跆拳道,波多野结衣结婚了吗,JAPANESE50MATURE亂倫,美女视频黄网站免费观看

爐前之戀(一)

乃然城功

<h5><b>  為紀念插隊五十周年,爐前知青特編印《紀念冊》(280頁/32開),作為珍藏紀念。本美篇為《紀念冊》開篇內容。</b></h5><p><br></p> <p><b> 前 言</b></p><p><b style="font-size: 15px;"> 我們以插隊爐前的長樂知青真實經歷為素材( 以下簡稱“爐前知青”)。歷經兩年多時間,從“知青歲月”、“世紀聚會”到“重返故鄉”等內容而編輯的八集《爐前之戀》,共同回憶曾經的芳華時代,呈現當今的幸福生活,讓昔日與當下交映,旨在記住昨天,暢談今天,祝福明天?,F《爐前之戀》作為《紀念冊》獻給我們插隊五十周年慶的禮物,在此向熱心提供短文、詩、賦、歌及新舊照片的各位知青、鄉親及知青老伴表示感謝,《紀念冊》因你參與而精彩。</b></p><p><b style="font-size: 15px;"> 《紀念冊》的誕生是爐前知青在微信平臺上初次集體創作嘗試,難免存在編輯上不專業,內容上不完美等許多不足之處。但它是一種真摯樸實的“爐前知青文化”結晶,寄托著沉甸甸的知青情愫,深藏著鄉親們美酒般香醇的親情,是我們原汁原味的精神財富。</b></p><p> </p> <h5><b> 獻給我們插隊五十周年的一首“ 歌 ”。</b></h5><h5> 由爐前知青黃崇和、陳久麟合作,以感人肺腑的歌詞與優美動聽的旋律譜寫的《爐前之戀》,在爐友中廣為傳唱,并作為我們知青美篇的背景音樂。</h5><p><br></p> <h5><b>  獻給 3.20 插隊日的一幀“ 紀念圖標 ”。</b></h5><h5> 由爐前知青陳乃城創作,以版畫為表現風格,以當年知青朝夕相伴的“家”一一爐前土樓為主題,寓意追思故鄉足跡、土樓情懷、鄉親恩情為創意構思的紀念活動圖標。 </h5><p><br></p><p><br></p><p> </p> <p><b style="font-size: 15px;">  憶往昔崢嶸歲月,看今朝燦爛年華。</b></p><p><b style="font-size: 15px;"> 五十年前的3月20日,我們36位老三屆學生和社會青年與長樂知青一道,響應國家號召,來到閩清縣塔莊公社爐前大隊插隊落戶。我們中年紀最小的才16歲,最大的近50歲,共安置于五個生產隊。從此,“爐前知青”成為我們共同的昵稱與命運。第一年國家給每人每月發八元生活補助費,大家省吃儉用,抱團取暖,共謀生計。我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寒來暑往,春去秋來,常年累月從事犁田、插秧、割稻、開荒以及砍伐松木等農業勞作。有人當過民工參加水庫、公路建設,有人擔任過民辦教師、赤醫,都為了掙工分或低薄工資養活自己而歷盡奔波。勞動之余,酷愛文藝的知青也苦中取樂,搞起文藝宣傳,填補那寂寞的時日。知青在爐前各自度過三至九年不等歲月,經受住苦澀、迷茫和傷痛等的艱難磨礪。勞動雖苦,生活雖貧,但磨煉了我們一身堅韌不拔的毅力和艱苦樸素的作風,為日后返城履新奠定了精神基礎。據悉走出大山后的爐前知青,有的就業于國家安排的工作單位,有的自謀職業,有的考入大學,有的出境出國,不幸的是五位已仙逝。爐前知青雖然沒有創造什么奇跡,但是每個人都在不同的工作崗位努力工作,為國家默默奉獻了最美青春年華,我們沒有后悔,只有珍惜與自豪。 </b></p><p><b style="font-size: 15px;"> 在闊別四十多年后的2018年4月,爐前知青終于在老家長樂首次相聚了,并建立了"爐前知青群"。微信拉近了爐友之間的距離,累積心中多年的知青情感即刻噴發,聚會中未盡的懷念與感慨,在微信群上盡情抒發。凝聚著爐友們一片情誼的《爐前之戀》美篇也就油然而生,當年的坎坷成為今天無窮的思念,條條微信所傳遞的不僅僅是記憶,更多的是知青情懷與精神境界。</b></p><p> </p> <h5>  知青油畫,讓我們仿佛再現當年進爐前村的第一天,知青人生的書寫從此開啟了,它所記載的一頁頁“爐前故事”都是我們永遠的思念。</h5> <h5> 圖為我們當年知青安置點一一塔莊公社爐前大隊,地處閩清縣城南部,距縣城五十多公里,全大隊當時人口近千人,分布于五個自然村。村委設在祖厝(二隊),一至六隊海拔位置逐漸攀升,村與村之間走山路,高山峻嶺,村落分散。當時爐前大隊與外界進出的通道往省璜是走土公路,往塔莊公社走山路。村財政收入以農業種植為主,松木砍伐作礦柱材料為副業,是地道的貧困山區。</h5><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左上圖為當年大隊部的舊址。當時的村領導機構稱"革命領導小組",小組黨支書林修園、付忠心,組長付詩謀。</span></p> <h5> 上圖為爐前大隊知青分布的五個生產隊。</h5><h5> 下圖為村委所在地(祖厝),是當年村文化生活中心 (知青文藝演出和乒乓球比賽等活動的地方),有小學,合作醫療站,小賣部等,也是三、四、五隊知青進出省璜辦事途經二隊知青土樓的歇腳點。</h5> <h5>附爐前知青分布情況: </h5><h5> 一隊(公厝):陳棟榮、陳棟凱、張則良、張亨洵、楊金生、陳克福、陳銳(云生)、劉家熾(林秀雅、劉心紅,劉心梅,劉心懷) 二隊(祖厝):陳良真、陳乃城、陳久麟、曹漢昌、李述宜、林錦湘、陳秉瑜 三隊(后里厝):鄭學松、黃發祥、陳禹年、陳勛年、高秀玉、黃崇和、趙公心 四隊(墩面):陳應誠、陳應忠、鄭秀銓、陳學善、江樂生、江航生、江鼎生 五隊(驢嶺):黃鼎棪、黃鼎文、嚴通霖、嚴通生、陳新群、陳天健、黃祖尊。 </h5><h5> </h5><h5> 一隊有陳四張二楊劉家;</h5><h5> 二隊有四陳還加李林曹;</h5><h5> 三隊有雙黃兩陳鄭高趙;</h5><h5> 四隊有江陳皆三還一鄭;</h5><h5> 五隊有陳嚴各二會三黃; </h5><h5> 爐友五湖四海皆為一家。 </h5><p><br></p> <h5>  【序:今年,全國老三屆知青上山下鄉50周年,家鄉長樂老三屆知青閩清插隊48周年。有感戲作知青賦,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娛爐前知青而已矣?!?lt;/h5><h5> 鄉為塔莊,村為爐前。地屬十都,今轄省璜。</h5><h5> 梅溪支流源頭,縱穿村落,瀉于官潭;山居民宅土樓,散布鄉間,掩于煙霞。擎爐嶺而鎮危巒,坐嶺頭而覬平洋。