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font color="#ed2308">陳氏四合院,歸德古城的一段傳奇</font></h3> <h3>蓼莪罷詠,嘆兄南弟北,頓成離別。一夜西風吹斷雁,月冷后湖空闊。千里睢陽,三更梁苑,夢里思鄉切。悲來欲語,口中無奈銜闋。幸喜故里重來,對床風雨,細把離情說。毀卵破巢多少恨,贏得孤身天末。倏忽春深,無端秋盡,看到楓成血。扁舟江上,可憐明又將發。</h3><h3>------引自清初詩人陳宗石詞</h3> <h3>陳家大院為清初詩人陳宗石及其后人的府邸,始建于明末清初,是古城內傳統歷史民居建筑的典型代表,現存建筑共分6個院落,基本保存了原有建筑格局,項目于二零一四年十月開工,修復老舊房屋五十三間,補建房屋143間,合計196間,建筑面積4800平方米。</h3> <h3>明清歸德府天下聞名,不僅因其北接齊魯、南據江淮、西扼中原、東臨沿海的戰略地位,還主要在于其人杰地靈、名人輩出:“沈宋侯,葉余劉,高楊兩家在后頭”的“八大家”民謠婦孺皆知,陳蔡穆柴尚孟胡“七大戶”在地方有著廣泛影響。</h3> <h3>千年古城,塵埃落定。歷盡繁華和喧囂、曾經在這座古城生活的官員士紳和富商大戶已經塵封在歷史的記憶里,但這些聲名顯赫的家族建設的象征權力和榮耀的歷史建筑,雖然經過了歷史歲月無情的洗刷,仍有不少宅邸民居得以幸運地保存下來,成為留給歷史的珍貴記憶。陳氏四合院建筑群就是這些歷史建筑中具有代表性的一處,它見證了“從桃花扇到袁世凱”歸德古城陳氏的一段傳奇。</h3> <h3>商丘古城陳氏源自江蘇宜興亳村陳氏,而亳村陳氏源自浙江瑞安塘下陳氏,塘下陳氏則由福建赤岸遷徙而來。</h3> <h3>瑞安湗村陳氏始祖是肇文公。五代十國年間,始祖肇文公(918-974)居福建長溪縣赤岸(今寧德市霞浦縣)。其子奎吾大將軍陳陽公授內衙兵馬使,從福建遷徙到瑞安帆游鄉湗村固義里(現為鳳川村)。</h3> <h3>南宋著名學者、中書舍人陳傅良(止齋)公就是湗村陳氏九世祖,官至寶謨閣待制,是南宋著名的愛國政治家、永嘉學派承上啟下的大學者。</h3> <h3>宜興亳村陳氏始祖是傅良公之子承先公,宋元之際諱陳承先公任南宋親軍指揮使,由浙江永嘉遷徙至宜興隔湖白塔里,后又由其曾孫南雄府尹云衢公遷居在亳村。</h3> <h3>上文摘自1835年《包川陳氏宗譜》,署名陳傅良彚纂,清楚的論述了從黃帝到陳國,到潁川,到陳朝,到南院的淵流世系,但自瑞安帆游鄉至止齋公中間世次沒有論述。</h3> <h3>此文中論述,昭文為福州錄事,就居長溪,昭文子師訥徙居瑞安帆游鄉。</h3><h3>但商丘古城陳氏家譜中,為始祖肇文公居福建長溪縣赤岸,子奎吾大將軍陳陽公遷徙瑞安帆游鄉湗村固義里。因手里無瑞安家譜資料,存疑,有待考證。</h3> <h3>陳傅良,生于1137年卒于1203年,字君舉,號止齋,人稱止齋先生,浙江溫州瑞安湗村人,官至寶謨閣待制,卒謚文節。是永嘉學派的主要代表之一,為學主“經世致用”,反對性理空談,與同時期的學者陳亮近似,世稱“二陳”。著述有《詩解詁》、《周禮說》、《歷代兵制》、《八百鋒》、《春秋后傳》、《左氏章指》、《止齋文集》等行于世。