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橄欖綠”

阿德哥

<h1>題記：</h1><h1> 記憶深刻的不一定值得懷念，懷念的總是既刻骨銘心又彌足珍貴……</h1> 這幾天的微信朋友圈突然被一首《走邊防》的歌曲占滿了空間。這是一首為邊防官兵量身打造的軍旅歌曲。歌詞記載著邊防官兵執法執勤、軍事訓練、愛民固邊等工作以及日常生活的點點滴滴，完整地反映出了官兵們頑強拼搏、英勇頑強的戰斗歷程，展現出新一代邊防官兵"有靈魂、有本事、有血性、有品德"的良好精神風貌。 這幾天的"戰友微信群"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沉重而傷感。大家一遍又一遍地反復轉發著一條信息：國務院機構改革塵埃落定，邊防部隊全部退出現役。組建38年的公安邊防部隊從此成為歷史。有戰友調侃，"人家當兵都是人走了，部隊還在，我們是人還在，部隊沒了"；有戰友自嘲："我們這代人手太硬了，硬生生把鐵打的營盤敲碎了"；有戰友感慨："鳥兒已經飛過天空，不用在意天空是否留有痕跡！" 我的心情更是有一種莫名的茫然、惆悵，還有一絲的失落。隨之萌生的是對三十年邊防部隊歲月的深情懷念?? 我的人生注定了和"橄欖綠"有緣。可以毫不夸張地說，是邊防部隊改變了我的人生，讓我一個"農村娃"走上了一條燦爛多彩的人生路。邊防哺育了我成長、成熟和進步，我的青春年華伴隨著邊防部隊的組建成長和起落興衰。我終身難忘那三十年刻骨銘心的邊防部隊生涯。 在歷史長河中三十年只不過是弾指一揮間。相對于滾滾紅塵，一支部隊的興衰起落也不過像茫茫大海中的一朵浪花，稍縱即逝，難留一點痕跡。然而對于一個人的人生，三十年卻是那么的漫長，那么的彌足珍貴，如若你有幸經歷了一支部隊的組建成長，那么這段歲月更會銘刻在你的心底，一輩子都揮之不去，縱然歲月滄桑也終究無法忘懷。 <h1>??應征入伍</h1> 　　1979年12月，我應征入伍到浙江邊防，有幸成為邊防部隊組建后的第一批新兵。 回憶起我那一波三折的入伍經歷，不由我暗自感嘆，自己的人生冥冥中注定與橄欖綠有緣。 那年冬季征兵，我們村有三位青年經體檢合格列為預征對象，湊巧的是我們還是從小學一直到高中畢業的同班同學。第一批新兵是海軍潛水兵，一位乙級身體的同學被優先錄取。第二批是上海警備區新兵，按各方面條件我占有較大優勢，但那是一個非常特殊的"比誰最窮最光榮"的年代，結果"最光榮"的同學，憑比我家更窮的優勢穿上了令人羨慕的綠軍裝。 當兵無望心恢意冷，我也做好了做一輩子農民的打算。我新買了手表、自行車，還有過新年穿的新西裝。心好不容易安靜了下來。 12月中旬，離當時征兵的固定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當年的新兵早己到了部隊，我的兩位同學也先后來信告訴我到部隊后的情況。有一天鄉武裝部長突然來到我家，說是讓我趕緊準備準備去當兵，還說是非常難得的"公安兵"，可以穿“四個口袋”的軍官服。在那個年代，能穿上綠軍裝已經是一件非常讓人羨慕的事情，更何況是“四個口袋”的“標配”軍官服，我喜悅激動的心情難以言表。 原來當年經國務院批準新組建公安邊防部隊，因籌備倉促征兵時間推遲了一個月。　　我還非常清晰地記得，那一年的12月27日本該是我們入伍去部隊的日期，因為舟山群島有大風影響，日期往后拖了十二天。而于我卻是免留心中遺憾，因為我終于能參加二姐元旦的婚禮當面給她送上祝福。 元旦后的10號早晨，我們100名諸暨籍新兵懷著對軍營生活的憧憬和向往，帶著親人們的諄諄囑咐和殷切期望，從諸暨縣城乘三輛公交車，經過六個多小時的一路顛簸來到寧波客運碼頭，然后又換乘三個多小時的輪船到達舟山群島，上碼頭乘上部隊的敞蓬車，穿過華燈初上的舟山市區，來到定海干欖一個叫華棋山的新兵連。　　由此走上我的漫漫從軍路。 ? <h1>??奇皅的新兵連</h1> 新兵連生活是軍人邁入軍營的第一步，是一個普通青年向軍人蛻變的第一次錘煉。如果把軍旅生涯比作一段情感旅程，新兵連生活無疑像"初戀＂，許多記憶會刻骨銘心、一生難忘。