鳥語花香,真乃世外桃源;蒼松翠柏,一派田園風光。</h5><h5> 公元七零三月二十,有四九知青男女,初出校門乍離家門,長途跋涉舟車勞頓,及至爐前,分配四自然村五生產隊。一隊公厝,鱗次溪畔電站;二隊祖厝,穩居村中首府;三隊里厝,連延毗鄰祖厝;四隊墩面,俯視半山如墩;五隊爐嶺,路險山高水冷。住隊知青各自安家立戶,買鍋起灶添碗置盆,起居習養漸同山民。于是乎,與農夫比肩同行,砍柴種菜鋤田插秧。聞雞鳴日出而作,荷重負日落而歸。大鍋燒菜大碗吃飯,狼吞虎咽旁若無人。或蹲或立或思或爭,無所顧忌談笑風生。雖食不果腹,卻終日嘻嘻嗄嗄,姑以嬉樂充饑。不知明日油鹽柴米,遑論此生苦辣甜酸耳。奇也怪哉!以苦為樂尚能撫琴弄簫;與農交友從未過橋丟拐。</h5><h5> 日月如梭,徒悵蹉跎無語;光陰似箭,空憾馬齒陡增。逝水悠悠,諸多物事失憶,而爐前之情結詎可忘焉!爐前知青,個個有情有義;聚后建群,人人獻文獻圖。熱心善舉豈不感人乎?</h5><h5> 嗟夫,思青蔥而嘆白首,感滄桑而撫年輪。昔日知青皆成翁嫗,而思爐之情竟更甚矣!</h5><h5> 今以微群為平臺,互通信息互道寒暄。聊憶當年,鄉民公心,人文崇和;鄉境錦湘,人情秀玉。更喜如今,諸皆事業乃成,家業亨洵。遂成記憶美篇,適意述宜,矢志秉瑜,舊照秀雅,一銓風采,夢冀凱榮,緣在三生。猶期爐前第二故鄉,年景學松,前景發祥,民風良真,民生漢昌,人人學善,社會久寧。</h5><h5> 但愿有日再聚爐前,唱"爐前之戀",敘"懷舊之情"。訪友惜故,尋屋覓井,引壺觴以豪酌,眄山水以怡顏,不亦樂乎!</h5><h5> (注:尾段嵌入知青名字"公心、崇和、錦湘、秀玉、乃成、亨洵、述宜、秉瑜、秀雅、秀銓、棟凱、棟榮、樂生、航生、鼎生、學松、發祥、良真、漢昌、學善、久麟"。)</h5> <p> </p><p> </p><p><br></p> <h5> 插隊五十周年有感</h5><h5> 一一黃崇和</h5><h5> 少年壯志不言愁, 燃情歲月斗志高!</h5><h5> 先烈流血主義真, 知青揮汗心迷茫。</h5><h5> 心迷茫,憂思傷, 青春易逝少華章!</h5><h5> 忽如一夜驚雷起, 春風又臨神州明。</h5><h5> 乍暖還寒百廢興, 何處立業慰雙親?</h5><h5> 十年韶華東逝水, 學業技藝兩無成!</h5><h5> 不泄氣,不揀挑, 有啥干啥盡心智。</h5><h5> 養家糊口苦打拼, 撐起一片新天地!</h5><h5> 習主席,有魄力, 除弊利國神州興。</h5><h5> 白發知青享盛世, 足慰當年憂思驚!</h5> <h5> </h5><h5><br></h5><h5> 下垅小學記</h5><h5> 一一黃發祥</h5><h5> 上山下鄉爐前的第二年下半年。大約在九月下旬的一天。爐前大隊領導找我說:“今大隊革小組研究推薦你去小學代課任教可以嗎?”我一聽這個消息,心中暗想能離開非常吃力的農耕勞作,何樂不為呢?我非常高興滿口答應,后來大隊領導跟我說兩天后到下垅小學報到。兩天以后我就挑著行李,心中充滿了喜悅出發了,先步行到省璜鄉,然后一路查問下垅小學怎么走?一路沿著彎彎曲曲的小路,一路曲折顛簸終于看見下垅小學的容貌了。原來他是省璜鄉偏僻山村的一所完小校。教師有十幾位,學生也有三、四百人。學校教學班,從一年級到六年級都有,還有“帶帽”的兩個班的初一學生。整個學校很破爛,教室很簡陋,有的門窗還沒有安裝上門框玻璃。教室地面有的還沒有平整,教師的宿舍也是教室簡單分割一下非常簡陋,上下課以敲鐘作為信號。但是下垅小學十幾位老師干勁很大,很團結,待我也非常熱情、照顧。我心中充滿了感激,也許是我對能離開生產隊農耕勞作的喜樂念想。也許是我天生對教育工作的興趣,第二天我就全身心地投入到教學工作中去了。一切從零開始,我積極備課,認真寫好教案,聽老教師的課,多請教其他老師,虛心聽他們的指導。我沒有學習過心理學、教育學,但我好像在第一次上講臺就能夠掌握自如,也不害怕而且學生非常專心聽講,也許我講課的比較生動、自然,學生和老師對我的教學都反映良好。我初次“下?!本尤灰岔橈L順水,使我非常高興和自信。后來我才知道該校的校長俞老師因病請假半年,讓我代他上的數學課,而我剛好對數學很興趣,所以教學起來也就更得心應手。他們對我的教學效果非常滿意,上報學區,明年再聘我,而且看見我精力十足,有時還讓我代上體育課、音樂課。我也教的有模有樣,他們還讓我教唱革命歌曲,參加學校的毛澤東思想宣傳隊。我都積極參與,做出一定的奉獻。下垅小學的幾個月快樂的學校教學生活使我終身難忘。1971年冬下垅小學部分教師留影是我初次參加教育工作的生動處女照。這張照片也是我從事教育事業的起點見證,所以我至今珍藏,是我一生的寶貝。</h5> <h5> 幾件難以忘懷的舊事</h5><h5> 一一陳學善</h5><h3></h3><h5> 我在爐前村插隊有幾年,而且是最后走出大山的知青。經歷的大小事雖不少,但有幾件事讓我難以忘懷。 </h5><h5> 其一、初次田埂挑擔。記得剛插隊時,正遇上四月下旬的秧苗追肥農活。一天,我們四隊知青全跟隨本隊社員一道參加田間施肥。山區多是梯田,大家沿著彎彎曲曲的田埂繞來繞去,這是我第一次挑擔在田埂上行進,我個子矮小,要挑著一擔化肥在巴掌寬的田埂上行進,仿佛是在鋼絲繩上行走,左右搖擺不定,有的梯田上下丘足有二米多高,一不小心,就會連人帶擔摔下丘,幾次都差點摔倒,我心理相當緊張,簡直是在顫抖中前行,只能挑一段,停一段,田埂實在太小,擔子又不便放下,大半天還繞不出漫長的田埂,越走越慌張,擺動越厲害,擔子幾乎在田埂上拖。這時一位村民看我實在不行,很同情我,就幫我接過擔子,才使我擺脫了驚魂失措狀態,回想起初次在田埂上挑擔真還有些后怕,這位老鄉幫我一把,我始終都記的他。</h5><h5> 其二、 一次觸電事故。我們村當年有個自建小型水電站,不過電壓不穩,基本上只發一百三十多伏,作為白天碾米廠加工用電,夜晚供村民照明,每戶也只有二、三盞燈,而且十分昏暗。但電線安裝是完全不規范的。每次我隊出工都必須經過一段離地很低的電線地段,伸手即可摸著電線,有的地段電線甚至日久破損現象嚴重。</h5><h5> 那天清晨,我們是田間除草的農活經過這里,一位知青走在前面,他用手指彈下電線說有些麻麻的感覺,估計有電流。后面跟隨的一位當地農民叫傅書來,不知用手想試摸了一下電線,傾刻間就被觸電落入水田中,而他其后便是我。當時有幾位農民搶過去想用手拉,這時我們陳應誠知青比較有經驗,即刻大聲呼喊:“千萬不要用手拉,當心觸電?!本o接著他接過一位農民手中的鋤頭柄,撥開觸電村民手中的電線(還好那時電壓很低,不然非出人命)。