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幽幽藏兵洞</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文/左志旌</div></h3><h3> 茫茫塞外,飛沙走礫,韃虜披堅甲而執銳,跨良驥而飛韁,一路向紅山堡襲來。戍士們手執利刃,藏匿于洞中,怒視闖入峽谷的胡虜。將軍一聲令下,弩箭離弦,風馳電掣般飛向敵營。一時間,峽谷內胡馬嘶鳴,橫尸遍地……觸摸著藏兵洞口的墻壁,嗅著泥土的氣息,歷史的車輪將我載回了五百年前的明代西北邊地。</h3> <h3> 藏兵洞位于寧夏回族自治區靈武市臨河鎮水洞溝峽谷的崖壁上。洞穴曲折蜿蜒數公里,洞內甬道高低迂回,交錯縱橫。游走其中,猶如闖入一個神秘的迷宮,使你忐忑不安,卻又對未知空間心馳神往。甬道僅容單人通過,往深處去,機關重重,陷阱密布。陷阱約莫一丈有余,底部木釘高聳,頂部用鐵皮包裹。若侵入者踩上翻板,落入坑中,必死無疑。在一坑中橫躺兩具尸骨,木釘穿肚而過,身體扭曲,嘴巴張開,可見死時是何等痛苦??吹饺绱司跋螅也唤畾夤囗?,汗毛倒豎。在甬道岔道口頂部的土窩里掛有鐵蒺藜,侵入者觸碰腳底的機關,鐵蒺藜便會迎頭砸下。洞內又設有生死門,門口安裝旋轉門,侵入者若不慎選擇死門必定死于非命。遙想當年韃虜各部拆墻南下“掠秋”,唯獨奈何不得區區二百五十余守軍的紅山堡。胡虜一簇簇涌入洞中,卻有去無回,幽深的洞穴中傳來陣陣凄厲的叫聲。韃虜頭領不得不下令退兵,撤回塞北草原。</h3> <h3>
</h3><h3> 在甬道的兩側分布著大小不等的土室。土室功能不一,有儲藏室、兵器庫、火藥庫、居室、灶房、水井、瞭望臺等。兵器庫中的盾牌、箭矢、刀槍雖已失去了光澤,但并不能掩蓋昔日逼人的寒氣。最是讓人驚詫的是水井歷經幾百年,仍未干涸,井水依舊清澈如眸;儲藏室里的麻袋殷實飽滿,可想洞內糧草豐裕,即便胡虜圍城數日也無濟于事。瞭望室的設計更是別具匠心,從傾斜的璧面攀登上去近可察看峽谷敵情,遙可觀望大漠風云。</h3><h3> 撫摸著洞壁上擱放油燈的土坎向更深處走去,我似乎看到了洞壁上戍士們影影綽綽前行的身影。加入他們的序列后,一路走向隱秘的將軍洞。將軍不在洞中,銅火盆里的炭火還有些余溫,擱架上的頭盔還散發著將軍的體溫,側室里的羊皮褥子是不久前繳獲的戰利品。洞底書柜后的暗道敞開著,哦,將軍才剛離去!將軍洞外的議事廳里人聲鼎沸,或許戍士們在等待將軍商議軍務,或許圍攏在一起互訴著思親的衷腸。轉過一角,驀然發現廳中簇擁著游客在驚嘆,在感慨。</h3><h3><br></h3> <h3> 在那個邊地動亂的年代,男人們戍守塞北,醉臥沙場,成就“客子過壕追野馬,將軍弢箭射天狼”的英雄豪情,女人們留守家園,搗衣望月,發出“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的悲怨。可悲征夫“萬里無人收白骨”,可泣征婦“夫死戰場子在腹”。
藏兵洞中一條長坡甬道直通紅山堡內的將軍府。從長坡甬道出來,眾人無不感嘆古人無窮的智慧。長城、峽谷、暗洞、堡子共同構成了立體軍事防御系統,使紅山堡成了明代靈州、鹽州一帶重要的軍事戰略要地。漫步在堡內,落日的余暉已沒過斷壁頹垣,堡內充斥在一片血紅當中,那一定是戍士們的熱血浸紅了這荒涼的土地。步入甕城,山神廟臺基上的柱礎石在泥土中高昂著頭顱,那一定是戍士們精神的脊梁。撿起一葉斷瓦,拂去塵埃,依稀能看到邊地的刀光劍影;拾起一片殘瓷,輕撫釉面,似乎能嗅到美酒的甘烈。
夜色朦朧,紅山堡從喧囂逐漸走向寂靜。仰望歷史的天空,閃爍著恒古的星辰。<br></h3> <h5><span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左志旌,1984年12月生于陜西省定邊縣,教育工作者,現為定邊縣作協會員、榆林市作協會員、陜西省青年文學協會會員、西部散文學會會員。部分作品發表于《延河》《西部散文選刊》《榆林日報》《陜北》《塞上》《邊地》等報刊雜志。</span></h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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