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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我的風雨人生

老山羊

<h3>去年11月12日,新疆阿拉爾檔案館和電視臺"口述歷史"小組一行五人,冒雨驅車行程七十余公里,從交通路趕到滴水湖,來采訪我這個微不足道的老知青。為了紀念這一天,我攜拙妻與這五位來自阿拉爾的親人合了影。</h3> <h3>一踏進我家門,五人就投入了工作。特聘文化顧問賈宏博士打開筆記本電腦和復印機,把我在新疆自治區和農一師獲得的榮譽證書等,一一掃描、收羅進電腦軟件資料庫中。</h3> <h3>原兵團文聯副主席、著名攝影家廖周炎開啟了相機的鏡頭,隨時準備抓拍。</h3> <h3>阿拉爾電視臺記者王月天擺好了攝象機,由師文聯的"疆三代" 李蘭熱情地代替我試了鏡。</h3> <h3>檔案館余萍館長親臨現場,有條不紊指揮著。</h3> <h3>采訪開始了。由賈宏博士直接與我對話。</h3> <h3>面對著攝象機、照相機、話筒與錄音筆,我心中七上八下有點緊張。盡管我站了35年的講臺,但是口述乃是我的弱項。</h3> <h3>然則,記憶的大門一旦被打開,那七十余年的風雨人生呼嘯而來。口齒木訥的我一反常態,滔滔不絕地追述起來。</h3> <h3>1943年9月13日,我出生于上海老城廂內。剛邁進少年時代,我就遭遇人生第一場暴雨驟雨。1956年父親被判無期(1981年平反,拿到了國民黨起義人員的證書。),全家從此背上了"反革命家屬"的黑鍋。</h3> <h3>1957年我小學畢業,不自量力地報考了上海重點、試點五十七中學(即大同中學)。小學教務主任看了我的志愿書,嗤之以鼻:&quot;考大同?除非紅腳桶里再翻一翻,重新投胎!&quot;</h3> <h3>命運卻眷顧了我。在大同,我發奮學習,每學年都被評為三好學生,卻入不了團。什么原因?家庭成份帶給我的凄風苦雨!</h3> <h3>更甭提園自己的大學夢了。1962年畢業后,我當了二年社會青年。春夏秋冬,我就坐守在這座上海圖書館里,讀完了復旦大學開列的外國文學書目上的經典作品。是的,我想靠自學成才,來改變自己的人生。</h3> <h3>1963年,我大妹高中畢業,同樣也深造無門。在王震將軍動員報告的鼓舞下,她毅然奔赴新疆兵團,在農七師屯墾戍邊。</h3> <h3>家境貧寒的我坐不住了。1964年6月7日,我也穿上沒有帽徽領章的軍裝,告別黃浦江,萬里跨風塵,來到了南疆農一師勝利十三場(即現今的八團)。順便提一下:1965年我小妹也報名進疆,在農二師二十三團當了一名軍墾戰士。全家兄妹三人奔赴新疆兵團,"保衛邊疆、建設邊疆",中國知青史上也不多見。</h3> <h3>這是1964年上海知青途經阿克蘇受到各族民眾夾道歡迎的場面。這隊伍中或許有我。</h3> <h3>來到農場,我就暗下決心:咬緊牙關,苦闖勞動、生活、思想三大關;用實際行動來改寫自己的青春和歷史。</h3> <h3>但事與愿違!幾個月過去了。一些根子紅的上海青年扔掉了砍土曼,紛紛上調到團機關、醫院、學校和商店。有個初中生還被包送上了塔里木農墾大學。我等檔案里有"污點"的一批男青年卻被集中到"三類人員"的老八連,住進陰暗潮濕的地窩子,干起最原始的體力活。</h3> <h3>"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選擇"成了一張充饑的畫餅。