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19日一早,十幾輛車從鳳翔縣城出發,浩浩蕩蕩開往長青。行駛在寬闊順暢的公路上,心中充滿了回鄉的期盼和激情。途經陳村,適逢趕集,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熟悉,仿佛就在昨天。來到當年許多同學都交過公購糧的陳村糧站大門前,大家紛紛拍照留念,回顧那一樁樁難以忘懷的往事,感慨萬千。
9時許,車到長青鎮。鎮政府門廳上電子屏滾動著的“歡迎知青老前輩回家”九個大字,令人淚目。樓頂上“全國文明鎮”五個大字,使人心潮澎湃。
回來了,我們終于回來了!
鎮黨委書記石周曄、鎮長景佰達、副書記呂清波及我們當年所在隊的村干部,專門守候在院子,迎接我們的到來。
座談會由呂清波副書記主持,曹天順同學代表大家向鎮領導報到,表達了知青們關注、支持長青發展的心愿,向鎮上贈送了“情系長青、第二故鄉”的錦旗。
大家饒有興趣地觀看了展示長青發展變化的專題片《美麗長青》,聽取了石書記關于長青鎮發展變化的介紹。如今的長青鎮已由農業鎮打造成為工業大鎮,GDP占全縣的一半,長青工業園榮獲“中國最具發展潛力工業園區100強”,農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8326元。大家無不為第二故鄉的發展變化和取得的成就感到由衷的高興。
石周曄書記在致詞中充滿激情地稱贊“各位知青老前輩在長青的發展過程中揮灑青春和汗水,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這既是你們的精神財富,也是長青的精神力量和驕傲”。
座談會結束后,大家在鎮辦公大樓前和原公社舊址紛紛拍照、合影,記錄長青的發展變化,留下難忘的時刻。隨后分別前往當年下鄉的各隊,看望鄉親們。
同學們所到各隊,許多鄉親聞訊早早地就在村口或家門口守候著,見到我們這些當年生龍活虎的小伙子、大姑娘,如今個個都成了鬢發如霜的老人,無不激動萬分,緊執手、迎進門,話當年、訴衷腸,道不盡的情,說不盡的知心話。把自家最拿手、我們最喜歡吃的飯菜端上桌,故鄉人的真情實意,溫暖著我們的心,不由得使我們許多人流下了激動的淚水。當年手把手教我們農活,教我們生活的大爺大媽大部分已經過世,與我們朝夕相伴,同勞動同娛樂的小伙伴們也已青春不在,往事縈繞心間,情誼無價永恒。這兒曾是我們人生的轉折地,五十年間各人不同的苦辣酸甜經歷,卻無法抹去一個共同的聲音: 長青,這就是我們的家,這就是我們終生難忘的第二故鄉!
長青的變化,歷歷在目。如今,水泥路鋪到了山上,車子可以開到家家戶戶門前,鐵路、一級公路通到了鎮上,出門便捷不用愁;家家戶戶窯洞前圈起了院子,住上了磚瓦房,用上了家用電器;自來水接到了家家戶戶,吃水不用愁,尤其是再也不用吃窖水了;因水質問題肆虐了千百年的大骨節、柳拐病可望從根本上絕跡;村民享受上了合作醫療,孩子們普遍接受了良好的教育,老人們有了高齡補貼,過上了幾乎和城里人一樣的好日子。
長青鎮的變化,鄉親們生活質量的提高,使我們由衷的感到欣慰和高興!</h3><h3> 一位名人說: “故鄉是什么?就是你少年時天天想離開,歲數大了又天天想回去看看的那個地方。”鳳翔長青,就是我們這樣的永遠的故鄉,就是我們永遠的思念!<br></h3> <h3>途經陳村糧站留個影,當年我們在這里“挾(qie)過樁子",交過公購糧。<br></h3> <h3>9時許,車到長青鎮。鎮政府樓前電子屏上“歡迎知青老前輩回家”,令人淚目,思緒萬千。</h3> <h3>座談會在鎮政府會議室舉行,黨委副書記呂清波主持,石周曄書記、景佰達鎮長及各村領導出席,歡迎大家回到第二故鄉。</h3> <h3>曹天順同學代表大家向鎮領導報到:原長青公社老三屆插隊學生共106人。50年來,不幸辭世12人,另有42人或事務纏身,或身體有恙,或臨行有事,或失聯難覓,未能到來,余52人悉數集合于此。我們已做好一切準備前往曾經勞動生活過的各隊,去探訪故地和朝夕相處、親如一家的父老鄉親。</h3> <h3>大家首先觀看了反映改革開放四十年長青發生巨變的專題片《美麗長青》。長青是全國文明鎮,長青工業園榮獲“中國最具發展潛力工業園區100強”、寶雞市經濟社會發展“十強鎮”,GDP占全縣一半。第二故鄉的驕人成績讓我們無比自豪和振奮。</h3> <h3> 鎮黨委石周曄書記在致詞中代表鎮黨委、鎮政府對我們的到來表示熱烈歡迎。他在介紹了長青鎮的基本情況和發展變化后,充滿深情地說道:“各位知青前輩曾在長青揮灑青春和汗水,把人生最美好的時光留在了長青的山山水水,在長青的發展過程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這既是你們的精神財富,也是長青的精神力量和驕傲”。
“長青的昨天因你們而精彩,長青的明天也必將因你們而輝煌。濃濃桑梓情,殷殷發展意,讓我們共敘友情,共話未來,相互支持,攜手前往,走好我們每一代人的長征路,為幸福長青建設做出更大貢獻!”