我把我們的新兵連形容為"奇葩的新兵連"其實并沒有褒貶之意，只是想說明我們新兵連的特殊背景因邊防部隊剛剛組建，一切都要從零開始。我們新兵連訓練是全權委托給舟山駐軍十八團的輪訓隊代訓的。從場地設施武器裝備到教員干部都是十八團輪訓隊原汁原味的原套人馬，印象中八個月新訓期間我們沒有看到過邊防部隊的領導。或許有人會以為＂代訓＂是＂粗制濫造＂的代名詞，但當年的情況恰恰相反，那些陸軍教官非常敬業認真，他們或許是要打陸軍的品牌，不僅訓練科目樣樣俱全(盡管多數的訓練科目如戰術、越野障礙跑、夜間訓練等我們后來從來都沒有用到過，新兵連結束后也再也沒有進行這方面的復訓)，而且訓練的強度更是遠遠超過一般的新兵連。白天訓練幾乎是滿負荷的安排，晚上還經常要加訓加練，周末除了安排半天的洗整其余時間也都在訓練場上。夜半三更時，總是會有一聲聲刺耳的緊急集合哨音，驚醒睡夢中的我們在五分鐘內全副武裝跌跌撞撞跑向訓練場。因為邊防基層部隊的營房還在匆忙建設中，一時難以接納200多名新兵，只好不斷推遲新訓的日期，新兵訓練跨時八個月之久，在所有部隊中都是十分罕見的。更令人記憶深刻的是部隊軍需供應一時無法跟上，寒冬臘月里我們僅發到一條四斤重的軍被，沒有大衣和軍毯，甚至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換洗的內外套軍裝。：華棋山在舟山本島的西北部，老百姓叫它"西風口＂，冬季幾乎每天都是寒冷刺骨的西北風，白天站在呼呼作響的西北風下做隊列訓練，雙手幾乎沒有一點知覺，手背腫得像面包一樣，臉脥凍得發紫發黑，回到營區用冷水洗臉洗手，鉆心的疼痛沒齒難忘。晚上一條四斤重的軍被連身子都蓋不嚴實，有的戰友夜半三更偷偷兩個人抱著一起睡，依然會凍得徹夜難眠。當年的我們比現在的青年更加懂得關愛體諒父母，給家里寫信報平安時，總不忘違心地說一句：部隊里什么都好，什么都有，請父母別惦記擔心。而實際情況是總有新戰友一時適應不了魔鬼般的訓練和難以想象的艱苦生活，經常暗自傷心流淚，夜深人靜時總能聽到被窩里依稀的抽泣聲。訓練的艱苦和生活的艱辛只不過是肉體上的"痛"，年輕人身健體壯，咬咬牙也就能挺過去，而來自心靈上的"痛"，即對家鄉和親人刻骨銘心的思念更是新兵最難熬的時光。當時部隊實行的還是三年現役制，意味著新兵入伍到部隊三年內無法回家見到親人。部隊有一句俗語：老兵怕隊列，新兵怕想家。在那個連電話也不通，更不要說手機、互聯網，與家人聯系的唯一途徑只能寫信的年代，那種渴望又絕望的想家滋味只有在那種年代當過兵的人才有切身感受。記得那一年大年三十的晚上，有幾位年齡不到十六周歲的戰友，除夕夜偷偷跑到防浪堤上，面朝家鄉的方向邊跪地膜拜邊嚎啕大哭。這樣的場景至今回憶仍會感慨萬千雙眼濕潤。當然，新兵連生活是豐富多彩的，"苦"雖然是主旋律，"樂"也總是伴隨著苦的左右。"苦中有樂"才是新兵連生活讓人懷念、使人難忘的根本所在。回憶新兵連生活，多數軍人總是忘不了第一次"緊急集合"訓練的情景。說到"緊急集合"每個軍人或許會心有余悸，回憶第一次"緊急集合"訓練的情景也肯定會令人啼笑皆非、忍俊不禁。大約是新兵連開訓后的半個月前后，班長告訴我們近幾天有"緊急集合"訓練，希望大家高度重視。聽到班長告誡的第一個晚上，熄燈號后幾乎所有新兵都不敢睡覺，有的趁天黑悄悄把軍裝穿在身上，有的在班長睡熟后偷偷打好背包，更有少數新戰士連鞋子也不脫坐在床上只等那一聲急促的緊急集合號聲響起，隨時準備第一個沖出寢室跑向訓練場。結果連續幾天都沒有聽到那一聲驚心動魄的軍號聲。就在多數人開始怠倦麻痹的一個深夜，突然響起一陣急促連續的"嘟、嘟、嘟、嘟?"的緊急集合號。慌亂中只聽班長輕喊一聲：快!緊急集合。緊接著寢室里響起一片嘈雜的穿衣打背包的聲音，五分鐘后大家跌跌撞撞跑到訓練場，燈光下大家相互一瞧，忍俊不禁，有的鞋子只穿了一只，有的衣褲穿反了，紐扣上下扣錯了位，有的拿錯了帽子忘了系腰帶，還有的背包只打了一半根本背不到肩上只能雙手抱著一臉的尷尬??還有新戰士"搶掃帚、藏拖把"的軼事，或許沒有當過兵的人會覺得不可思議，或許現在的軍人也會不屑和鄙視，但在四十年前的軍營有戰士"搶掃帚、藏拖把"是很普遍的現象，多數新戰士肯定都親身經歷過。記得當時新兵連，每個班打掃衛生的主要工具掃帚和拖把是定量定時供應的，每個月每個班只供給各二把的掃帚和拖把。