幾位知青一起用扁擔、木棍將電線修復高處。有人就扶著那位受電擊傷的農民回家,簡單地用草藥包扎一下傷口,大家才放心地出工干活去。最終那位農民手指還是落下傷殘不能靈活伸直。 當時觸電情況如果發生在我身上,后果不堪設想,如何向家人安慰呢?而當時知青發生不幸事故也不是沒有的。</h5><h5> 其三、我的大拇指。一九七六年十月,爐前大多知青都已招工,就剩我和五隊的幾位知青。那時,我也只好暫時到本村小學代課。當時學校有勤工儉學活動,有一天,我帶幾位高年級學生去大隊木材加工廠幫釘箱子(裝柑用的木箱)。那天我負責鋸木板,將大板鋸成半成品??煜掳鄷r,三隊隊長拿一塊板讓我鋸成洗衣板樣子,我一口答應。由于心急趕著下班,沒看清楚是啥材料,就將那塊厚板放在鋸架上,使勁用力往飛快轉動的刀片推去,只聽得一聲“咣垱”很大響聲,我身旁一位農民大叫:“學善!你手上出血啦!”我當時還不覺得疼,有過好幾秒時間才感覺到左手大拇指一陣巨痛。我立即用右手緊捏著左手拇指趕到大隊醫療站,一位村民馬上找到斷指頭拿到醫療站清洗。經過簡單包扎后,二隊的村民傅銀詩,立即背我去村外等車。結果好久不見有車來,村民急了即叫來村部手扶拖拉機。就這樣,傅銀詩扶著我送到幾十里遠的“坂東醫院”,陪同的還有本校的德斌老師愛人。直到傍晚才到達醫院。受傷拇指雖然經過簡單包扎,到醫院時還是流了不少的血。在外科手術室,醫生問我需要麻藥嗎?他說麻藥傷口恢復比較慢,我就不加思索地說不用。接著,醫生就將我殘余暴露在外的骨頭剪整齊,那才叫疼,鉆心的痛,已經十月氣候很冷,我還是痛得滿頭大汗。傅銀詩雙手緊緊按住我的左手,生怕我亂動影響手術。后來,住在坂東醫院十來天。黃德斌老師是六都人,他和愛人經常到醫院看望我,我從心底里十分感激他們倆。 </h5><h5> 我的大拇指雖已永遠失去,我的傷口至今冬天還會有麻痛,但我還是非常感激銀詩村民及村部拖拉機手,以及那天忘了名字的幫助過我的所有農民朋友。 此后,我回家鄉長樂休養幾個月,又回到爐前教書。</h5><br> <h5> 初上講臺</h5><h5> 一一黃崇和</h5><h5> 記得那是1972年下半年,經秉瑜介紹到橫坑小學代課。任教前沒有經過任何培訓,就拿著書、粉筆進教室上課了。望著一雙雙盯著你的小眼睛,心里真有點毛毛的。沒辦法,總得開口呀!于是就對他們說起話來。沒想到這一開了口就停不下來了,一直說到下課鈴響。學生聽沒聽明白我說了些什么我不知道,反正教室里靜靜的,學生坐著沒動,眼睛始終盯著我,我說下課了,他們還沒有動的意思。第一節課就這么過來了。以后的每一節課都會有一個小小的開場白過渡到學科內容。下一節課根據上一節課學生掌握情況,靈活開展教學活動。因為學生數量少,幫助學習慢的學生提高學習質量也還容易。上課越來越順手,和學生關系也越來越親密。我覺的當老師的感覺真不錯。沒想到,教書從此成了我終身的事業!</h5> <h5> 氨水池</h5><h5> 一一陳久麟</h5><h5> 差不多就在我們插隊時,山村開始流行化肥農藥,什么尿素、過磷酸鈣、六六粉,我們知青都爭著挑過。</h5><h5> 第二年夏天,大隊要建一口氨水池。氨水比重大,得用花崗石砌池才不容易漏氨。大隊支委研究決定抽四位男知青配合石匠突擊建池。</h5><h5> 我們二隊四個男知青爭取到了這項光榮而艱巨的任務—運石料。</h5><h5> 拉一輛板車步行幾華里,然后徒步爬山。山路奇陡,所謂的路只是巴掌大的路溝而已,寬僅容一腳,溝面落滿枯葉,踩上去極滑。攀約半小時我們才氣喘吁吁到達石料場,地上橫七豎八擱著長方體石塊,每塊重約百來斤。我開始后悔自己的選擇,抬這百來斤的石塊走在崎嶇的山路上,其實是件既累又危險的活。暗暗觀察伙伴們的臉色似乎也有同感,只是誰也不愿說,那時我們最懼被說怕苦,我們還盼著上調呢。</h5><h5> 我們四人分成兩杠,我的對杠本是樂天派,此時他一聲不吭,仿佛就義前的莊嚴。他默默地套牢麻繩,從中串過竹杠,然后問我在前在后,大約他自恃體壯讓我挑頭。我說隨便,我心里明白其實前后也差不了哪里去,前杠,下坡重量自然往前;后杠,看不見路邁不開步。他說你在前吧,說著他把麻繩盡量往后拉。</h5><h5> 我們四人小心翼翼地抬完四塊石頭,先放公路邊,然后再裝車捆牢,渾身已是浸水一般。四個人推著板車哼著小調往回拉,心照不宣地慶幸生命終究成功地闖過一關。當我們干完活洗個澡吃過晚飯打著扇子在路口逍遙時,其他知青正拖著疲憊的身軀挑著沉沉的稻谷邁著艱難的步履歸來。</h5><h5> “你們真是軟缺(好差事)??!”</h5><h5> 我們說是哦。</h5><h5> 其時的心情恰似當年從美國打工回來面對國人的艷羨,個中滋味只有自己清楚。</h5><h5> 我每天扳指頭算著氨水池的峻工,一日,卻差點出事。那天對杠走前,不小心踩著腐葉腳底打滑,他大叫一聲“不好”扔掉杠子跳到一邊,我迅即松手石塊滑落,前面二位聽到喊聲慌忙閃開,兩塊石頭加速如猛獸咆哮而下,瞬間飛降公路上,一輛拖拉機擦邊而過。好險啦!我們個個面如土色。</h5><h5> 幸虧這件事后氨水池工程已接近尾聲,至今想來依然心有余悸。我常常尋思人的生命其實是如此的脆弱,悲劇的發生每每就在頃刻之間。每思于此,生活中的郁結皆成介蒂,心底的天地便覺無限寬闊。</h5><p><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扛礦木柱搞集體副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一一陳乃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在爐前的那些年,我們二隊男知青從犁田,翻地,收割到挑谷子等重農活幾乎都干過,扛松木柱數最累的苦活,是村里唯一的集體副業收入(松木專供礦產企業作礦柱木使用)。農閑時段生產隊都安排搞些副業。雖不勉強知青參加這重體力勞動,可此活有高工分的刺激,難免我們也想多掙些工分養活自己,男生也就不甘示落,自告上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記得初次上山時,看著社員們肩膀上都套著自制的“肩墊”,手持斧頭、鋸子、剝樹皮刀和扛木頭的拐杖等工具,我們也學著帶破衣裳作“肩墊”和拐杖跟社員一起上山。雖然個別社員對我們的到來,帶有輕視的目光,認為學生哥身單力薄,根本吃不消這重活的,來湊湊數也罷。但隊長和多數社員都在鼓勵我們。我們也做好既然來了,能闖下苦累的第一次,就不怕有下一次的思想準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砍伐松木活是先在叢林中尋找較密植的,并符合直徑在18公分以上的松木,砍倒后并剝皮。