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印象中,大清的格格們盡管電視劇中美艷動人,但據史料畫像都相貌丑陋,但有這么一位格格傾國傾城,有“晚清最美格格”之稱。</h3><h3> 她就是完顏立童記,又名王敏彤:清末最美的格格,癡戀溥儀卻孤獨終老。</h3> <h3>攝影/制作:蟋蟀 出鏡:果果</h3><h3>造型:東陽藍野阿明 場景:東陽歌山畫水公園</h3> <h3> 【題記】我愛過一個孤傲優雅的男孩,他的背影在夏日黃昏分外寂寞。我想起一段意味深長的留白,卻當做假面的告白。——博爾赫斯《我的一生》</h3><p> 她是愛新覺羅·毓朗的外孫女,父親完顏立賢是大清軍機大臣。末代皇帝溥儀皇后婉容的表妹。<br></p> <h3> 她祖上是完顏崇厚,其母更是地位顯赫,乃乾隆皇帝五世直系孫女愛新覺羅·恒慧。內務府滿軍鑲黃旗人,完顏立賢之女,毓朗貝勒外孫女,其父完顏立賢乃軍機大臣完顏崇厚之孫,其母為乾隆皇帝五世直系孫女、毓朗貝勒二格格愛新覺羅·恒慧之女。</h3> <h3><p>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br></p><p> 她本不該如此卑微下作,即便他是中國曾經的皇帝,她也依然有和他平等相處的資格。因為她曾是滿清血統最高貴最美麗的格格。</p><p> 因為,王敏彤只是她的漢名,她原名叫作——完顏立童記。<br></p></h3> <h3><p> 她的童年是在無不彰顯了威嚴不可褻瀆的定王府里度過的。</p><p> 定王府的主人愛新覺羅?毓朗是這宅子的主人,他是乾隆帝的六世孫。毓朗的長女愛新覺羅?恒慧嫁給內務府滿軍鑲黃旗人完顏立賢,育有二女,分別是完顏立童記和完顏碧琳。毓朗次女愛新覺羅?恒香后來嫁郭布羅?榮源為繼配,成為了婉容的繼母。</p><p><br></p><p><br></p></h3> <h3><p> 末代皇后婉容和立童記是親兩姨表姐妹。婉容比立童記大7歲,從小便生得白皙清麗,相貌嬌美,其父榮源是個開明的家長,主張男女平等,為女兒聘請家庭教師,教她讀書習字、彈琴繪畫。婉容知書達理,秉性嫻熟端莊,又寫得一手漂亮的詩詞,立童記的父母很愿意自己的女兒和她玩耍。</p><p><br></p></h3> <h3><p> 年歲漸長,立童記的美麗才終于開放。那是當之無愧清末最美的格格。膚色白皙像早春的冰雪,眉似遠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點而朱,眼眸靈動沁滿了柔情,鼻梁挺立俏美,黑發如緞,額頭發際中央還有一個深深的美人尖。<br></p></h3> <h3><p> 1929年,立童記17歲,母親為她做主,與天津一位門當戶對的愛新覺羅氏訂婚了。只是,母親之前并未清楚他的品性,直到訂婚之后,才聽說那個人渾身沾滿了八旗紈绔子弟的惡習,平日里狎妓斗酒無所不為,后來癡迷京劇,還整日與戲子廝混,鬧得滿城風雨。母親知道后,義憤填膺地取消了這門婚事,帶女兒回到了北京東四三條27號祖屋定居。</p><p><br></p></h3> <h3><p> 如此出眾的人中之鳳,就該有一個美滿的婚姻。</p><p> 經歷此番折騰,立童記該是悵然的吧。誰沒有過從希望到失望的落差,只能空自感嘆世事捉弄,沉下心來靜靜等待命運的再一次垂青。</p></h3> <h3><p> 1924年,溥儀被逼離宮,先居于醇王府,后來又移居到了天津租界張園和靜園。1931年,溥儀在“九一八”事變后在侵華日軍的策動下,攜婉容潛往東北,次年3月當上偽滿洲國執政,1934年自稱“皇帝”。當時溥儀弟弟因為妻子勾結軍閥之子偷運宮中財物而與之離婚。溥儀為避免日本軍方逼溥杰娶日本女人,搶先一步讓二妹妹韞龢為溥杰物色一位舊貴族的女兒為妻。立童記便成為了合適的人選。<br></p></h3> <h3><p> 對這門親事,母親是滿意的。