這樣打掃衛生時動作慢一點的戰士就會搶不到工具。在當時的新兵連，大家在打掃衛生你站著沒事做是一件非常尷尬甚至有些丟人現眼的事情，所以每天晚上總有新戰士偷偷把班里的掃帚拖把先藏到床鋪底下或者是廁所間的角落，甚至于藏到你無法想象的偏避旮旯。因為你會藏就有人會"偷"。至于訓練中的趣事就更多得舉不勝舉、隨處可見、隨時發生。隊列訓練中有新戰士總是改不了手腳并走的習慣，動作像企鵝滑稽可笑；練射擊瞄準時有的戰士長時間學不會兩眼一閉一睜，搞得教員啼笑皆非；擒敵拳倒功訓練，有的戰士動作要領掌握不準確，摔得鼻青臉腫，引得一片哄堂大笑……我們班有個戰友，人高馬大但投擲手榴彈總是投不遠，一個星期訓練下來還是只能投出二十多米，原因不是臂力不夠而是掌握不好動作要領。于是他把全排的訓練手榴彈全部借來放在床底下，有空就拿出來比劃動作，飯后就一個人跑到訓練場上拼命地來回投擲。我至今還在敬佩這位戰友的毅力和恒心，為提高投彈成績，在"三伏天"里他幾乎把所有的休息時間都用在投擲訓練上，操場上他一個人揮汗如雨來回奔跑，勸也勸不回來，時間長了手臂腫脹疼痛得連吃飯拿筷子也有些吃力，他硬是堅持了二十多天。也真應驗了"功夫不負有心人"這句古訓，投彈考核時競也投到了四十米外的優秀距離線，讓教練也豎起了大拇指。1980年8月，過完入伍后的第一個建軍節，我們終于熬過了八個多月的新兵連"魔鬼訓練"，被分配到舟山四個縣區的24個基層邊防派出所。 <h1>??情系嵊山島</h1> 　　懷念邊防部隊歲月，首先出現在腦海里的必然是嵊山這個美麗而面積僅有3.7平方公里的彈丸小島。盡管她曾經貧窮落后讓我們第一次感受過海島生活的艱辛。　　難以忘懷這個小島，不僅僅因為她是我們分配到基層首次和邊防有交集的第一個單位，也不僅僅因為我的三十年軍旅生涯中有三分之一的歲月是在這個小島上度過，而是我和這個小島不僅有深情而且有緣份。　　我在邊防基層工作了十年，從一名新兵升任到基層單位主官，都是在嵊山邊防防派出所。這種情況在整個部隊中也是絕無僅有的。組織上不可能刻意去做這種安排，自己也沒有預先想過會在這個曾經生活那么艱苦又那么偏僻的小島上工作這么久，然而生活卻確實把我的命運和這個小島一輩子維系在一起，因為后來這里成為我真正意義上的第二故鄉，有了自己幸福而溫馨的家。 　　在嵊山這個彈丸小島工作的十年里，島上艱苦的生活環境、戰友之間親如兄弟般的情誼、令人感動的警民關系至今我仍記憶猶新…… 　　邊防派出所是邊防部隊一線基層單位，絕大多數地處偏僻地區、偏遠海島，自然環境惡劣，生活艱苦。　　我們所在的嵊山邊防派出所前身是職業制公安派出所，駐地雖然是著名的嵊山漁場，但終究是一個不到四平方公里的遠離大陸的小島，三十多年前島上生活的艱苦程度現在的人是無法想象的。 島上交通十分不便，去一趟嵊泗縣城要乘四個多小時的輪船，而且兩天只有一個船班。到上海或舟山本島則需要整整一天，三天一個船班。海島上刮大風是常見的天氣，風力超過八級輪船就要停航，三、四天，甚至一個星期出不了島是很平常的事情。有一年春節，我弟弟一家第一次來部隊，原設想十二月二十五早點出來也好早一點到島上過年，結果碰上連續風暴天氣，在上海外灘一等就是七、八天，正月初二才乘上輪船。 島上淡水資源稀缺，天氣稍一干旱生活用水只能靠輪船去40多公里外的縣城裝運，我們戰士一個月的津貼還買不來幾擔淡水。如果碰到大風天氣縱然最貴的水也運不進來。 因為日常用水質量差，部隊下發的白襯衫白毛巾用不了幾天就變成了黃色。　　下基層前，原以為艱難的新兵連生活熬過去以后，分配到邊防派出所一切都會好起來，然而夢想中派出所民警既威武神氣又受人尊敬的工作環境并沒有出現，隨之而來的是基層派出所更艱苦的初期建設生活。 由于新營房來不及建好，我們24名新兵只能在不到200平方的一座老式居民樓工作生活，一間15平米不到的寢室要放四張高低床，八個人生活在里面擁擠不堪的情景可想而知。白天除了正常的工作訓練，還要輪流去尚在建設的營房工地拌沙搬磚，以此加快營建進度。 單位沒有地方燒飯，臨時在隔壁的老百姓家放上兩張桌子，二十幾個人擠在一起根本無法落座只能站著吃飯。 環境艱苦，住房擁擠，這些倒還好忍受，讓人無奈和尷尬的是單位沒有像樣的廁所，一個簡易小便池只能解決官兵們的"小方便＂，"大方便＂要去百米開外的島上唯一的公共廁所解決。