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 "> </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 ">《值日生爐子》</div><div> 上個世紀的六十年代初,我正在吉林省磐石市石咀礦中讀書。每年冬季一到,除了正常的學習外,我們還有一個特殊的任務,就是輪流值日生爐子取暖。</div><div> 東北的冬天來的早,進入十一月份就已是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冰雪世界了。這個季節天氣特別寒冷,有一個笑話,說的是人如果在外面撒尿一定要帶根木棍備用,因為尿還沒有落地就已凍成冰棍兒了。所以,一邊撒尿,一邊還要用木棍兒敲打巳凍成了冰的尿液。當然,這是一種夸張的笑談,但是,東北的冬天確實是冷的厲害,說滴水成冰這話一點兒也不夸張。</div><div> 記的一九六二年的那個冬天來得特別的早,天也出奇的冷,一盆水潑在地上“咔嚓咔嚓”直響,眼見著冒白煙,瞬間就結成了冰。校園里的楊樹也被凍得發出“咔咔”的呻吟聲。由于氣溫太低,樹干里的水份被凍成了冰,沒有一點兒韌性,搟面杖粗的樹枝一用力就可以掰斷。田野里、道路上到處都是被凍裂的一道道縫隙,河里半米厚的冰在嚴寒里也裂開一條條口子。寒風刮在人的臉上像刀刮一樣的疼,時間一長,臉部神經就被凍麻木了,如失去知覺一般。</div><div><br></div> <h3><br></h3><div> 這個季節一直到來年的三月底,吉林地區就進入了供暖期。那時的石咀礦除了機關和車間集中供暖外,其他單位都是自行燒火爐取暖。每年的這個時候,老師就會把同學組織起來值日生爐子。我們班有四十多人,全班編成了十幾個小組,每組三人,輪流值日,一直到三月末才結束。取暖的煤由礦里供應,引柴則是學校在秋天時組織學生去松頂山割的。入冬后,學校辦公室的東圍墻下就會堆起像小山一樣的柴禾和煤。</div><div> 生爐子是一項很辛苦的活兒,值日的同學天不亮就要起來,帶上早飯后,冒著凜冽的寒風,踏著冰雪從家里出來,趕往教室把爐子生好,在七點半前讓教室暖和起來,不影響同學們上課。雖然辛苦,但同學們非常樂于做值日生,大家暗暗地較著勁,互相比著干,想盡辦法在自己值日這一天能把爐火燒的最旺,教室里最暖和。</div><div><br></div> <h3><br></h3><h3> 記得我第一次值日生爐子正好上了一個大雪天,那時,我家已從新河東生活區搬到了大河東生活區的三號房居住了。那天清晨還不到六點鐘,天剛蒙蒙亮,爸媽就起來了,老媽在廚房準備早飯,老爸來到院子里打掃積雪。我也爬出了被窩兒,起身穿好衣褲,盥洗完畢后,到廚房拿飯盒裝了點兒高梁米,帶了一塊咸蘿卜,便坐在炕沿邊等著同學來約我一起去學校。</h3><h3> 和我一起值日的是王生軍和韓模同學,王生君家在小河東,韓模住在新河東。不一會兒,王生君披著一身雪花,急匆匆地趕到了我家,人一進院兒就扯著脖子沖屋兒里大聲喊了一嗓子:‘’楊毛子!走哇!”羊毛子是王生軍給我起的外號,平時他張口就喊,已經習慣了,基本不叫我的大名。</h3><div> “來了!”聽見喊聲,我背起書包,拿上飯盒,一邊往外走一邊應道。</div><div> 正在廚房里忙活做飯的老媽聽見王生軍叫我的外號,便有些不高興了,她站在廚房門口朝王生軍埋怨道:“我家成山不是有大名嗎!干嘛叫他外號?以后不許再這樣叫了,多難聽啊!”老媽一句話說得王生軍不好意思了,他紅著臉說:‘’哎!我知道了。‘’</div><div><br></div> <h3> </h3><h3> 我出了屋一看,呵!好大的雪呀!