</h3> <h3>樓鑰《神道碑》(節選)</h3> <h3>蔡幼學《行狀》(節選)</h3> <h3>葉適《墓志銘》</h3> <h3>從樓鑰《神道碑》、蔡幼學《行狀》、葉適《墓志銘》三篇重要史集資料中,可以清晰的看出,止齋公曾祖諱靖,祖諱邦,考諱彬。而商丘家譜引自瑞安湗村家譜,從瑞安始祖到二世陽公三世矅公,四世至七世皆失諱,止記載傅良父諱彬。</h3><h3>止齋公子男二人,師轍,承務郎,新監安府鹽官縣買納鹽場。師樸,承務郎。女七。</h3><h3>宜興亳村陳氏始祖承先公,據《宜興亳里陳氏家乘》序:“陳氏自太丘以長厚傳家,公卿踵接,世濟其美。至宋,止齋先生復以大儒稱于永嘉,其遺裔遷于宜,贅于吳氏”。按舊譜序,皆言承先公為止齋公后裔,不言子。但宜興和商丘的新譜皆言承先公為傅良公子,有疑。止齋公生于1137年卒于1203年,而承先公生于約1156年,卒于1220年。間隔十九年。</h3><h3>可以看出,言承先公為止齋公后裔或其子皆存疑,有待后考。</h3> <h3>亳村陳氏,根在瑞安</h3><h3>《宜興亳里陳氏家乘》序:“陳氏自太丘以長厚傳家,公卿踵接,世濟其美。至宋,止齋先生復以大儒稱于永嘉,其遺裔遷于宜,贅于吳氏”</h3><h3>據考:亳村遠祖為南宋大儒、中書舍人陳傅良,(1137-1203),字君舉,號止齋,浙江溫州瑞安湗村人。官至寶謨閣侍制,卒謚文節。是永嘉學派的主要代表,為學“經世致用”,主張恢復“圣學”,反對性理空談,認為“天命之永不永,在民力之寬不寬耳!” 與同期陳亮并稱“二陳”。</h3><h3>止齋公后嗣有承先公,任南宋親軍指揮史,在宋元之際由浙江永嘉遷至義興(宋避太宗趙光義諱改宜興。 )之湖頭白塔里;再后有達之公為元金室儀賓(郡主之夫,也稱郡馬),生三子:亨一公分居葉塘,亨三公寓居武進,亨二公守祖居。亨二公之子云衢公,被薦任河南輝縣同知,升南雉府尹,入贅亳村吳氏。</h3> <h3>耕讀為家,節烈忠義</h3><h3>云衢公玄孫廷壁生三子,長子名耕隱,耕隱生邦,邦生憲章、孝章;憲章生一經。</h3><h3>一經公是憲章遺腹子。憲章與邰夫人結婚數年后,憲章公去桐廬縣探望做縣丞的父親時,不幸暴卒。數月后,一經方生。三四年后,繼母唐氏迫邰夫人其改嫁,邰夫人刺目毀容,以明其志。后遷到別院另立鍋灶,獨自撫育遺孤,教導幼兒。孝潔公艱難困苦,玉汝于成,中了舉人,做到知縣。一經公在任,欲接母親到治所以盡孝心,母以過慣清貧不愿往。后一經公以母年邁為由解職還鄉。返鄉后辦義學,置義田,惠入族人鄉里。 </h3><h3>在宜興一經公陵園內有黃宗羲、楊龍友、顧憲成等人所植松柏。其母邰夫人的事跡也例外地被寫進了陳氏家譜。</h3> <h3>陳于廷的為官氣節</h3><h3>一經公生三子,長子陳于廷,字孟諤,號中湛,湛如,定軒,謚端毅,萬歷二十三年進士。官至左都御史,太子少保。生于嘉靖45年(1566)11月19日,卒于崇禎8年(1635)5月29日,享年70歲。他可是明代赫赫有名的人物。其氣節高,骨頭硬,《明史》有載。</h3><h3>我們且不看陳于廷如何從一進入官場便鏟貪除惡的,只看他是如何對待大太監魏忠賢與崇禎皇帝的,便可一窺其名臣風采。 </h3><h3>史載:尚書趙南星既逐,于廷署事。大學士魏廣微傳魏忠賢意,欲用其私人代南星,且許擢于廷總憲(都察院左御史),于廷不可,以喬允升、馮從吾、汪應蛟名上。忠賢大怒,謂所推仍南星遺黨,矯旨切責,并楊漣、左光斗盡斥為民。??????自是清流盡逐,小人日用事矣。