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編者按:此文是作者繼美篇“精華”《我是連隊通信員》之后,又一美篇“精華”作品。少年時代,以英雄人物為偶像;青年時代,來到了英雄輩出的紅色土地上。文章真實地再現了上世紀七十年代,在那激情燃燒的軍旅歲月里,官兵之間、戰友之間、男兵女兵之間,真摯的友誼與純潔的愛慕之情,記述了幾位芳齡年華男兵女兵的平凡工作與生活。透過其熱愛軍營、熱愛戰友、熱愛崗位、熱愛勞動、踏石留印的蹤跡,折射出了年輕戰士為自己心中美好理想而忘我奮斗的崇高精神!</h3><div>作品在美友網友、尤其原部隊首長戰友間引起較大反響,被譽為軍分區版“芳華”!</div><div><br></div><div>“薛班長、不簡單,</div><div>打字室的好領班;</div><div>學習雷鋒好榜樣,</div><div>樣樣工作走在先。</div><div>咔嚓嚓,咔嚓嚓,咔嚓咔嚓——咔嚓……” </div><div>這是原武漢軍區通訊總站文工團赴黃岡軍分區春節慰問演出的開場戲。幾個風華正茂、鬢發飄揚、快樂得象小鳥一樣的漂亮女兵,手拿竹板、魅色飛舞,即興表演的贊揚我事跡的群口快板書。</div> <h3>在獨立連當通信員的1975年,我被湖北省軍區政治部評為“優秀共青團員”。1976年元月,被調到軍分區機關當打字員。如果說,通信員這工作,我遵循二哥(時任河南駐軍某部參謀)“五勤"(腦勤、眼勤、嘴勤、手勤、腿勤)的囑咐,輕車熟路、干得得心應手的話;機關打字員這個做夢也沒想過的“美差”,我能夠做得好嗎?</h3><div> 那年月,機關用的是兩臺上海"飛鴿"中文機械打字機、一臺手推油印機、一臺速印機。打字時,首先須將蠟紙輕經鑲嵌在滾筒上,然后,右手握打字機手柄,左手握字盤手柄,兩只手默契配合,上下左右輕盈迅速滑動,"咔嚓,咔嚓”地將鉛字一個個敲打到蠟紙上。</div><div>學打字先得背字盤,熟悉每個字的位置,做到心中有字,眼到手隨,手到擒來。然而,那約兩千字的常用字盤,數千字的備用字盤,密密麻麻的像一片粘,一看就眼花繚亂、頭蒙目眩。如若遇到脾氣暴躁,吹胡子瞪眼睛的參謀干事,文件再催要得緊急,你會心跳加速冒冷汗,出現不寒而栗抹眼淚的現象。</div><div>一天,我頭疼得厲害,躺在床上心煩意亂,直想摔打東西:“字盤既不成句又不成文,怎么背也背不會、怎么記也記不住。”入伍一年多,我第一次想起了家,想起了連首長和戰友們,“你們咋不來看看我呢?”</div> <h3>恰在這時,老鄉戰友高敬敏路過打字室。我對他說:“這活兒我干不了,不如在連隊當通信員痛快,我還想回連隊當通信員哩!”“你干不了?給軍務科樊科長、石參謀說說,讓我來干吧!你回連隊替我扛機槍站崗去。”他瞪著眼唬我:“傻家伙,人家托關系‘走后門’往機關跑,你還打退堂鼓?”他告訴我:“咱有個老鄉,在縣人武部當打字員,干得可好了。”</h3><h3>我喃喃地說:“縣人武部文件少,分區機關大,文件多如牛毛,每天坐哪兒就站不起來!”“可你是高中畢業啊!憑你的勤奮和才干,一定能干好的!”</h3><h3>爾后,他笑瞇瞇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干。干兩年,入個黨提個干,說不準那家首長小姐看上你,還娶你當駙馬郎君哩!”</h3><div>“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他的一番話,說得我會心地笑了,渾身輕松了許多。臨別時,他讓我拉開抽屜:“弄兩本機關方格稿紙,今天休息,拿回連隊給爹娘寫信去。”</div> <h3>我的老師王金元,1973年入伍,紅安縣人。我到任的第一天,他就把常用字盤打印一份,要求我隨時帶著,死記硬背。開始一個月,我手不離字盤,眼不離字盤,腦不離字盤;班上班下、飯堂廁所,做夢都在背誦默記字盤。