因為是惟一的廁所，就要考慮避開高峰期的用廁緊張，就要有"時間觀念"預防急不能等的尷尬，我們這些尙不適應海島生活的大陸兵，有時候一鬧肚子就經常會洋相百出。　　這樣的生活我們足足過了半年還多。 　　生活和環境雖然很艱苦，因為有戰友之間的真情友愛，大家心里還是很舒坦，笑容依然充滿著一張張略顯稚嫩的臉。 　　擁擠的寢室里大家互相禮讓，雖然經常有身體擦碰，相互尷尬一笑心里卻是別樣的快樂；有人生病，總有戰友爭著去端病號飯，或者自費買來島上貴如黃金的水果；平時在狹小的空間嬉鬧玩笑卻從來沒有臉紅耳赤。工作之余大家捧上一只藍球去島上唯一的藍球場打上一場二十多個人同時上場的特殊球賽，雖然像打橄欖球一樣，但快樂的程度肯定遠遠勝過"NBA＂。　　下鄉工作，兩個戰友分成一組，既是工作上的同事，更像上天賜予的異性兄弟。同出同歸、同吃同住、同下鄉同訓練、天天相影相隨形影不離。老百姓調侃我們"比夫妻還親密，比兄弟還友愛"。 　　邊防派出所就其業務范圍來說其實和公安派出所基本一樣，履行的職能也完全相同。只不過前者是現役軍人，接受邊防部隊和公安機關的雙重領導，在日常工作之余更加重視軍事訓練和正規化的軍事管理。　　當年我們所里除設有內勤文書崗位外，外勤組分為治安、刑偵、戸籍三個小組。我除了擔任所里內勤兼文書外每周一三五也要下基層做戶籍調查，統稱基礎工作。由于小島上多數漁村不通公路（其實也沒有像樣的公路)，下基層只能以步代車，翻山越嶺，早出晚歸。中午在村領導家搭伙解決午餐。島上群眾非常樸實又好客，十分歡迎我們上門"做客"，用他們自己也舍不得隨便享用的好酒好菜招待我們。我們按部隊要求付一點吝嗇的伙食費，也要反復強調工作紀律他們才會勉強收下。這樣融洽的警民關系至今印象深刻，也許己一去不復返。　　我們的確也從心里把人民群眾看成是親人是衣食父母。老佰姓家有事總是盡力相幫，平時那一位群眾要辦戶口遷移變更、證書換發一類小事，管區民警總會主動上門帶來所里辦好后再送回去，好讓群眾少走一趟翻山越嶺。即使后來我們調到外單位，或者走上更高一級的領導崗位，或者轉業到地方，在縣城在市里在外地碰到當年轄區的群眾，也依然像見到親人一樣歡天喜地。 　　我的第一個"責任區"包片村叫"后頭灣"，也就是近幾年網絡上曝光率很高的"海島無人村"舊址，村民多數是石、王兩姓，村支書、村長、村治保主任都是石、王兩姓中的稍有名望的人士。幾百人的小小村莊后來出過二個副縣長，也可算是小漁村的佳話。 治保主任石阿姨因工作關系與我們接觸最頻繁，她不僅經常陪著我們一家一戶去上門走訪，還會把我們需要辦的證書戶口本提前從村民中收集起來，方便我們帶回所里。每個工作日她總是早早準備好中飯，好讓我們吃飽吃好。我們到她家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樣沒有一點生疏，也不需要一點客套。讓我至今遺憾的是后來我竟不知道她何時離開人世。她兒子后來告訴我時我已在臺州邊防工作多年。 　　十年中也有很多因工作而成為我至情至交的朋友。　　我們曾經搭伙半年多的房東老孫夫妻，為人熱情細心又豪爽好客，戰士們也把他家當作自己家一樣自由隨性。他家里有好吃好喝的總忘不了與我們一起分享，他們夫妻更把我們戰士看成親弟弟一般，有戰友回家探親，老孫早早托人買好海貨特產好讓我們帶回家孝敬父母。當年他的兒子還剛剛出生，是我們戰士抱著他慢慢長大，看著他成長成人，后來也入伍到了邊防成為邊防部隊的一名戰士。　　我們曾經包村的書記、村長，雖然年齡上多數比我們要大一輪以上，但他們更像兄長一樣，不僅當年工作中給予我們誠心誠意的配合支持，更在生活上關心關愛我們。許多人后來成為至交，至今還在來往。　　光明村老何是村里很有威望的老書記，從三十幾歲到五十多，二十多年一直在村書記位置上。要不是后來他兒女去舟山創業，硬拖著他一起去幫忙，估計會一直干到村級實行換屆選舉。何書記為人豪爽在整個島上都是名聲在外，交他任務、托他辦事不用叮囑自為盡力而為，走進他家一定會留下你喝酒吃飯，而他又最好"一口酒"，所以他的朋友們說：不怕阿平喊吃飯，就怕阿平來勸酒。因為和他喝酒幾乎次次"一醉方休"。