一天夜里,在老八連蹲點的組織股雷股長,在昏暗的馬燈下找過我談話。他鄭重其事地要我丟掉幻想、扎根農場好好勞動、脫胎換骨改造自己。他這句話猶如三九天的寒風冷雨,澆熄了我心中最后一縷希望的火苗。</h3> <h3>就在這天夜里,我把所寫的日記和上海女友的照片放在小油燈上付之一炬,燒成了灰燼。我吞服了從衛生室偷來的大半瓶巴比妥安眠藥片,企圖用句號來詮釋自己的生命。</h3> <h3>想不到造化弄人,第二天起床鐘敲響,我又睜開了眼睛,看到了地窩子塑料薄膜天窗上微露的晨曦。過幾天,噩耗卻傳到了老八連:曾與我同一個街道、同坐一列火車進疆的陸偉成跳五干渠,結束了尚未綻放的青春。</h3> <h3>這一年冬天,我和同睡一張鋪板床的摯友王春華,還有同住一個地窩子的裘金良步行到團部,在照相館拍了這張照片。那時的我,心已死,形尚在。我整天放浪形骸,自暴自棄。</h3> <h3>1967年史無前例的那場革命進入高潮。我也被遣送到八團軍管單位十一連,成了專政的對象。八團各單位都在轟轟烈烈"抓革命";"促生產"任務全落到十一連"老三"的肩上。寒冬臘月,我推著堿土冒尖獨輪車,赤膊短褲,在開荒工地奔跑;眼前浮現出但丁筆下的煉獄篇……</h3> <h3>就在十一連,我意外與人間的良知邂逅。這些心地善良的忘年交,生活上關心我的溫飽,道義上喚醒了我正確的人生觀。他們用實際行動告訴我:苦難也是一份不可多得的精神財富。歷史雖有曲折,但前途充滿了光明。想要將來有所作為,現在就該洗心革面、著手積蓄知識和能量。</h3> <h3>1968年春,形勢稍有好轉。我獲準回滬探親。在上海,我先后又與同一里委王競文、同一街道趙關玉、同一連隊龔文龍握手相聚。五一勞動節晚上,我們四個難兄難弟還在黃浦江畔外灘留了影。大家感嘆:設若陸偉成還在世,或許也擠進了這張照片!慈母視我為死里逃生的幸運兒,堅決不讓我返回新疆去受二遍苦。</h3> <h3>為了不增加家庭的負擔,我還是踏上了西行的列車。我深信:只要活下去,熬過嚴冬一定會見到春天!果然,1969年秋,我又回歸知青連隊—八團畜牧連。我自知底細,沒有隨大流"抓革命"、搞批判,而是主動要求進戈壁灘,"促生產",在葦湖邊放羊。住的依舊是只能阻擋風沙雨淋的地窩子。</h3> <h3>我喜歡放羊。它使我遠離喧囂的塵世;它給了我金不換的時間;它賜予我重新塑造自己的良機。黃昏,我獨自坐在葦湖旁的沙包上,與晚霞和收音機為伴。《薔薇薔薇朵朵開》、《桃花江是美人窩》……從海外飛來的天籟之音使我心旌搖曳!原來人世間還有如此美好的世外桃源!我還似懂非懂"偷聽敵臺"the Voice Of America。</h3> <h3>1971年春,我又被調遣到阿塔公路(阿克蘇至塔里木)90公里路段"獨家村",繼續執鞭放羊。那時,上海知青王群、夏建國也當上了羊倌。三群羊,春放葦湖畔、夏放條田邊、秋放沙棗林、冬放麥場里。我們三人手里不是捧著書本就是握著筆桿,只要羊子吃穩了,我們就埋頭讀呀、寫呀,恨不得把全人類的知識統統裝進自己的腦袋。</h3> <h3>從阿塔公路90公里"獨家村"到88公里的團部,二公里兩旁的沙棗林內,留下了無數的羊蹄和我的腳印。八團的男女老少,無人不知曉我這個放羊的書呆子。三年內,孤寂、書本、收音機仍是我的伴侶。我用完了一公斤裝的大瓶墨水,抄錄了《古文觀之》、《詩寫指南》等寶書,創作了不少詩歌、散文和三部獨幕劇。還讀完了夏建國贈我的大學英語課本。</h3> <h3>1973年夏,我用省吃儉用的錢買了一臺二手相機。我要用它來記錄我的風雨一生,以便晚年時細細回憶。