我們初次沒經驗,只能在社員指點下,先干剝皮工,相對輕松些。但剝得時間久了,手掌就會被粗糙工具柄磨成泡,再堅持幾下,血泡破裂就見嫩肉,有的甚至鮮血直流,那可是鉆心的疼。手掌疼難以忍受,我們只得去扛木頭試試。當天要扛的雖是前一段剝皮晾干的松木,可重的也有二百來斤,社員都讓我們扛百來斤輕的。我們也學著社員扛右肩,用拐杖撐左肩,使左右肩平均負重,這樣左右肩交替輪換。雖不是雨季,但樹林潮濕,崎嶇山路多是雜草落葉,且陡又滑,有的幾乎六十度的陡坡,下山腿就不停地顫抖,一小步一小步挪才行。而且四五米長的木頭還要兼顧前后不可碰撞,萬一不小心就會碰得連人帶木摔下山谷。換肩也得找木柱前頭能有高靠的位置,后頭用拐杖撐著稍歇一陣,省得下次起身費勁。知青體弱力小就只能多次換肩。最為艱難的是,漫長的山路有時無一處適合換肩的位置,只能單肩硬扛,既使已是肩背腰酸,也得咬緊牙關堅持到換肩地點。此刻揮汗如雨,濕透衣裳,面色蒼白,口渴難忍。一路上能找到山泉水喝,那是充饑解渴最佳“飲料”。上山爬坡氣喘噓噓,下山肩扛負重,扛一根上下山大約要花個把小時,一天我們能扛下四五根就不錯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為了多掙些工分,大家都互相鼓勁,盡量多走一趟多扛一根。當輕木頭扛完后,剩下150斤以上的大木頭,我們也別無選擇,用盡全身吃奶的力氣拼死拼活扛下它。一到晚上收工,男生渾身酸痛,肩膀的肌肉觸碰都疼。有時腰背疼痛難忍,只好擦搓些家里帶來的活絡油或貼上創傷膏之類的藥,舒經活血便了事,第二天依然忍痛堅持。住三樓的那位知青老九,他是吹笛弄筆的“書生料”,是有些經不了這折磨,可想起高工分,休了一天,再累也豁出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我們每天將扛的松木都集中堆放在祖厝村旁的溪邊,待雨季或暴雨時,溪水暴漲,將松木拋入溪中,順下流溪水漂流至省璜,再由企業用車運走,算是生產隊此項副業勞動的終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往后我們也不得不適應這種超負荷重體力勞動考驗,說實在那都是被逼上梁山的。當年知青渴望一天有十多工分的勞動報酬,已是頂滿足了??刹恢獮榱俗非蟾吖し值谋澈?,我們是用弱小身驅險些被摧殘的代價換來的。而每次回家信,還總是瞞著親人說“一切都好,別為我掛念…”。那些年心酸苦累的日子,我們寧愿自己默默地承受,也不讓父母有半點的傷心。</span></p> <h5> 知青宣傳隊</h5><h5> 一一陳久麟</h5><h5> 剛上山下鄉那陣子,正流行樣板戲。不知大隊工作組負責人老林是個戲迷呢,還是當年上頭布置的政治任務,有段時間,竟然要求我每晚到生產隊教唱革命現代京劇。我自然不敢違命,每天天剛擦黑,便拖著沉重的泥腿子到隊部教《臨行喝媽一碗酒》。每回只要我念臺白“謝謝媽!”,人群中就有人“嘻嘻”小聲作笑,小伙子大姑娘擠眉弄眼的,似乎要從中討到什么便宜。中老年人是絕對的正經不茍言笑,那表情近乎僧侶誦經般的神圣。</h5><h5> 后來,林組長聽唱段不過癮,建議我們組織毛澤東思想文藝宣傳隊,并大筆一揮撥出幾十元??睿扇藦氖〕琴I來二胡、笛子、鎖吶、鑼鼓等樂器。當時樂器便宜著呢,一把京胡幾元錢,一支竹笛幾角錢。低音胡太貴,知青們就自己動手殺一條小狗,叫當地木工配合,用狗皮蒙成一把大胡琴,大伙打趣稱之為“狗皮琴”,音色還不錯。手風琴買不起,用口琴代替。道具布景也都自己制作,當時,我們大隊三、四十個知青中,所有半通不通的文藝美術人才全都派上了用場。</h5><h5> 山村的夜晚本來是孤寂冷清的,有了知青文藝宣傳隊,倒是增添了不少喧鬧。每晚,大隊部燈火通明,林組長笑瞇瞇地迎在門口,然后笑瞇瞇地看我們排練,有時還笑瞇瞇地指導幾招,最后笑瞇瞇地送我們回家。天天如此,那段時間,林組長成了知青宣傳隊最忠實的粉絲。</h5><h5> 歌聲、琴聲、笛聲、笑聲,打破了山村的寂寞,豐富了我們的生活,喚醒了青春活力,忘記了勞動疲勞,同時還拉近了與當地民眾的關系,感染了一些本地青年,他們有的在勞動之余也來看我們排練,有的則直接加入到我們吹拉彈唱的隊伍。</h5><h5> 一段時間后,我們排成了一臺節目,有《智取威虎山》選段,有活報劇《尼克松和田中角榮》,有小合唱《大海航行靠舵手》,還有些獨奏合奏獨唱舞蹈節目,全是知青哥們姐們自報自排的,真可謂內容豐富形式多樣,當然質量很一般。扮演夾皮溝小常寶的是當地農民的女兒,土生土長不用化妝就酷似角色,聲音本錢還不錯,中氣很足,歌唱時有一股“蹦”出來的爆發力,很是震撼。可就是不懂音樂,模唱音階“哆來咪發梭”,怎么學都不準,后來導演說直接跟唱“八年前,風雪夜……”,沒想到倒學得有模有樣,憑她天然的條件,每次開口都博得滿堂彩。</h5><h5> 林組長親自帶領我們到各個生產隊自然村巡回演出。近的地方,一般是白天下地干活,吃過晚飯后開路。其實演出場所是很簡陋的,有民房的廳堂,有隊部的曬谷場,稍作布置,拉上電燈,就成了舞臺。臺前擺滿五花八門的座椅,男女老少早早吃罷晚飯占位,小孩在人群中穿梭嬉戲,增添了不少節日般的熱鬧。電是大隊水電站自已發的,白天給村民碾谷子,晚上發電照明。電壓出奇的低,500瓦的燈泡只有紅柿子般的亮度。為了保證演出成功,演出當晚,水電站要壓電限電,這時村里到處一片漆黑,等演出結束,家家戶戶才亮起昏黃的燈光。</h5><h5> 我們的化妝也很簡單,不要說專業用的油彩化妝,就是簡易的化妝品也沒有,有一稍有經驗的知青出個點子,臉用寫春聯的紅紙沾上水涂,嘴唇用印泥抹,眉毛用木炭描,在昏暗的燈光下,倒也瞧不出什么不妥,只是卸妝比較麻煩,臉上浸染的紅色幾天后才能褪凈。</h5><h5> 夜宵是有的,都是些農家自產自銷的貨色,比如泥鰍煮粉干、綠豆稀飯等。雖然演出人員沒有任何工分補貼,可有點心吃在當時也算是相當誘人的待遇,好多知青就沖著點心自告奮勇來幫忙抬道具布景裝臺拆臺,因為年輕,干起活來朝氣蓬勃你吆我喝的,倒也其樂融融。</h5><h5> 有一次去最遠的第六生產隊演出,那是一個相當偏僻的小山村,下午出發,爬兩個多小時崎嶇山路才到生產隊長家。隊長家安在陡峭的半山腰,普通山民的宅居,黃土筑墻,田泥粉刷,典型的四墻三居結構,當中一廳,廳前一小曬谷坪,坪前就是深深的峽谷。峽谷對面有一相仿的建筑與之相望,隊長站在坪前拉長音大聲呼:喲嗬──,山谷回蕩“喲嗬──”,天然的混響加延時,對面迅即有人回呼:喲嗬……。隊長喊:看戲咯──,對面答:噢!