</h3><div>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我字盤剛熟悉一點,湊合著能打印簡單文件表格,老兵就調到休干所當給養員了。這時,從連隊調一名房縣兵郭成儒來。小郭家居房縣大深山,白皙的面龐,胖胖中等個兒,長得非常俊俏。他初中文化,學習打字非常吃力,參謀干事起草的文件材料,稍潦草一點,他就說:“認俅不得,看俅不懂。”“慢慢來,剛來都這樣兒。”我耐心勸導:“有些字不認識,一順就知道了。比如‘批l鄧’,后面一定是‘反擊右傾翻案風’。”他說:“不中,干俅不成,你給科長說說,讓我還回連隊吧?!”</div> <h3>上世紀七十年代,部隊成份多由農民、農村兵組成,文化程度都不高。團以上首長多是戰爭年代過來的,有兩位副司令員是當年的小紅軍。他們有的上過小學,有的是文盲。首長講話大多不用稿子,念稿子就會念錯。有位副參謀長講《條令》課,把“孕婦”念成“奶婦”,把“推薦”念成“推存”,把“效率”念成“效帥”,弄得戰士們捂著嘴偷偷笑。<br></h3><h3>屋漏偏遇連陰雨。沒多久小郭就病倒了,科長讓我送他到武漢東湖193醫院。下班車后到醫院沒有車,我倆冒著小雨步行;突然間,電閃雷鳴,瓢潑大雨劈頭蓋臉襲來。這時,幸遇一輛軍用卡車路過,我急忙招手,攙扶小郭坐進駕駛室,自己翻身上了敞篷拖斗。司機用贊許的目光望了望,忙將自己的雨衣扔給了我。幾個月后,小郭病愈出院調回了連隊。</h3> <h3>在那“苦逼”的計劃經濟年代,各種物資供應奇缺匱乏。軍分區機關打印文件,除了文件頭(在市委小印刷廠印制)外,用的多是30楷以下的粗糙紙;打印的文件模糊不清,既影響文件質量,又影響指揮機關的聲譽。</h3><div>有次,作訓科一位老參謀拿一本《56式半自動步槍射擊教材》,讓為其打印翻印600份。當印制300份時,已經模糊不清,甚至出現了漏油墨的現象。這位參謀兩手叉腰,怒目圓睜:“怎么搞的?你印的是‘大花臉’還是‘黑板報’!”他大聲訓道:“這教材拿出去,多丟分區機關的臉呀!不行,返工重來!”無奈,我不得不重新打印一遍。</div><div>當他得知是因紙張粗糙,碎紙屑造成蠟紙破損,致使油墨外溢,造成模糊不清后,仍然得理不讓人:“你的上任怎么能買來好紙張,你怎么不去買呀?!”</div> <h3>隨之,我跑到與軍分區大院相鄰的一家百貨商店,提出要買40楷以上的光面紙。悠閑自得的營業員擺擺手,極具優越感、些許不屑一顧地說:“不行。公司有規定:好紙只能賣給公安、法院印《布告》用,不能賣給你們軍分區!”</h3><div>我鼻子一酸,委屈的淚水刷地流了出來。二話沒說,我扭頭就往分區機關跑,哭著找到軍務科樊副科長訴苦。老科長非常生氣,耷拉著臉沒說話,拉著我直接找到李少南副司令員“講理”。李副司令員兼任黃岡地委副書記,分管軍分區機關工作,與地方各級干部比較熟悉。首長問明原委后,拍了拍我的肩頭,說了聲:“小鬼,別哭了。走,找他們經理去!”說罷,李副司令員帶上我和樊副科長,徑直去到了百貨公司經理辦公室。</div> <h3>經理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他認識李副司令員。見我們一行三人“來者不善”,慌張得不得了(許已接到了營業員的報告),忙不迭聲地說道:“么事么事呀?讓首長親自跑來?!”李副司令員輕輕地拍了下桌子,板著臉問道:“誰的規定,好紙只能公安法院用,軍分區不能用?是董書記(軍分區董復漢政委時任地委書記)嗎?”“沒......沒有,不......不是。”經理結結巴巴地回答:“有么事,首長打個電話就行了,哪能讓您親自跑來!”</h3><div>“不打不相識”。自此,真應了當下一句打字機廣告詞,我每次去百貨商店購買紙張,營業員總是笑盈盈地接待我,把各類紙張放在柜臺上任我挑選。兩年后,我從打字員提拔為干部,其中一位營業員(分區司令部某科長家屬,第一次見面時不認識),還張羅著要把自己女兒介紹給我呢!