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寧：將軍越戰親歷記（2）整體戰況

李小寧

編者按：1979年2月17日對越自衛反擊戰打響，我的父親李宏垠臨危受命，時任五十五軍副軍長，經過激戰，率領1個師攻下越南北部重鎮諒山。這里，分5次節選父親的2012年出版的回憶錄《歲月恢宏心無垠》（精裝本），從鮮為人知的指揮高層，閃回44年前的這一歷史片段。 父親李宏垠在攻占的越南鬼屯炮臺留影 　　父親李宏垠在2012年出版的回憶錄《歲月恢宏心無垠》（精裝本）中記述到： 作戰態勢 1979年2月17日，中國人民解放軍遵照中央軍委1978年12月8日命令和1979年2月12日命令，以來自廣州軍區、昆明軍區、武漢軍區、成都軍區的9個陸軍軍為主力，發起了對越自衛反擊戰，戰爭持續28天，至3月16日結束。 戰爭分別由中國云南省和廣西壯族自治區兩個作戰方向，分為三個階段進行。 云南省作戰方向由時任昆明軍區司令員楊得志指揮；廣西壯族自治區作戰方向由時任廣州軍區司令員許世友指揮?？偣矂佑昧?個軍29個步兵師（分別為：十一軍、十三軍、十四軍、四十一軍、四十二軍、四十三軍、五十軍、五十四軍、五十五軍及二十軍第五十八師、廣西軍區獨立師、云南省軍區獨立師、廣西軍區2個邊防團、云南省軍區5個邊防團、2個炮兵師（炮一師、炮四師）、2個高炮師（高炮六十五師、高炮七十師），以及鐵道兵、工程兵、通信兵等兵種部隊近56萬人，在約500公里的戰線上對越南發動了攻擊。戰爭中一度攻占了越南約20多個城鎮和軍事據點。越軍以6個步兵師（三師、三一六A師、三三七師、三三八師、三四五師、三四六師）、16個地方團及4個炮兵團，總兵力約10萬人應戰。 由于當時的越南經過南北戰爭，經驗豐富，武器裝備也比中國部隊強，因為很多新式的武器，都是先援越抗美。越軍運用以退為攻的戰術，當我軍撤退時，越軍進行反擊戰，使得我軍傷亡人數增加。 雖然我軍指戰員驍勇善戰，但參戰部隊很多都是新補充的兵員，加上缺乏實戰，經驗明顯不足。我經歷過抗日戰爭、解放戰爭、抗美援朝戰爭，又在南京軍事學院、高等軍事學院系統學習，并多年擔任軍事科學院戰史研究員，對現代戰爭從實踐到理論都有較深經歷和認識，而我軍高級指揮員，很多只是參加了已經形成了決勝趨勢的解放戰爭，甚至沒有經過槍林彈雨的洗禮，缺乏歷練。面對兇殘的敵人，往往表現出心慈手軟、判斷失誤、心存僥幸、猶豫不決等指揮大忌。 我赴任的五十五軍隸屬于廣州軍區，下轄一六三師、一六四師和一六五師，軍部位于廣東潮州市。為了加強戰時指揮，幾個副軍長下到了師里，我負責一六四師。 戰爭第一階段，1979年2月17日至2月26日。中國政府稱：中國云南、廣西邊防部隊發動了對越南軍隊的自衛反擊戰；殲滅了以越南境內的高平、老街兩地區的越南侵略軍預備隊。 戰爭第二階段，1979年2月27日至3月5日。中國政府稱：中國軍隊攻克了越南境內的軍事要塞諒山市；殲滅了沙巴地區的越南軍隊。 戰爭第三階段，1979年3月6日至3月16日。中國政府稱：該階段中國軍隊以交替掩護，邊清剿邊撤退的方式，全部撤回中國境內。 根據廣州軍區前指戰役部署，五十五軍在東線作戰第一階段主攻目標為同登、諒山之敵。 父親李宏垠（前）隨先頭營進入越南北部重鎮諒山。 作戰實施 五十五軍隸屬于廣州軍區，下轄一六三師、一六四師和一六五師，軍部位于廣東潮州市。 五十五軍的前身是第四十八軍軍部及一四四師、四十九軍一四五師、二十一兵團二一五師、二一九師等部。 1948年10月8日，根據中央軍委命令，二十一兵團改編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五十五軍，陳明仁任軍長，王振乾任政治委員，轄一四四師、二一五師、二一九師。 這次對越作戰，根據廣州軍區前指的戰役部署，五十五軍在東線作戰第一階段主攻目標為同登、諒山地區之敵。 戰役第一階段的任務，用5天左右的時間消滅同登、坂然地區的越軍，以積極的行動配合軍區主力在高平方向作戰，為殲滅諒山之敵創造條件。 戰役第二階段，諒山則成為東線主攻方向。一六三師擔任同登、諒山地區主攻任務。 