其實兩家直線距離不過數百米,可是走路卻至少要半個時辰。</h5><h5> 隊長的晚餐大約已使出渾身解數,有肉丁燒黃豆、清水煮豆腐、煎咸魚、炒竹筍等,還熱上兩壺家釀的糯米紅酒,這一頓晚餐在當時算是夠奢侈的了。因為事前知道有吃有喝,那天還多跟了幾個挑道具的知青。</h5><h5> 演出放在廳堂上,全隊十多戶人家集中在堂前平地上,演員與觀眾相距不足三米,好親密的接觸。沒有電燈打汽燈,汽燈怎么打氣都點不亮,最后只好改火把?;鸢淹轮鴿鉄煟鸸怆S風搖曳,一明一暗忽明忽滅,那個不大的廳堂我們臨時的舞臺,這時怎么看怎么像座山雕的威虎廳。</h5><h5> 演出完拆裝完畢吃過點心已近半夜,隊長堅持要送我們下山。他打著火把挑著擔子走在前頭,我們摸摸索索跟在后頭。到住地已是下半夜,林組長批準我們明天休息,大伙歡呼當兒,我卻想到隊長到家該是黎明時分,他明早一定要下地種田的,真太難為他了??申犻L卻笑瞇瞇地對我們說:我呀,不辛苦不辛苦!我這還是頭一回在自家門口看戲呢,別提有多高興,哪還會累。</h5><h5> 后來,林組長還帶領知青宣傳隊殺出本村,去省璜等外鄉演出,名聲頗大影響不小。出了名后,我們的文藝骨干被公社借調,在公社組建的文藝宣傳隊搞了幾個月的巡回演出,最后還參加縣里舉辦的農村文藝匯演呢。</h5> <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菌茹栽培</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一一陳乃城</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爐前二隊知青在祖厝土樓安居后,除了繼續整理土樓環境和參加隊里農活外,首創舉措便是搞菌菇栽培試驗。因為我們知青中的陳良真兄長是位長一中六六屆高三生,他知識淵博,曾拜師于真菌栽培老師,因而擅長菌菇栽培方面的技術。他提議利用空余時間搞些菌菇栽培,一是想在偏僻山區施展一下我們知青的另一面才能; 二是盡可能地提升我們勞動的效益。大家或許早有一種想在農村廣闊天地干出一番事業的理想抱負,對良真兄長的提議就一拍即合。</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社員對我們不誤農時搞菌載試驗也很支持,生產隊同意我們砍伐雜木作菌栽原料。因此在良真的帶領下,二隊知青說干就干,請當地會木工的社員先做了一個接種箱,易簡就簡,土法上馬,菌株培育先行。沒過幾天就進入最艱巨的階段,尋找適合菌茹栽培原料的楓樹。我們帶著斧頭、鐵鋸和扛木頭用的拐杖上山,雖當時對山路不太熟悉,憑借知覺穿越了茂密的荊棘灌木叢,翻越了幾座深山老林,但遍地是松樹。我們不泄氣繼續尋找,最終在遙遠又偏僻的山溝里找到唯獨的二棵楓樹。大家齊心協力,克服山高路遠砍伐運送楓樹木樁的困難,將楓樹先鋸成一米長的樹樁,粗的男生扛,細的女生扛或兩人抬。把每一小根樹樁都視為“寶貝”,既使肩膀磨破紅腫了,仍墊著破衣裳堅持扛下。在陡滑的山路上,足足花了三五天才把全部樹樁運下山。慶幸的是幾天來在崇山峻林攀爬穿行,未受到蛇蟲的騷擾。</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緊接著,我們借用了村民一間廢棄的土屋作栽培試驗屋。在良真“技術員”的指導下,用老家帶來的鉆空打穴工具(實為鞋匠使用的皮帶沖代替,以陋就簡)在樹樁上打穴下種,日夜加班,輪流操作。女生手磨破戴著手套堅持干,幾天之內完成了栽種任務。往后,良真兄長傾注全身精力投入菌栽管理,而且出工與菌栽兩不誤,出工前為樹樁噴水,收工后再巡視栽培屋,早晚噴水二次,又是開窗通風,又是菌室消毒,甚至晚上睡覺前還要再走一趟,天天堅持不懈,確實增加了他不少的勞累。</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經過一段時間的栽培管理,當第一次見到初芽時,大家格外激動,比過年回老家見到親人還興奮,可沒幾天就有出現爛朵現象,讓大家十分揪心,而良真兄更焦急,幾乎是廢寢忘食,夜不入眠,一有時間就提著手電筒一樁樁觀察,不斷對照資料尋找原因,盡可能按規范操作。菌菇栽培確不是輕而易舉之事,每一環節的疏忽都將影響菌菇的正常生長。尤其在栽培條件欠缺的山區,菌栽受多方面的影響,會出現各種異常情況的。記得我們的菌栽不是在一次次失敗中尋找原因,就是在一回回成功中總結經驗的反復過程,但最終的回報還是給了不負勤勞盡責的有心人。當我們一次次分享收獲的喜悅時,不止想起這成功背后所凝聚著良真兄長的多少心血。</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菌菇栽培是二隊知青的一個亮點,我們菌菇栽培試驗雖未能堅持下去,收獲也未必達到我們當初預期,但重要的還是把自己所掌握的書本知識能在實踐中發揮,想為改變山區落后經濟面貌所作的一次嘗試,菌菇試驗栽培舉措應載入我們爐前知青歲月史冊。</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良真兄長后來因擅長這門技術,被塔莊公社農技站借調,繼續發揮他的智慧。</span></p> <h5> 鋤 田</h5><h5> 一一黃崇和</h5><h5> 1970年3月20日,我們響應國家號召,來到閩清縣塔莊公社爐前大隊插隊落戶,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我和高秀玉等七人分配到第三生產隊。開頭幾天忙著立灶、添置生活用品和勞動工具,其間還抽空到其他幾個生產隊看看知青朋友們。時值春分時節,草長鶯飛。我們沿著蜿蜒崎嶇的山路走著,只見漫山遍野開滿了五顏六色的野花,美不勝收。一路上灑滿了我們的歌聲、笑聲和贊美聲!當天傍晚,我們還沉浸在大自然美景的陶醉中,生產隊長付本梅來通知我們明天出工,工種是鋤田,工具是鋤頭。</h5><h5> 我們不知道什么是鋤田、怎么鋤。一大早,我們扛著嶄新的鋤頭,跟著農民出發了,心里充滿了新奇、緊張。來到田邊,我們學著農民的樣子,高高地挽起褲腳,露出白凈的細腿,和農民黝黑健壯的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隊長告訴我們,鋤田就是用鋤頭一鋤一鋤地把田翻一遍。我的天哪!那么一大片田,這一鋤一鋤得翻到什么時候??!一腳踩入田中,好冰啊!我學著農民的樣子,高高舉起鋤頭用力挖下去,沒想到濺起了老高的水花。