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和小祖宗

魯平

<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工作了一輩子，終于到點了，本想退休后好好放松休閑一下，和妻子看看祖國大好河山，逛逛世界名勝古跡，累了就睡個自然醒。但看到兒子媳婦工作正忙，經常加班出差，遂和妻子決定去上海幫助領孫女。</span></h1><h1><br></h1><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到了上海，真沒想到這“工作”起早落夜，忙里忙外比上班還要辛苦繁雜，而且沒有工資，有的只是倒貼。但是，苦中也有快樂，其樂無窮 ; 享受天倫之樂，樂趣融融。親眼目睹孫女心身一天天在茁壯長大，情智一天天在全面發展，心中感到十分的愉悅和欣慰。孫女會坐會爬會站了，會顫悠悠地邁著小腳開路了。靈巧的小嘴巴，從牙牙學語，咿咿呀呀，到鸚鵡學舌，斷斷續續開始發聲叫人了。終于在一周歲那天，會叫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了。尤其是看到孫女滿臉微笑張開著雙臂，飄飄搖搖象只花蝴蝶向我們走來，微微噘起的櫻桃小嘴含糊不清地叫著“爺爺”“奶奶” 時，我和妻子的心就像抹了蜂蜜似地那個甜呵……</span></h1> <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孫女乖巧可愛，蜂蜜香甜怡人，可爺爺奶奶畢竟年齡不饒人，精力體力也大不如從前。兒子媳婦的家雖寬敞明亮，但金窩銀窩總不如自己生活了幾十年的草窩來的舒適自在。我們就向兒子媳婦安民告示，按照國定假日規定，節假日和雙休日我們給自已放假，老兩口要回浙江老家小城去休身養心，舒展下筋骨，養精蓄銳，以利再戰。其實，休假不休假，真的無所謂，領孫女這點辛苦勞累對于經歷過風雨錘煉的我們來說，還真算不了什么。</span></h1><h1><br></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爸媽，您們回去后好好休息下，去看奶奶時，替我問個好”。兒子送行我們到地鐵站口。</span></p><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我的心頭一熱，父子真是心有靈犀呵。雖然我們在上海領孫女義不容辭，整日忙忙碌碌也心甘情愿，但在我們的心靈深處有一個魂牽夢繞的心結，那就是始終惦念著，放心不下老家那年邁慈祥的母親！</span></h1> <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母親今年已83歲了，身患高血壓、糖尿病等多種慢性疾病，去年還曾住院治療，但她性格開朗，精神狀態一直很平穩。</span></h1><h1><br></h1><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母親年輕時清秀漂亮，就讀于師范學校，知書達理，具有大家閨秀的風范。隨著歲月的逝去，兒女們漸漸長大成家立業，軍人的父親又因病離去，母親只身一人居住在部隊干休所內。外表優雅柔弱的她，頭腦靈清，手勤腳快，行動敏捷，內心充滿了堅毅和剛強。燒菜做飯，洗滌晾曬等家務事，到了她的手里三下五除二，象變戲法似的很快就完成好了。這個抽屜放藥品和針劑，那個抽屜擺測量血糖，血壓儀 ; 櫥柜上閣存放內衣褲和棉衫，立柜中間掛著春秋外套，箱子下層是疊好的冬季棉襖，家中物件飾品擺放很整潔，真是井井有條。母親的年齡在一天天的增長，精神體力也慢慢在下降，我們想給她請保姆，她卻一口拒絕，子女們空閑來幫下忙，她不是嫌你粗心大意做得不稱心，就是怨你物品沒有按她的要求來擺放。</span></h1><h1><br></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 1, 1);">?她總是說，“我現在身體感覺還可以，還做得動，你們就不要操心了。該去干啥都安心去吧，就是要記住多抽空回家看看，這樣我也就放心了”。</span></p> <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母親非常關心愛護子女，經常告誡我們，做人要善良本分，待人要真誠正直。如今我們都到了退休年紀，子女已長大，也有了小字輩，可在母親的眼中始終還是孩子。節假日會叫我們去吃飯聚一聚，把擁軍優屬慰問她的禮品分給兒女們，有時還給我們到小食堂買點包子，花卷早點心。我們感到內心過意不去，有時會脫口一聲 “謝謝媽媽”。而她總是微微一笑， “謝什么，什么時候開始這么客氣了?”</span></h1><h1><br></h1><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母親非常疼愛和呵護小字輩，從小領扯著長大，經常鼓勵要好好讀書學習文化。轉眼間小字輩都大學畢業，參加了工作。她又叮囑工作中不能怕艱苦困難，不要由著性子來，發揮自己長處，一步一個腳印走好人生路。當得知小字輩工作順利，都在上海落戶結婚成家后，母親的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神情，心中樂呵呵。</span></h1> <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星期六的晚上，我們和弟弟，弟媳，妹妹，妹夫按照慣例在母親家小聚。圍繞在母親的身邊敘敘情，聊聊天，說說話，也談扯些子女們工作家庭近況，分享著快樂和喜悅。</span></h1><h1><br></h1><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我們家孫女小羽已經會叫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了”。剛從上海回來的我心情有點小激動。</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是么?會說話，叫人了呵? ”弟媳和妹妹問著。</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是的，會叫了。但口齒還不是很清楚。奶奶叫成了`那那'”。妻子笑著答到。</span></h1><h1><br></h1><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一周歲了，是應該開口說話了” 母親在邊上說。</span></h1><h1><br></h1><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我拿出手機，把拍的視頻，讓母親和弟妹們傳看。</span></h1> <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哈哈哈哈，爸媽叫得最清楚，爺爺也可以，外婆叫成了`阿步'”。</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span></h1><h1><br></h1><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外公叫的嘴巴都歪了，好可愛呵，哈哈”。</span></h1><h1><br></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母親和弟妹們傳看著視頻，笑得都合不攏嘴。