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記憶就像手中的細沙,不管我們怎樣挽留,它還會從指縫中悄悄地流走,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將手攏緊一點,讓它流逝得稍慢些。記憶盛不下太多的過往,一路走來,我們注定會忘記許多事,忘記那該忘記的,牢記你所珍惜的,才會在心底永存。記憶通過歲月的過濾,深深的沉淀在你的心中,三年的昭盟插隊生活,不管它是怎樣的味道,我們都應記住,因為這些包涵了我們曾經的歲月和歷程。</h3> <h3> 1975年8月8日,十八九歲的我們乘上西去的列車,離開家鄉撫順,告別親人朋友,踏上了人生意義上的第一次旅途,來到當時的昭烏達盟翁牛特旗大興農場興隆大隊插隊(昭烏達盟現為內蒙古赤峰市),開始了艱苦難忘的農村生活。三年知青生活的記憶,多年來我始終小心的把它收藏著,這段經歷讓我體驗到了艱苦的農村生活,感受到了當地鄉親們真心善待我們的情誼,豐富了人生的閱歷,為以后在人生的道路上健康行走奠定了堅實的基礎。</h3> <h3> 大興農場位于翁牛特旗的最東部,是離旗政府最遠的基層單位,地處科爾沁沙地深處;北依西拉木倫河,南靠老哈河(河南、河北均為通遼市地域),兩河在此匯流后匯入西遼河 ;農場境內地勢平坦,土地肥沃,是以種植玉米為主的農業生產區。興隆村距場部不到兩公里,是一個在地圖上找不到的小村莊,距離家鄉撫順600多公里。當時,這里交通十分不便,兩條河上沒有橋,只有冬季和旱季行人可以過往。唯一通往旗政府的國道是一條坑洼不平的土路,如遇春天大地化凍和雨季則無法通車,那時這里就與外界隔絕了。人們日常出行主要靠步行和毛驢車,大伙還給這種毛驢車起了個雅號“驢吉普”。記得有一年冬天去旗里開會,坐大卡車經過一天的顛簸才到烏丹鎮;回一次家要到三十多里外的通遼市開魯縣麥新鎮坐汽車,然后換乘四五次車才能到家。當時這里人們住的是用泥土堆砌的房子,四處漏風,條件十分簡陋;照明用的是煤油燈,手搖電話機是各大隊、場部唯一的通訊聯絡工具,刮大風時還經常把電話線掛斷。生活物資極度困乏,有個半導體收音機聽現在看來就是一種高檔的享受了。這里氣候條件惡劣,春天的大風使人無法在戶外活動,當時我們就領略了沙塵暴和揚沙天氣的威力;五月的季風帶來沙漠的熱浪,吹得人昏昏欲睡,冬天的北風吹在臉上如同刀割一樣。重復繁重的體力勞動,考驗著每個人。夏鋤和秋收時,每天勞作十幾個小時,一天下來身體的疲憊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烈日暴曬下的農田、修路和水利工地上都留下了我們的身影,掌心磨出了血泡,肩膀曬的脫掉一層又一層皮……就是這樣,年輕、熱情、執著、不怕苦的我們,用稚嫩的臂膀和雙手,和鄉親們一樣投入到勞動中,用我們的激情面對困難,迎接挑戰。</h3> <h3>(圖中紅圈處為大興農場的位置)</h3> <h3> 當年面對遠道而來的我們,鄉親們給予了十分熱情的幫助和關懷,感覺像到家了一樣。他們樸實、豪放、熱情、真誠的性格,縮短了我們之間交往、相處的時間,拉近了彼此的距離,很快就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大隊、小隊的領導是青年點的常客,對我們噓寒問暖,及時幫助解決生活中遇到的困難。我記憶最深的一句話就是大隊老張書記說的,你們大老遠的來到這里,我們不能讓你們挨餓。在那個年代,鄉親們每天都是簡單的飯菜,春天甚至沒有青菜,但能吃飽肚子就很好了。在勞動中,鄉親們手把手的教我們使用各種農具,幫助我們完成勞動任務,生產隊領導還盡量安排較輕的活讓我們去做;在生活上,鄉親們幫我們縫補衣服,修理勞動工具,老鄉家并不富裕的飯桌是我們經常光顧的地方。