有一年春節他請我們到他家做客，因為大家都喜歡喝當時很時尚的"藍帶啤酒"，加上附近小店本來這種時尚酒存量很少，結果他幾乎把村里所有小店的"藍帶啤酒"都搬回了家。　　"姣梅阿姨"是我第二個包片村的居委主任，年齡像我們的母親。生活上她更像母親一樣關心我們，平日里除了工作上的事，我們總是習慣于去她家坐坐聊聊家常。她女兒是我妻子的同學加發小，我和妻子的結合一半靠的是她的撮合。后來我們之間的關系就一直像親戚一樣，直到現在依然如故。 　　"錫慶阿伯"、"大阿三"、"阿四"、"銀祥"、"明章"?還有那些當時居委會的"小文書""小會計"，一個個熟悉的名字至今還深刻地留在我的腦海里。　　我現在在定海的一些至交朋友，多數是當年在嵊山工作時相識相知的故知。　　這些年我每次去嵊山探親，那些曾經在工作上給予我們幫助支持過的朋友和轄區群眾，還會像碰到多年至親般緊緊拉住你的手親切問候、噓寒問暖。更讓我感到既溫暖又略顯尷尬的是，他們總還是習慣性地叫我"小周"或"指導員"，而不在意我已經"雙鬢白發"。這樣的情景或許只有在故鄉才會出現。 　　轉眼間我離開嵊山已經二十多年。世事滄桑，嵊山這個讓我魂系夢牽的小島也早已今非昔比。曾經偏僻又艱苦不堪的島上不僅早己有自來水和海水淡化等現代化設施，也早己開通到舟山本島和上海的高速客輪，現在去一趟島上當天就能來回。近幾年的"美麗鄉村＂建設更使小島風光如詩如畫美不勝收。旅游季節島上到處可見來自杭州、上海以及其他各地的游客，偶爾碰到幾個外國友人你也不需要感到驚訝。 　　我也衷心祝福我的第二故鄉的明天更加美好！ <h1>??回味無窮的嵊泗邊防歲月</h1> 　　嵊泗是離舟山本島最遠的群島縣，也是惟一的國家級列島風景名勝區，地理位置靠近上海，從洋山島乘車經過東海大橋到上海只需一個多小時。嵊泗一個縣的人口還不到十萬，八個鄉鎮（三十年前）分布在六個面積2、3平方公里的小島上。是名副其實的袖珍式小縣城。　　在嵊泗邊防大隊我先后工作過八年之久。如果說在嵊山島的十年是我邊防部隊生涯中最難忘的歲月，那么嵊泗邊防工作生活的八年最讓我回味無窮。 　　1985年初，我從嵊山邊防派出所調到縣邊防大隊任秘書，也稱政工干事。當時的邊防大隊級別還只有正營編制，官兵總數也就十幾個人，除去大隊長、政委，另外配有四、五個參謀干事助理，以及由戰士擔任的幾個勤雜人員。邊防大隊屬于基層邊防派出所、邊防工作站的上級主管機關，日常實行的是機關化管理，主要任務是對基層單位的工作進行部署檢查考核總結，上情下達、下情上報。 由于部隊新組建不久，很多工作都還在初試摸索，日常生活、工作、訓練、學習等秩序還很不規范。尤其是如何把部隊正規的"四個秩序"靈活落實到基層單位，都還處在邊實踐邊摸索邊規范的時期。　　在如何處理好與地方政府和公安機關的關系問題上，我們嵊泗邊防一直是比較好的一個單位。原因我認為除了駐嵊泗邊防部隊力量相對比較強以外(全縣十個公安邊防基層派出所邊防占半壁江山），最根本的是嵊泗是一個純漁業縣，海上安保形勢嚴峻任務繁重，邊防作為一支集軍事性和地方性于一體的部隊，無論是適合性還是獨特性上都有優勢，地位更顯得重要。　　比如嵊泗是全國陸上面積最小海域面積又最大的一個縣，海上安全保衛任務僅靠公安、漁政根本管不了，邊防部隊不僅重要還是主力軍。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海上走私、偷渡非常猖獗。嵊泗由于靠近公海，島嶼分散地理位置獨特，輯私和反偷渡首當其中。我們邊防部隊更是靠出色的緝私工作和有力的反偷渡活動贏得了在當地政府和人民群眾中的地位和尊重。 　　由于邊防大隊機關實行的是機關化管理模式，我們干部戰士除了八小時日常工作外，其余時間可以自由支配。特別是我們幾個未婚干部業余時間更像"大小孩＂一樣天天和戰士們摸爬滾打在一起。那幾年邊防部隊體制不順也不穩，從邊防、消防、武警"三警合一"到三警分開，從邊防部隊隸屬武裝警察部隊管理到由武警公安"雙重管理"，再到后來實行邊防和公安"雙重領導"，幾乎年年有調整。體制的頻繁變化造成部隊管理上的不順不穩，一度出現工作上無方向，管理上無頭緒，體制上無人管的"三無"狀態。然而這一切對于我們二十四、五歲的青年來說正是我們恣意玩縱情樂的大好時機。