笑了好一陣后，母親嘟噥了句“不知道小羽叫起太太來會怎么樣?”</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我的心格登了下，有點語無倫次地說，“這、她可能還不會叫”。</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那你這次回上海一定要教會小羽叫太太。妹妹挺認真地說。</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必須要學會叫太太，你老祖宗都忘了，這還了得"。弟弟半開玩笑地對我說著。</span></p><h1><br></h1><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對的，我們這次回上海，一定盡快讓小羽學會叫太太。”妻子說著。</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span></h1><h1><br></h1><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我一定把小羽叫太太作為一項政治任務來完成，請老祖宗放心，弟妹們放心”。我站了起來，敬了個禮!哈哈哈哈哈……　　</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星期天的晚上，我們準備乘車去上海，到母親家轉一下告個別。臨出門時，母親突然拉了我一下，說，“給我拍張照吧”。我有點納悶。</span></h1><h1><br></h1><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你們到了上海，平時就讓小羽多看看照片，這樣她知道太太的模樣”。母親微笑地說著，用手隨意攏了下頭發，“說不定下個月，你們和孫子孫媳回來過端午節，小羽看見滿頭白發的我，會叫我太太了”。</span></h1> <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領取了“政治任務”后，我和妻子感受到了責任和壓力。回到上海后馬不停蹄地開始教孫女學叫太太。</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span></h1><h1><br></h1><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span class="ql-cursor">?</span>在孫女玩耍時，吃飯時，坐車時，外出時，只要有空閑時，我和妻子輪番上馬，不停地灌輸，重復著太太兩字。可孫女畢竟還小，發聲不久，懵懵懂懂。心情愉快時，跟著你學叫一聲，也不標準，叫成了大大 ; 專注玩具時，半天沒有個聲音，你叫多了，煩了，她索性回一聲太媽。</span></h1><h1><br></h1><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幾天下來，弄得我哭笑不得，口舌干燥，筋疲力盡，雙腿發軟，我真的想大喊一聲，“小羽呵，我的小祖宗！”</span></h1> <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還是妻子耐心細致，循循善誘，拿著我手機中母親照片讓孫女看，“這是太太呵，太太，爺爺的媽媽，咱們的老祖宗呵”。孫女開始看見手機就要搶，搶過去后就用手指撳撳點點，一會兒屏幕消失了。她就顯得不高興， “呵，呵呀”地叫我們把手機屏幕再顯示出來。如此多次地反復，孫女漸漸地對母親的照片熟悉起來，有了親近感。偶爾，高興時也跟著妻子學著叫一聲“太太”。</span></h1><h1><br></h1><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終于在端午節前的一個晚上，孫女睡覺前，會比較清晰地叫“太太，太太”了。</span></h1> <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端午節那天晚上，全家匯集在母親家中來了個大歡聚。弟弟妹妹們都在逗著小羽。孫女一下子見到這么多人，有點認生，緊緊抱著兒媳。</span></h1><h1><br></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妹妹見狀捧出了一只大西瓜。孫女看見了西瓜，情緒緩和了許多，呵呀，呵呵地發出聲音，逐漸適應了新鮮溫馨的環境氣氛，坐在沙發上捧著西瓜拍拍打打，不肯松手了。</span></p> <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小羽，小羽，太太來抱一抱”。母親臉龐堆滿了微笑，伸出了雙手。</span></h1><h1><br></h1><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孫女怔怔地看了母親一會，似曾相識，有點猶豫。</span></h1><h1><br></h1><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這是太太呵，我們的老祖宗。叫太太，太太"。我和妻子，兒子兒媳在一旁說著。</span></h1><h1><br></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 1, 1);">孫女雙眼望了下母親，又不時轉向看著我們。</span></p><h1><br></h1><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我有點急了，隨手掏出了手機，點開母親的照片，“小羽你看，就是這個太太呵!"</span></h1><h1><br></h1><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孫女看見手機上的照片，臉上露出了微笑。 </span></h1><h1><br></h1><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叫太太，叫太太呵，小羽”。我們在邊上叫著。</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span></h1><h1><br></h1><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孫女望了母親一會，“太”終于大聲地叫著“太太”。</span></h1><h1><br></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 1, 1);">老祖宗順勢將小祖宗抱在了懷中。</span></p> <h1><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 1, 1);"> 愿老母親健康長壽，五彩繽紛夕陽紅!</b></h1><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 1, 1);"> 祝小孫女茁壯成長，絢麗多彩朝霞美！</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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