只見一團團棉絮一樣的雪花從空中飄灑下來,似一只只白色的蝴蝶,在呼嘯的風中漫天飛舞。房頂上和院子里的柴堆上早己落了一層厚厚的雪,天地一片混沌,從記事起,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么大的雪呢。 </h3><h3> 我和王生軍一頭鉆進灰蒙蒙的雪幕里,急急忙忙往學校趕了去。路早已被大雪覆蓋的嚴嚴實實,積雪沒到了我倆的膝蓋,走起來特別吃力,趕到學校時天已放亮了,雪也小了一些。不一會,韓模滿身是雪,氣喘噓噓的也趕來了,一見我倆就喊:“哎呀!這雪太大了,我還以為你們來不了呢。”</h3><div> 進了教室,我們把身上的雪打掃干凈后就開始忙活起來了。仨人分了一下工,韓模和王生軍兩人負責生火,我清理爐膛里昨天燒過的煤渣。爐子在教室的中間位置,是用紅磚砌起的,上面是生鐵鑄成的爐蓋子,幾節馬口鐵做的爐筒子伸到了室外。不一會兒,準備工作就做完了,韓模他倆將剁好的引柴放到爐子里,柴上再放一層大煤塊兒,然后蓋上爐蓋。韓模拿來幾張廢報紙點著火后放到爐篦子下,很快就將爐中的引柴點燃了。</div><div> 隨著引柴的燃燒,放在柴上的煤也燃燒起來。火越燒越旺,掛在窗戶上的那層厚厚的霜開始融化了,冷冰冰的教室也漸漸的暖和了起來。</div><div><br></div> <h3><br></h3><div> 火爐生好后已經快七點鐘了,天已大亮,雪也停了,我們這才開始張羅吃飯。王生軍和韓模帶的是玉米面餅子,還有在家里已做好的了土豆白菜。倆人找來兩塊磚,到外面的雪地里擦了擦磚上的灰塵,轉回來放到爐蓋上后,將玉米面餅子和裝菜的飯盒放到磚上烘烤,這樣餅子不容易被爐火烤糊。因為我帶的是高梁米,這下可給我帶來了麻煩。我先到外面裝了一飯盒雪放到爐蓋上化成水,米也不淘,直接倒進飯盒就煮上了。這是我初次自己做飯,高梁米又不好煮,眼見王生軍和韓模飯都快吃完了,班里也有幾個同學來到了教室,可我的飯還沒有做好。我有點兒慌神兒了,情急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從爐蓋上端下飯盒,涼了涼就著咸蘿卜,狼吞虎咽地就把半盒子飯吃了個凈光。盡管那米半生不熟,粥不粥飯不飯的還糊了底,味道又苦又澀的十分難咽,但我吃起來卻感到特別的香,因為那是我第一次吃自己做的飯。</div><div> 那次生爐子后,我們就有了經驗。每當輪到我們值日時,頭天放學后,我們先將第二天用的引柴剁好,再把爐膛里的爐渣清理干凈才回家,這樣,第二天就不用起大早了。早飯我盡量讓老媽準備些剩飯剩菜,到時熱一熱就可以了,如果帶生米,也要頭天晚間淘好后用水先泡上一夜,第二天就很容易熟了。</div><div> 時間巳過去五十多年了,在今天看來,值日生爐子雖然是件小事,不足為奇,但當年和同學們在一起的值日情景卻記憶猶新,事情雖小,卻樂趣無窮。</div> <h3><font color="#39b54a"> </font></h3><div><font color="#39b54a"> 作者簡介</font></div><div><font color="#39b54a"> 楊成山(微信名老楊樹),一九五一年生,遼寧省營口市人。中南學子,高級經濟師。近幾年開始嘗試文學創作,先后創作了以老三屆下鄉知青為題材的長篇小說《彎彎的柳河》、自傳文學《歲月如歌》、詩詞集《歲月隨筆》、《龍首風-淮源情》等作品,小說和部分詩詞巳在多家微信詩刋平臺發表。</fon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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