旁邊的農民教我正確姿勢,我終于順利把鋤頭挖進泥里,還沒來得及高興,鋤頭卻拔不起來。又是旁邊的農民教我,后面一只手稍往下壓,雙手往后一拉,鋤板后面和泥巴分開一縫,再往上用力就輕易地把鋤頭拔出來了。真是做樣樣事都有訣竅!看看其他隊友,架式也都不怎么樣。我繼續努力,慢慢找感覺,鋤得越來越順手。過了一會兒,我覺得手掌疼,心想初用鋤頭疼也正常,也不在意??墒沁@手掌越來越疼,張開巴掌一看,呀!起了兩個水泡!沒辦法,輕傷不下火線嘛。我繼續鋤著,手掌感覺火燒火燎地疼得厲害。這時聽見隊友叫手起泡了。我伸開手掌一看,又起了兩個泡,其中一個還是血泡!殷紅漂亮卻異樣地疼。一個好心的農民把自己的鋤頭換給我,說這新鋤把粗,你們手又嫩就容易起泡。就這樣我們帶著滿手泡連續鋤了三天田!現在想起來都佩服當年的我們太堅強了!</h5> <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插 秧</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一一陳乃城</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那年是春寒料峭的農歷三月,因為倒春寒,天氣還異常寒冷,而正是春播插秧的農忙時節。我們二隊知青早早就填飽肚皮,帶上棕衣,到村小學門口的屋檐下等待傅祥詩隊長的派工。他安排我們先到秧地各帶一擔秧苗。秧苗雖不重,但在那彎彎曲曲、上上下下,只有腳掌寬些的田埂上挑擔,還真是一場“考驗”,即使空手我們也走不習慣,何況是挑秧。尤其在梯田,有的田埂上下丘落差二米多高,若不小心就連人帶擔一起“降落”下丘。我們都想走得快些跟上社員腳步,無奈腿腳不聽使喚,總邁不開大步,社員都走遠了,我們還在田埂上“舞蹈”,但最終還是心驚膽顫地挑到了目的地。&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清晨,山腰里的梯田,原本大半天不見陽光,可朝西的水田就更加陰冷。經一番思想斗爭后,我們才再卷高褲管,但還是“夜行暗路吹口哨”似的自我壯膽,咬緊牙關半閉眼神數“一二三”,才敢踩入那冰冷刺骨的水田里,哇!那一陣雙腳幾乎麻木到不知感覺了。隊長見我們初來插秧,就安排社員與知青穿插搭配,說是一帶一,那是考慮我們插秧技術差,插得不是直線,而是貓步,秧苗插得左歪右斜,間距亂七八糟不按常理。所以社員在大面積的山田時,總是先在田中央插出直線秧型,才讓我們跟在兩側順勢插秧。起初隊里女生還挺認真,用手指按6X6要求(張開手掌,大姆指尖對中指尖約六寸),量一下,插一株,聽從社員的帶教,雖保持間距與直線,可速度慢了些。不過能堅持苦練,持之以恒,自然就會熟能生巧。后來,就不用指頭量,速度反而更快。插秧不是重體力活,靠的是耐力與技巧。女生插秧不差男生,有的勝過社員,甚至還爭先插領行秧(叫首行),與社員比高低,所以女生的插秧活都評上高工分。社員私下都會夸獎她們: 插秧真比不過這般學生妹。</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連續多天的插秧,我們都感覺十分的疲憊,畢竟我們的體質不是從小務農的,但為趕春播時節,大家還是堅持出工??擅刻觳逖頃r都感覺腰酸背痛,站立時總是兩眼直冒金花,只能插幾行,站一下,伸腰捶背減輕疲勞。有時就你看我,我瞧你,互望的目光中充滿著激勵,勉強跟上每一組“秧行”不落伍。有時為趕當天進度,大半天都沒休息,知青確實累得撐不住,恨不得隊長能叫一聲大伙“歇煙”(當地話意思休息)。更累的是,遇上天不作美,還下起陣雨,那是腳踩三月冰冷水田,頭冒傾盤大雨,肚餓又直“告狀”,真有些雪上加霜,苦不堪言。而且知青穿戴的新買棕衣沉重別說還特別扎人,脖子都磨出一道道疤痕,怪難受的。還是那位知青老九腦袋瓜靈活,索性與社員對換塑料雨衣穿,找個舒服。</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記得插秧那階段,可能是風寒原因,一天快到中午收工時,我突然覺得脖子、腋下、腿彎都出現了道道紅斑,起初紅腫一塊塊,過后聯成一片片,感受又腫又癢,但我還是硬撐著,插完最后一行才離開。到了土樓立即燒些熱水作熱敷,只見越來越嚴重,皮膚僵硬,腰部軟組織均有斑丘,全身瘙癢,以為得了什么怪癥。剛獨立生活自理能力差的我,尤其遇上病痛就更想念父母的疼愛了。中午,我飯也吃不下,他們都在安慰我。下午他們出工了,我是離家后第一次獨自到醫療站就診去,原來得了“蕁麻疹”(中醫叫風疹),醫生說如果任意發展,嚴重時脖子腫脹會臍壓氣管,病情會加重的。即給我靜脈注射“葡萄糖酸鈣”,還開了口服抗過敏藥。次日后才慢慢痊愈,第三天我還是堅持與他們插秧去。</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nbsp;經過十多天的苦戰,二隊春播告捷。我們從土樓望去,二隊的層層梯田和洋里片片水田,原先白茫茫已變得綠蔥蔥的,這當然也有我們知青的一滴汗水。</span></p> <h5> 小記爐前養豬場</h5><h5> 一一陳秉瑜</h5><h5> 爐前插隊的第二年,就是1971年3月,村支書林修園決定要我去大隊的養豬場學習養豬。這是一件我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當時覺得挺高興的,因為我是一個喜歡動物的“小朋友",心想,養豬應該很好玩很有趣吧,就欣然接受了養豬這個光榮的新任務。當然,在那個上山下鄉的年代,服從命令聽指揮,服從上級領導分配工作也是必須的。</h5><h5> 在我的印象中,養豬場建在三隊。第一天,是三隊的付忠新隊長領著我和公心去養豬場,一看有六只小豬,我和公心都樂了。從此我們就開始了與豬打交道的工作。</h5><h5> 剛開始,我們毫無頭緒,不知該如何下手。隊長付忠新耐心教我們,如何煮豬飼料,如何喂豬,等等。我們開始學習煮豬吃的飼料,原來是要將洗米的泔水、米湯、爛菜葉、野菜等,加入一些米糠混合在一起,在一口大鍋里煮,另外還要加一些鹽。煮到菜葉豬草夠爛夠熟了,再將飼料裝在飼料桶里涼一陣,到了溫度適中了,才可以喂給豬吃,一天要喂早、午、晚三餐。</h5><h5> 每當我和公心抬著煮好的豬飼料準備喂豬時,我們大聲吆喝:“吁!”那幾只可愛的小豬就一哄而上,爭先恐后地跑過來,有的還跳得很高,把公心嚇得倒退幾步。我們把飼料倒在豬食槽里,小豬們不顧一切地爭著搶著狂吃起來。看著小豬嗷嗷搶食飼料的可愛模樣,我心里暗自念叨著,沒想到自己還學會養豬了,希望小豬們快快長大吧。