新鮮的龍眼剝開外殼,置放在碗里,用滾燙的粥糜淋在上面,浸泡一會兒,讓龍眼的香甜蔓延在粥糜里,溫涼之時,一碗龍眼糜下肚,再清爽不過了。
</h3> <h3>現在的人很少吃龍眼糜了,因為文化的多元,造成食物的多樣,不分季節地域的水果品種極多。
雖說已是秋季,你想吃春天的水果?雖說在中國,你想吃南美洲的水果?都未嘗不可!超市里什么沒有?
而當我一說起龍眼糜,大伙都在感嘆:哇,那是古早味,你哪兒挖出來的食譜?
我也是N多年沒嘗過龍眼糜了,但龍眼糜的滋味卻是深藏記憶,無法抹去。
記得兒時的水果很單一,什么季節什么地方就只能吃什么樣的水果。
從立秋到白露,一個多月的時間里,我們就吃龍眼,滿泉州城的龍眼樹,到處飄蕩著龍眼香。
立秋之時,龍眼方熟,稚嫩如少女,其時的龍眼果實較小,果肉細膩緊實清甜;待到處暑,龍眼大熟,果肉馥郁香甜無比;而到了白露,龍眼的甜汁溢出龍眼殼,引來了蟲子,我們便不吃了;多出的龍眼,烘干成桂圓干,那可是極好的滋補品,一年四季都可品嘗。
二、奶奶以清粥蓋火熱
而在這個農歷七月祭祖的時間里,龍眼成熟了,則特別容易思親,我更是思念奶奶的那一碗龍眼糜。
于是,我便在街邊的小攤販那里買了兩斤的龍眼,賣龍眼的阿婆直夸我頭發烏黑發亮、身材極好、長相俊俏,然后一直推薦我買她的正宗東壁眼。東壁眼那可是龍眼中的極品,產量極少,價格也高,而大多農家種植的都是福眼,福眼個頭大,種植普遍。
但我很享受阿婆的贊譽,其實心里也明白阿婆的這張嘴對誰都會如此說,只是一個生意的套路罷了,但那又怎樣呢?就是被誆騙也就那么兩斤龍眼而已,又何必去揭穿阿婆一番美言,從而失去了吃龍眼的美好心情。<br></h3> <h3>我提著兩斤所謂的東壁眼回家,剝開殼,肉少核大,不正宗,但并不覺得上了多大的當,我依然開心地剝著龍眼,然后把剝好的龍眼放在碗里。
我想起了奶奶,在夏末初秋的每一個清晨,我們還在睡夢中的時候,她便起身熬粥,然后把剝好的龍眼,放在一個個碗里。
<br></h3> <h3>待粥熬好,把粥覆蓋在龍眼上,半個時辰過去,她才把我們叫醒,穿衣洗溯,然后吃那碗溫熱的龍眼糜,直入喉嚨的是龍眼糜絲絲的甘甜。
奶奶總說我的性子火爆,一點即著,就如龍眼,熱性,吃多了容易流鼻血,所以奶奶總是用一碗清粥白糜來澆滅龍眼的火性,留下的全是溫補和甜美。
三、奶奶以火熱蓋寒冷
奶奶房間的墻上總會掛著一袋桂圓干。
龍眼從不比荔枝的名氣大,荔枝成熟于五月的艷陽天,有大美人楊貴妃罩著,有大文豪蘇東坡為其題詞,有這兩大關系,龍眼就是再美味,幾輩子也無法超越荔枝的名望了。
但龍眼曬成干,便成桂圓,中藥典笈有記載,南有“桂圓”、北有“人參”,都是大補之物。南方人多火,體質多偏于陰虛濕熱,補人參剛好;而北方人多寒,體質多偏于陽虛痰濕,補南方的桂圓剛好。
龍眼在這里扳回了荔枝一局。
<br></h3> <h3>話說奶奶房間里的那一袋桂圓干則是為姑姑準備的。姑姑自幼體寒,經常因為寒氣而鬧肚子,長大了又分配到了山區。每到龍眼曬干的季節,奶奶便會準備一大袋的桂圓干,寄往姑姑的苦寒之地。
姑姑體質寒,性子又溫婉 ,奶奶則希望她能有些許火氣。
四、愛是美食無法抹去的記憶
美食深植于人心的,一是兒時的記憶,二是家鄉的印記,而龍眼糜于我,是整個童年的秋天,和童年里那位最親最愛的人。我不敢揣測姑姑想起奶奶時的是那一袋桂圓干,而我想起奶奶的除了那一碗龍眼糜,還有就是姑姑的桂圓干。
這無論如何都來自奶奶,來自奶奶對子孫們的拳拳愛護之心。
我終于知道,愛便是美食存放于心間,永遠無法抹去的記憶。<br></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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