</h3><h3>又史載:崇禎初,(于廷)起南京右都御史。??????秩滿,加太子少保。可是后來發生的事情,使崇禎皇帝對陳于廷極為不滿。什么事情呢? </h3><h3>有兩個御史杖打軍官,皇帝正依靠武官,認為武官級別高,不是御史打的,下令彈劾他們。由于沒有先例,于廷認為武官歷來不守法,因這事彈劾御史,是小題大做。結果提出的意見“所援引悉不當帝意。疏三上三卻,竟削籍歸。家居二年卒。” </h3><h3>陳于廷在《析箸書引》中垂誡子孫:“持清白示子孫,鋤月映雪有余味也”、“積金貽子孫未必守,積書遺子孫未必讀,不如積陰德于冥??????,陰者,不見之義,唯自知之”、“讀圣賢書甘為禽獸,不忠不孝” 。</h3><h3>可見,人,是要做人的!</h3> <h3>風流倜儻,英雄末路</h3><h3>陳于廷有四子,其中第四子陳貞慧為明末復社重要成員之一,文章風采,著名于時,與冒襄、侯方域、方以智合稱“明末四公子”。 </h3><h3>《清史稿》列傳二百八十八傳:“陳貞慧,字定生,宜興人,明都御史陳于廷子。于廷,東林黨魁。貞慧與吳應箕草《留都防亂檄》,擯阮大鋮。黨禍起,逮貞慧至鎮撫司,事雖解,已瀕十死。國亡,埋身土室,不入城市者十馀年。遺民故老時時向陽羨山中一問生死,流連痛飲,驚離吊往,聞者悲之。順治十三年,卒,年五十三。” </h3><h3>我們常用“九死一生”來形容生存之難,而史寫貞慧卻是“已瀕十死”,見其所受苦難折磨之甚。在陳貞慧墓上,刻著這樣的碑文:拯溺救危,不顧萬金之產,甘貧力學,豈尚五侯之游;聚太學之清流,首大難而擊奸。 </h3><h3>明朝亡國之際,陳氏士人或隱于山林,或悲憤而死,或流放遠途,或逮捕遇難,或不知所終。亳村陳氏家族自此衰落。</h3> <h3>陳侯兩家的世誼</h3><h3>宜興陳家與歸德侯家是幾代人的交情。</h3><h3>侯方域祖父侯執蒲,官至太常寺正卿。天啟年間,魏忠賢想代明熹宗行南郊祀天大典,侯執蒲事先得知,在魏忠賢不曾矯詔宣布此事前,上疏云天壇常有“宮奴閹豎,連行結隊,走馬射彈,狂游嬉戲”,以為“刑余不宜近至尊,而況天神饗祀之地?”。此指著和尚罵禿,魏忠賢大怒。侯執蒲見機,辭官而歸。而吏部左侍郎陳于庭與東林巨頭高攀龍、趙南星,對侯執蒲頗有照應。使得侯公能夠全身而退。</h3><h3>侯方域與陳貞慧的友誼就更別提了。一塊求學,一塊風月唱和,就連李香君,也是陳貞慧介紹認識的。</h3><h3>侯方域在《李姬傳》云:“李姬者,名香,母曰貞麗。貞麗有俠氣,嘗一夜博,輸千金立盡。所交接皆當世豪杰,尤與陽羨陳貞慧善。姬為其養女,亦俠而慧,略知書,能辨別士大夫賢否。??????雪苑侯生,己卯來金陵,與相識。姬嘗邀侯生為詩,而自歌以償之。” 由此可見,侯方域結識李香君,是與陳貞慧同游而起。 </h3><h3>陳侯兩家的關系,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既能一起工作,又能一起游樂。這關系才叫鐵。</h3> <h3>患難與共結親家</h3><h3>在與閹黨的斗爭中,陳貞慧、侯方域先后被逮。侯方域在《贈陳郎序》文中對此事記述很詳:“余時居定生舍,既就逮,定生為經紀其家事。瀕行,送之舟中,而握余手曰:‘子此行如不測,故鄉又未定,此累累將安歸乎?吾家世與子之祖若父,子之身,無不同者,今豈可不同休戚哉!