</div> <h3>這一年,還發生了一件終生難以忘懷、索繞隱藏四十年、永遠抹不去的粉色記憶:年底,和我同年入伍四個河南女兵中的三個女兵,服役期剛滿就要退伍了,我競一個人暗自傷心地哽咽起來。我們雖在一個機關大院,但她們在司令部通訊班,我在司令部打字室,因工作實在無暇,除了早操、軍訓、會議、一日三餐和周日機關放電影等集體活動,彼此擦肩而過、揚手打個招呼外;分別接觸的機會并不多,更沒有電影中你跑我追的浪漫無羈鏡頭。然在臨別那天晚上,我卻神差鬼推磨般地、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般地、冒天下之大不韙般地,懵懵懂懂約會了冥冥之中竊竊傾慕憐愛的小李子。在保密室翼側那棵古老茂盛的香樟樹下,我倆四目凝望,然后相互交換了照片。我拉著她的手說:“到家后,一定要給我來信啊!......”</h3><h3>四周靜謐,樹葉婆娑。唯有掛在香樟樹枝頭那圓圓的月亮,偷偷地注視著這對年青人蘊藏在內心的真情與友誼!</h3> <h3>冬去春來。打字室新增了三名新戰友,一個男兵兩個女兵。男兵小王是冬季兵,女兵小胡和小高翌年春季兵。小王英俊倜儻,是個下鄉知青,黨員;小胡來自北京,小高來自武漢,倆人猶如含苞待放的花蕾。</h3><div>那天,軍務科樊副科長把我叫到辦公室。他笑著說:“小薛呀,領導決定再給你分兩個女兵,讓你當班長。”打字室設置班長職務,在分區是一件破天荒的事兒!</div> <h3> 軍務科的全稱是軍務動員科,主要負責現役部隊人員裝備調動、預備役部隊的組建和戰時兵員動員等工作。據資深參謀人員講:“文革”“三支兩軍”期間,軍動科有兩套班子,一套參加“三支兩軍”,一套在分區機關工作。科長兩名,副科長好幾名;參謀最高達二、三十人。老科長方韌是資深“小八路“,其資格與“紅軍”僅差幾天之遙;曾做過武漢軍區《戰斗報》副總編。科長葛樹桓,是“林彪坦克手”、戰斗英雄郭天木(時任鄭州警備區司令員)的老部下。真謂齊裝滿員,兵強馬壯,人才濟濟。<br></h3><div>當時,負責軍務的老科長方韌病休,由樊副科長主持工作。樊是河南老鄉,范縣人,1947年隨部隊南下留駐黃岡。他可是我人生旅途中的一位“貴人”啊!</div><div>老科長家五口人,家屬姓王,在黃岡縣棉麻公司上班。記得當時農村棉絮緊缺,冬日一家人伙兒蓋一床棉被,老王特地幫我買了幾床棉絮,讓寄回河南老家。其大兒子和女兒在鄉下當知青,家有一個上初中的兒子。在我的印象中,他們一家人都不愛說話。三個子女中,唯有過年過節時,小兒子去到打字室叫我:“薛叔叔,我爸媽喊你吃飯哩!”吃飯時,我和他們一家圍坐在一起,科長與家屬老王不住給我夾菜,好像也沒說過什么多余的話。</div> <h3>夏日,我因勞累過度,低血糖發作暈倒在打字機上。樊副科長沒吭聲去到管理科,為我申請了兩斤供應干部的白糖;我伯父事先未告知去到部隊,非要我定親,不同意就不走。老科長耐心勸導,為我解圍:“孩子正年輕,是學習進步的時候,早戀早婚影響成長進步”;提拔干部的時候,老科長沒告訴我,自己跑到后勤部找到衛生科毛科長:“這孩子表現很好,但有低血糖毛病,千萬別在體檢時給淘汰了!”老科長有氣喘病,經常熬中藥吃。他說:“我老了,有病,干不了幾年了。你還年輕,要好好干!”我說:“《烈火金剛》中的金月波區長,打仗時,區中隊的戰士們抬著他指揮戰斗!”老科長聽了我孩子般的話,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h3><div>負責軍務工作的共有五名干部,其中戴、金兩參謀在農村駐隊,機關剩下樊副科長、石參謀和胡保密員。石參謀、胡保密員及駐村的戴參謀金參謀,他們待打字員都像兄弟一樣,節日做什么好吃的,總要叫打字員一起吃;打字員間有啥小疙瘩,總是耐心細致地勸導,做耐心細致的思想工作。</div> <h3> “班長是軍中之母”、班長是兵頭將尾、班長是業務骨干,樊副科長歷數了當班長的基本功。