石書記充滿激情的講話博得現場熱烈的掌聲。半個世紀以來,我們沒有忘記長青,長青也沒有忘記我們。我們雖然離開了長青,但把心留在了這里。<br></h3> <h3>向長青鎮贈送錦旗。</h3> <h3>石頭坡村原支部書記趙祥祥在即席發言中說,50年前,我還是小學四年級學生,但我至今還能記起當年許多知青的名字和他們的故事。</h3> <h3>當年在桂家峽一隊插隊的吳樹立同學激動地講述了多少年來搬家多次,寧可淘汰了許多像樣的家俱,也舍不得扔掉當年社員給他們打造的桐木箱子。</h3> <h3>不顧腿部術后傷痛的劉建國同學回憶當年的艱難生活,極度的缺水使他一輩子養成了節約用水的習慣。</h3> <h3>劉建國同學將他行前特意書寫的"第二故鄉”贈送給鎮上。</h3> <h3>歡迎會結束后,同學們先后來到鎮政府辦公樓前和原公社舊址合影留念。圖為峽一的王重巖、孫桐、吳樹立、薛建平、閆小平、趙裕、陳旦南在一起合影留念。</h3> <h3>左圖:桂家峽的楊平、衛國榮、李紅芳、牛一平、王穎文、謝抗美在一起。</h3><h3>右圖:桂家峽二隊的李良康、鄒慧勤、韓小屏、安玉蘭和靈化一隊的夏燕麥在一起。</h3> <h3>靈化二、三隊的張琳、陳辛一、殷云扣、陳紅、楊元龍在一起合影。</h3> <h3>石頭坡大隊的6位知青:劉志敏、李霞芳、劉建國、趙春林、胡嘉啟、崔寶英在一起。</h3> <h3>參加本次活動的初三甲班的十位同學,他們是參加這次活動人數最多的班級之一。</h3> <h3>隨后,大家來到原公社舊址、如今的石頭坡村文化娛樂中心廣場,與鎮領導合影,并自由結合合影,留下歲月的記憶。</h3> <h3>1971年9月,長青知青大規模招工離隊之時,公社舉行了歡送儀式并合影留念。這次來的有24名同學參加過當年的大合影。</h3> <h3>李霞芳、鐘家琳、夏燕麥、李一平、崔寶英在一起</h3> <h3>上圖:靈化二、三隊的陳辛一、楊元龍、陳紅、孫洪峰、殷云扣、張琳在一起。<br></h3><h3>下圖:王穎文、李紅芳、崔寶英、牛一平、謝抗美在一起。</h3> <h3>上圖:長青大隊的艾光明、雷利平、吳敏增、郭俊杰在一起。</h3><h3>下圖:張長海、艾光明、雷利平、王閔在一起。</h3> <h3>靈化、長青的同學們在一起</h3> <h3>曾在寶雞供電局工作過的同學和同事</h3> <h3>被招到陜汽工作的同學在一起。</h3> <h3>被招到略鋼工作的同學在一起。</h3> <h3>桂家峽大隊當年是距離公社最遠、條件最為艱苦、知青最多(約占全公社知青的一半)的地方,今天他們聚集在原公社舊址,留下了值得紀念的合影。</h3> <h3>原桂家峽二隊的知青們</h3> <h3>結束了在鎮政府和原公社舊址的集中活動,同學們分頭開始回隊探望……</h3> <h3> 因庫區搬遷,峽一原來的村落早已荒無人煙。山坡小路荊棘叢生,披荊斬棘,只為看一眼我們曾經抱團取暖的地方,看一眼我們曾經相互依存度過的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的知青家園。<br></h3> <h3>原桂家峽一隊的吳樹立、趙裕、閆小平、陳旦南、孫桐、王重巖回隊探望途經馮家山水庫時合影。這里曾經是他們擂錘打釬揮灑汗水的地方。</h3> <h3>回隊的小路上,正欲問路,不料這位老鄉脫口而出“我認得你們!"原來我們回隊的消息早有風傳,鄉親們在這等著我們呢!<br></h3> <h3>峽一隊的男生們,還記得在這孔窯里你們把炕面壓塌的糗事嗎?</h3> <h3>背起背簍,回味當年負重的感覺。<br></h3> <h3>閆小平制作的夾子,在饑荒的日子用來夾野兔、野雞打牙祭充饑。</h3> <h3> 原桂家峽二隊的知青們來到團莊,看望搬遷到這里的原桂二父老鄉親們。<br></h3> <h3>緊緊拉住鄉親的手,我們回家看你們來了。</h3> <h3>老家的飯菜真香,和廚藝高超的連發媳婦合個影(左圖)</h3><h3>當年連發的哥哥明發經常腿疼,韓小屏一有空就去給扎針,終于治好了他的腿疼,這次相見,非要用他的手機和韓小屏照張合影留作紀念(右圖)。</h3> <h3>村民們在迎接當年這些“洋學生”的到來。</h3> <h3>豐盛的飯菜表達了鄉親們的一片情意。</h3> <h3> 和鄉親們在1998年10月份合影的老地方再來張合影照。</h3><h3> (上圖為本次的合影照,下圖為20年前在同一個地方的合影照。當年參加合影的周健同學和個別鄉親已經過世了,此時此地,讓我們不勝悲傷)</h3> <h3>馮家山水庫是我們當年揮灑汗水的地方</h3> <h3>眺望被水庫淹沒的我們當年勞動和生活過的地方,面對遠處陽坡殘留的我們曾經居住過的窯洞,不由得思緒萬千。</h3> <h3>從長青回來后,適逢董延生來西安,峽二9名同學再次相聚。這是他們自40多年前鳳翔一別后,首次全員參加的一次聚會。聚會中大家懷念逝去的白長陽和周健兩位同學,如果他們在另一個世界看到我們團聚,也一定會“淚飛頓作傾盆雨"。</h3> <h3>桂家峽三隊的王閔、王穎文、牛一平、李紅芳、謝抗美來到馮家山庫,在他們曾經揮灑過汗水的水庫邊合影留念,并隔湖眺望他們當年曾經勞動生活過的地方。</h3> <h3>來到桂三搬遷過來的鄉親們新家,個個笑逐顏開,道不盡的問候,拉不完的家常。</h3> <h3>我們這幾年變化可大了,日子好過的多了,請同學們放心。</h3> <h3>在新居前和鄉親們合影留念<br></h3> <h3>再見了,我們有機會還會再回來看鄉親們的!</h3> <h3>站在通往往千陽的公路邊,遙望已變為庫區的桂家峽,面對當年他們曾經勞動生活過殘留的村落,桂四的劉文生、張長海、楊平、衛國榮心中特別激動。</h3> <h3>在繞道去隊上探望途中。<br></h3> <h3>到了隊上,熱情的鄉親們已經等候我們多時,他們傾其所有盛情接待我們,使我們有著回家的感覺。</h3> <h3>親人相見,笑逐顏開。</h3> <h3>我們想念鄉親們啊</h3> <h3>楊平在和振華、金貴父子親切交談。