</h3> <h3>1973年秋,我調回畜牧連,在六條田排堿渠旁的羊圈繼續當我的"羊司令"。我依舊孑然一身,獨自住在土塊疊墻、木門木窗的&quot;二居室&quot;里。</h3> <h3>羊圈里關的是我放的一群試情公羊,膘肥體壯;毎年連隊評比后,我都拿到了&quot;先進生產者&quot;的榮譽證書和毛巾茶缸等獎品。羊圈外是一只頭羊,每天收群回來,我都要給它再開小灶,喂苞谷粒。我榮獲的"軍功章",也有它一半的功勞。</h3> <h3>不久,我的"二居室"多了一個也是放羊的維族老鄉鄰居:達依姆、他的弟弟和新婚的妻子。王群正在學維語,跟達依姆打得火熱。我關注的是少數民族的習慣與風俗。這是我和他弟弟在羊圈門口的合影。在與這家異族家庭為鄰的一年中,我獲益非淺。這些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新感受使我筆耕出《達依姆》等幾篇富有民族色彩的短篇小說。</h3> <h3>這是畜牧連的麥場。三九嚴寒,茫茫大地,一片封凍。我棉衣、棉褲、棉鞋、棉帽,外加口罩,全付武裝,趕著羊群、開進麥場。羊子圍著麥垛,尋找下面的麩皮和麥粒,蹄刨著嘴啃著……我避開刺骨的寒風,躲在麥草堆后面,席地而坐,雙手捧著書本,仍不放棄自學。我如此惜時如金,就是我堅信:我不會白學;總有一天我會用知識來改變命運,來實現理想!</h3> <h3>這張照片是我在六條田里的自拍。身后隱約可見的就是那羊圈。我喜歡攝影,還學會了用洗影罐來沖洗底片。八團的青年人,特別是愛美的女孩都來找我照相。但我心如明鏡:在階級社會里,羊倌僅是個三等公民。這些女孩的心里絕對沒有我半點身影!</h3> <h3>1974年我這個羊倌又搬回了畜牧連,住進奶牛房相鄰的集體宿舍。在這間陋室里,我繼續在文學田地里耕耘。年底,我寫了一部獨幕話劇《金色的稻場》,反映軍墾農場的老紅軍對年青一代的"傳、幫、帶"的革命傳統教育。我投稿到上海《朝霞》編輯部。</h3> <h3>喜出望外!《朝霞》文學編輯朱敏慎回函,說我的劇稿若再加修改和潤色,有望被刊用。他約我最好回滬一次,當面詳談。哇,我的文字要在全國一級刊物上變成鉛字啦!我似乎看到了人生地平線上,風雨過后的旭日和朝霞。1975年三月,我請了探親假,春風得意返回了東海之濱。</h3> <h3>在上海紹興路54號,我見到了朱敏慎;還有紅極一時的史漢富。朱見我第一句:"你的劇稿,我們是要的。"他提出了修改的意見,要我在一周內完稿。我僅化了三天,整日坐在復興公園里,潛心完成了任務。誰知他再次與我見面時,冷漠代替了熱忱,收下我的手稿,沒有什么下文了。一場空歡喜!但我也有收獲:再次與慈母和二位弟弟團聚,還多了二個外甥女。</h3> <h3>我還有個收獲:從上海托運回來了一輛鳳凰牌錳鋼自行車。在畜牧連土路上,我自拍了這張照片。《朝霞》的新月刊發行了,內載一部影射"走資派還在走"的獨幕劇。政治需要把我的心血之作冷處理了。但新疆的《工農兵演唱》雜志刊用了我的劇稿《金色的稻場》。在八團我已小有名氣。團宣教科還借調我去幫工,為演出隊搞創作。</h3> <h3>1976年十月,粉碎四人幫。真是:烏云散盡見青天、風雨過后遇陽光!我欣喜若狂,視為一生中最輝煌的內心節日。我要慶祝!我要提前結婚,來慶祝難忘的1976!對象是比我小十三歲,來自四川黔江山區土家族妹子。</h3> <h3>婚后的生活甜蜜而艱辛。我仍沒放棄自學。上海家人也大力支持我,給我寄來了外文書店各種英語原版讀本。婚后三年,我們有了二個女兒。這張全家福照片是在畜牧連自己陋室前拍攝的。