當年我們還有些青澀懵懂的青春歲月，現在回想起來仍覺得既愜意浪漫又有些令人汗顏。 　　景色優美近幾年聞名遐邇的嵊泗基湖沙灘，每年盛夏季節游人如織。當年也是我們業余生活的首選去處。在這里我們愜意地散步，盡情地游泳玩耍，或推上一輛自行車恣意地繞沙灘瘋騎繞圈，節假日還會趁沒人管偷偷開著部隊標志性的"北京吉普"到沙灘上輪流著學習駕駛，滿沙灘瘋著開車也不用擔心刮著碰著。有一次義烏籍的范參謀剛剛在沙灘上開了幾圈自以為掌握了駕駛要領，就往公路上開去，結果碰到一輛逆向來車，心一慌車子翻倒在稻田里，我們五六個人硬是把吉普車又翻轉身，讓駕駛員偷偷開回大隊車庫，用皮管把車沖洗干凈，像沒有任何事發生過一樣。只是紙終究包不住火，第二天上班被大隊長臭罵一頓，從此也就再也沒有了我們學駕駛的機會。 　　嵊泗人口少縣城更小。城關菜園鎮只有二條象樣的街，長度也就二、三百米。我們經常會開著吉普車帶上機關緝私留下來的三洋牌收錄機（當時的時髦奢侈品)，把音量調到最高分貝，滿大街來回"招遙＂過市，以引得老白姓羨慕的目光，滿足靈魂深處的一點"虛榮"。　　每當周末的時候，除了逛商店，逛那條三百多米的"大街"，實在找不到可以娛樂的場所和活動，我們會去街上買來幾斤葵花子，五六個人圍著會議桌比誰瞌瓜子既快又好（以不瞌碎爪子殼為標準）。把臉埋進臉盆里比誰敝氣的時間長。或者走上街頭挨著一爿爿的面館比誰吃得多，吃得快，鎮上的街本來就不長面館也不多，經常是所有面館吃完了還分不岀輸贏。晚上實在無聊時偶爾還會去居民區套狗取樂，有一次狗沒有套著幾名戰士竟然把老百姓關在羊圈里的一只已懷身孕的母羊抱了回來，第二天老百姓找上門來要羊，幾位戰士還振振有詞地辯解是從路上撿回來的，弄得老百姓云里霧里，以為真的是羊跑出了圈，千恩萬謝后把羊牽回了家。　　這種帶有明顯時代特征的軍營業余生活，如今回憶起來覺得很汗顏，但當時我們可真是習以為常而樂此不疲。 <h1>??走上團職崗位</h1> 　　歲月因滄桑而美麗，時光因愉悅而飛逝。　　轉眼間我們曾經的邊防部隊第一批新兵已屆不惑之年。 　　隨著職務的升遷，1998年初我調到舟山市邊防支隊政治處主持工作。 這時候的邊防部隊經過兩個"三年規范化建設"和五年多的"正規化管理"，各項工作已經走上正軌，緝私緝毒、海上反偷渡工作成績斐然，邊防部隊的影響力空前高漲，部隊建設已經處于鼎盛時期。　　邊防支隊屬于正團級編制純機關化管理的駐在地市級的邊防管理機構，直接向省邊防總隊負責。政治處的職能相當于地方的組織部。在我主持政治處工作初期，舟山邊防支隊的班子剛剛做了重大調整，在舟山邊防部隊從組建開始就擔任主要領導的老支隊長調到省邊防總隊任參謀長，其他班子成員或調整到其他團級單位任職或轉業、退休到了地方。支隊新班子是清一色的新成員。特別是支隊的軍政主官來自外單位，對工作環境不熟悉，加上不可言喻的"個人風格"，把整個部隊的內外關系搞得非常微妙。市政府一度要對"不聽話"的邊防部隊實行"三停"（停供電、供水、供氣)措施。部隊內部絕大多數支大隊領導也對支隊主要領導心有微詞，但又敢怒不敢言。這是舟山邊防自八十年代體制調整期后又一次面臨的動蕩局勢。　　處在這種環境下履行政治處領導職務可以說是"在夾縫中生存"。既不能得罪主官自做主張，也不能沒有主見被說成"愧壘"，很多事情的處理上在向主官充分說明理由的同時還需要向其他有關領導、有關部門負責人做好詳情解釋，未恐被誤會誤解。　　在這種背景下做組織人事工作，對己要求也就要更高更嚴，不徇私、不說情是最起碼的工作標準，更要做到不偏頗、不失誤。因為根本沒有你解釋的機會，解釋只會被說成是"欲蓋彌彰"。　　可以不夸張說，我是"低著頭顱做人"、"彎著腳趾做事"而僥幸順利結束了政治處兩年半的主官崗位，被提任副支隊長。 　　在舟山支隊任政治處主任和副支隊長任內，有二項工作的探索算是稍有成就，得到了上級的肯定和賞識。　　一項是部隊“政治教育流動課堂”的探索。我們把一些有經驗的政工干部組成臨時教員，再聘請已退休的邊防老領導和地方專業政工講師成立流動講課小組，定期不定期到基層單位集中授課，較好地解決了邊防基層人員高度分散，師資高度缺乏，上政治課高度困難的一大難題。這項工作后來被部隊全面推廣。　　另一項工作是漁場綜合治理的“三位一體”管理模式。