當年楊平為金貴接生并救活了他,如今金貴的兩個兒子都已研究生畢業,分別在北京、廣州工作。</h3> <h3>陽坡是四隊變為庫區后唯一留下的一塊地方,讓我們在皂角樹下合影留個紀念吧。</h3> <h3>和鄉親在一起合個影,留下此行難忘的時刻。</h3> <h3>和鄉親們依依難舍,揮淚告別。</h3> <h3>靈化大隊這次有12名同學參加了回隊探望活動,他們是:一隊的趙念念、王一光、鐘家琳、夏燕麥;二隊的陳辛一、楊元龍、陳紅;三隊的孫洪峰、殷云扣、張琳;四隊的李一平、樊爾銘。他們采取不同方式,探望各隊的鄉親們。</h3><h3> 圖為三隊的張琳、殷云扣、陳紅在和鄉親們親切交淡。</h3> <h3>靈化一隊的四位同學在他們當年生活過的窯洞前合影留念。</h3> <h3>靈化二、三隊的同學們結伴而行,一塊到隊上探望鄉親們。</h3> <h3>靈化四隊的樊爾銘、李一平分別走訪鄉親</h3> <h3>和鄉親們合影留念。</h3> <h3>長青大隊的艾光明等三位同學走訪了鄉親,并在他們居住的窯洞前留念。</h3> <h3>這就是我們當年住過的窯洞</h3> <h3>太昌的任光前、劉生榮、郭衛東(桃花)回到隊上,看到他們當年住的房子已夷為平地,只有房子邊上的這棵大樹見證了那時的歲月。</h3> <h3>郭衛東(桃花)、劉小平當年住過的窯洞已經廢棄。</h3> <h3>在馮家山水庫邊合影留念。</h3> <h3>滴水之恩定當涌泉相報。從深圳趕來的任光前同學在參加完回隊探望鄉親活動后,帶著他的弟、妹專程前往寶雞,為改變他家窮困狀況幇了大忙的已故縣委書記王恩洪掃墓和敬獻花籃。此情此意,在當今社會尤為難能可貴。</h3> <h3>石頭坡十隊(薛家山)的趙春林、胡嘉啟專門租車上山看望了鄉親們。<br></h3> <h3>他們5名知青當年居住的窯洞已安置給了從桂家峽搬遷過來的老鄉。</h3> <h3>要離開了,遠遠地看見老鄉還在招手送別。</h3> <h3> 石頭坡十一隊(文家山)這次有四名同學參加了回鄉探望活動。他們一起看望了當年的兩位大隊干部和山上的八戶人家。</h3><h3> 首先看望了不久前卸任石頭坡村監委主任的好朋友薛保娃,并與他老倆口合影留念(下圖)。</h3> <h3>在保娃帶領下,專門看望了87歲高齡的當年石頭坡大隊書記薛琦。老書記見到我們格外親切和高興,一再挽留我們吃飯。分別時緊緊拉著我們的手舍不得松開。</h3> <h3>和老書記及老伴合影留念。</h3> <h3>看望過老書記,我們驅車上山,心中激情蕩漾——文家山,我們回來啦!</h3> <h3>文秉禮家是我們當年的鄰居,剛到隊上兩位男生沒地方住,就住在他家。他的老母親視我們5人如同子女,關心照顧有加,終生難忘。如今秉禮三兄弟都分別有了自已的家,我們和三兄弟一起敘舊拉家常,并享受了他們的美味佳肴。劉建國把他行前以我們5人名義題寫的“第二故鄉"贈送給他們,並與他們合影留念。</h3> <h3>與秉禮、秉智、秉信三兄弟合影</h3> <h3>像一家人一樣圍坐在一起</h3> <h3>看看咱照的怎么樣</h3> <h3>看望當年的朋友、如今疾病纏身的薛保懷。</h3> <h3>看望村子里的文化人文萬榮</h3> <h3>看望不久前摔傷的我們同齡人文秉榮及家人</h3> <h3>看望當年的貧協代表文天有的女兒一家。天有大叔當年對我們這些初來乍到的"洋學生"關愛備止。當她的女兒從手機上看到當年劉志敏和她爸爸的合影照時,不由得激動萬分。</h3> <h3>在老代表女兒家中講述老人家當年關心我們的往事</h3> <h3>當年我們居住的兩孔窯洞已在四十多年前安置給了桂家峽搬遷戶。坐在當年睡過的炕上,不由得想起這里度過的日日夜夜。</h3> <h3>兩位男生居住過的窯洞,是我們5位知青在老代表的協助和指導,歷時近3個月、沒黑沒白的打出來。這是我們來到文家山的第一份勞動成果。如今站在窯洞前,心中的自豪和留戀油然而生。</h3> <h3>左邊是兩位男生住過的窯洞,右邊是三位女生住過的窯洞。可惜我們五名知青中的陳錦榮同學自分別后一直失去聯系,如果她得知我們四人今日回到了文家山我們住過的窯洞,一定會激動和后悔的。</h3> <h3>我們當年的廚房,已經廢棄,它是我們知青歲月生活的見證。</h3> <h3> 站在我們當年挑水的道路上,回想當時我們兩位男生挑一次水從前山到后山來回得一個小時,有時還得下到文家山和對面陳村公社蔡陽山之間的溝里邊去挑水,來回用時用力的艱難更不用說了。看看如今文家山,家家用上了自來水,我們車子可一直開到山上,放在當初真不敢想像,真是變化太大了。</h3> <h3> 這次返鄉探望之行,正如石頭坡十一隊李霞芳說的:“這次回去看到我們隊的吃水問題得到徹底解決,打了深水井,自來水引到戶;水泥路修上山,汽車可以開到家門口;農民們家家都蓋了平房,修了院子,生活得到了很大改善,心里特別欣慰,特別高興"。</h3><h3> 她的感想,代表了我們50多位同學的心聲。我們衷心祝愿鄉親們的生活越來越好,祝愿長青的明天更加美好!</h3><h3> 心系長青,第二故鄉;長青長青,永遠長青!</h3> <h3>籌劃了幾個月的知青返鄉活動終于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事已了但情未了。從長青歸來的這些日子,許多同學以各種形式舒發和交流對長青這片熱土、對鄉親們的眷戀之情,暢談這次活動的收獲體會。現摘要編發如下。</h3><h3><br></h3><h3> <font color="#167efb"><b>韓小屏</b>(原桂家峽二隊知青)</font>:<b><font color="#ed2308">回鄉有感</font></b></h3><h3><b><font color="#ed2308"></font></b> 籌劃了幾個月的知青返鄉活動終于圓滿結束了。
五十多名知青和他們的家人,于8月18~19日從四面八方匯集在永遠不能忘卻的第二故鄉——長青。他們鬢如霜,緊執手,訴衷腸。短短兩天,才相見,又別離。感想,感動,有時讓人輾轉難眠。歷盡滄桑的五十多名知青,再次相見,有多少難忘的心中感想!