仔細看:我穿的中山裝上口袋還佩著二支紅與藍墨水的鋼筆。每天只要有空,我就苦讀奮寫。我仍篤信:一定能讀出名堂,寫出輝煌!</h3> <h3>那時我們過的是大禮拜,十天一休息。一個月難得休息的三天,春夏秋三季還得參加積肥、拔水稻雜草、收割苜蓿等義務勞動。冬季也不得閑,須進沙包打柴禾取暖。我倆終生難忘:晚霞映沙丘,獨輪車上裝滿了紅柳疙瘩和胡楊枯枝,我在后面撐把,使勁地推;她在前面牽繩、拚命地拉,鼻尖快要觸碰到了沙子!</h3> <h3>1978年,全國恢復高考的第二年,八團中學先后二次出榜招賢,通過考試要擴充教師隊伍。我騎車從畜牧連到中學,躊躇滿志去應試了。誰料到二次我都被"擇優落榜"了!為此,我寫信給"中國青年報"編輯部,抒發我的不解和憤懣。不久,我就收到回函,說我的信件已刊登在報紙的內部通訊上,并給八團黨委也寄了一份。就這樣,我憑借時勢,用肩頭撞開了八團中學的大門。</h3> <h3>1979年秋,我初次登上了八團中學的講臺,試教初中英語。翌年,我就執起了高中英語的教鞭。一些想團大學夢的學生都喜歡聽我的課。其中一個叫豐艷梅的女同學,放學后常到我家來補課。高中畢業,她考上了西安醫學院,如今是古都一名白衣天使。</h3> <h3>豐艷梅告訴我:她和同學韓柯都是我呆過的十一連"老三"的子女。韓柯(照片前排右)一度曾想放棄高考;是我,在她周記(那時作為班主任的我,要求同學寫周記,由我批閱,以此來進行師生的交流與溝通。)里的一句批語,激發了她發奮學習的動力,最后也步入了高等學府的大門。我做夢也想不到:為師的一言一行,對學生竟會產生如此巨大的影響!從此,我更注重言傳身教。</h3> <h3>這是我在教堂與一群男同學的合影。這些農場的孩子都喜歡跟我打堆在一起。特別是坐在前排中間那個靦腆的男生,他叫唐??童,是我英語課上的一個聽課迷。如今曉童是四川傳媒學院的一位教授。在微信同學圈里,他還能繪聲繪色追述我講課時的點點滴滴。</h3> <h3>這是我得意門生趙明。他有超凡的記憶力。聽課幾個星期后,他仍能正確講出我板書的某個知識點在黑板的哪個角落!趙明考上了南京大學著名的天文學系。畢業后,就職西安衛星測控中心,后又跳槽進了諾基亞公司。</h3> <h3>昔日學生周永忠。他現居牛津大學,是位客籍教授。早年他就循入空門,成了一位脫俗的禪師。他曾登上過釣魚臺佛教高層論壇,出訪過東南亞等佛教國家,榮獲斯里蘭卡第一夫人授予的終生衣缽。周永忠對我說,是我培養起了他對英語的興趣,為他打下了扎實的基礎。</h3> <h3>昔日學生牛海軍,現在是阿拉爾檔案局局長。去年他來滬學習,在同事快利為他設的接風宴上,他向我回憶了在八團中學上學時當英語課代表的往事。我只依稀記得他那張天真淳樸的笑臉,卻忘記了還有這段故事。可見,我執教三十五年,諸如海軍這樣的男孩在我腦海里太多太多……</h3> <h3>我曾教過的四位高中學生:王偉江、張麗、左軍和魯江勇。他們的父母和我一樣,都是八團上海知青。現今他們隨父母返回黃浦江畔,各自在不同的工作崗位上發光發熱。</h3> <h3>我曾教過的學生丁蘇江,現任新疆弘科科技有限公司總經理。每次他出差到上海,總要設宴與我共敘師生之情。</h3> <h3>在八十年代初,我教過的農場高中學生為數不少。有的至今還牽掛著我,在現實生活中和虛擬空間里都跟我有交往,說很珍惜這段師生情誼。而健忘的我卻回憶不起當時的情景了。那幾年我和八團中學的教職員工也相處得很融洽。在中學舊址的小操場上,我和部分男老師還一起合過影呢!