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秋天的懷念</p><p class="ql-block"> 文/徐繼龍</p><p class="ql-block"> 母親走的時候，恰逢秋雨連綿。每到深秋時節(jié)，都會想起母親。母親在時的點點滴滴，依舊清晰，依舊恍如昨日。</p><p class="ql-block"> 母親，樸實、勤勞，不愛言語，是一個傳統(tǒng)的女人。她，身體一直不好，卻為了三個孩子風(fēng)里來，雨里去，吃苦耐勞，從不言苦。</p><p class="ql-block"> 為了補貼家用，母親喂過豬、趕過牛車。 </p><p class="ql-block"> 喂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大豬要生豬崽了，母親就整夜陪在大豬身旁，一熬就是幾夜，母親那是害怕大豬下豬崽時不小心壓死豬崽，希望豬崽各個成活，好有個好收成。看著一個個剛剛出生的、活潑亂跳的小豬崽，母親的眼中滿是喜悅和期望。母親一趟趟地用紙殼箱捧著豬崽，往返于豬舍和住處，讓豬崽吃飽奶，然后再捧回住處，避免小豬受傷；母親每天都會拎著沉重的豬食桶一趟一趟地喂豬。母親的步伐越發(fā)沉重，重得難以走得連貫，必須歇上一會，才能走幾步。經(jīng)過一年年的忙碌，豬一次次地出欄了，換來了兒女一年年的學(xué)費。</p><p class="ql-block"> 養(yǎng)牛，需要放牛，需要趕車。無論是刮風(fēng)下雨，還是寒風(fēng)怒吼，母親都早出晚歸，趕著牛車?yán)_，賣水，只為多掙一些錢，維持生活。冬來暑往，母親的雙手因為勞累、受凍，患上了脈管炎，天氣稍冷，她的手就會紙一樣煞白，用不上一絲力氣。 </p><p class="ql-block"> 年紀(jì)稍大的姐姐、哥哥經(jīng)常幫助家里放牛，我也加入了放牛的行列。這樣做，能讓母親稍感欣慰。那一次放牛回來，牛因為誤食了整個蘿卜，蘿卜圓圓的，卡在牛的喉嚨，上不來，下不去，牛被憋得奄奄一息。這可急壞了母親 ，愁容在母親的臉上久久難以散去。牛死了，母親的心仿佛也碎了。</p><p class="ql-block"> 哥哥和我考師范那幾年，母親更加辛苦。她早起晚睡，支撐起了服裝店。一天放學(xué)，我徑直走到母親的身旁，想幫她干點兒零活。可是映入眼中的卻是母親那腫如胡蘿卜的手指。為了趕活兒，母親的手指被縫紉機針扎壞了，磨爛了。殷紅的血順著母親蒼白的手指滴滴落在地上，也滴落在我的心上，針一般刺痛了我的心。媽！您辛苦的付出何時是個頭啊？您嘗遍人間的苦，換來兒女的幸福，作兒女的于心何忍呀！？每次接過母親那雙顫抖的手捧來的學(xué)費，看著母親那憔悴而滿懷期望的雙眼，作兒女的怎能不好好學(xué)習(xí)？ </p><p class="ql-block"> 兒女們陸續(xù)參加工作了，母親已經(jīng)年老體衰，渾身是病，卻仍然操心著、忙碌著，即使是身患絕癥時，也不肯讓兒女承受一丁點兒的痛苦。胰腺的疼痛讓母親徹夜難眠，走路也毫無力氣，她背著我們吐了幾回血，卻偷偷掩蓋過去，仍然堅持接送年幼的外孫兒上學(xué)。</p><p class="ql-block"> 為了給母親看病，我賣了上班騎的摩托車。大夫的話讓家人心中如堵巨石—胰腺癌晚期，這個絕癥，正一步一步地吞噬著母親的生命。看病時，母親什么也沒說，生平第一次讓我這個兒子為她買了一個蛋卷冰淇淋。知道病情，誰也不想告訴母親真相。年事已高的姥姥聞訊趕來，終于姥姥還是把病情告訴了她。母親傷心欲絕，拔掉了胳膊上的針頭，拒絕治療，拒絕進食，她等待著死神的來臨。 </p><p class="ql-block"> 我和哥哥姐姐伺候床前。每當(dāng)母親疼痛難耐的時候就讓我們?yōu)樗蚨爬涠≈固?每當(dāng)她口渴難耐時就讓我喂她一塊冰。夜晚，看見母親痛苦地煎熬，我仰天長嘆：老天爺能否用我十年陽壽，換我母親平安? 因為三天三夜沒睡覺，我竟然暈倒在庭院，臉上摔出了血，傷痕好久不退，結(jié)婚時還有淡淡的傷痕，可我覺得那是一個孝痕。 </p><p class="ql-block"> 躺在病床上的母親，苦苦支撐了一個來月。我們明白她牽掛的是80多歲的老母和我這沒結(jié)婚的兒子。我把女友帶到母親床前。母親用顫抖、蒼白的手拉著女友和我的手，輕輕地說：“都別挑了……”，聽著這話，我含淚點頭，在母親面前，我和女友確定了戀愛關(guān)系。</p><p class="ql-block"> 那一天，母親悄悄地走向另一個世界，走得那么匆忙，那么安詳，似乎不愿讓親人心懷愧疚，她緊閉雙眼，與世長辭！ </p><p class="ql-block"> 母親走了，為兒女留下了無盡的懷念。天，下起了細雨，似乎也在為善良、苦命的她哭泣。秋雨中，我仰天長嘆：九泉下的母親，隔世的您，一路走好！</p><p class="ql-block">作者簡介：</p><p class="ql-block"> 徐繼龍，教師，七臺河市作家協(xié)會會員，《青年文學(xué)家》雜志理事。代表作品：文集《紅衛(wèi)河畔》、《七臺河市中小學(xué)生鄉(xiāng)土讀本》、校本教材《閱讀與寫作》。</p> <p class="ql-block">作者簡介</p><p class="ql-block">徐繼龍：副高級教師，七臺河市作家協(xié)會會員，《青年文學(xué)家》雜志七臺河分會主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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