盍以君幼女妻我季子?’余妻遂與陳夫人置杯酒定約去。是時余女方三歲,陳郎方二歲爾!” </h3><h3>季子指陳貞慧四兒子陳宗石。 </h3><h3>順治九年(1652)侯方域應陳貞慧之邀,時隔八年又南行會其面,看到愛婿宗石已八九歲,從容如成人,大喜。“素不能飲酒,是日盡數卮”,喝之酒酣時,撫宗石背曰:“郎名宗石,字子萬,取萬石君之義也” </h3><h3>萬石君是漢初被景帝稱為“人臣尊寵乃集其門”的石奮。侯方域又作《種松歌贈陳郎》詩及《贈陳郎序》文予以鼓勵。</h3><h3>順治十三年(1656),陳貞慧病故,宗石年甫十三,四壁無存。次年,饑驅渡江,帶著先父的幾卷書稿和刻板入贅雪苑侯公館。而這時,侯方域因仕清朝之恥、失香君之痛也已離世三年,年方37歲。</h3><h3>國破家亡、物是人非,陳宗石來到了商丘古城,等待他的人生將會是什么?</h3> <h3>商丘陳家的輩次排列</h3><h3>商丘陳氏始祖陳宗石是宗字輩,來自于宜興的“維”“宗”輩;兒子陳履中、陳履平屬“履”字輩,也來自于宜興家譜輩次。 </h3><h3>從第三代開始,商丘陳氏開始使用新的字輩體系,先是用“水木火土金”為偏旁字,因“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取其相生相衍之意,希望代代相續、綿綿不絕。 </h3><h3>后復用“忠肅恭懿宣慈惠和”八字列出輩次,這八個字取自《左傳》“高辛氏有才子八人,??????忠肅恭懿,宣慈惠和,天下之民謂之八元。??????世濟其美,不隕其名”。</h3><h3>然而,我翻看《商丘陳氏家乘》時,看到肅字輩、恭字輩還都整整齊齊,輩份不亂,到下面的懿字輩,便面目全非了,有叫國光的,有叫亞彬的,有叫建設的,有叫建國的,有叫新民的??????</h3><h3>我知道,這是家族的無奈,是文化的斷層,也是歷史的悲哀!</h3> <h3>一世宗石及其家風</h3><h3>宗石尚名節、講義氣,有戰國信陵君之風。“秦川公子飄零甚,三尺龍泉未遇時”“與君傾蓋為兄弟,欲買黃金鑄信陵”,從這些友人詩歌中,可遙想當年宗石之風度。江蘇巡撫湯斌贊他“三不負”縣令:“上不負君,中不負身,下不負民。”后擢升為戶部陜西司主事。 </h3><h3>宗石公享年77歲,卒后與侯夫人、唐夫人合葬,宜興、安平二縣志皆有傳略。公有二子六女,兒子履中、履平為唐夫人所生。 </h3><h3>陳宗石來商丘后,創立了良好的陳氏家風,可以歸結為三個字:儉、忍、讀</h3><h3>? 勤儉:陳宗石生活簡樸,曾在《不貼春聯門神說》一文中指出:“讀圣賢書,當敬惜字紙。”他認為“仕宦家春聯門神所費不下二三金,以此可費可不費之二三金,周之饑寒之子,豈不有濟。”春聯門神所費無幾,尚提倡節省,可見他真正是“一粥一飯,當思來處不易;半絲半縷,恒念物力維艱。”他對借貼春聯門神以避邪求福一事持否定態度,說:“若果然作善,自當降之百祥,作不善,自當降之百殃。”由此看出陳宗石立足商丘就以“勤儉持家,行善為本”作為家訓來教育子孫。生活簡樸必然為官清廉,所以陳氏子弟在朝為官,都能勤政廉潔,造福一方百姓。 </h3><h3>? 忍讓:陳氏家廟中有一塊“忍”字臥碑,很能說明歸德陳家起始時隱忍圖強的精神。當此國破家亡、流落異鄉之際,一個人的精神能量會被徹底地激發起來,這種家族的憂患意識、忍讓精神,也是歸德陳家復興的主要原因。