</h3> <h3> 應該說,三年知青生活飽含了太多的酸甜苦辣。而隨著歲月的流逝和記憶的不斷過濾,其中“甜”的內容逐漸的沉淀下來,構成了知青生活的主要記憶,其他內容在不斷地被刪除,只有這樣才能少了抱怨,多了感恩,時刻牽掛曾經生活的那片土地和那里的鄉親?;爻呛?,我經常通過報紙、廣播關注著那里發生的事情。1999年9月17日《人民日報》刊登了一篇散文《大漠荷花別樣紅》,看后我興奮不已,與同事說文章介紹的大漠荷花是在我當年下鄉插隊的地方?,F在我經常通過網絡關注那里的發展和變化,因為那里是喚起我記憶真情的地方。</h3> <h3> 2005年8月,我懷著思念而又興奮的心情,再次踏上了這片土地,重訪當年揮灑青春汗水的地方,見到了思念的鄉親們,又聽到了熟悉的鄉音。到了興隆村我住到柴景玉大哥的家里,大哥大嫂如同當年一樣熱情的接待了我。28年未見我們絲毫沒有陌生感,還是那樣親切,如同回家一樣。我還去看望了當年的房東張大娘,老人已經八十多歲了,身體很健康,她拉著我的手說,你還想著我們,大老遠的回來看我們,真是太好了。我說永遠不會忘記當年您對我的照顧和幫助,這是我的肺腑之言,既是對大娘也是對這片熱土上的鄉親們說的。大娘一家對我的到來非常高興,三哥張俊和他的兄弟、妹妹分別請我到他們的家做客,讓我很受感動,仿佛又回到了當年在一起時那樣的親切、隨意。</h3> <h3> 離開了28年,這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青年點的土房已經不見了,此地已經建成了小學校;全村泥土堆砌的房子也已全部拆除,建成磚瓦房,鋁合金窗戶使屋內更加明亮,有的外邊還鑲嵌了瓷磚;有的人家還用上了液化氣,家電、手機、電話已經普及,很多人家買了摩托車、拖拉機,毛驢車已不多見了,道路也十分平整通暢。村內重新進行了規劃,寬敞的街道,整齊的房屋,三十年前的興隆村已經蕩然無存。當年一起勞動的小弟弟林虎當上了村支部書記,柴大哥在村委會也有職務,他們每天在為村里的事務忙碌著。我特意去了當年我們第一天勞動的地方---草原上挖的水渠,現在已經棄之不用長滿了荒草,周邊也開墾為莊稼地。站在水渠邊上,當年勞動的場景浮現在腦海中,多少有些感慨。還去了《大漠荷花別樣紅》中介紹的荷花池,領略了大漠荷花的風采。在這里已經找不到當年熟悉的情景,唯有那段知青生活留下的記憶,才對這里依舊那么熟悉,不想忘、也忘不掉。</h3> <h3> 近日,興隆村的林虎,柴鵬分別給我發來一些照片,看到了大興農場興隆村這十年來又有了新的變化,這些充實了我的昭盟知青生活新的記憶內容。我為他們高興,祝福他們生活更美好。</h3> <h3> 歲月如歌,時光流逝。對于那段知青的歷史,今天我們已經學會了用辯證的觀點和理性的思維客觀地去看待,去分析,去回味。雖然,在我們年輕的時候,吃了那么多的苦,但是,那又何嘗不是一筆寶貴的精神財富呢?那些用理想青春的激情寫就的詩篇已成為過去,如今生活在這繁華冷漠的都市里,應該說70年代那段農村生活在逐漸淡化,但是隨著年輪的遞增和歲月無情的變遷,似乎現實生活并沒有把當年的知青生活和那里發生的一切在我的內心深處所吞沒,這些美好的回憶總是與現實互相交織在一起,有時像畫卷一樣展現在眼前,使我感覺在那里的青春歲月、艱苦的歷程更具有意義。所以我十分珍惜這段昭盟知青生活的記憶,認真的進行收藏。</h3> <h3>(圖片大部來至網絡)</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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