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i><b>謹以此文獻給西安交大77級全體同學!</b></i></h3> <h3>1978年的春天,一群人推開了關閉10年之久的中國高校的大門!他們是恢復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學生,由于他們是1977年冬季參加高考的,史書稱這一群人為:<b><i>77級</i></b>。</h3><h3>整整40年過去了,這群人現在怎么樣了?<br /></h3><h3>2018年的春天,我在紐約見到了西安交大77級的校友汪時奇。<br /></h3> <h3>聽說母校的兩個77級學長要在紐約會面,忙壞了西安交大紐約校友會首任會長王長祥(左一)和現任會長包鋼(右一),兩位會長煞費苦心地把這場會面安排成了:<i><b>77級紐約峰會!</b></i></h3> <h3>汪時奇和我除了同齡,同校,同級外,好像就沒有什么其它的共同點了。</h3><h3>首先,汪時奇是個上海人,而且是一個不可救藥的上海人:一有機會就說上海話,一有機會就夸上海,一有機會就往上海跑!<br /></h3><h3>我是一個新疆人,一有機會就往新疆外面跑!<br /></h3> <h3>我們倆家庭背景差異就更大了!汪時奇的爺爺是資本家,我的爺爺是貧農。他父親是研究生學歷,我父親連小學都沒有畢業。</h3><h3>汪時奇的個子也比我高,因為資本家的孫子比貧農的孫子營養好。<br /></h3><h3>40年前我們倆走進交大校門的方式也不一樣,他從家里出來,走路十分鐘左右就到了。我是要先坐一天汽車,然后再坐三天三夜的火車!<br /></h3> <h3><i>40年前,汪時奇和母親及妹妹在交大門口的合影。</i></h3> <h3>40年后,我們的差異繼續擴大,他有四個學位:一個學士,兩個碩士,一個博士。我還是一個學士。</h3><h3>40年期間,他獲得過幾十個科技獎勵,在國內外發表過三十多篇有份量的論文!<br /></h3><h3>謝天謝地,他從來沒有問過我:你是否獲得過什么獎?發表過什么論文?</h3><h3>40年過去了,我們倆的說話方式也不一樣。<br /></h3><h3>我是:見人說人話 ,見鬼說鬼話!</h3><h3>他是:見人見鬼都說上海話!</h3> <h3><b style="color: rgb(237, 35, 8);">交大的血統</b></h3><h3>汪時奇的父親汪應洛是民國時期考進交大的。那時候的汪老,從發型到衣著,都透著濃濃的上海味!</h3> <h3>他父親從交大畢業的時候給他母親張嫻如寫了一封情書。盡管他父親還留著民國時期的發型,但是情書里已經沒有了任何民國式的浪漫了。</h3><h3>我不知道他父親是不是一個不可救藥的上海人?但是從情書中可以看出:他父親是一個"可以教育好的資本家的子女"。在汪時奇還沒有出生的時候,他父親已經是交大黨委的委員了。</h3> <h3>1956年發生了兩件事情:一件事情是國家決定把交通大學從上海西遷到西安,另一件事情是汪時奇在上海出生了。</h3><h3>1957年他父母在去西安前和他一起拍了張合影。因為要和父母分開了,他一臉的不高興!他才一歲,就對交大西遷有情緒了。</h3><h3>他母親頭天晚上哭了一夜,把眼睛都哭腫了!讓上海人去大西北,真是難為他們了!<br /></h3> <h3>父母去西安后,汪時奇和他奶奶一起生活。奶奶愛他如命,但是他卻思母心切。據他奶奶回憶,有一天,他對著家里養的烏龜說"小烏龜,爬呀爬,爬到西安找媽媽"。于是,他奶奶下決心要把他送到母親的身邊!1958年,剛剛兩歲的他也踏上了西遷路!</h3> <h3>做為交大西遷的教師,汪應洛教授在西安堅持執教和生活了60多年,功勛卓著!他是中國工程院院士,他擔任過西安交通大學副校長,他是西安交大管理學院首任院長!他是中國管理工程和系統工程領域的領軍人物。他創建的西安交大管理學院的現代管理專業曾經多次名列全國第一!</h3><h3><br /></h3><h3>組長:朱镕基,副組長:汪應洛</h3> <h3>汪時奇的父母都是上海人,都是在民國時期考入交大的,都是一個班的同學,都是西安交大的教授,現在都住在西安交大。