然后,他指著那個白皙臉龐的女兵對我說:“這是小胡,17歲,來自首都北京。”<br></h3><div> 我是個農村兵,見了女娃、尤其是見了城市漂亮女娃就發悚。我鼓足勇氣抬起了頭,上下打量了小胡一遍。她中等瘦削個兒,著一身稍顯肥大的綠軍裝。她柳眉杏眼,櫻桃小嘴,臉龐白皙,楚楚動人。我忙收回自己的目光,悸動地朝她點了點頭。小胡抿嘴朝我笑了笑,伸出白嫩柔軟的小手,輕輕地說:“班長好!”我心跳加劇,慌亂中也伸出了右手,一股特強的熱流霎時傳遍了全身!</div> <h3>小高16歲,來自九州通衢大武漢。她與小胡相比,顯得健康豐滿一些。許是武漢“火爐”的原因,她的面龐微黑透紅,長長的眉毛下,有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像東湖碧水一樣晶瑩透亮。事后我知道,她倆和通訊班、政治部電影隊、后勤部衛生科的一群女兵們,都是春季內招的“小兵”。</h3><div> 上世紀七十年代,無論軍隊或是地方干部,都沒啥特權,也不存在行賄受賄和“灰色”收入。唯一特殊的是,地方干部能安排子女工作,軍隊干部可以讓子女參軍。在當時,被稱作“不正之風”和“走后門”。 </div><div> 全班平均年齡18歲,個個血氣方剛,人人青春俊美,都是百里挑一的優秀青年。真可謂“姑娘就像花兒一樣,小伙兒心胸多寬廣。”</div> <h3>小王的爸媽是城里的干部,他高中畢業當知青,其閱歷能力遠在我之上,我非常欣佩他。他的槍法極準。每次實彈射擊超優秀成績。一次,幾個分區首長的小孩在院里用氣槍打鳥,我倆走出去看熱鬧。我先接過槍,指著門前那棵枇杷樹頂端熟透的一顆枇杷說:“我把枇杷核給剝出來。”“砰”的一聲,槍響核兒落,給枇杷開了天窗。小王點了點頭,接過槍說:“我來摘個枇杷吃。” 只聽“砰”地一聲,一顆透亮的枇杷完美無損落了下來。小王偶爾也來個“孬點兒”。他明知道女兵每月多發五角錢是咋回事,卻要我這個班長去問:“為啥同年入伍,女兵比男兵多發五角錢。”弄得我挨了科長一頓訓:“真是個農村伢,什么都不不懂,什么都來問!”</h3><div>還有一次,機關組織到軍分區南湖農場插秧,根據打字室各自手頭材料的緩急,原安排我和小高去參加。可科長卻說小高“例假”,不能去。我說:“啥例假呀?她特殊,專門給她放假?”老鄉科長眼睛一瞪,又把我訓斥了一頓。</div> <h3>兩個女兵的爸媽,都是抗日戰爭負過傷,解放戰爭扛過槍、地位顯赫的軍政大員。然而,她們和我倆一樣,一起學習工作、勞動生活,極少有干部子女的那種優越感。 一次,小高的爸媽由黃岡地委副書記原世澤陪同,到打字室看望她。在那個破舊擁擠的工作室里,小高的爸媽和原副書記笑容可掬,一一與我們握手談話,詢問工作情況。</h3><div> 那年月,各種政治運動如火如荼,讓人眼花繚亂。機關三大部各類文件、材料,尤其政治部的《簡報》、大批判文章等,一摞摞往打字室送,堆在我們幾個人的案頭。 </div><div>我和小胡用一臺三號打字機,小王和小高用一臺四號打字機。為迅速熟悉字盤、掌握打字技術,保質保量完成繁重的工作任務,全班開展了崗位練兵活動,每周測驗、張榜公布一次打字進度和質量。</div> <h3>小高年齡最小,偶爾會使些許小性子。工作中,戰友們都設法讓著她。起初,小高打字速度較慢,幾次排名在后,有些愛面子,說自己的四號打字機不好用。小胡像小大姐一樣,讓小高用三號打字機,她用四號打字機。一個月后,小胡小高都得心應手地掌握了打字油印技術。打字速度達2000字左右/小時,差錯率控制在3‰以內;油印做到了清晰美觀、節約無差錯。鑒此,全班總結出了“迅速敏捷、兩洞貫一、邊打邊看、輕引快打”十六字訣。</h3><div> 打字室還與電影組的男兵女兵們,開展了“比思想作風、比工作干勁、比技術革新、比團結友愛、比艱苦樸素”為內容的競賽活動。</div> <h3>戰火紛飛的年代,戰爭沒有讓女人走開;草長鶯飛的和平時期,女兵更是一道迷人的風景。