艾光明在聚會上全是鳳翔話的表演,讓人回味無窮。多么親切的鄉音啊,久久在心中停留。其中的味道,沒有在這塊土地上呆過的人是不可能體會到的。
劉文生發言中筒單的一句話,讓人久久不能忘記。他說“我們沒有偷過雞。真的沒有偷過雞”。在那個食物匱乏的年代,我們西安中學的知青,是那樣的一塵不染,純正向上,從沒有做過違心的事。
劉建國在鎮上座談發言中,有情有義的鄉情,感動得催人淚下。一個簡單的窖水,讓人深知農民生活的艱辛,以至于以后幾十年至今對水的珍愛節約品質保留不變。
吳樹立在發言中講到每次搬家,他寧可將一些像樣的家倶丟棄,但始終舍不得扔掉當年插隊時老鄉給做的木箱,一直保留至今。那不是一只普通的箱子,那是對鄉親一種不能割舍的情懷。
八月十九日鎮領導的相見,讓我激動落淚。這次返鄉,鎮上的主要領導全部出動。發言水平很高,方方面面都很好。對知青的評價很高,對長青的介紹,讓人倍感親切。
回到隊上,故鄉的父老鄉親,手拉著我們的手,吃著他們為我們做的香噴噴的稍子面難舍難分,潸然淚下。那山那水那份情,那里曾經是我們知青的家。才相見又離別,來去匆匆,撒下愛心千里。
難忘啊,不忍離去。永遠的思念——美麗長青,我的第二故鄉!</h3><h3><b><font color="#ed2308"><br></font></b></h3><h3><b><font color="#ed2308">我為母親鼓而歌</font></b><br></h3><h3><font color="#ed2308">——紀念上山下鄉五十周年返鄉記</font>
<font color="#167efb">何藹(原桂家峽三隊知青)</font>
車疾馳,笛鳴歡,
浩浩車隊長青返。
大路寬闊伸天邊,
路邊綠蔭迎上前。
千河舞起絲綢帶,
雍川雙手把我環。
對照過去我認不出你,
母親舊貌換新顏。
紅格艷艷太陽,
藍格盈盈天,
綠蔭中小樓美耀眼,
田間清香撲鼻爽,
美景如畫伴我還。
歡樂心情飛天外,
眼眶里淚花花亮閃閃,
多少次夢中回長青,
親人容顏依稀現。
魂牽夢繞永不忘,
海枯石爛在心間。
五十年前黨需要,
我似鳳凰落雍川,
從此生命起征程,
小鷹學飛上藍天。
樹高千尺根深扎,
稼穡生活苦甜。
春日鋤草田頭憩,
野花插頭美勝仙。
秦腔悠揚上九天,
粗獷悲涼意境遠。
夏日驕陽似火燃,
擔麥山莊步穩健,
揮汗如雨肩腫脹,
鄉親們涼茶遞眼前。
秋雨綿綿破窯洞,
病思親人淚滿面,
赤腳醫生送藥到,
噓寒問病陰霾消。
冬日伙伴齊做飯,
灶火熊熊映人臉,
你搟面來我切菜,
革命理想高于天。
最喜磨坊去磨面,
詩情畫意盈心間,
月朗星稀千山空,
唯留銀輝照人間,
磨盤悠悠唱古今,
水磨依呀伴唱和,
雪白面粉磨中出,
勞動偉大悟心田。
兩年辛勞終身益,
從此視野更高遠,
山高水險變坦途,
稚嫩除去道義擔。
鳳凰涅盤更 美艷,
知青精神美名傳。
羊羔羔吃奶眼望著媽,
養育之情忘卻難,
濃墨重彩書人生,
第一要數下農村。
一片掌聲春雷動,
男女老少迎出村,
古槐樹下緊拉手,
大碾盤邊話不完。
昔日伙伴變老人,
銀髯飄飄有仙風,
兒孫繞膝家事興,
豐衣足食樂無盡。
拉手走進新樓 房,
電視歌舞喜氣揚,
空調涼風除暑濕,
茶幾新茶飄清香。
一桌桌酒席一片片情,
神仙見了也坐下,
豐年留客足雞豚,
饸饹勁道又爽滑,
野菜涼皮分外香,
農家飯菜養健康。
把酒換盞情切切,
五十年長青變化大,
山間筑ba 建水庫,
疑似瑤池落天下,
河道邊煙 囪伸藍天,
清潔電能送遙遠,
公路鐵路密如網,
探親訪友轉瞬間。
美好生活在長青,
不羨天宮瑤池殿。
紅紅臊子長長面,
貼心話兒暖心間,
五十年發展說不盡,
長江大河起浪花,
新長征路上大步走,
光榮的長青還要在前頭。
身長翅膀腳生云,
再回千河看母親。<br></h3><h3><br></h3><h3><font color="#167efb" style=""><b>艾光明</b>(原長青大隊知青)</font>:感動,感動,還是感動。難忘的知青歲月,難忘的長青公社。五十年了,蹉跎歲月,青年時代的回憶,歷歷在目,點點滴滴,記憶猶新,當年住過的窯洞,當年走過的山間小路,永志難忘。50年后的鄉親情,愈加濃烈。那山山水水,那一草一木,熟悉的場景,熟悉的面孔,再返長青,激動萬分,上山下鄉,青春永駐,心系長青,第二故鄉,念茲在茲,永在心間。<br></h3><h3><br></h3><h3><font color="#167efb"><b>衛國榮</b>(原桂家峽四隊知青)</font>:當年一群風華正茂的俊男靚女,經歷了半個世紀的顛簸,一個個都成了白發老人。我們有一張相同的名片一一知青。聽著《我們這一輩》泣訴,心中真是五味雜陳……。我們是被共和國耽誤的一代,我們當年無奈、困惑、迷惘…永志難忘。如今我們紀念的是知青精神,在特殊條件下頑強生存的精神。我們重返峽里把無奈困惑淡忘,把美好記憶留存!<br></h3><h3><br></h3><h3><font color="#167efb"><b>董</b><b>延</b><b>生</b>(原桂家峽二隊知青)<b>《</b>我為什么想回去看看》</font> <br></h3><h3> 我因故未能如愿參加這次回鄉活動,十分遺憾。我仔細閱讀大家發的每段文字,反復欣賞每張照片、每段視頻,以彌補這個遺憾。二十年前我們隊的知青回去過一次,這次我為什么還想回去看看?作為兩千多萬上山下鄉知青中的普普通通一分子,我在桂家峽呆了整整三年。三年不算長,但在人生的青春期,是彌足珍貴的三年。如果沒有文革這場運動,我和大家的命運可能是另一個樣。但我不但不后悔這三年的生涯,還常常回憶、惦念這三年的經歷。