溥儀的弟弟就是王爺,立童記嫁給他不就做福晉了。可惜關東軍得知后出面干預,最終未能如愿。母女二人黯然回京。</p><p> 此時,立童記已經年逾二十。悠長歲月平淡,無事亦是蹉跎。時光最終在日復一日的盼望、期許、失落、落寞中悄然溜走。</p></h3> <h3><p> 千古佳人,荷笠斜陽,終不過成為紅顏悵老,青山遠歸。</p><p> 日光傾城而下,時光的印記在身后層層疊加。立童記想念童年時在定王府的時光,繁華歲月,沒有憂愁,那時她和婉容的笑聲穿透了整座長廊,飄蕩在王府的每一個角落。那些精巧的回憶,都帶著桂花的香甜氣。</p><p><br></p></h3> <h3><p> 這次去東北,她還見到了婉容。婉容過得并不好,年紀輕輕就露出了那下世的光景來,總是強顏歡笑,慵懶無奈,還染上了很重的煙癮。立童記想起了她土黃色的牙齒,和記憶一樣泛黃。“我們長大了,我們都在老去,可我們過得并不好。”</p><p><br></p></h3> <h3><p> 家族里曾說,“從定王府走出去的格格是世界上最高貴的女人,若非尊貴的夫婿絕配不上。”可是她的那個尊貴的夫婿到底在哪里?</p><p> 守望蔓延開去,一直沒有回響。</p></h3> <h3><p> 1959年,溥儀歷經波折,特赦回京,讓47歲的老姑娘又重新看到了希望。此時,完顏立童記已經有了漢名王敏彤。</p><p> 當時溥儀也是單身,王敏彤的母親求溥儀三妹愛新覺羅?韞穎出面,邀請溥儀來家里吃飯。<br></p></h3> <h3><p> 溥儀經歷了半生漂泊和大起大落,妻妾早已散盡,往日的復國心也灰飛煙滅了。如今能活著回來還重獲自由,在他已是上天的眷顧。也正因如此,他認命地走下神壇,褪去了往昔的威嚴,預備在生命的最后時光靜享一個普通人的歡愉。</p></h3> <h3><p> 此刻親情對他來說是可貴的,他在自家人面前表現得親切隨和。那日聚餐,菜肴豐盛,酒亦醇香,滿人生性豪放,酒過三巡之后,大家漸漸開起了不痛不癢的玩笑。溥儀覷著微熏的雙眼與王敏彤隨意笑談,母親發現,王敏彤的眼眸流轉著春光,那是一份濃得化不開的目光,是很多年都不曾見過的動人神態。</p></h3> <h3><p> 情之為物,有時隨著時光的流去,仿佛漸漸淡了,然而那就像被冬雪封藏的花朵,待春暖花開時還會悄然綻放。</p><p> 母親明白,王敏彤這次是真動心了。女兒已經耽誤了大半生,是該有個歸宿了。母親不遺余力地托溥儀的三妹夫潤麒從中撮合,溥儀知道真相后卻大不悅,當時他已接受了改造,決心脫離從前的身份,他明白王敏彤要嫁的是那個皇帝,不是他現在這個普通百姓。若是再婚,他的理想伴侶是個社會新女性,跟大清貴族沾邊的他一概不要。<br></p></h3> <h3><p> 1962年,毛澤東在中南海宴請溥儀,主席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你還沒有結婚吧?皇上不能沒有娘娘喲,你可以再婚嘛。”同年,溥儀和李淑賢結為伉儷,王敏彤知道后大哭了一場。然而,她還不死心。1965年,溥儀因腎病住院,當時探望病人要到3點之后,還需要拿牌子,一次只能進去一個人。每次溥儀病房的探望牌都被王敏彤搶了先。</p><p> 她不理會溥儀的厭惡,在病房一坐就是半天,讓溥儀敢怒不敢言。直至那次她拿出了專門到醫院開的處女證明,以表癡心,一向溫和的溥儀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憤怒,對她咆哮大罵。<br></p></h3> <h3><p> 熱情熱心換冷心冷漠,多少深情獨向寂寞。</p><p> 被罵的那個冬夜,她借著寒風,讓自己變得清醒。這些年來,她固守著外公的遺言,堅持著困獸猶斗般可笑的逞強。外公說定王府的格格都該配最尊貴的夫婿,可是到頭來她卻連尋常人的幸福都不可得。</p><p> 她是真的愛溥儀嗎?