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在共和國里成長起來的幾代人中，熟悉畫梅的往往是彩梅中的一種——紅梅，著名畫家有：關山月（1912—2000），董壽平（1904—1999），江寒汀（1903—1982），于希寧 (1913—2007)，王雪濤（1903—1982），王成喜（1940—）。</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關山月梅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董壽平梅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江寒汀梅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于希寧梅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王雪濤梅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王成喜梅花】</span></p> <p class="ql-block">邏輯上講，但凡有彩梅，必有墨梅，且一定占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二十年前讀吳昌碩時始知其梅花學的是金農，只不過僅見文字而不見其圖。今天網絡發達方能得見，但已是見了齊白石《墨梅圖》之后的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吳昌碩的梅花，以墨梅居多，綠梅、紅梅晚歲偶爾為之。<span style="font-size: 18px;">白石老人一生視梅為知己，至少刻有3枚與梅花相關的閑章：“</span><b style="font-size: 18px;">吾友梅花</b><span style="font-size: 18px;">”、“</span><b style="font-size: 18px;">知我只有梅花</b><span style="font-size: 18px;">”和"</span><b style="font-size: 18px;">猶有梅花是故人</b><span style="font-size: 18px;">＂，</span>梅花也成為他最喜愛的題材之一。齊白石畫梅，先是學習<span style="font-size: 18px;">湘潭同鄉，梅花名手尹金陽，譽尹為南宋楊無咎后“</span><b style="font-size: 18px;">天下畫梅第一人</b><span style="font-size: 18px;">”。到了五十歲左右轉學金農，晚年畫梅完全跳出尹、金注入色彩，八十后多為紅梅。</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吳昌碩梅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尹和伯《墨梅圖》（1906）】</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齊白石梅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齊白石印 吾友梅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齊白石印 猶見梅花是故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齊白石印 知我只有梅花】</span></p> <p class="ql-block">在多種梅花中自己最喜愛的還是墨梅，理由不是因吳、齊，而是金農的一幅被稱作《冷香圖》的水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此幀構圖太過特別，只需一眼，便不能忘。畫面中下部是</span>一堵鏡像Z型圍墻，墻內探出數樹梅花，跋文：“<b>數樹梅花破俗/冷香恰稱清貧/舊家門徑不改/莫道此中無人 己卯八月畫寄/干水先生/曲江外史金農并題</b>”。似乎明白了吳昌碩當年為何學金冬心。</p> <p class="ql-block">北宋有個叫仲仁的南岳和尚，又謂華光長老（華光道人）。某天他無意間發現用墨輕輕點染，梅花的韻味即顯，于是開創了墨梅歷史。只可惜他的墨梅現在已不可見，幸有元人王冕《梅譜》傳世，說：“<b>宋朝哲宗時，僧住衡山花光寺。老僧酷愛梅，唯所居方丈室屋邊亦植數本。每逢花發時，輒床據于其下，吟詠終日，人莫能知其意。月夜未寢，見疏影橫于其紙窗，蕭然可愛，遂以筆戲摹其影……<i><u>山谷道人嘆之曰：‘如嫩寒清曉行孤山籬落間，但只欠香耳’</u></i>。</b>”以山谷的意思，華光梅花雖好，“但只欠香耳”。至于為什么？不知道。南宋人揚無咎沿承華光之法后又作了改變，以白描圈線的畫梅，效果極佳，世人譽之“格韻尤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再后來，善墨梅者層出不窮：元有趙松雪、吳鎮、王冕，明有王謙、陳錄、沈周、唐寅、文徵明，大清則以金農為最，其次是“八怪”中的汪士慎、黃慎、羅聘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金農是五十三歲才學畫的。這么一大把年紀的鴻儒，要他和年輕人一樣兢兢業業地學某家某派的筆法與構圖。不是不可能，概率太低，必然結果是“師其意”。其墨梅中果然楊無咎、王冕的影子依稀可見。</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南宋楊無咎《四梅圖》之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王冕 《墨梅圖》 上海博物館藏】</span></p> <p class="ql-block">吳冠中有句名言：“<b>藝術家有師承的話，我覺得很可恥，如果我教的學生作品都像我的話，那是我教學的失敗。</b>”孤立讀，似乎很成問題，至少也是滿腹疑惑，好在老人家還有另一句：“<b>你一定要穿著大師的拖鞋走一走，然后把拖鞋扔了，在穿和脫的過程中，你就會找到自己</b>”，上下關聯，頓時撥云見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金農只在一生最后的二十來年里從事繪畫，其中究竟創作了多少墨梅？沒人知道。存世者無聲地告訴后人，他是個思想獨立的人，傲骨嶙峋、鐵骨錚錚。他的墨梅出自生活，富有故事，少了形式性的裝飾，多乎重自然的真思想；他的墨梅自然以書、詩、游為基石。書法使其線條質感堅硬，挺拔厚實；詩，不僅是韻律，更是意境；觀察事物的角度因人而異，每每特別的均是在乎情理之中，出乎意料之外；游歷豐富人生，其書其詩已凸現銳利視覺，有它們做基石，不俗的畫風自然孕育而生，成就妙筆墨梅。</p> <p class="ql-block">當代稱之為書畫泰斗的書畫家四十年前或服務體制或生活民間，且都不以鬻字畫為生。當有一天敞開市場之后，世人看待從業者的眼光不知不覺異樣了，而作者在孔方兄面前也沒有了獨立性，圈子里幾乎一致認為這樣的人不可能成為大角色。殊不知，金農和其他七怪以及后來的任伯年、吳昌碩、齊白石、張大千都是以賣字畫為營，復觀世界也都如此。可以說鬻畫為生，并不是成為泰斗的障礙，還是有利因素。不能化有利為己用，就是自身的問題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注：圖片均來自網絡</span></p><p class="ql-block"><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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