</h3> <h3>1983年夏,位于奎屯的兵團教育學院面向新疆、寧夏、甘肅、陜西、遼寧等兵團農場中學教師招生,培養大專師資。在當時八團中學校長邢東明(也是上海知青)的鼓勵和支持下,我赴阿克蘇參加了考試。當時農一師各單位有六十余名英語教師參考,結果被"兵教"錄取的只有四人,其中三名是上海知青。我榜上有名。</h3> <h3>年近不惑之年,竟然園了大學夢!回想十年前,我在畜牧連放羊時,群眾一致推薦我去上工農兵大學。指導員卻翻著白眼,澆了我一頭冷水:"還是好好勞動,把你的羊放好吧。" 時代變了!我從心底里感激鄧小平的"撥亂反正"!</h3> <h3>在讀大專二年里,除了必修課,我把整個精力全投入在自學上。每天校園里,第一個迎接晨曦的是我。這塊僻靜的角落,留下了我大聲背誦英語名著的聲音。從林肯的《在葛底斯堡的演說(Address at Gettysburg)》到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個夢(I Have a Dream)》……下午和晚上,我就泡在圖書館里,更新英語知識,不斷給自己充電。</h3> <h3>英語聽力是我的短線。利用周末休息,我坐進語音室惡補。</h3> <h3>來自石河子中學的李琳是我的同桌。在上英語語音課時,擅長聽說的她常助我一臂之力。但語文課上,她以一顆純潔的少女之心,傾聽著老師讀我交上去的作文。她還借讀了我寫的詩歌和散文,并當作范文抄錄在她的小本子上。對此,我心存感激,難以言表。</h3> <h3>還有這位買悅新,也是我文學上的粉絲。在女生宿舍內,她公開揚言:"Chen Ran is my best friend!" 語文課上,她常遞署名"Louisa"的小紙條給我,問這問那。我這個大男人反而臉紅心跳起來。在遙遠的學生時代,在十年前的放羊生涯中,在今天遲到的大學校園里,擁有這三段幸福的經歷、四位能懂我文字和心音的紅顏知己和異性益友,我一生知足矣!</h3> <h3>這位是我敬重的語法課的戴老師。他曾是"飛虎隊"陳納德和夫人的秘書。盡管他一口美國腔的英語講得挺溜,但他常不恥下問,把班長和我請到他家里,共同探討當代英語語法的疑難與備課。我還有位忘年交與師長—教泛讀課的曹老師。他很器重我的英語寫作,不辭辛勞幫我批改、指點迷津。在這二位老者身上,我獲益非淺。</h3> <h3>1985年7月,我畢業了。與父輩般師長、摯友似的同學一一惜別,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h3> <h3>手里多了張文憑,我依舊返回農場,仍在塔門鎮八團中學教書育人。那時農一師在阿克蘇、阿拉爾兩地實行集中辦高中,身居八團的我就成了一名初中英語教師兼班主任。</h3> <h3>在用心教好書的同時,我也用心去追求一生的愛好:攝影與足球。我曾買過三只相機,還購置了沖洗膠卷和印放照片的全套設備;為自己、為家人、為親朋好友、為同事學生,留下了抹不去的回憶。我自幼酷愛足球。我考&quot;大同&quot;,就是看中該校擁有一個標準足球場、還有青少年足球賽冠軍的稱號。如今在八團中學的操場上,仍可看到我和同學們在奔跑、追逐足球的身影。我重新過足了腳癮。</h3> <h3>同時,我還在堅持自學,不斷提升、重塑自我。1990年國家教委推出"全國高中教師合格證"考試。我貿然報名,赴石河子參加培訓和考試。在那里,每逢周末,我得到"兵教"同桌李琳的盛情款待。與我同宿舍來學習的老師都羨慕不已。這張照片就是我和她,還有她的閨蜜張美云在石河子廣場拍攝的。