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讀師范學校的第二年,就是1979年的秋天,我們換了語文老師,一位品貌風度與眾不同的老師。</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老師五十多歲,個子挺高,身子骨硬朗清瘦,從花白的頭發和白凈的面容上可以看出,就是典型的知識分子形象。老師名諱張云生,張老師畢業于燕京大學,原來的工作單位是山東師范大學中文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特殊時代結束,張老師恢復工作,授課格外認真。 </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天的語文課上,門外正下著雪,張老師突發奇想:“哪位同學能形容一下,雪下得很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李良本被叫站了起來:“大雪紛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張老師趕忙糾正道:“不是,不是,我是說用最通俗的語言來形容。”</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全班每一位同學都在思考,就這大雪,用最不文學的語言表達出來,用什么樣的語言句子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猛然間的,一時都沒有主意。老師眨著眼睛也在想,過了一會兒,也沒想出來,師生無解,事情就這樣過去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1, 1, 1);">我年齡偏小,工作以后又過了幾年,還是一個中青的小青年。大冬天的沒有農活,家里的一點雜務也由父母來做,無牽無掛,我就經常住單位里替人值班不回家。 </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1, 1, 1);">學校里有一體育老師,年齡比我大,還沒結婚,母親去姐姐家了,他一單身下班閑了無聊,我去作伴,晚上就住在他家里。 </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18px;">?每天早上上班前他會從糧食缸里掏出一小瓢玉米粒放在兩只老母雞跟前,等傍晚下班回家就能撿到雞蛋,再把蛋炒炒當菜,我們就著喝酒,還挺滋潤。</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1, 1, 1);">一天清晨起床,透過窗戶紙,發現院子里非常明亮。大冬天的,太陽并不會早早升起,咋回事呢。打開屋門一看,“哎呀來 !”</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1, 1, 1);">?這一晚上,好像沒聽到刮風或有其他什么聲音。不知不覺,啥時候開始下雪了呢?</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1, 1, 1);">白雪茫茫,房頂、墻頭、樹枝,都有厚厚的一層。地面上,讓雪全部覆蓋,踩上去,兩腿下陷,走路也顯困難。</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環顧他家院子四周,發現南墻跟有一排個頭不是很大的咸菜缸,通常用來盛豆芽菜或者醬豆兒什么的,其中一只閑置不用,敞口朝天。我定睛一看,只見這只敞著口的咸菜缸,讓雪灌得滿滿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雪也真是夠大的,竟然能把這里填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突然想起了師范里張老師提出的問題,用最通俗的語言來形容雪下得很大,那對當前的大雪要怎樣來描述呢?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要不這樣說吧:“昨晚的雪真大,把我家的咸菜缸也給下滿了。”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老師,行不行? ”</p><p class="ql-block"> 2017.7.9</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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