</h3><h3>? 讀書:不僅是一種仕途手段,更是一種生活方式與人生態度。陳宗石在戶部供職二年后,請假回鄉,遠離官場,感到“無辱無榮是散人”,與詩書為伴,編撰先人文集。他在詩中寫道“垂老勉強書細讀,談文方悔腹全貧”,一生與書為伴。同時,這種好的家風也促使后代子孫發憤求學,自強不息,為陳家后來的輝煌建立了內在的核動力。</h3> <h3>兄弟兩御史</h3><h3>陳氏家族的榮耀出在前幾代人身上,最常見的贊美之詞是“兄弟雙御史”、“一門五翰林”、“四世詞館”等。</h3><h3>所謂“兄弟兩御史”指履中、履平兄弟二人先后都做過御史。</h3><h3>陳履中,字執夫,號雁橋,陳宗石長子,生于康熙31年(1692),卒于乾隆24年(1759),享年68歲。其10歲能賦詩,19歲中舉,20歲任職工部,28歲升工部都水司員外郎( 《紅樓夢》中賈政就是工部員外郎),34歲升御史,不久出任陵西布政司參議,分巡甘肅寧夏道。</h3><h3>他在任政聲清越,體察民情,平反冤獄,打擊貪官污吏,不懼權貴。比如在奉命巡查救災情況時,發現米多霉變,及時向上呈報,追加賑災糧;在治理河套中,深入邊塞進行考察,所著《河套志》六卷,為治理河套地區提供了翔實資料。由于其為官一心為民,耿介不媚,遭到罷黜。離任后,當地百姓為其立“去思碑”以作紀念。 </h3><h3>歸鄉后,關心民間疾苦。見到地方上每年 上繳漕糧艱難,遂呈請巡撫將漕糧折銀征收,使永、鹿、虞、夏、柘等地百姓免于交糧之苦。公好義樂施,《歸德府志》載公向郡學捐贈書板一事。云《亦玉堂文集》 “原是商丘沈文端公鯉著,后嗣貧落,攜刻板質于市,同里陳觀察履中傾囊得之,以板歸諸郡學。” </h3><h3>陳履平:字勉夫,號坦齋,宗石次子,生于康熙38年(1699),卒于乾隆14年(1749),享年51歲。少長于詩文,17歲進學,23歲隨兄居京,入太學讀書。先后任直隸州州同(知州佐官)、吏部文選司郎中、監察御史等職。皇上曾多次外放其到地方做知府、觀察使等職,均以母親年高為辭,雍正十三年任太常寺少卿,掌祭祀禮樂;乾隆三年升通政司右通政,由于與宋代通政銀臺司相近,因之陳氏后人稱其為銀臺公。</h3><h3>這兄弟二人,承前啟后,為陳家的輝煌打下了堅實的基礎。</h3><h3>那么, “一門五翰林”、“四世詞館”又是所指何事呢?</h3> <h3>一門五翰林,四世詞館家</h3><h3>一門五翰林是指商丘陳家一門里面,先后有五人進入翰林院,這五人是陳濂、陳崇本、陳杲、陳焯、陳壇。也許你問,一家五個翰林有什么稀罕呢?這里我有必要交待一下清朝的科學制度。</h3><h3>清代全省統一考試選拔出來的為舉人,舉人的第一名稱解元;舉子進京參加全國統考,選拔出來的為貢士,貢士的第一名稱會元;貢士在朝廷上參加考試,由皇帝主考,選拔出來的為進士,進士的第一名稱狀元,第二名稱榜眼,第三名稱探花。進士中間優秀的那些佼佼者,才能夠被選入翰林院。從考試制度上可以看出,能進入翰林院的,那是天下稀才,鳳毛麟角。</h3><h3>翰,是堅硬且長的羽毛。有這種毛的鳥一定不會在小樹林里飛。進入翰林院,如果在下書房行走,那就是皇子皇孫的老師;如果在上書房行走,那就是陪皇帝文化娛樂的紅人。甚至,皇帝的一些密詔,比如罷免丞相、發布討伐令等,都是交給翰林學士起草。這樣,你就知道“一門五翰林”的概念了吧!