三年,自己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有點文化的青年農民,和村里的農民一樣,辛勞耕作,汗滴禾下土。為艱難的生計熬煎過,為口糧的不足苦惱過......為收獲的喜悅高唱過,被村民的憨厚樸實感動過......經歷的事情林林總總不知多少,但留在記憶中的,都是些讓人回味無窮的高興事,讓人沮喪的事,淡忘了。這三年,對我之后的生活工作,留下了寶貴的財富。當我生活拮據的時候,桂家峽的艱苦給了我滿足,當我遇到困難的時候,桂家峽的艱難給了我勇氣,當我不滿足、不滿意的時候,我想起了桂家峽艱苦生活勞作的村民們......所以我感謝桂家峽的三年。當然,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想借此機會,與同樣想法的大家聚聚、聊聊......幾十年了,有的還能常常見見,有的再沒見過。人生苦短,我們還能有幾個十年?我們還能相聚幾次?珍惜眼下,快樂過好每一天,和大家握手了!!!<br></h3><h3> 在這里,我還要特別感謝桂二的八位隊友,為我又舉行了一次聚會。我本來計劃返鄉和大家相聚的,無奈和家里的一樁大事撞車了,忍痛取消了返鄉計劃,十分遺憾。不過我一直關注著大家的活動,欣賞著大家發出的每一幀照片。我被大家的團結互助精神感動,對曹天順、劉志敏、任光前等同學的無私奉獻、精心組織無比欽佩......我為大家這次成功的返鄉聚會點一百個贊……,但愿十年后大家以另一種形式再相會。</h3><h3><br></h3><h3><font color="#167efb"><b>談談桂四隊的柳拐病</b></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劉</b><b>文生</b>(原桂家峽四隊知青)</font><br></h3><h3> 2018年8月18日,19日,我們來長青看望當年的老鄉,我最關心的是他們和他們的子女的身體狀況。為什么呢?因為原來的桂家峽四隊有嚴重的柳拐病(大骨節病)。
桂四隊在千陽河東岸,依山傍水,一百零幾口人,一千多畝地。東溝,西溝把地分成三大塊兒。一半以上社員在東溝兩旁居住,常年喝溝里流淌出來的水。
五十年前我們下鄉到桂四隊時看到,青年人有幾個得柳拐病的,但是十幾歲及再往下青少年幾乎都有柳拐病,個子小,拐著腿,讓人看的心情沉重。但是,離東溝幾百米的薛坪的任家三兄弟的孩子們就沒有得柳拐病的。另外,據說周邊的幾個隊及太昌也有這種病。可見,這些地方的水質是有問題。比如,據說東溝的土壤中含一種微量金屬元素,造成的這種病。
三年后的1971年,由于修馮家山水庫,社員和知青都離開了桂家峽。大部分社員都搬到了水庫下面的長青大隊。
一晃五十年過去了。我常想,當年那些得了柳拐病的孩子,現在也五,六十歲了,孫子也應該有了。不知道他們現在身體如何?
讓我們很高興的是,由于徹底離開了那個環境,由于引水工程的實施,下一代也就告別了柳拐病。
當年得柳拐病的幾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現在七十多歲了)還是拐著腿,沒有太大變化。碎狗他哥大狗腿疼得起不來,這次就沒見上。存新的兒子羊娃,碎狗的兒子當年都不到十歲,現在也五十多了,就是個頭矮點兒,腿都好著呢。存讓和振華都有柳拐病。存讓的兒子紅忠,振華的兒子金貴(被楊平接生并救活的)都是我們在隊上時出生的,現在身體健康。紅忠非常強壯,他的兒子正上大二,身高1米96。金貴有兩個兒子,都是硏究生畢業,一個在北京工作,一個在廣州工作。羊娃當年9歲,現在快60歲了,有兩兒兩女,十幾個孫子輩,日子過得好著呢!我們親愛的老鄉們徹底遠離了柳拐病!真讓人高興!</h3><h3><br></h3><h3><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李霞芳</b><font color="#167efb">(原</font><font color="#167efb">石頭坡十一隊知青)回應劉文生:</font><font color="#010101">我們隊</font>也有大骨節病,但得病的都是歲數較大的人,我們在時的隊長就是,這次回去都已經去世了。我們隊還有一個女侏儒,智力低下,十七、八歲了還上不去炕,父母都已故去,平時生活靠她家的一個長工照顧,這次回去聽說長工去世后,她也沒下落了,其他的年輕人再沒發現有得病的。和劉文生一樣,柳拐病是否根除,也是我關心的問題之一。這次回去看到我們隊的吃水問題得到徹底解決,打了深水井,自來水引到戶;水泥路修上山,汽車可以開到家門口;農民們家家都蓋了平房,修了院子,生活得到了很大改善,心里特別欣慰,特別高興。</h3> <h3><b><font color="#167efb">陳滿正《桂家峽生活節奏之一:油的趣事》</font></b></h3><h3> 已經到了70年的春節了,同學們都回西安過年了,三隊留下王閔和我留守看家,二隊留下的是郭守衛老兄又稱鍋巴。 臨近過年,隊上也沒有安排出工,我和王閔 ,鍋巴等無所事事,也就是吹牛聊天互相走動串門子。日常飲食也就是面條和饅頭,偶爾也烙鍋盔吃,除此之外,連菜也很少,買點豆腐炒炒已經是很奢侈的了。 </h3><h3> 說到“炒”,就離不開油,三隊種的油菜籽本來就少,換回并分到我們知青的菜油,也就是十來斤。這十來斤油要維持一年多的集體戶的食用,確實不夠,只有精打細算,細“油”長流方能接上下年的分油。當然,屈指可數的買點肉煉點大油也是保證不至于日常斷“油”的辦法。我們留守的人也是千方百計的節油鬧革命了。日常做飯經常是碗里不見個油星星。 