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新年剛過,長沙的天氣有點溫暖。早上抱著剛剛睡醒的小外孫在客廳準備吃早餐,就聽到閨女在她房間緊張的聲音“怎么啦,沒事吧,一大早打電話過來哭,嚇死人了”</p><p class="ql-block">女兒走出房間,嗔怪外婆打電話哭哭滴滴,以外出什么大事了。</p><p class="ql-block">我拿起手機,看到了母親打過來的未接電話。聽說母親在電話里哭,馬上回來了一個電話。才知道,爸爸早上的反常狀態。</p><p class="ql-block">一會兒馬上聯系妹妹,妹夫。</p><p class="ql-block">從外甥的口中得到,爸爸這次病得有點嚴重。即電話告知在場家人,馬上叫120。</p><p class="ql-block">安排好家里的事,下午趕到爸爸住的醫院。</p> <p class="ql-block">火急火燎趕到病房,看著父親張開嘴巴呼氣,叫他已是不能答應我。全身裝滿了監測身體的各種儀器設備的線。爸爸雙手不停的拉扯身上的線或者胸口。痛苦的表情,緊閉的雙眼,嘴唇干裂,喉嚨發出痛苦的似乎睡著了的“鼾聲”。血壓一會兒高一會兒正常,血氧也是不穩定。</p><p class="ql-block">兩個妹妹在身邊,我問她們爸爸怎么了?妹夫說,媽媽像平常一樣早上叫他起來吃早飯,發現父親張開嘴巴,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彈。小外甥也焦急在身邊叫他,也是不能回應,妹夫看情況不對,趕快叫了120。在眾人抬父親離開他的床時,他清晰地說了四個字“不去醫院”。</p> <p class="ql-block">到了醫院,醫生發現父親全身抖動,不能去照CT,就打了鎮定劑,才好一點,照片結果出來,顯示腦內出血。不是很多。可出血位置和一般腦出血不一樣。</p><p class="ql-block">我找了醫生詢問,年輕的醫生把檢查結果復述一遍給我聽,我問,現在我爸這情況會持續多久了?(因為他雙手一直不停抓),醫生說,等鎮定劑失效期后,再看看。</p><p class="ql-block">一個下午直到晚上十點半離開醫院,爸一直張開嘴呼吸,嘴巴干裂,喉嚨里發出痛苦的呼吸聲,我問是不是有痰,護士說沒有(應該說沒有吸出來)。護工也說好多老人家都這樣……</p><p class="ql-block">那天晚上,徹夜未眠,害怕接到醫院電話。</p> <p class="ql-block">12月5號一早趕到醫院,護工說昨天晚上一點多老爺子一直折騰,用手把身上所有的儀器設備的線都拉扯下來了。所以買了手套并用帶子捆住了他的雙手。</p><p class="ql-block">而這一天,爸爸一直未見好轉。到了下午,突然血氧數據顯示到77且一直往下掉,等到下午說好來六點來查房的醫生沒來,找到坐在醫生辦公室的醫生,焦急問情況,醫生走到病房,看到血養數據異常突然緊張起來。問我們,是轉院還是就地進重癥監護室?</p><p class="ql-block">兩個妹妹和妹夫都把眼睛轉到我身上,我問醫生,我爸這樣能去郴州市醫院嗎?半個多小時能堅持嗎?如果就地進重癥監護室,你們怎么做?醫生說,老人家80多了,誰也不敢保證轉院中途的風險,就地進這里重癥監護室,就要插管……</p><p class="ql-block">我看著年輕醫生毫無經驗的面孔且設備落后的住院部,不加猶豫決定轉院。</p><p class="ql-block">打了郴州120,醫護人員交代風險。我只能選擇賭一把。對妹妹們說,不糾結,轉院。</p> <p class="ql-block">到了郴州第一人民醫院,急救科護士馬上給父親做了清痰處理。馬上安排進了重癥監護室,并穩定了關鍵的三項身體數據。特別是血氧。護士長,主治醫生和我們談了話。而我們最關心的也是擔心插管給老人帶來不舒服感,醫生說,還不需要,目前先處理痰。再看情況。</p><p class="ql-block">第二天早上(周一),八點半探視,我看到了爸爸的呼吸沒有那么痛苦了。我和大妹陪他去做檢查的間隙,輕輕的說“爸爸,你要堅強,盡快好起來,我們接你回家過年”。我看到了父親的眼角流下眼淚,看到他微微地張張嘴,想說什么,但說不出來。</p> <p class="ql-block">今天一早起來,來到在醫院樓下,想著24小時未見的老爸不知道有無好轉。因為周二不能探視。</p><p class="ql-block">走到病房緊閉的門前,看到不少病人的家屬都在,他們有的是剛住進來的病人家屬,有的是醫生打電話過來告知病人情況的。</p><p class="ql-block">我沒接到電話。但我來了。</p><p class="ql-block">這時重重的門打開了,護理人員拿著本子,我第一個過去,告訴她我父親是住幾床的,我來送襪子。正好她們說要買點用品,我進入他們的接待區,在護理手上買了用品,并說,找主治醫師了解爸爸病情。她說那你等一下,我幫你叫。</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等了一個多小時,醫生出來了。她說你父親病情目前比較穩定。只是咽喉有點炎癥。</p><p class="ql-block">我說醫生今天是臘八節,我想進去看看爸爸,就看一眼。她說不可以的,每周只有一三五才可以。我幾乎用了哀求的語氣,和她說話。我說我媽還有妹妹都很擔心,爸爸80多了,我們就想看看他狀況如何。醫生是一個女醫生,我想她和我一樣,一定也是非常愛爸爸的的女兒。她說這樣吧,你走我們醫護人員通道,穿好保護服,她拿著帽子和口罩還有一次性鞋套給我穿上,那會兒,我真的好想給她一個擁抱。</p> <p class="ql-block">急沖沖跟著醫生來到病房,我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爸爸有些安靜,我用眼睛以最快速度掃視了監測儀器(一切正常),我走到爸爸病床前,低頭看著已經能睜開眼睛的爸爸,呼吸也基本恢復正常,臉上微微的有點紅暈,我叫著他,爸爸,我是你女兒,是你老大女兒,你聽到了嗎,他用眼睛看著我,我說爸爸,你要快快好起來,過幾天接你回家過年。妹妹她們明天都來看你哈。我看到了父親努力的發出了聲音,這聲音好像在回答我說“好”。。。。</p><p class="ql-block">走出病房時,醫生說,明天如果狀態再好一點,可以考慮轉普通病房,我說謝謝你。我爸一定會好起來!</p><p class="ql-block">給家里群里發了信息,給媽媽打了電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這幾天心情緊張且焦慮,上午到病房看了爸爸的樣子,心情稍微有些輕松,來到醫院附近的新華書店。</p><p class="ql-block">坐在書店一個靠窗的位置,看陳沖寫的書《貓魚》,第一篇《那些不記得的,蜂擁而來》。通俗的文字,滿滿的舊時光記憶,讓我在這樣的一個清冷的午后,也憶起父親的點點滴滴。</p> <p class="ql-block">老爸,您一定要好起來!</p><p class="ql-block">我們一起回家過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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