當年在冬汛捕撈旺季，為加強對漁場的安全保衛工作，省總隊都要抽調沿海支隊業務骨干到嵊泗漁場進行聯合執法綜合治理。這項工作的日常組織領導責任落實在舟山支隊。我擔任副支隊長的2001年冬汛，我們較成功地探索了“海上問題陸上抓、汛期工作汛前辦、異地糾紛結對幫”的“三位一體”綜合治理模式。即把大量的海上治安隱患化解在陸上，大量紛繁復雜的汛期工作提前到汛前完成，很多調處難度大情況復雜的海上糾紛通過各地漁民之間的聯誼結對自行化解。后來的漁場安全保衛工作實踐證明，“三位一體”的管理模式是行之有效的。 　　由于支隊機關實行的是上下班制，很少有業余生活。工作上相比基層單位也更四平八穩缺乏那一種特有的部隊生活的活躍氣息。所以我還是很懷念在嵊泗邊防的工作和生活。 <h1>??難忘臺州邊防的戰友</h1> 　　2002年剛過春節，我被異地交流到臺州邊防支隊擔任政治委員，二年后改任支隊長。 　　臺州地理位置屬于浙江南部沿海地區，轄區內多為山區，地形地貌復雜險峻的四明山，沿海海拔最高的括蒼山都在其境內。　　從滬甬溫高速公路經過臺州，你會被一連串的隧道群所震撼。在不足50公里的臺州境內，2000米以上的隧道就有七、八個。總長達3800余米的大溪嶺隧道當時是我國沿海最長的。　　因地形地貌復雜險峻，解放前曾是土匪盤踞強盜出沒的地方，所以至今沿海一帶民間還流傳著“臺州落殼、強盜出閣”的俗語。　　臺州邊防支隊在浙江邊防也是“名聲在外＂的團級單位。從正面說支隊在邊防業務工作和軍事訓練上多年走在部隊前列，有扎實的工作基礎；負面影響是部隊在內部風氣上“垢病”較多，內外關系錯綜復雜。　　所以說我是帶著一種既仰慕又心存疑慮的忐忑心情去報到工作的。 　　然而，在臺州邊防我竟然工作了六年之久。能在內外關系非常復雜的這個單位順利工作六年，本身就是一個不小的奇跡（當年總隊工作考核時對我的評語），能與支隊的二屆班子、數任戰友始終親密無間、肝膽相照、同甘共苦我更感到無比欣慰。雖然在支隊主官位置上工作責任和壓力很重，但在人際關系上我覺得沒有一點的障礙，工作也是出乎我意料的順利、舒心。憑直覺我感到支隊的官兵對我的工作和為人也是充分認可的。據總隊機關干部后來透露，六年時間競沒有針對我本人的告狀信，過去總是搞得總隊首長頭痛又無奈的“逢大事必上訪，逢晉職就告狀＂的不良現象到后來也幾乎絕跡。支隊的軍事訓練連續多年名列全省第一，邊防業務工作也得到了了總隊機關的高度肯定。　　回過頭來我以為主要的是我碰上了二位像兄長像知己的好搭檔，碰到了一群支持我、體諒我、理解我的好同事好部下。他們才是我生活中的“福氣＂工作上的“福星＂。 　　我的第一任支隊長老毛是從總隊情報處長崗位調來的“老機關”，雖然僅年長我一歲，卻有著超越年齡的穩重老煉。戴一副高度近視眼鏡更顯得深沉和老謀深算。稍有謝頂的頭發常人一見就覺得充滿智慧。工作上有他把關為我減輕了許多壓力，上下關系上有他“老機關”的資源和人脈優勢我更感到輕松，生活上他像“大哥哥”一樣關心體諒我，所以說剛開始的兩年如果沒有老毛這個“好搭檔”，我的工作肯定會艱難得多。　　2004年我擔任支隊長后，政治委員老孫原是溫州邊防支隊分管業務多年的副支隊長。老孫個子不高，不到一米七，卻特別體健壯實，工作中渾身有使不完的勁。他是一名從基層開始就一直擔任業務領導的“老邊防”，精通邊防業務，善于管理部隊，精明干練、雷厲風行又直率坦誠豪爽。我曾數次在總隊領導、地方朋友面前調侃說：我和老孫是被“亂點鴛鴦譜”，因為我是部隊公認的“政工專家”卻當了支隊長。　　除了能力，老孫的為人更讓我由衷的贊許。工作上他經常不避嫌地為我出謀劃策，竭盡所能支持配合我，有時候在邊防業務工作上還會冒著“越趄代苞”的嫌疑幫助我，使我從內心感激。更讓我感動的是我轉業后兒子在他部下工作期間，他像對待自己小孩一樣關心愛護照顧。有很多細節我都是在很久以后才知道，因為他都是在默默地關心著。 　　俗話說“創業容易持家難”。一個單位的后勤保障工作至關重要，尤其是我們邊防部隊，除了官兵的基礎工資、基礎伙食費得到上級保障外，其余大量的業務經費、基建投資經費和干部的福利都要通過地方政府預算解決。所以各種經費經常“捉襟見肘”，需要精打細算，需要多渠道開源節流，更需要從地方爭取支持。　　