大約是臘月的二十幾,鍋巴到三隊來串門,一陣神聊后,他看看我們的油儲存,又看看我們的晚飯準備。不禁搖搖頭,“馬上過年了,你們隊就這么點油,走!拿個缸子,到我隊拿點油去,改善一下伙食。” 聞此言,心中大喜,久知二隊油分的多,自留地還打了不少洋油菜籽,是個“產油大戶”,平日里炸油餅的香味我們都能聞到,礙于面子,不敢開口索要,這等好事雖然晚點,但總是來了!鍋巴!好同學!好哥們!不客氣,立馬找一個大搪瓷帶蓋缸子,拿上手電筒,跟在鍋巴后面就朝二隊走去。二隊的窯洞也是一燈如豆,油罐就放在窯洞最后頭。鍋巴拿起油勺子,給我拿的缸子里舀了幾下,蓋上蓋子遞給了我。我連忙稱謝不止。目的達到了,但也不能馬上就走,于是又跟鍋巴聊天。忽然門外有人叫鍋巴出去,鍋巴出門后,我看看缸子里的油只有少半缸,心想這鍋巴平日里挺大方,今日卻手緊了!再看看油罐,似乎深不可測。于是拿起油勺緊舀幾下,不是怕天黑路不平撒了,恨不得舀滿才是!土豪一定要打!待鍋巴回來后,再寒暄幾句即告辭 ,端上蓋好的缸子心中喜滋滋的回我們隊去了。 </h3><h3> 回到自己的窯洞,王閔兄也回來了,他聞言大喜,當即決定,搟面條吃一次油潑面,也不會做正宗的油潑面,只是下好的面里放些熟油罷了。當晚,飯飽之余,躺在床上,只是念叨鍋巴的好,我與王閔相約春節后不能給二隊其他同學講此事,怕鍋巴落埋怨。 直至17年,我才把此事給天順兄坦白了,天順兄大笑曰:“這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在峽里的日子里,枯燥,勞累,無助,但也有溫暖的一面。</h3><h3> (<font color="#167efb"><b>曹天順附記:</b></font>@峽三陳滿正?滿正的“油的趣事”寫得真切!那時我們二隊不是分的油多,主要是自己要的自留地“擁”了蔥,又種了菜籽,新品種,打的油多。第一年大家誰回家都不但不拿油,也不發糧票,不但不發,大家從家里回來還倒貼糧和油。第二年我們油多了,糧也多了,那時不管誰回家都帶上好的面還帶上油。至于同學們來隊上吃上一點拿上一點都是小case了!想想那會兒,真是又苦又有甜。)</h3><h3><br></h3><h3><font color="#167efb"><b>夏燕麥</b>(原靈化一隊知青)</font>:</h3><h3> 感謝曹學長和劉志敏學長辛苦籌備了這次難得的返鄉活動,感謝光前學長和他的兄弟姐妹們的熱心相助,感謝所有的患難知青不忘初心。還要感謝鄉親們,她們拉著我們的手,潸然淚下。那山那水那靈化,那里曾經是我們知青的家。<br></h3><h3><font color="#167efb"><b><br></b></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薛建平</b>(原桂家峽一隊知青)</font>:我這次因身體原因沒有全程參加這次返鄉活動,真有些遺憾!但我要真心感謝咱們一隊的幾位同學,不顧天氣炎熱,身體疲勞,辛苦走到了當年我們住的窯洞前,拍下了最最珍貴的照片,讓我想起了當年我們共同勞動生活的艱苦日子……,謝謝你們!
所有的酸甜苦辣,在見到你們都化成了一首難忘的歌,一首深情的歌!再次感謝和我同甘苦、共患難的一隊同學!
有共同的經歷,艱苦的生活磨練,才會有發自內心的親切感。知青生涯,永生難忘!西中這位同學以樸實親切,真情感人的圖文,詳細記錄了這次每個隊的同學重返長青的情景,看了心情激動,熱淚盈眶!我們是校友,更是一起度過艱苦歲月的知青隊友,真摯的友誼長存,感謝這位為我們留下珍貴鏡頭的同學!<br></h3><h3><font color="#167efb"><b><br></b></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 七律 .五十周年聚會有感</b></font>
原靈化一隊知青 鐘家琳
五十返鄉相聚盼,
可知花甲容顏變?
一雙淚眼辯同窗,
兩鬢銀花詢故念。
老驥仍懷千里心,
寒霜早已萬般淡。
何當一舉飲瓊漿,
一笑蒼桑酬夙愿。
<font color="#167efb"><b>長青贊</b></font>
原石頭坡十一隊知青 劉建國
<br></h3><h3>知青當年斗天地,
窯外星月是同伴,
紅日映照千河水,
長青山上好青年。
五十春秋談笑間,
白發兩鬢憶當年,
拾起當年開荒勇,
夕陽再唱英雄贊!<br></h3> <h3> <font color="#ed2308"><b>桂家峽二隊知青1998年國慶節期間回鄉探望感想選登</b></font>
<font color="#167efb"> <b>我們的小黑狗</b>
—— 韓小屏</font>
98年10月2日,我們這些當年曾在桂家峽二隊插隊的10名知青滿載著人生三十年的風風雨雨,踏上了回鄉之路,去尋找和重溫我們當年的根、夢、淚和情。
昔日的桂家峽已蕩然無存。我們曾經住過的窯洞已全部淹沒在馮家山水庫之中,只有上山出工的路還依舊,山上的場院還依舊,路邊和滿山遍野的酸棗、柿子樹依然那么親切,場上當年的碾子和碌碡依舊躺在那里,默默地歡迎這些三十年前的他們的主人。山頂的飼養室已有了新主人,家里的小黑狗沒見過這么多陌生人,汪汪地叫個不停。看著這只小黑狗,我心中泛起對往日勞動生活的無限回憶,也勾起了對我心愛的“狗狗”的不盡思念。
29年前,在隴縣娘娘廟公社的一個小山村里,生下了一只“獨狗”(一胎只生一個的狗),人常說“獨狗”好養。它全身是黑色,只有4只小蹄和脖圈是白色,樣子十分可愛。我那時剛好去我姐的知青點探親,一見便非常喜歡。在姐姐的懇求下,房東大嫂便給它斷了奶,離開了它的媽媽,讓我帶回了桂家峽。那時的情景就像昨日一樣清晰。在回來的路上,我怕它被車上的售票員發現,便把它裝在書包里,小心翼翼地背著,不敢讓它發出聲音,一路上只給它吃了兩塊水果糖和幾塊餅干。由于水土不服,又斷了奶,它一到峽里便拉起肚子,我急得要命,又是喂水,又是喂藥,時時守護著它,后來給它喂了些黃連素和消化藥,才慢慢地好了起來。