或許她愛的只是從前舊貴族口中的那個九五之尊,和他頭上的光環。</p></h3> <h3><p> 當年不肯嫁春風,無端卻被秋風誤。若她從前肯自降身價,尋一個不那么榮貴的男人,現在也該是兒孫成群,盡享天倫了吧!</p><p>時間的絕情之處就在于,它讓你熬到真相,卻不給你任何補償。</p><p>從此,再也沒人見過王敏彤的眼淚。</p></h3> <h3><p> 后來,母親去世。文革時,王敏彤被趕到北京東四三條8號一所簡陋的小屋里。從此獨居。文革結束后,溥儀的另一個弟弟溥任親自登門,愿意和王敏彤結婚,被她斷然拒絕,“一是他年齡比我小,再就是我不能一輩子都在北府兄弟圈里轉。”</p><p> 這一路走來,她是真的看穿了,看透了。紅塵之中,心若一動,便已欠劫。千劫過盡,陌路旁生。余下的流年,她不用再等誰的相濡以沫。剩下的日子,她要為自己而活。</p><p> 命運賜予了她長壽,讓她有幸看到了周遭人的結局。</p><p> 婉容婚后因溥儀不能人道,與隨侍私通。后來被溥儀打入冷宮,日日以鴉片為伴。于1946年6月死在了延吉監獄里,年僅41歲,尸骨無所蹤。</p></h3> <h3><p> 溥儀于1967年因腎癌去世,他的骨灰最初安放在北京八寶山革命公墓,1995年移葬河北易縣華龍皇家陵園。</p><p> 老年的王敏彤家道破敗,簡陋的小屋里有三分之一的空間都堆滿了蜂窩煤。她又自理能力極差,日常生活由外甥照顧。其實她并非沒有改善生活的條件,她有一對乾隆時期的古董瓶子,曾有人開價80萬,她非要100萬。或許她并不是非要多那20萬,而是舍不得賣。那是祖上傳下來的遺物,上面還殘留著他們的掌溫。</p><p> 屋子里常年陰暗,天氣好的下午,她也會到屋前的院落里坐坐。院子里有一棵金桂樹,每年秋天花開滿樹黃,飄蕩甜膩的香味。那是曾經給過她無窮歡樂的味道。她坐在躺椅上,聞著香味不經意就入夢了。夢里是定王府紅綠交錯的走廊,還有搖晃不停的千秋。</p><p>往事琉璃,描夢清歡。</p><p> 有時也有鄰居湊過來,問她陳年舊事,她只是瞇著眼,微微擺擺手,“忘了,都忘了。”執念總是苦的,是該忘了。自在花開花又落,莫管人世滄桑又如何。繁華落盡,回首時無晴也無雨。</p><p><br></p><p><br></p></h3> <h3><p> 2003年,已然90歲高齡的王敏彤,在外甥的好心勸導下,終于住進了養老院。</p><p> 臨去前兩天,她將那對古董花瓶送給了他,分文未取。從此,這世間于她,已是再無牽掛。臨去前一晚,鄰居們隱約聽見王敏彤的屋里傳來沙啞老邁的清唱,是京劇《鎖麟囊》的腔調。<br></p></h3> <h3> 末代格格真實生活照,來自百度。</h3> <h3><p> 一霎時把七情俱已昧盡,參透了酸辛處淚濕衣襟。</p><p> 我只道鐵富貴一生鑄定,又誰知人生數頃刻分明。</p><p> 想當年我也曾撒嬌使性,到今朝哪怕我不信前塵!</p><p> 這也是老天爺一番教訓,</p><p> 他教我,收余恨、免嬌嗔、且自新、改性情,</p><p>休戀逝水,苦海回身,早悟蘭因。</p><p> 養老院里有熱飯,能洗澡,條件比她之前好了太多。一個多月后,王敏彤吃餃子,咬了一口突然咽不下去,等送到醫院時,早已殞命。</p></h3> <h3> 這位美麗優雅的格格被時代的漩渦拖累,背上太多傳統的東西。</h3><h3> </h3><h3> 有人說,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眼前會浮現一生中最美好的景象和最愛的人。不知王敏彤臨終前會看到些什么?是秋陽燦然滿園香桂飄落,還是不斷搖晃如人形的千秋,抑或站在陽光下向著完顏立童記微笑的俊俏少年。</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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