</h5><h5> 我們除了一日三餐的喂養小豬,還必須幫小豬洗澡,鏟豬屎,清洗養豬場等,這都是每日必須要做的事情。除此之外,我們還要去山上、田里拔豬吃的野菜野草,然后到溪里清洗干凈再挑回養豬場做飼料,其實挺辛苦的,夏天還行,到了冬天,寒風刺骨溪水冰涼,洗野菜的雙手凍得通紅,甚至麻木,還長了凍瘡,但是我們都沒吭一聲,一直都勤勤懇懇開開心心,盡心盡力的完成每天必須完成的工作。這也許是毛主席語錄“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的教導結果吧。</h5><h5> 日復一日努力喂養的小豬,好像長得特別慢,我開始有些氣餒。有一天,一只小豬突然踉踉蹌蹌的倒在地上,我嚇壞了,趕緊找來隊長看看什么情況。隊長發現小豬已經死亡。當時我好傷心難過,淚流滿面,恨自己怎么那么笨!但是如何悔恨都無用了,小豬不可能再活過來。后來,經隊長調查了解,說小豬可能是食鹽中毒,因為倉庫里的米糠和食鹽沒有分開儲存,而是放在米糠的旁邊,就這樣米糠混進了一些鹽巴,而我們卻不知道情況,就不經意的又下多了些鹽煮飼料,導致了小豬鹽中毒死亡。隊長安慰說:“不要傷心,不怪你們!”我們才稍微心情好受一點。不過,我仍然耿耿于懷,難過了許久。</h5><h5> 到1972年初,我接到老林通知,要我去橫坑小學做代課老師,于是養豬場就由錦湘接手了。據說,錦湘是個養豬能手,養的豬又肥又壯的,有一只母豬還生了一窩小豬仔,我聽說后非常高興。</h5><h5> 難忘的爐前養豬場,難忘的養豬經歷。</h5> <h5> 驚恐一刻</h5><h5> 一一林秀雅</h5><h5> 在冬妹家土樓住的那段日子,因為孩子小,還在喂奶期間,無法與隊友們一起下田耕作,就留在家里一邊照顧孩子,一邊自愿請纓幫一隊的插友們煮飯做菜,沒有賺工分,也沒有拿工錢,看著隊友們出工回來有熱飯熱菜熱湯吃,我心里美滋滋的,很滿足。廚房跟阿姆的廚房比鄰,阿姆的媳婦經常過來看我做飯菜,我們經常交流著“廚藝”,不亦樂乎。</h5><h5> 有一天,丈夫對我說:我們自己另起爐灶吧。我沒有刨根問緣由,后來就默默地退回土樓,自己動手割“恾”在土樓做我們夫妻兩個人的飯菜。兩三天后,爐前的赤腳醫生付詩清(后來就是冬妹的丈夫)就來公厝要我們一家搬到爐前他家的三層土樓居住,付詩清醫生和爐前醫療站的黃中平醫生跟我們一起生活,直至我們搬到省璜(中午,晚上一起在土樓吃飯)他們兩個上山砍松木,劈成柴塊垛成一堆,不讓我去割恾。我不想讓兩個醫生為了我們受累,自己執意要上山砍柴,砍松木我一個人不行,我丈夫又是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人(他的手只會做牙齒)。第一次,我跟著阿堅的老婆(是沙縣人)上山砍雜木,她教的要領我默默記在心里。第二次,我就把女兒交跟付本天阿姆看著(女兒坐在竹制的轎車上),一個人,一把砍柴刀,穿上打著補丁的長衣長褲,翻過兩座山,望著面前兩米多高的雜木,我興奮極了,我們長樂哪有這么多木柴呀!正當我陶醉在茂密的樹林中時,一聲清脆的鳥鳴在山林上空響起,“鳥鳴山更幽”?。∷查g汗毛直豎。一個人已經來到深山,沒有退路,只能硬著頭皮,揮起手中的砍刀,一根根雜木應聲倒下,砍得正起勁,忽然覺得大腿處冰涼冰涼的,不經意用手隔著褲子摸一下,這一模,嚇出一身冷汗,軟軟的一個東西附在我的大腿上。不敢叫,叫也沒用。我就用四個手指(除小拇指外)使勁掐那軟軟的東西,覺得它不動了,我才敢放開已經發麻的手指頭,這時只見兩截黃黃的東西從褲腳掉到地上。我害怕得退后幾步,看清原來是一只四腳蛇(“肚墊”),我小時候聽村民說過“肚墊沒齒咬死人”,此次遭遇不敢跟詩清,中平提起,不然,他們又不讓我去砍柴了。后來我一個人上山砍柴就用繩子把褲腳扎起來。現在想起那驚恐一刻還后怕!</h5> <h5> 我當上"赤醫" </h5><h5> 一一趙公心 </h5><h5> 一九七三年三月我們回家過年的插隊友,都陸續返回各自的崗位,而我呢!因為慢性胃腸炎,在家看中醫調理著。某日接到爐前大隊部通知,塔莊公社知青辦選派我去閩清縣醫院參加"赤醫培訓班",哇,我好高興啊!公社和大隊干部如此關心我,掛念我。于是我趕忙回大隊,公社開了介紹信,直奔閩清縣醫院在溪口舉辦的"赤醫班"報到。赤醫班有各公社選派的約六十多位學員,給我印像最深的是,講內科學的黃書祥院長,他曾經下放到省璜醫院,當年秀玉腳痛,我多次陪她在黃院長那里就診,我這次到縣醫院一眼就認出他,他不知何時也調到縣醫院。黃院長給我們上課,講的非常具體細致,但醫學是非常深奧的學問,并不是幾天幾個月可以掌握的,我們雖很認真學,但還是似懂非懂。記得第一次測試,最高分是福州知青,66屆初三的女生,她考72分,而第二名卻是我70分,不及格太多了,黃院長好生氣說"我72歲站在講臺一直講,而你們坐著還是沒聽進去……",后來每天早上醫生查房,他都帶上了我。臨床實踐很重要,我很感謝黃院長的精心傳教。其他科也都按《赤醫手冊》教學,但無法一下子吸收那么多,我怕學不會,大清早四點多就醒來,復習昨天老師教的課程,就這樣學了幾個月,又去坂東,東橋參加醫療隊。 </h5><h5> 當年的九月我回到大隊醫療站,醫療站有詩青醫生,梅香司藥,后來加入冬妹學接生的,我就跟著詩青慢慢掌握臨床醫療知識。那時候農村實行合作醫療,社員一年只交一塊錢,主要提倡一根針,一把草治療,我很感謝詩青的耐心指導,但他后來去學X光,又調到塔莊衛生院當任X光醫生。這時候,我傻眼了怎么辦?又很無助,還好當時工作隊的張祚太,他懂中醫針灸,草藥,我跟著他學到好多中醫藥知識,認識好多草藥。我平常是最怕打針的人,為了學好針灸,逼我只能往自己身上試學扎針,慢慢地一次一次試針,我也掌握了簡單的針灸技術。社員對我倒很信任,讓我把脈,頭疼腦熱也讓我開藥打針,這樣我就臨床實踐中學習,學習中提高,居然也掌握一些醫技。平時也經常跟著老張出診看病,吃飯時間還留在社員家吃飯,真可謂當上赤醫吃了百家飯,社員們也很關心我們,還經常送蔬菜送水果。</h5><h5> 后來工作隊撤走了,醫療站主要就我,隊友們開玩笑說我是"爐前院長"呢!記的一次一隊有一位社員,他女兒10多歲,翻山過來叫我出診,說她爹腳痛得厲害,下不了床,我就即刻出診,為他針灸足三里,雙膝眼穴位,第二天又去他家訪,女孩告訴我,她爹已去省璜了,我以為病情加重了,卻是她爹腳不痛了,我太高興了,顯現中醫針灸的好療效。還有一次五隊一老伯,從矮墻掉下來,摔成只有頭部會動,脊椎,腰椎摔壞了,我趕到五隊,老伯看到我流著淚告訴我,脖子以下沒感覺,這對我觸動太深了,我好難過,給他量了血壓,推了葡萄糖液,我無能為力,覺得自己只學幾個月的醫技太膚淺而慚愧,山區農民確實缺醫少藥太嚴重了。