2月17日戰役發起后，四八八團迂回切斷敵人退路并阻其增援，以四八七團和四八九團隊同登實施正面攻擊。當天，即完成了對同登的合圍，余敵退守339高地、探某、鬼屯炮臺等核心陣地。 四八九團七連經3次攻擊，于21日17時25分全部占領了平頂山表面陣地。由于炮臺內越軍拒不投降，一六三師遂于22日至23日派出工兵和噴火分隊，使用了12噸炸藥和2噸汽油實施爆破和燃燒，殲敵800余人。 四八七團二營在傷亡過半的情況下死打硬拼，于23日3時30分攻克探某據點群，殲敵450余人。 四八八團阻擊分隊在探壟粉碎越軍營以下規模反擊13次，斃敵400余名。 2月27日諒山戰役開始，四八七團攻克扣馬山，四八八團攻占417高地。 3月2日，四八八團和四八九團控制了諒山市區西部。 3月4日四八九團二、三營打過奇窮河占領了南市區。一六四師在北山方向擔負著經板然向諒山東面進攻的助攻的任務。 從2月17日6時40分發起攻擊，至11時15分基本殲滅坂然地區守敵，一六三師完成了戰役第一階段的任務。 2月27日，一六三師分3路向諒山發起攻擊。廣州軍區前指以一四八師的四四三、四四四團加強該師力量。 四九O團于3月1日18時占領461高地，四九二團12時攻占445高地，四九一團于3月2日9時首先攻入諒山市區。 3月4日上午，四四三團、四四四團各一部打過奇窮河，占領317高地、332高地、460高地、那班等要點。一六五師從14號界碑至渠歷西側無名高地地段突破，四九五團占領549、438高地。四九三團一營奪取那炸，控制了同登通往太原的公路，主力進至巴寨為敵火力所阻。四九四團進至伯良北側遭敵火力攔阻難以前進，遂以二營就地轉入防御，其余部隊拂曉撤回。 19日至23日，四九三團連續組織4次進攻，拿下了339高地。22日，四九四團以1個營又2個連殲滅了據守班莊的越軍三師十二團五營營部帶2個連。 戰役第二階段，一六五師繼續在一六三師右翼擔任助攻，四九三團先后攻克555、520、559高地，并于4日越過奇窮河，占領627、413高地。四九四團跟進鞏固四九三團的防御。 四九五團于28日進至巴扁控制要點，并以一部兵力清剿弄供、伯弄石山地域的殘敵。 此時，部隊接到了前指撤退的命令，3月6日拂曉，全部撤至奇窮河北岸。8日拂曉，繼續撤至扣馬山、395高地、扣當山一線。此時越軍第二軍三O四師、三二五師已經從柬埔寨回援至諒山，但未敢追擊我回撤部隊。 五十五軍在扣馬山一線等了3天，沒有發現越軍有反撲的跡象，于是從11日零時起陸續回撤，至12日6時前，全部回撤到國內。 回撤過程中，我命令炮兵部隊，一旦越軍對我實施炮擊，必以10倍還擊。9日上午，越軍向友誼關發射了20余發炮彈，我軍當即還擊200余發，打得越軍再也不敢輕易開炮。 對越自衛反擊戰中，五十五軍共殲敵10509名，戰后被中央軍委授予榮譽稱號和集體個人分別占16%和18%，以上指標均位居參戰部隊之首。 2021年除夕，92歲的父親李宏垠在一派祥和的氣氛中歡度春節。 本文背景音樂為李雙江演唱的歌曲《再見吧，媽媽》 未完待續——節選自李小寧七卷系列散文集之第三卷《歲月沒那么久》 李小寧七卷系列散文集：《海洋沒那么寬》-散文集一卷《建筑沒那么美》-散文集二卷《歲月沒那么久》-散文集三卷《樓市沒那么善》-散文集四卷《傳媒沒那么真》-散文集五卷《山水沒那么奇》-散文集六卷《舞臺沒那么炫》-散文集七卷 李小寧近三年創作的七卷系列攝影散文集（計1500幅攝影作品、50萬字散文）《域外眾生相（1）朝鮮、越南、老撾》《域外眾生相（2）緬甸、泰國、柬埔寨》《域外眾生相（3）尼泊爾、印度、斯里蘭卡》《域外眾生相（4）以色列、土耳其》《域外眾生相（5）南非、摩洛哥、埃及》《域外眾生相（6）俄羅斯、英國、愛爾蘭》《域外眾生相（7）匈、捷、奧、巴爾干四國》 作者簡介李小寧，建筑專家、作家、攝影家、文藝評論家、旅行家。設計建筑近百棟，計50余萬平方米。出訪近百國，達數百座城市和地區。已在國家級出版社出版圖書31卷，全部被國家圖書館館藏，累計發表著述1000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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