</h3><h3>所謂四世詞館,是指一家四代連續進入翰林院供職。從史料上可以看出,從陳濂、陳杲、陳焯到陳壇,這爺、父、子、孫四代,都進入了翰林院。那為什么稱詞館呢?</h3><h3>詞館是古代命理學的名詞。古人認為,命中若遇學館,定會秀氣生發,聰明智巧,文章冠世,一生富貴。</h3> <h3>官德與榮耀</h3><h3>陳家的輝煌與榮耀無法一時說完,我們只能窺一而知百。</h3><h3>陳淮:字望之,號藥洲,雍正十年生,嘉慶十五年卒,享年79歲(1732-1810)。因位至貴州、江西巡撫,陳氏后人稱之江西公。乾隆帝曾賜御筆“福”字匾,該匾為梓木獨板,寬四尺高六尺厚一寸,旁有“賜江西巡撫兼提督臣陳淮”一行小字,匾面有滾龍灑金花紋,此匾過去一直懸在家廟正堂中央。</h3><h3>陳濂:字澂chéng之,號春田,雍正十一年生(1733),乾隆五十九年(1794)卒,享年六十有二。33歲中進士,選入翰林院。36歲留任國史編修。38歲母喪守孝,40歲時,公到宜興祭祖,整修陵墓,添置祭田,歸來便閉門謝客,不再出仕。時禮部侍郎劉躍撰聯云:諸子聯翩看后起,幾人恬退似先生。即對公表達贊嘆之情,又暗示公之諸子已顯露才華,這是“四世詞館”的序曲。陳濂著有《秘香龕詩稿》,秘香龕是其書齋名,門額上掛黑地綠字小匾,只刻三字,未署名,未用印,樸素清雅,此匾于五十年代不見。 </h3><h3>陳杲:字若華,號九皋,乾隆21年(1756)年生,道光3年(1823)年卒,享年67歲。25歲入翰林。清代劉墉作書喜用濃墨,人稱“濃墨宰相”,與之相對應的是“淡墨探花”王文治。陳杲便是著名書法家王文治女婿,少承指教,故極擅書法。 </h3><h3>陳勳:陳宗石第五代孫,于咸豐三年五月初七在太平軍攻歸德城時戰死,時年52歲;其子陳執年24歲,雙手開弓,才能出眾,亦戰死城頭,死前激憤吟曰“死能廟食勝封侯,張許聲名萬世留。只恨當時南八箭,不先上擬賀蘭頭”(注:南指南霽云,賀指賀蘭進明。唐睢陽之戰中,南曾率30名武士 突圍,向臨淮守將賀蘭進明借兵不得。南霽云拔刀砍斷一根手指,憤怒離去。是年十月,睢陽陷落,南霽云被虜犧牲。)。 </h3><h3>陳景雍:宗石第六代孫,于咸豐四年三月二十二日在湖北通山與太平軍肉搏戰中遇難,時年35歲。和他一起戰死的還有其叔父鱗及親友、仆人、軍士 等27人。景雍死前曾遇村民以自釀酒相待,遂在墻壁題寫《寄生草》二首:“山色都含雨,灘聲似轉雷。我孤身漂泊猶嫌累,孤城倥傯難安睡,孤村冷落聊容醉。泥途連日苦淫霖,抵幾多富民膏血貧民淚。”“羽檄更番迫,軍儲半載空,我援兵難乞強鄰動,提刀難禁頑民哄,絕裾難慰慈親痛。死生都 覺負交游,算此生文章事業皆成夢。”邊飲邊歌,在座者無不動容,淚如雨下。</h3><h3>? 縱觀陳氏自一世陳宗石官至戶部主事傳至第七世陳實銘為清末拔貢做到山東臨朐qú縣令,共出舉人和太學生十二人,進士八人,其中入翰林五人,巡撫一人,國子監祭酒一人,監察御史二人,道監察御史二人,知府三人,知縣八人。這樣一至七世不過六十余人的家族就出大小官員三十余人,可謂是:名門俊秀,人才輩出。</h3> <h3>陳家老宅院</h3><h3>清末民初,陳家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鼎盛時期雖說已經過去,但猶如《紅樓夢》中的大觀園一樣,仍然是外面風光的大家族。 </h3><h3>“陳氏老宅”坐落在廉字街、孝字街,鳳池街,大同街中間,在侯府的東部,是一處三跨四進的四合院式建筑群,左右分明,前后有序,布局嚴謹。</h3><h3>老宅內矗立著一座面闊五間前出后包的兩層樓,叫 “女兒樓”,也叫煙雨樓。 據說這棟樓是陳氏第七世陳實銘建的。陳實銘,字葆生,號踽公,詩人,清末拔貢,做過山東費縣和臨朐縣知縣。才華橫溢、放蕩不羈,充滿豪氣,愛作詩寫字,是當時陳氏家族中最具風采的男士。他建成煙雨樓后便在周圍建一道厚厚的圍墻,上面可行人,猶如城墻,東南角臺階上有一亭子,站在上面可以瀏覽城外風光,抒發情感。</h3><h3>煙雨樓的前面左側是陳氏宗祠,原祠堂正門上懸掛著“天官第”(古代吏部或吏部尚書被稱為“天官”)大匾,這是寓意追祭先祖陳于廷。陳于廷累官至戶部右侍郎、吏部左侍郎、左都御史贈太子少保,所以以其官職立匾“天官第”,以示后世子孫立足商丘不忘先祖。前面所說的乾隆帝御筆賜書的“福”字匾和陳宗石為子孫樹立的“忍”字碑,就懸掛和立在祠堂中。 </h3><h3>祠堂前面就是陳氏老宅臨街的一號大門,門兩側原有一米多高的雕花石鼓形門當,顯示出大戶門庭的不同尋常。一號大門西不遠便是掛有“兄弟御史”匾的二號大門,這是陳氏老宅“一宅三院”的正門。西側三號門內左側二進門一雕刻彩畫垂花門,里面的正房五間,東西廂房各三間。陳氏二門“四代翰林”的后代有幾戶就住在此處。 </h3><h3>煙雨樓的西邊是陳家家廟,后來被陳家后人改成了小學校。</h3> <h3>陳家新院與陳半語</h3><h3>現在新修建的陳家大院是陳氏第七代陳文鑑置辦的陳氏新宅,位于老宅南邊。陳氏新宅原占地面積一萬多平方米,房屋建筑七十座,二百余間,距今也已有一百八十多年的歷史。 </h3><h3>陳文鑑的兒子就是陳忠泰,由于陳忠泰說話舌頭短,吐字不清,人稱 “陳半語”。相傳陳家富甲商丘,他上街買東西,見到啥想拿就拿,拿了只管走,后面管家跟著算帳。據說陳家掛過“雙千頃”牌,陳氏第九世陳軫肅老先生說:“其實陳家興盛時實有地七十頃,另有當地、各子地(有資本無產權)三十頃,共計百頃而已。”但陳家富裕一方還是沒有爭論的。 </h3><h3>五十年代初,從陳家大院出土了大量的金銀元寶、金磚金條和無數文物珍藏。當時在人武部、體育場和工人俱樂部舉辦了三場展覽;文革之初“破四舊、立四新”時,又從陳家大院的墻縫等處起出金銀財寶無數。2015年10月29日修繕時又挖出八十多錠大小元寶。 </h3><h3>陳半語兩個兒子一分為二,我們現在看到的陳家大院的兩個東大門和兩個北大門,就是陳半語的兩個兒子陳志肅和陳海肅分家后的格局。陳忠泰的大兒子陳志肅,字道生,取自《論語》:“志于道,據于德……”就是以道為志向,以徳為根據。二兒子陳海肅,字晏生,取自唐?薛逢《九日曲池游眺》:“正當海晏河清日,便是修文偃武時。”與唐?鄭錫《日中有王子賦》:“河清海晏,時和歲豐。”比喻國泰民安,天下太平。</h3> <h3>陳海肅辦學</h3><h3>陳海肅幼讀私塾,中學畢業,1932年回家以臨街店房的收入為經費,聘請當時的商丘專屬專員兼商丘縣長的朱玖瑩為董事長,在路北家廟(現實驗小學處)以自己的字“晏生”辦起了“晏生小學”。學校一律不收學費,后隨著學校規模擴大于1936年以二十頃地的收入辦為中學。</h3><h3>原市六中物理老師陳明杰今年88歲,小時在古城內住,曾上過晏生小學,她回憶說:學校有幾百名師生。