</h3> <h3>那時我一口氣報考了英語專業"精讀"、"泛讀"、"聽說"三門學科,還有&quot;教育學"、"心理學"。翌年就拿到了這張合格證書。新疆日報載文:這次高中教師合格證考試,全國通過率只有11%!我再次認清了自己的實力,既感到欣慰又有一絲替同行惋惜之情。</h3> <h3>但我仍在教初中。這是九十年代我帶過的一個班的部分學生。照片中在我身邊那矮小男生叫王龍。他天生好學,靈心慧性,思路與我的教法特別合拍,平素與我親密無間。</h3> <h3>農場學生拾棉花時,王龍跟我吃住在一塊,我倆儼然像一對父子(照片中掛白圍兜的就是我)。王龍上完三年高中后,考取了清華園。他是那一屆新疆自冶區高考的理科狀元。阿克蘇地區為他而感到自豪;農一師教育年鑒上也多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有記者曾釆訪過他,問到是誰成就了他的今天。王龍告訴我:他毫不猶豫提及了我的名字。</h3> <h3>是的,只要用心去教學生。學生就會用心記住你。我愛足球,愛攝影,更愛學生。學生也把我看作是可以交心交底的師長。</h3> <h3>他們有什么喜怒哀樂,都愿與我分享與共擔。</h3> <h3>我也樂意與他們打成一片,用他們的年輕和單純來陶冶我的心靈。</h3> <h3>這是我教過的一個初中班級。</h3> <h3>二十年后,他們中一些在上海工作的同學自發又聚在一起,專門為我過了一次難以忘卻的生日。這種待遇恐怕只有為人師者才能獨享!</h3> <h3>除了王龍一類的尖子生,我也關注班里最不起眼的學生。楊何利,今是阿克蘇的一名普通工人。每逢過年過節,他都會打電話、發短信來問候我。去年春節前還寄來了一大紙箱的新疆土特產禮品。以前我一直為此而納悶。后來被告知:我當班主任時,有一天楊何利沒有吃早飯就來上課。課間他胃痛發作,是我把他背回家,由拙妻下了一碗雞蛋面,讓他充饑暖胃。此事他一直耿耿于懷。而我卻早已忘得一干二凈。</h3> <h3>九十年代,師教育處實行學年統考,我的教學成績才嶄露頭角。在農一師二十余所中學的英語統考排名表上,我所教的班級平均分均在前三名。我還積極投入教學協作區的公開課、示范課活動,獲得同行的好評。我撰寫的目標教學和班級管理的論文,被農一師評為一等獎。學生馬艷明參加新疆中學英語競賽,名列前茅;為此我斬獲了自治區的輔導獎。</h3> <h3>每年教師節,在八團先進教師和優秀班主任的紅榜上,都能找到我的名字。這些紅色燙金的榮譽證書、綢彩帶、大紅花肯定了我的付出、回報了我的投入。我深感:這幾年沒有白活,我對得起做人的基本含義!</h3> <h3>每逢教師節、元旦、春節,現居五湖四海、世界各地的昔日學生都會紛紛寄來賀卡,捎上了最真摯的問候。1995年教師節之晩,阿拉爾電視臺記者在校長的引領下,踏進我家門,要對我進行采訪。他們見我正在拆閱學生的賀卡,而書桌上還有那么多熱情洋溢的祝福,情不自禁拍下了這鏡頭。</h3> <h3>不久,八團黨委換了個新政委。他就職的頭天晚上就私訪了我。在他鼓勵和力薦下,我"不務正業"當起了八團中小學的教務主任。我走馬上任要做的頭一件事:制定教師百分考核細則,并與每人的升職加薪掛勾。與此同時,還優化了中小學統考科目的教師隊伍,讓有為的年輕人來挑大梁。就這樣,我"混"進了照片中的八團中小學新一屆領導班子。</h3> <h3>我身體力行,最早上班,最晚回家。僅一年功夫,在全體師生的努力下,我們就打了翻身仗。小學的統考成績,在全師排名中擺脫了難堪的二位數。