開始的日子里,它只要我喂。后來和知青戶里其他人也熟了,大家都很喜歡它。慢慢的它和大家都不認生了,誰的剩飯都吃開了,其他人也能領著它出去玩了。不過更多的時候,它仍是尾隨在我身后,寸步不離,朝夕一處。它沒有奶水吃,當時也沒什么奶粉,知青組的糧食也很緊張,只是憑著些粗菜剩飯,它終于跟著我們一天天長大起來。
插隊的那些日子里,白天挑土、推車、擔糞、種地、鋤草,是生活的主題,肩膀壓腫,手腳打泡。晚上給社員挨個記工分,有時還給一些柳拐病痛的農民扎針。有一次,我記完工分回來的路上,天漆黑一片,呼的一聲從草叢中竄出一物嚇我一跳,定神一看,竟是我的小狗。我叫著它一塊走,誰知它死活不肯,汪汪叫個不停,聲音象在委屈地哭泣。半天,我猛地明白了,它是在四處尋我,生我的氣,嫌我沒帶著它,我停下腳步,輕輕的撫摸著它的頭,對它講“是我不好,今天走的急,沒來的及領你一塊出來,以后一定帶你”。于是它好象聽懂了似的,才終于順從地跟我回去。從那以后,我常常帶著它,不管天多么黑,我都從不感到害怕,就連白天出工干活也帶著它。有一次上山收麥子,大部分捆好的麥捆都用車推走了,零碎的麥子又收拾了一捆,我背著回家。背到了半路,覺得挺累,看著小黑狗跟著我喜悅的樣子,我突然決定將麥子捆在它背上。它十分高興,馱著那捆麥子,一扭一歪地跑了起來,一會兒回頭看一看我,只要看我跟著,就又一溜煙的跑走了。望著它蹦蹦跳跳的樣子,我心中甭提有多高興。它和我一塊勞動,一塊分享看豐收的喜悅。以后每當遇到這樣的情況,回家以后,我便拿上個饅頭,裝做很俄的樣子咬上一口,隨后便到沒有人的柴堆后面讓它飽餐一頓,算作對它的獎賞。
在那個很左的年代里,人們把入團入黨看作是生命的重要的一部分。當時年青向上的我,雖用盡了全部的力量去爭取,但美好的夢被打破了。我傷心到極點。在那個舉目無親的村莊里,17歲的我在又黑又潮的窯洞里哇哇大哭起來。白天所有的知青都上工去了,只留下我和這只小黑狗。我的眼淚刷刷的流,它的眼圈上也掛著淚水。它雖然沒有人的語言,但是它能懂我的一顆受傷的心。我們相互看著,它讓我感到在這個世上還不孤獨,它陪伴著我渡過了那讓人心痛的日子。
第二年春,我要去縣衛校上學了。離開隊上的那天,小黑狗一直送我到了彭頭塬汽車站。我幾次推它回去,它怎么都不肯,沒有辦法,我只好讓它跟著。車開了,我真不忍離它而去。車跑的有多快,它追的就有多快。直到車飛快的下了彭頭塬的大坡,眼看著它氣喘噓噓,追不上的樣子,我大聲呼喊著“快回去,快回去,別丟了,別丟了”,我看著它發出了絕望無援的嘶鳴,如訴如泣,裂肺撕心。望著它的黑影越來越小,直到消失,我的雙眼模糊了。我一直焦心著怕它走失,開課的第一個星期里,滿腦子裝的都是我的狗,不能安心學習。幾次想著,我們的狗狗它到底怎么樣了?直到星期六下午,我焦急地從桂家峽一隊村西頭的小路回到家里的時候,我一喊它,它竟然向我撲了上來。我高興壞了,它沒有丟,我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開始的日子里,我還每周六回去,后來一二個月才回隊里一趟。有一次在回來的路上,在到峽里一隊泉邊附近離我們二隊還有一二里路的時候,我竟然意外地看見我的“狗狗”。它一見我便撲在我的懷里。我緊緊地抱住它,給它敘說著學校里的事情,它靜靜地聽著。我一面喜出望外,一面又十分難受。這樣的相遇以后竟然還有好幾次。在它的年歷里,并不懂得哪一天是星期六,也不知我哪個星期六會回來,而它竟然盲目地在我可能回來的路上去尋找我。不知每次等的時間有多久,也不知等了多少次才能碰上我一次。這樣的情景,真是讓我好感動。我離開它了,它卻忘不了我。
衛校畢業以后,我就要遠離這個山村,遠離這個大家,也就要徹底離開我的“狗狗”了。我不忍心與它告別,我怕見我們分離的那一刻。我只好偷偷地離開了它。在離開的路上我心里默默祈禱著,愿它能在別的知青的照料下,很好的生活。
后來世事變了,馮家山要修水庫,桂家峽也要南遷,知青們也從農村一個接一個地到了工廠或其它單位。幾年以后,聽回來的知青講,我們隊里的小黑狗由于知青組沒有了人便沒有了家,四處漂流,后來可能被馮家山的民工打死吃了。聽到這樣的消息,我傷心地痛哭一場。
多少年來,每當我觸景生情,對小黑狗的眷念便涌上心頭。在我懷孕的頭兩個月里,我竟然連著夢見我的“狗狗”二次。它仍然是老樣子,親切地走進我的家。年長的人給我說“夢見小狗,準要生兒子”。后來我真的生了個兒子。我給我的兒子小名叫“狗狗”,一來人常講名字叫的越粗,賤,娃越長的壯、好帶;二來我從心底里是為了懷念那個我曾經養過的心愛的小黑狗。
在三十年聚會回桂家峽的車上,大家又談起了這只小黑狗。二老董說他最后離隊時,也曾想過要給它找個歸宿,不忍心叫它去流浪。其中一個方案,就是給它吃頓好飯,將飯里灑上點老鼠藥。聽到這里,我的心猛的一個驚攣,一口氣便透不上來。哦,我那心愛的“狗狗”,我真對不起你。是我把你帶進了這個“大家”里,卻不能給你一個好的歸宿。你不在了,而我的心一直不安,你讓我永遠的思念和無盡地追悔。我們雖然從未有過一張合影,但你的樣子卻永遠在我心里珍藏看。我感謝你,在那個年代里,給我的生活帶來的喜悅和深情。</h3> <h3>
<font color="#167efb"><b> 回 鄉 有 感</b>
——董景新</font>
久有回農村插隊地方看看的想法,隊友們一拍即合,終于在國慶節四天假期里成行。