</h3><h3><br /></h3><h3><i>最體現西遷精神地照片!</i></h3> <h3>我幾年前在紐約見過一次汪時奇,聊了一晚上他也沒有提到過他父親。我是今年通過我的同班同學蔣本珊教授才知道他父親是大名鼎鼎的汪應洛院士!</h3><h3>他為什么不愛提他的父親?如果我是他,我會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有一個這么牛的老爸!或許他對他父親還是有情緒:你們要是不參加西遷,我就不會離開大上海了!我的上海話就更加純正!<br /></h3><h3><br /></h3><h3>說他是一個不可救藥的上海人,一點沒錯吧?</h3> <h3><i>汪時奇獲得西安交通大學學士學位。</i></h3> <h3>汪時奇在西安交大本科畢業后考上了上海理工大學的研究生,他終于找到了理由離開西安重返了上海灘!</h3><h3>他在上海理工大學的研究生導師是朱繼梅教授,也是前交大的一個教授。<br /></h3> <h3><i>汪時奇獲得上海理工大學碩士學位</i></h3> <h3>1987年,他走進了上海交大的校園,成了上海交大的科研工作者。1957年,他父母正是從這里告別了大上海,踏上了西遷路。30年后,父母在西安交大,兒子在上海交大,還是一家人!</h3><h3>汪時奇從出生一直到出國前,就沒有走出過交大的圈子,他是我見過血統最純正的交大人之一!<br /></h3> <h3><b style="color: rgb(237, 35, 8);">交大的功底</b></h3><h3>89年他考上加拿大名校滑鐵盧大學。剛到加拿大的時候,他手中無錢,心里沒底。在遇到任何麻煩之前,他先遇上了一件喜事:剛入校,校方就額外給他增加了2000加元的助學金,<b><i>他的溫飽問題解決了!</i></b><br /></h3><h3>從研究生的第二學期開始,他又被教授挑選當了助教,每月500加元,<b><i>他一下子就脫貧了!</i></b><br /></h3><h3>脫貧后,老汪一發而不可收了,又獲得了《加拿大國家研究院助學資金》,每月一千多加元,<b><i>他又致富了!</i></b><br /></h3> <h3><i>加拿大滑鐵盧大學授予他的碩士學位證書</i></h3> <h3>因為脫貧致富了,汪時奇的心思全放在念書上了。</h3><h3>同樣是滑鐵盧三個字,對拿破侖就是慘敗的結局!對汪時奇就是神奇的開瑞!<br /></h3><h3>剛到加拿大的時候,老外很難聽得懂他的上海式的英語。至于人際關系方面,他這就更不靠譜了!為什么他的海外留學還會這么順利?<br /></h3><h3>滑鐵盧大學的教授們能從他笨腳的英語中發現他是一快好料!他父母的遺傳?交大四年本科的功底?他自己的努力?總之,他非常幸運!<br /></h3> <h3><i>加拿大滑鐵盧大學授予他的博士學位證書</i></h3> <h3>從入校到現在己經40年了,汪時奇有近四分之三的時間是在北美渡過的,加拿大5年,美國24年。我問他怎么評價在北美的生活?他說:在加拿大的4年半最開心!</h3><h3>別人是花錢讀書,他是讀書掙錢,讀書養家。他把碩士和博士學位都拿到了,把兒子也養大了,什么都沒有耽誤,他能不開心嗎?<br /></h3> <h3>博士畢業后他立即獲得了加拿大自然科學和工程院頒發的年度25000加元的獎金。但是他放棄了。他可能覺得加拿大不夠大,決定去美國闖蕩一番!</h3><h3>汪博士去美國后也很順利,很快就獲得了美國為特殊人才頒發的EB1A移民簽證。<br /></h3> <h3><b style="color: rgb(237, 35, 8);">交大的情懷</b></h3><h3>我們77級在校時,西安交大在全國排名前列,在理工科大學中排名第二!40年過去了,西安交大排名已經下滑到十幾位了。所有西安交大的人都不爽!</h3><h3>汪時奇更不爽,他認為:<b><i>交大曾經比清華強,要是沒有西遷,今天交大肯定不會落到清華的后面!</i></b></h3><h3><br /></h3><h3><i>我喜歡他的這句話,趕緊記下來!</i></h3> <h3>我問他為什么這么講?