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h1><h1> </h1><h1> 前幾日和女同學賭足球,贏了一頓燒烤,我主要是奔烤腰子去的。<br> 同席中有一同學是農大教授,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中曉佛學,明陰陽,懂奇門八卦。見我一直吃腰子,不吃桌上的白菜,教授借著酒勁,打開話匣子,足足給我上了一課,關于白菜的。</h1><h3><br></h3> <h1> </h1><h1><b> </b></h1><h1><b> 白菜,百菜的諧音,為百菜之王。<br></b> 我一直以為由于顏色青白才叫白菜——膚淺!</h1><h1> 我不知蔬菜也有王者,居然就產自北方——孤陋!</h1><h1> 我只知水果之王是渾身硬刺兒的榴蓮,產自東南亞——諂媚!<br> 同為王者,白菜固守平庸之身,無王者之貴,默默無聞,表里如一——敬佩!</h1><h3><br></h3> <h1> </h1><h1><b><br></b></h1><h1><b> 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也養育一方蔬菜。<br></b> 北方肥沃的黑土地,耕種短暫而急促,卻能產出壯碩又緊緊抱團的大白菜。葉子包裹著菜心,無怨無悔,即便風吹雨淋,也不離不棄。 <br> 無茼蒿的濃烈、韭菜的辛辣及黃瓜的清爽,白菜獨具肥甘,卻從不以甘甜示人,兼清熱解毒之功效,卻從不與草藥爭名。</h1><h3><br></h3> <h1><b><br></b></h1><h1><b> 白菜應運而生,能屈能伸,隨遇而安。</b><br></h1><h1> 白菜不挑場合。當年周總理宴請外賓,一道開水煮白菜,老外狼吞虎咽,欲罷不能。如今國宴上,上湯蔬菜也多用白菜。東北農村的土灶柴鍋里,白菜照樣自得其所,安分守己,其樂融融。<br> 白菜不挑角色。上湯白菜、干鍋白菜、醋溜白菜及蒜蓉粉絲蒸白菜,白菜擔當主角,天生麗質,獨挑大梁,有板有眼,盡顯才華。燉魚、燉肉及包餃子,白菜擔當配角,甘守本分,從不僭越,相得益彰,合作共贏。<br> 白菜不挑火候。可以生吃,沒炒熟或炒過了頭,也都不難吃。不像那些綠葉菜,尤其南方的高貴品種,很是矯情,火候不夠則生分,火候過了則綿軟得陽剛盡失,不堪咀嚼,對不起后槽牙,忍不住罵上幾句廚子。<br> 白菜不挑貴賤。與鮑魚、排翅同席,不以為貴;與豆腐、粉絲共煮,不以為賤。入富豪之口,不以為喜;飽窮人之腹,不以為悲。與大醬、木耳為友,不顯其白;與小蔥、蘿卜結伴,不隱其青。與翡翠、大師相交,價值連城;與集市、小販相遇,九牛一毫。</h1><h3><br></h3> <h1> </h1><h1> </h1><h1> 人無完人,物欲橫流中常腐化變質。白菜深知自己亦非金剛不壞之身,于是抖去根上的泥土,勇敢地跳進腌菜缸。歷經發酵之磨難,舍棄渾身青白,重獲新生,以酸菜的形式釋放出有機肽、乳酸及氨基酸,成為漫長寒季里東北人身體和心理的一種依靠。這種依靠,不流于精致的外在形式,與東北人的性格品質交相輝映——豪爽大方,有時也大大咧咧。</h1><h3><br></h3> <h1> </h1><h1> </h1><h1> 存在即合理,黑格爾所指并非道理,而是理性,包含自然法則和人文精神。隨著數千年的遷徙、融合和吞并,北方民族由游牧演變為農耕的漫長過程中,白菜作為農業文明的一項存在,厥功至偉。<br> <br> 酒足飯飽,教授夾起盤子里最后一片白菜,微醺的雙眼望著桌上最后一個烤腰子,動情地說:"我們這個年齡的人,后半生,上半身的幸福要靠白菜,下半身的幸福嘛,還是靠腰子吧!"</h1><h3><br></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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