初中沖到了全師第六名;初三的平均分名列第三。我教的一個班獨占鰲頭。在元旦的聯歡會上,我們教務處以自編的文藝節目向大家作了匯報。翌年,我們更上一層樓。教師節慶功宴上,政委謬獎我是"功臣",非要我就坐上座。</h3> <h3>我們有了小名氣,兄弟單位就刮目相看了,紛紛前來參觀。六團的教師在副政委的帶領下,傾巢出動。他們細看了我們的百分考核細則,詳問了我們具體實施的辦法,一致贊嘆,說"取到了真經!"我們的老師也邀走出團場,到各單位去上公開示范課,相互切磋教學心得。在塔河團場,我和講課的三位小學老師拍下了這張照片。</h3> <h3>在教務管理中,盡管我得罪了不少人。但年終總結我上臺讀了述職報告后,仍獲得最多"優秀"的群眾投票。我真正體會到:八團中小學老師最通情達理,也富有教書的天賦。大家揚眉吐氣了,我也破格受邀,前赴北戴河、享受了療養的待遇。</h3> <h3>糟糠之妻也沾了光。回想二十年前我倆所面臨的風風雨雨,還有寒冬在戈壁沙包打柴禾的窮酸狼狽相,那時做夢也想不到:我這個放羊的三等公民和家屬還有陽光明媚的今天!</h3> <h3>哦,忘了!還有一椿人生得意事!1995年暑假,我參加了自治區教委組織的新疆中學英語教師口語強化班。在昌吉師專,我有幸結識了海外志愿者服務團(The Volunteer Service Overseas.)中的 David、Christopher、Christie and Linda。David在上大課時,指著坐在后排的我,公開宣稱:"The back one is my good friend!" 因為上午專題課上,他常借我的提問和回答來打破教室里的冷場。</h3> <h3>培訓結束,校方籌備歡送會,一定要我拿出一個英語節目作為匯報。我連夜趕寫了一首抒情詩《V.S.O. For You!》。在歡送會上,我班門弄斧在四位老外面前朗誦了起來。</h3> <h3>北疆某中學的年輕女教師主動與我搭檔,作了同聲漢語的翻譯。這首《獻給你,海外志愿服務者》抒情詩剛朗誦完畢,David等四個老外紛紛上臺,與我握手、擁抱。可惜當時的相機沒有留下這些使我心跳的激動場面。</h3> <h3>1999年我提前退休了。在新疆農場,我拿了五年砍土曼、放了十年羊、教了二十年書,經歷了無數的風雨,把自己生命中最充沛的歲月全奉獻給了塔里木。五十五歲老游子,葉落歸根,回到了黃浦江畔,回到了慈母身邊。那時的我上無片瓦、下無寸土,靠租房度日,靠打拚創業。</h3> <h3>我干起了老行當:教書匠,先在滬南中學教初中英語。校領導看好我這個來自邊陲農場的半老頭,還叫我代表教研組到"大同"去開片區研討會。啊,時隔半個世紀,又回到了這所人才輩出的母校!與朱君武、傅雷、朱建華、陶璐娜等這些校友相比,我太渺小。但我可無愧地說:我也竭盡全力在為人類造福;我沒有辱沒"大同"這塊招牌!</h3> <h3>進入二十一世紀,我又被上海電視大學浦東分校錄用,擔任教務管理。半年后,在摯友王春華力薦下,我又跳槽,結識了上海十大優秀中學校長之一陸大征。就在照片中這所工藝美校(現改為老年大學),我和他搭檔,登上了三校生高考復習班的講臺。第一炮就打響。他教的數學和我教的英語在市統考中雙雙榮獲第一。試卷滿分100,我們班的英語平均分73.8!</h3> <h3>我就靠這運氣,在上海灘打開了局面。先是董恒富職校發來聘書,誠聘我為三校生高考復習。</h3> <h3>接著上師大也向我拋來橄欖枝,請我登上了普通高中生的高考復習班的講臺。</h3> <h3>還有上海交大。</h3> <h3>以及上海立信會計學院。