支隊的后勤處長扮演的就是“管家”的角色。我任支隊長期間的后勤處長是從大隊政委位置上選調上來的“老吳”，他從當兵開始就一直在臺州邊防，在基層所、大隊、輪訓隊各種位置上做過后勤保障工作，有豐富的經驗，又有良好的口碑。老吳也沒有辜負我的信任和期望，四年里十多個基層單位的營房或新建或改建擴建，投入經費數千萬，加上每年開支的業務費、福利費，上億的經費絕大部分靠從地方政府爭取。在爭取經費過程中需要跑多少趟的腿，磨破多少回嘴皮子，吃過多少次“閉口羹”或許只有老吳自己心知肚明。但我能深切感受到他工作的艱辛和努力。 　　“一個泥巴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更何況是一個領導著700多官兵的團級單位班子。　　在我心中我們班子的每一個成員都是內外兼修的精兵強將。副支隊長建榮從基層開始就是總隊的先進典型，工作敬業，為人和善、威信很高；副政委楚峰文字功底扎實，辦事細心，善于協調；參謀長鵬標綜合能力強，工作大刀闊斧，在部隊中很有號召力，三十二歲就提升到副團崗位，是當年全總隊最年輕的副團職領導干部；政治處主任黎明做人低調而心思慎密，有他獨擋一面讓人心里踏實。　　還有其他一批支隊機關各科室的中層干部，個個辦事認真，完成任務不折不扣?? 我是異地交流干部，除了按規定雙休日輪流休假，其余時間都在單位。我又不喜歡吃喝玩樂的生活方式。業余時間最大愛好是散步和打乒乓球。感謝那個時期機關的幾位干部總是下班后放棄回家留下來陪我一起散步聊天，有時候星期天也總是找各種借口刻意到機關陪伴我解悶解寂寞。我更加要感謝"小梁"、"小陳"、"小張"等干部，幾乎風雨無阻每天晚上都來支隊機關陪我打乒乓球。使我的球技在六年間有了質的提高。 　還有那些一批又一批的大隊、基層領導和官兵，多年如一日地兢兢業業做工作，踏踏實實抓管理，在工作上支持我配合我體諒我理解我。我只能心存感激，但無以回報。　讓我略感欣慰的是當時我們支大隊班子中有六位戰友后來先后走上了團、師職主官崗位。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不知不覺間我在邊防部隊工作接近三十年。 ?2008年我終究脫下了那一身深愛的橄欖綠，轉業到地方。 <h1>附記</h1> 　　2008年冬季，兒子高中畢業后也被應征到了邊防部隊，三年后順利考入警校，如今已是舟山邊防檢查站的一名警官。 　　三十年的邊防生活經歷豐富而多彩、漫長而曲折，限于自己的文字功底僅憑一篇拙文只能說明一些膚淺的慨況而難以深及。權當記憶留存，權做心靈懷念。 戎馬倥傯三十秋，青絲縷縷已白頭。曾經戰友今何在，遙遙祝福可知否？ <h1>心中的橄欖綠，難說再見！</h1> 結束語： 一朝戰友，一生兄弟（轉載于網絡作者柳隨風） 人生就是一次旅游，最怕途中孤寂。慶幸生命中有幾位戰友，心靈不離不棄。平時不見面，也能相互惦記，有事到一起，就有說不完的話語。相互撫慰，彼此珍惜，共同經營我們的情意。因為沒有名利的雜質，所以沒有物欲的濁流，只有共同走過的那一段黃金歲月和艱苦歷程。 戰友，因為至純至真，所以像玉壺冰水，似銀色月光，讓人心生透明、魂魄溫馨。 老戰友就是一壺酒，越喝越長久！老戰友是首歌，唱盡問候！老戰友是幾分牽掛，幾分擔憂！因為我們是生死兄弟！是昔日的七彩陽光蕩漾出的思緒么是三百六十五里路的風塵搖曳起我們的無奈么默默承受著無助的分別 呵，戰友是你勾起我心的沉重還會再見么相聚短暫離別遙遙呵?而如今只有酸楚的淚水悄悄的流淌濃濃的酸楚恰是我不滅的記憶 青壯已傾邊防事，四時冷暖自最知。馬放南山刀入庫，憶情切切心底詩。 讀承德《心中的"橄欖綠"》有吟戊戌仲春十三，逐悟人（高中班主任陳錦力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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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橄欖綠”

阿德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