插隊的地方,現在已是馮家山水庫區。我們住過的窯洞已被淹沒,乘專要的船來到故地。上岸找到山里熟悉的上工路,酸棗正是成熟的季節,人的搬遷給酸棗帶來野性生長的空間,路邊紫紅的果實隨處可見。忍不住停步采摘,歡喜之情猶如孩童。當年打場的場院還在,碾麥子的碌碡還在,不禁使人回想起昔日收獲季節的繁忙。到了牲口窯洞,因男生幾乎都住過牛棚,喂過牲口,倍感親切。在遺憾插隊多年竟沒有留下一張插隊照片的同時,趕快補照一張作為留念。該返回了,個個依依不舍,這里畢竟是我們撒下青春汗水的土地。
由于水庫興建,村里人全部搬遷。到新居逐戶看望,老輩多數已經作古,同輩也都添了白發。新址離開了大骨節地方病區,離電廠、集鎮又不遠,加上適應農村現階段發展的政策,村里人日子普遍有了較大的改觀。娃娃一代水靈多了,走路不瘸了,連年長的腿腳也不太疼了,拐得不厲害了。盡管這里還談不上富裕,村里人仍然湊錢招待我們兩頓酒席,并執意不收我們的錢。晚上死活要我們住在他們家里,騰出結婚新房讓我們睡。使我們又一次深深地感受到鄉里人的淳樸和親情。
三十年過去了,當年插隊時年齡最小的還未成年,如今都成了五十歲上下的人,不免又掠過一絲悲涼。無論是爭論東方紅,還是夕陽紅,中間一代都在漸漸被人遺忘。有人說,我們這一代人下過鄉、下過海、還下過崗,歷經坎坷,飽經滄桑,但始終自強不息。也許在一些人看來,我們有一千條理由選擇墮落,但是沒有。我們富于理想、安于奉獻、勤勤懇懇、吃苦耐勞、珍視友情、憎惡腐敗、見過世面、敢于直言。我們始終是走正路的共和國同代人。
<font color="#167efb"><b> 桂家峽浮想</b>
——董延生(原桂家峽二隊知青)</font>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何況區區百姓。老牛沒有了,根讓伯沒有了,馮德倉沒有了……連桂家峽也沒有了。
那形似鱷魚頭的彭祖塬頭還在,那架在鱷魚頭鼻梁骨上的老場院還在,那象鱷魚眼睛似的窯洞飼養室還在,那漫山遍野的酸棗樹離開了我們,反倒更加郁郁蔥蔥、果實累累了。紅瑪腦般的數不盡的串串大酸棗把個桂家峽裝扮得更加富有“野味”了,更加純潔了,更加遠離紛爭了。
有一天,我們的老場院肯定也會消失,我們的窯洞飼養室肯定也會消失,就象我們的村莊消失一樣,當然,消失的方式決不會象我們的知青院和社員的家院那樣,被清水所呑沒。可是,我們的那段生活,我們的那種精神,永遠不會消失,它將永恒地存在于我們的記憶里,與我們的肉體同在,與我們的靈魂同在,與浩瀚的宇宙同在。
當年,我們相聚在一起,盡情地喊、盡情地叫、盡情地唱、盡情地吵、玩命地干、“貪婪”地吃……其實我們很苦,但并沒有被苦嚇倒;其實我們很累,但并沒有在累的面前退卻。那是苦與樂相伴的日子、澀與甜相隨的光陰。三年啊!不算長也不算短,一生中記憶最深刻的三年。
高峽要出平湖了,我們送走了老鄉,獨守桂家峽。象最后撤離陣地的勇敢的士兵,我們是最后離開桂家峽的人類,沒有社員,沒有一個人歡送我們,來接我們的大卡車開動了,我們的漂亮的黑狗、一隊的花狗、三隊的黃狗……沖著卡車,望著我們,咬了起來,叫了起來,一跳一躍地吼了起來。桂家峽在我們的視線里消失了,狂怒的我們的狗——人類的伙伴,還在追逐著我們,追逐著我們的卡車。車上五里坡了,歇斯底里地歡送我們的“伙伴”們終于沒有力氣了,漸漸地在我們的視線里消失了。我們的眼晴模糊了,鼻子也酸酸的。我們曾想把它們毒死,以免它們變成野狗,可終于又不忍心。不知它們最后變成了什么。
三十年彈指一揮間,我們這些老三屆,都已邁過“不惑”的門檻,有的已“知天命”了。今天,我們重新集合在一起,尋訪離開桂家峽的老社員,再游桂家峽。一汪湖水,把我們的村莊喂了魚鱉。乘座在游艇上,青山綠水,好一派自然風光。象是在旅游,可心思重重;象是在追舊,可喜笑無束………思潮翻滾,五味俱全。不也是人事滄桑,江山依然嗎?
光陰穿梭,再過十年,我們都將走下崗位。那時,我多么希望我們能再聚在一起,在鱷魚頭上樹起一面金黃色鑲邊的“酒”字大旗,開張一個飯店酒樓,辦起一個山莊林場,重讓我們的以及眾多游客的歌聲、笑聲回蕩在桂家峽的山上。
<font color="#167efb"><b><br></b></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 桂家峽隨想</b>
——郭守為</font>
桂家峽——
在那里,我曾經流下了一生中最為刻骨銘心的汗水;曾經經受了一生中最為銘心刻骨的大累。但是,我從來沒有把那里視為地獄。
在那里,我曾經領略過城市生活永遠不可能有過的充足的陽光、滋潤的雨水、芳香的泥土、無名的蟲鳥以及夏秋兩季的收獲所帶給我的愉悅;曾經感受到父母、師生、朋友之外的,生活在中國最底層的農民們的最為質樸的情感。然而我也從來沒有把那里視為天堂。
桂家峽就是這么一個地方,為什么卻使我夢魂牽繞了近三十年?又是什么原因,在今天,吸引我們從四面八方聚集在一起,走在重返桂家峽的路上?這決不是用懷舊情結所能解釋的。我苦苦思索,卻不得其解。直到我以難以名狀的復雜心情,握著鄉親們一雙雙粗糙的鷹爪一樣的雙手的時候;佇立在我曾經喂過牛的破窯洞前的時候;在昔日破舊的場房四周歡呼雀躍的時候;倘佯在依舊貧瘠的姚家山的山梁上的時候,我突然明白了,我們之所以在近三十年之后重歸這里,是由于桂家峽雖已人去山荒,但是它所具有的對我們的養育之恩,卻永久地刻在我們的心上。這是一種只有對父母和家才具有的衷腸。
我會永遠記住你——桂家峽,我的第二故鄉。
</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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