一年四季,我比上班族更忙。不管刮風下雨,我都要出勤,奔波于魔都各校,用無形的知識換取有形的房產。最忙的一年,毎天要穿梭二三個學校,每周要上46節課!</h3> <h3>好在如今站講臺,無須一張嘴喊破嗓門的講、一支粉筆滿黑板的寫。借助于電腦、投影、多媒體教室,我坐鎮講臺,一杯茶細細地品著,一幀屏幕慢慢地道來。</h3> <h3>在這座國際大都市,我執教過中專技校職校三校生、普通高中生的高考復習班,也登上過四級英語、成人專升本沖刺班的電教講臺。</h3> <h3>上海"民進"是一所人才濟濟的進修學院。校長高薪招募了各具專長的教授與名師;我這個來自西部邊陲的教書匠也有幸"混跡"于其中。</h3> <h3>還有名揚申城的"交大思源",它成了我教學生涯最后二年施展"不才"的講臺。</h3> <h3>在新疆農場我站了十九年講臺;在上海各校又執了十六年教鞭,但造就的成材學生更多。因為我擔任的課時遠超新疆,每班的學生又滿負超員。粗略估算:我用一生心血,灌澆的天下桃李,用&quot;成千上萬&quot;四字不算夸張。當然,比起高學歷、老資格、深睿智的上海名師,我自慚形穢。但我有我的優勢:笨鳥先飛,干人家不干之事。譬如面批英語作文。</h3> <h3>此舉深受學生歡迎。清晨、課間、午休,不是我進教室,就是學生來辦公室。企求我當面批改作文的學生,絡繹不絕、有時排成了長龍。甚至其他復習班的學生也混進隊伍,求我點撥。更有甚者,教室里常會多出一些陌生的學生,有的還站著聽課。弄得其他班的任課老師十分尷尬,校方也不知所措。</h3> <h3>2015年8月23日,是我風雨人生最后一次站講臺。講完課,我向全體學生坦述了實情:由于我搬遷到東海之濱滴水湖去頤養天年,新家離學校路程遙遠,無法再發揮我的余熱了。學生聽后,流露出依依不舍的表情。好幾位同學上前要我揮毫留言、跟我一塊合影。田青,曾為我畫過肖像;沈靜,聽課倍兒認真,這二個女孩也擠進了我開啟的鏡頭。</h3> <h3>學生楊星月特為踏進辦公室,單獨與我惜別。她留給我一席話:我教學屏幕上的自編講義,她抽空已整理成冊。這是新華書店買不到的課堂筆記。她要永遠保存下去,作為今后深造必讀的參考資料。</h3> <h3>翌年,交大"思源"沒有把我忘記,又寄來了感恩邀請函。在歡度春節的宴會外的留言墻上,我揮筆寫下了自己的名字—也為自己風雨人生劃下了一個句號。教師,有人說是蠟燭,照亮了別人,燃燒了自己。我說:不對,應該是輝煌了自己!我選擇了為人師,我終生不后悔,反而感到榮幸。桃李滿天下,弟子常牽掛!其他職業豈有此福份!</h3> <h3>釆訪到此結束。在對話開始時和結束后的私下,我多次強調:八團有不少比我更值得錄入&quot;口述歷史&quot;的上海知青,譬如與我一塊放過羊如今已蛻變為教授和專家的夏建國。還有農一師知青運動風云人物、草根領?歐陽璉與王良德。他們才是阿拉爾檔案資料里不可或缺的一筆!</h3> <h3>我何足掛齒;一個飽經風雨滄桑、放過羊的教書匠而已。夕陽無限好的有限余生,我回首往事,僅感到無愧此生!列夫-托爾斯泰有句名言。我稍作修改,來總結自己七十余年的風雨人生。一個人就是個分數;對社會的奉獻是分子,向社會的索取是分母。我可以坦蕩地說:我是個假分數,數值絕對大于1!我完成了做人的義務!</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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