機關女兵大多十六七歲,他們像妹妹一樣活潑可愛,像孩童一樣天真頑皮,像鮮花一樣燦爛奪目。夏日里,非要拽著男兵們去長江邊游泳,還要男兵手把手教她們;若是不滿足要求,許會小嘴一翹,幾天不理你呢?</h3><div>望著這群花樣年華的小女兵,我想起了小李子。她退伍后,如約給我寫了信。信中說:“剛退伍到家,正忙著安排工作事宜。”我給她寫過兩封信,后來因為忙或地址變更,我倆就失去了聯系。</div><div>在這幾個小女兵中,有一個酷似小李子的女孩兒。兩眼碧波蕩漾,倆嘴角分別有個小酒窩,微笑與小李子一樣甜蜜。她與打字室小高特要好,時常一起玩。在聊天中,得知她是與母親一起,從農村隨軍到部隊進大城市的。她的家鄉與河南接壞,她在家的小名叫“春兒”,恰與我的小名相同。這讓我倍覺親切,就像見到了家鄉的妹子一樣高興。她樸實大方,從來不使性子,顯得善良而隨和。她就象夏日的一杯可樂,冬日的一縷陽光,讓人覺得溫馨愜意的味道。</div><div>來自美麗女兵熱情友好的邀約,我想去欲不敢去,最后還是跟著去了。游泳過程中,我盡量離她們遠遠的:一則有些不好意思;二則當起了護花使者,為她們遮擋游輪掀起的波浪......</div> <h3>那個年代,人們的物質生活雖然很清貧,其精神生活是非常豐富的。人人心中都有一個偶像——偉大的共產主義戰士雷鋒;都有一個遠大的理想——無限美好的共產主義。</h3><div>每天凌晨,全班總提前一個小時起床,沖刷廁所,打掃營區內外衛生。起床號響后,全班列隊返回營區,和機關干部戰士一起操訓。</div> <h3>我曾對兩個女兵說:“你們在屋里整理下內務就行了,就不要上街打掃衛生去了。”可她們不領情,非要和男兵一起去。小高說:“我在家經常幫媽媽拖地板,抹桌子,什么活都干過。”就這樣,我們揮舞掃把,先是“嘩啦!嘩啦”把營區打掃一遍;然后上街,把營區門前的街道清掃一遍。塵土撲面,大汗淋瀝,男女兵從無人喊臟叫累。起早散步、趕集的市民們,望著幾個“一顆紅星頭上戴,革命紅旗掛兩邊”的男兵女兵,無不發出“嘖嘖”的贊嘆聲。</h3> <h3>工作之余,全班還用六七元的津貼費,購買了勞動工具,在機關院的廢墟上墾荒種菜。當過知青小王說:“讓小胡、小高稍息,她們的任務我包了。”“我們也有兩只手!你們不能小瞧俺。”勞動中,男兵揮鎬,女兵舞鍬,男兵挑大糞,女兵勺大糞,干得可歡了。有時候,兩個女兵免不了要用手絹捂捂鼻子,擦擦眼睛,但從未因嫌臟怕累請過假。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不多時,就開墾出了兩塊黑黝黝的菜園地。我寫信讓家父寄去了辣椒、茄子、豆角等蔬菜種子。男兵女兵打畦、播種、澆水、施肥、鋤草、捉蟲、整枝,像愛護寵物一樣侍奉自己的小菜園子。</h3> <h3>勞動是美麗的。夏秋季節,我們將一筐筐又鮮又嫩的茄子辣椒、西紅柿送到機關食堂;司令部首長和機關干部下班,也采摘一些帶回去。在司令部機關會議上,徐參謀長曾講道:“打字室幾個娃娃,發揚我軍艱苦奮斗、艱苦創業的優良傳統。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臟不怕臭,犧牲休息時間墾荒種菜。不僅送機關食堂,我們大伙也跟著沾光,多好啊!”說完,他哈哈地大笑起來……。</h3><div> 1977年底,我立了三等功,被評為湖北省軍區“四學”(學雷鋒、學航一師、學大寨、學大慶)先進分子;并出席了省軍區“雙先代表會”,受到了武漢軍區司令員楊得志、湖北省委書記陳丕顯等首長的接見。至此,就出現了文章開篇的那一幕。 </div><div><br></div><div>附:黃岡軍分區部分打字員名錄</div><div><br></div><div>張漢濤 (入伍時間不詳) 湖北武穴市</div><div>張德權 1962年元月入伍 湖北天門市</div><div>郭萬祥 (入伍時間不詳) 湖北武漢市</div><div>郭茂華 (入伍時間不詳) 湖北武穴市</div><div>蔡財填 (入伍時間不詳) 湖北武穴市</div><div>金澤民 (入伍時間不詳) 湖北羅田縣</div><div>彭加茂 1968年元月入伍 湖北襄陽市</div><div>姜 誠 1969年元月入伍 湖北浠水縣</div><div>王坤喜1969年元月入伍 湖北麻城縣</div><div>鄒亞光 1971年元月入伍 湖北武漢市</div><div>盧光輝1973年元月入伍 湖北新洲縣</div><div>王金元1973年元月入伍 湖北紅安縣</div><div>薛春海1975年元月入伍 河南舞陽縣</div><div>郭成儒1976年元月入伍 湖北房縣</div><div>王紅專1977年元月入伍 湖北羅田縣</div><div>高曉娟1977年元月入伍 湖北武漢市</div><div>胡漢華1977年元月入伍 北京市</div><div>胡青春1978年元月入伍 湖北蘄春縣</div><div>邱漢華1978年元月入伍 湖北蘄春縣</div><div>凌 峰1979年元月入伍 湖北麻城縣</div><div>王興福1981年元月入伍 湖北潛江市</div><div>吳名建1981年元月入伍 湖北建始縣</div><div>洪雙明1982元月年入伍 湖北麻城縣</div><div>蔣科明1982年元月入伍 湖北棗陽市</div><div>李鵬南1983年10月入伍 湖北浠水縣</div><div>…………</div> <h3>后記(1):2016年8月1日,黃岡戰友會使得我與分別近四十年的戰友喜相逢。小王已從縣人武部部長(上校)職位退休,現操起單反當攝影師了。不期而遇的還有:后任打字員胡青春、邱漢華、凌峰、洪雙民;有過閃電情緣且尋覓四十年的河南女兵小李子和小高,武漢女兵小袁(春兒)、小高、小孫、小馬、小程等(十年前,曾在武漢與打字員小高相遇,據說她夫婦已隨女兒落戶美國)。同時,還見到了日夜思念的老連長施仕家、軍務參謀石名榮和接兵排長孫智、新兵班長許久華等軍分區機關連隊首長戰友。</h3><div>目前,唯有打字員小郭、小胡未取得聯系,尚不曉近況如何?老班長想念你們啊! </div> <h3>后記(2):此文撰寫修改期間,承蒙得到原部隊首長戰友的熱情鼓勵和鼎力支持!</h3><div>根據大家提供的資訊、照片和修改意見,作者對原稿進行修改完善。現呈現在讀者面前的文章,文字由一稿的5555字增至8600字,照片由36張增至51張。文章修改后,內容更豐滿,故事性更強,軍分區特色更顯著,更具有史料收藏價值。</div><div>鳴謝:</div><div>石名榮 周水源 王紅專 袁秀鳳 李玉彩 高錦環 洪雙民 郭萬祥 詹汝斌 盧光輝 鄒亞光 張和燦 楊吉合 薛貴重 高敬敏 蔣科民 李鵬南等</div> <h3>作者簡介:</h3><div>海魂, 生于1955年3月,漢族,河南省舞陽縣人,畢業于河南師范大學政教系。1974年12月入伍, 1986年百萬大裁軍隨縣人武部集體轉業。曾先后在黃岡軍分區獨立連、軍分區司令部,縣(市)人武部,縣委辦公室和縣、市工商局工作。期間,記三等功兩次,記大過兩次;2015年3月退休。</div><div>曾先后在《人民日報》、《解放軍報》、《中國工商報》等中央、省市級媒體發表新聞、文學、攝影作品2000余篇。其中通訊《大山深處的工商所》,散文《第一次聊天》、《軍旅照相緣》等6篇作品獲得國家級、省級一等、三等獎;《辨別》、《湛河之春》、《晨曲》、《畫里畫外》等作品獲得省市攝影大賽二等獎和優秀獎。</div><div>2007年8月、2010年10月,先后兩次被《中國工商報》評為“新聞百星.耘墨之星”;2013年8月,獲準為河南省攝影家協會會員。</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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