就連我"萬金油"都稱不上的赤醫,社員們還那么看重我,我暗自下定決心,努力學好醫學知識,為鄉親們治病,所以盡管刮風下雨,酷暑寒冬,白天黑夜,我隨叫隨到,盡量解除病人痛苦,為山區農民獻出我微薄之力。 </h5><h5> 當時醫療站使用的中西藥要到八里外的省璜醫院進藥,我都是用兩只麻袋裝著挑回醫療站,有時遇上順路的手扶拖拉機,就坐上高高的貨物上一路顛簸到家,卻不知危險還覺頂高興的。我還經常融入鄉親們中了解民間的土方,驗方,多為病人著想,盡量使用一根針,一把草,能解除病人痛苦,減輕病人的經濟負擔的辦法,我為自己能做到鄉村最省錢的一代赤腳醫生感到自豪。 </h5><h5> 當時大隊插隊女生中就剩下我跟李述宜,她在爐前學校當老師,我當"爐前院院長",太好笑了, 每天都很充實,也很開心。一九七四年底,我媽退休,我才補員回長樂,我還真依依不舍爐前醫療站,心里真是既興奮又遺憾。雖然這赤醫工作不長,但卻是我人生中難以忘懷的經歷,應感謝公社,大隊干部和爐前父老鄉親對我的關心,愛護和信任。</h5> <h5> 豬豬情結</h5><h5> 一一林秀雅</h5><h5> “籠籠尺(谷),尺(谷)籠籠,糠養豬,米養人……”這是我從小聽著長大的福州民謠之一。小時候不知所云,只會學著大人的腔調一邊用稚嫩的聲音唱著,一邊搖著搖籃,躺在搖籃里的妹妹(弟弟)很快就睡著了。長大了,才慢慢理解許多民謠都是勞動人民生產生活的結晶。他們用通俗的語言揭示了生活的真諦。</h5><h5> 對于生長在農村的我來說,當然知道:米是用來養人的,豬是吃著米糠長大的。至于“籠籠尺,尺籠籠”到了閩清山區后才知道,原來谷子變成大米還要經過許多道工序:谷子通過“水帶”碾壓去皮――用細篩籠把米,糠分開――再用粗篩籠把沒有碾開的谷子剔除。真是“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在老鄉的指導下,我學會了用篩籠篩米。</h5><h5> 有了米糠就想到養豬,物盡其用嘛。阿姆(阿咪的媽媽)也慫恿我:何不利用阿清家廢棄的豬欄養頭豬?在她的帶領下我和她各買了一頭小豬仔。入鄉隨俗,“一家”五口人(付詩清醫生,黃中平醫生,我夫妻及女兒)蒸米飯留下乳白色的飯湯和著米糠就把一頭豬給養起來了,15個月大的女兒也跟著大人開始吃用木桶蒸的干飯了。過了一個月左右,阿姆過來看我的小豬,發現我喂的豬食跟她們不一樣,除了飯湯沖米糠是熟的,其他的都是生的,冷的,不像她們那樣什么都要煮熟了給豬吃。又過了一個月,阿姆來到我住的土樓,關切地問0我:“小豬吃生冷的東西拉肚子了嗎?”我跟她解釋“我們沿海農村的豬基本是吃生冷的,偶爾也有煮一些地瓜米之類的熟食”。這時小豬聽到我的聲音,懶洋洋地在豬圈里伸了個腰站起來,嘴巴拱著豬欄的木板。小豬這一站起來,阿姆驚訝了“秀雅姐(她們都習慣這樣叫我),你這豬和我一起買的,怎么會有我家那只兩倍大呀?”"我也不知道它怎么會長得那么快"我這樣回答阿姆。 阿姆臨走時說 “這是短命豬?!彼f的一點都沒錯,俗話不是說“人怕出名豬怕壯” 嗎?豬長得快就意味著早出欄(早宰殺)。不出半年,這頭豬就長到150斤左右,不忍心看殺豬的場面,而且我們要回長樂就忍痛把它賣掉了。后來我也一直琢磨小豬長快的原因可能是:(1)定時喂食;(2)生熟并舉;(3)保持豬欄干爽。</h5><h5> 1972年12月我的二女兒在爐前降生了,1973年5月我們離開詩清醫生的土樓搬到省璜舊街居住,每月1元5角租金,我丈夫開始重操舊業(補牙),雖然收入不多,但基本可以維持我們一家人的生活。我向省璜大隊租了兩畦地(一年4元)種上各種蔬菜。我住房附近有個釀酒廠,一天有好多米泔水(洗米水),哇塞!這可是養豬的好飼料呀!我又想養豬了??墒且粏枺胖酪?0擔水才能換一擔米泔水。我粗略測算一下從小溪到酒廠除了要走150米左右的斜坡路,還要登二十幾級的臺階??粗钦T人的乳白色的米泔水,我豁出去了,挑水換!先是買了一個能裝十幾擔的大木桶,然后就開始挑水了。沒有豬欄,我就把豬安放在廚房(一層房間后面隔一小間,搭個燒木炭的爐灶就是廚房了)每天只好訓練小豬在廚房水泥的排水溝里小便,然后用水沖洗。久而久之,小豬也習慣了只在水溝小便。早晨我下樓門一開,它就咚咚咚跑到外面大便。鄰居都好奇:這豬怎么這么乖呀?他們看到我天天(夏天)給豬洗澡,豬都靜靜地躺在地上任我洗刷。小豬天天見長,鄰居建議我稱一下一個月到底長大多少,在鄰居的幫忙下用繩子套在豬肚子下面,我和丈夫用扁擔抬起,豬也不掙扎。計算下來,一天足足長一斤!</h5><h5> 臨近年關我們準備回長樂過年,豬豬也有近200斤了,又要賣掉,我實在舍不得。那天我只好叫鄰居慶安大哥幫我把豬豬趕到屠宰場。人和動物和諧相處也有感情?。∽再u了那只可愛的豬豬后,我難過了好久好久。</h5> <h5> 稻田歷險記</h5><h5> 一一黃崇和</h5><h5> 一個秋天的上午,我們照常出工了。今天的工作是割稻子。到了田里,大家一人一片割起來了。割了一陣,我站起來伸伸腰,看見前面不遠處有一泡屎。心想誰會跑到這來拉,這么久了也沒化掉。沒辦法,也只能繼續割下去。再割一棵就要碰到那臟東西了,心里不禁一陣惡心,就站起身,斜眼往那看一下。這一看,嚇得我魂飛天外,那分明是一盤蛇!我平時最怕這東西,連蛇皮都怕。我驚得拔腿往后逃,鞋子都掉了一只。大家都安慰我別怕、別怕。付詩堂提著鐮刀就過來了。他看了一下也回頭走了說:“這是眼鏡蛇,很毒,很兇。我去砍根棍子來打。”我鼓起勇氣往那邊一看,那蛇已經立起來了!太嚇人了!那蛇果然很兇,并不逃走。付詩堂拿著棍子過來,穩、準、狠地一棍打下去,惡蛇就翻白肚了。付詩堂又敲了幾棍,確定蛇已死透了,才用棍子把它挑走。此時我仍然驚魂未定,渾身發軟,越想越后怕。只一線之隔,要不是惡心,再一伸鐮刀,悲劇就發生了!那么毒的蛇,又在山間,離診所那么遠,交通又落后,能不能找到解藥還兩說。感謝上蒼,讓我逃過一難!</h5><p><br></p>
主站蜘蛛池模板: 沁源县| 辽阳市| 余江县| 富蕴县| 固原市| 重庆市| 民乐县| 富宁县| 乐清市| 邯郸县| 晴隆县| 抚远县| 西安市| 政和县| 吴旗县| 上饶县| 隆子县| 镇江市| 武功县| 磐安县| 泸州市| 太谷县| 资源县| 斗六市| 柘荣县| 贵港市| 湟中县| 同江市| 东阳市| 防城港市| 密山市| 吴江市| 泽库县| 峡江县| 邯郸市| 大名县| 加查县| 拉萨市| 平凉市| 托里县| 蓝田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