共有六個年級。一個班有男有女,分兩邊坐,她班有二十多個學生。學校里面石獅子、石馬,下課后她們去騎著玩。學校門口有賣飯的,能進到學校里。下課后學生也能買著吃。</h3><h3>陳海肅從保定、洛陽、新鄭以二十塊大洋高薪聘請老師,也就是這時,他結識了小學教員范潔亭,后來二人相愛結婚。 </h3><h3>陳老師清楚記得陳家娶親的情景:八頂大轎,雙份嫁妝,排場很大。陳家媳婦穿著新式服裝進門,但陳家老太太執意要看一看媳婦穿老式婚紗的模樣。新媳婦原做好了一套婚紗,壓在箱底,便拿出來穿上,由八個小女孩在后面扯著四五米長粉紅色紗帶,在陳家大院中行走,蓮步飄移,象唱戲一樣。 </h3><h3>陳家大院有東院,西院,相公娘子、小姐、少爺都各有院子,各有各的傭人、丫環。后來陳海肅女兒回憶說:在她十二歲之前都是在陳家大院度過的,每個小孩身邊都有二個貼身丫鬟侍候。她覺得《紅樓夢》里所描述的就像是她曾經擁有的家。</h3> <h3>最后的絕響</h3><h3>1947年,為避戰亂,陳海肅將年幼的四個兒女寄養河北,攜妻子和其他三個兒女等遷居上海。那時尚有一家毛紡廠、銅油廠和商鋪在營運,一家人還算衣食無憂。上海解放后,1951年被判刑入獄并沒收了所有的企業資產。妻子和三個孩子失去了經濟支柱,只能經常進出當鋪。后來能當的東西越來越少了,就開始將公寓的房子一間間租出去,兩個女兒后來在上海結了婚,其中一個嫁給了當時住進他家的房客。 </h3><h3>他的太太范潔亭把當時在上海念書的一個兒子交給兩個女兒照管,自己則到河北大名縣照顧寄居在那里的四個年幼的兒女。 </h3><h3>陳海肅先生刑滿釋放后,陳先生只得到安徽亳州城北的十八里溝投靠二姐,以給人當飼養員,后又出攤替人寫信為生。 </h3><h3>1982年原商丘縣志辦請他回來寫縣志,1984年他提出要房居住,看沒希望又回到亳州。1988年再次回商丘。</h3><h3>在他剛去世便從亳州十八里溝寄來一塊光榮匾,原來,老人把子女每月寄來的50元錢攢夠一千元,捐助給了當地十八里溝小學。</h3><h3>陳海肅的外孫有一段話說得好:</h3><h3>外公不僅在富甲一方時興辦教育,而且在貧困艱難時,依然此志不移,慷慨捐助窮山溝裡的小學校。這已經遠遠超越了單純的慈善行為,而是體現了他內心崇高的信念乃至信仰。我為外公一生的人生理念感到由衷的敬仰,也為他苦難的餘生感慨噓啼。</h3> <h3>結束語:</h3><h3>古城陳家大院從清初至今,風風雨雨三百多年,由陳子萬先生孤身來商,落戶侯府,到四世詞館,家業鼎盛,再到滄桑巨變,鳥飛人散,其間的故事實在太多太多,留給人們的感發是非常沉重的。一個民族、一個家族及至一個企業、一個人,興衰成敗,榮辱得失,造成的因素是非常多的,命運之大起大伏,當然會對人們的情感產生巨大的沖擊,引發人們諸多聯想與感慨。但我從陳家大院及其后人的身上,卻看到了一種延續了幾千年的中華文化的特質,那就是不論在什么樣的艱難困苦的環境里,能夠做到自強不息、志道養德、善念永存、家風永續、祖宗不忘、骨氣不折,這才叫做大寫的人,這才是真正鼎盛的家族!</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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