他說了兩點:</h3><h3>第一,民國時期和解放初期,很多優秀的教授都是江南人,都愿意去上海生活,去交大教書。</h3><h3>第二,56年交大西遷的時候在上海只留了一個系和幾個專業。今天的上海交大就是在這個支離破碎基礎上發展起來的,現在已經穩居全國高校前五名了,充分體現了上海的人文,地理和環境優勢。<br /></h3><h3><br /></h3><h3>他還是拿上海說事!我說他是一個不可救藥的上海人,你信了吧?<br /></h3><h3><br /></h3><h3><i>我不是上海人,但是汪時奇說的這兩點都說到了我的心坎上了!</i></h3> <h3>現在,西安交大內內外外都在熱議"西遷精神"。汪時奇的父母是西遷教師,他自己是西遷子女,"西遷精神"在他一家人身上體現的最充分,他最有資格講西遷精神。但是汪時奇很離奇,他不湊這個熱鬧,他依舊不客氣地挑母校各種各樣的毛病。</h3><h3>西安交大也是我的母校,換了別人這么說,我肯定不愛聽。但是憑著他純正的交大血統,這些逆耳的話由他說出來,我就覺的很順耳!<br /></h3><h3><br /></h3><h3><i>畢業30周年紀念</i></h3> <h3>他對西安交大批評多,操心和掛念更多!</h3><h3>近年來,他專門為母校開了十幾次專題講座。<br /></h3><h3>交大120年校慶時,他專門從紐約趕回西安,為母校慶祝生日。<br /></h3><h3><br /></h3><h3><i>畢業30年的時候,他和年輕的師弟師妹一起登臺表達對母校的深情厚愛!</i></h3> <h3>如果你有機會和汪時奇見面,不出一分鐘你就發現他是個地道的的交大理工男!</h3><h3>40個春秋過去了,我仍然可以在汪時奇身上找到剛入校的樣子:<br /></h3><h3>喜歡解題,喜歡爭辯,喜歡念書。</h3><h3>不講關系,不講政治,不講方式。</h3><h3>從他身上我都能找回我40年前的樣子。<br /></h3><h3><br /></h3><h3>我們兩個77級校友的談話內容很樸素,沒有任何官位,紅酒,名車,豪宅和名流之類的話題。相比之下,汪時奇更顯霸氣,他拿著高學歷的證書,一大堆科技獎狀,和解決過的各種難題,把我壓得喘不過氣來……</h3><h3><br /></h3><h3>為什么加拿大的滑鐵盧大學沒有改變他?可能是因為他交大的血統太純正了吧?</h3><h3>為什么美國紐約這樣的大都市也無法改變他?難道是他身上77級的基因太強大了嗎?<br /></h3><h3><br /></h3><h3><i>西安的春天肯定比紐約的春天溫暖!</i></h3> <h3>于學士問汪博士:你對交大當初離開上海感到可惜嗎?汪博士答:<b><i>很可惜!</i></b></h3><h3>于學士又問:你認為交大西遷成功嗎?<br /></h3><h3>汪博士又答:<b><i>很成功!</i></b></h3><h3>于學士再問:如有機會,你愿意回西安為母校做事嗎?汪博士很干脆地回答:<b><i>我愿意!</i></b><br /></h3><h3><b><i><br /></i></b></h3><h3>那一刻,我和汪時奇又找到了一個共同點:<b><i>我們都是不可救藥的西安交大人!</i></b><br /></h3> <h3><i>后記:</i></h3><h3><i>我第一次見到汪時奇是2016年, 王長祥夫婦在紐約請我吃飯,他坐陪。那次的見面沒有什么主題,所以他的話不多。這次見面,我們的話題只有一個:77級入校40周年!結果,他思如泉涌,滔滔不絕。</i></h3><h3><i>當他知道我要以他為角色寫一篇記念77級入校40周年的文章時,他很不情愿,尤其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父親是汪應洛院士。我告訴他:為了西遷的那群人,為了77級的那群人,我非要寫!而且我又比他早出生3個月,他就服從了。</i><br /></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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